“翟爷,翟爷,那乞儿根本唤不醒,而且打呼声大得震天呢!”丫环小玉一脸无助地看着翟承尧,她奉命进客房去叫醒睡到日上三竿的文戏雪,可是那乞儿的酣声如雷,地怎么喊也喊不醒。
闻言,翟承尧一张俊脸快速地闪过一道无奈之光,纳闷自己昨晚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会和弟弟下赌注。
“好吧!你先下去,我去叫她。”
“是!”小玉如获大赦般地转身就走,因为那乞儿——身脏兮兮又臭得不得了,她实在不想再回去叫人了。
“哦,对了!”他忽然又出声叫住她:“以后不可以喊她‘乞儿’,要改叫她——嗯,小雪小姐。你下去跟傅总管说,要他将我的命令传进下去,明白吗?”
小雪小姐?小玉愣了一下,又赶快点头,快步离去,只是一想起看见那脏兮兮的乞儿要喊一声“小雪小姐”时,她就不由得想笑,因为实在太不相衬了。
半晌,翟承尧叹了一声,朝着客房走去,听着那越来越大的打呼声,他的心就凉了大半截。
客房内的文戏雪在听到有人推门而入时,更是竭尽所能地发出呼呼大睡的声音,只是微眯着眼以细缝偷瞄到来人竟是翟承尧之际,她突然心跳加速。一时之间也误吞了一大口口水,差点咳出声来。
“小雪,小雪,该起床了!”
她伸了伸懒腰,再搔搔发臭的脖子,翻身又继续睡。
“小雪,快起来了,若是不起来——”他的神情一凝,想伸手点她腰部的痛穴。
察觉到他接近的轻微指风,文戏雪赶快再
往后——翻,眨眨那双仍故装沉重的眼眸,沙哑着声音,“谁啊?吵死了!”
“是我,若是想吃早膳,该起床了!”
“不了,不了,什么事都等睡饱了再说!”她皱起小鼻子,再度合上眼睛。
翟承尧驻立在床头,一股隐隐欲发的怒意在心里凝聚。他一向不算是个和善之人,可为了让弟弟能乖乖地远离吃喝嫖赌,他不得不缓下面容来对待这名小乞儿,否则太过严厉吓跑了她,那可糟了!
但见她这副懒散模样,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耐性又在瞬间消失。他凝凝面容,一把扯掉被子再拉起她,“我说起床,你就得起床,今天有很多事要教你,你别将时间都睡掉了。”
他怎么这么粗鲁!被硬拉着坐起身后,她在心中念念有词。
文戏雪皱着眉头看着他,“我的爷,这乞儿就是讨东西吃,你要教我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昨儿我跟你说的话你全忘了?”
“昨儿?”她装傻地将头偏向一边。
“你昨儿跑了几趟茅厕后,我拿药来给你吃,之后说的话你一点都记不起来吗?”如果她的记忆如此差劲,那这场赌局他是稳输了。
“我——”
“你仔细地想一想,能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哦,我——”文戏雪上下地看着脸色渐渐凝重的他。捉弄他是挺好玩的,可见他面如冠玉的俊脸上满是悒悒,她却有些不舍。
“连一字也记不起?”他愁眉不展地瞅着她。
忽地将目光看向他的脚,她夸张地跳起来大呼一声:“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跟着你的步伐,还有一步一步的,哦——要我当小姐,对不对?”她洋洋得意地跳—床,一步一步地走起路来,不过那步伐不似莲步,却似庙会踩高跷地扮仙人,晃手晃脚、摇摇摆摆的。
见状,他双肩垮下,不知该哭该笑,但是回头一想,他还是该庆幸的,至少她还记得他说什么。
翟承尧暗吐了一口气,“很好,至少你还记得我说什么,而现在这席话,你也要将它好好地记在心里。”
她点点头,讨价还价地说:“爷,我没念过书,你别说得太长,我记不得的。”
“若咬文嚼字,那这些话只是简单几句,但就怕你听不懂,不得不白话些。不过,这一说,
话便不短了。”想起来,他也觉得头疼。
“‘咬文嚼字’?那是什么东西?”文戏雪一脸茫然。
他抿抿唇,强压下心中涌起的烦躁,“算了!当我没说那句话,你——”感到未来困难重重的他真觉得自己在找罪受。
“爷怎么不说了?”
翟承尧润润唇,“我会找几名先生来教你一些东西,能学多少你尽避学,好吗?”
“可是那念书拿笔,我都不会!”她吐吐舌头。
“我说了,你尽量,当然,我希望你能做得很好,因这攸关我弟弟和我未来的关系。他不是个坏孩子,但缺乏自信,我希望你能月兑胎换骨,让一向自卑的他在众人面前终于可以抬起头来——”翟承尧顿了一下,“大家总认为他只能和失败连在一起,可我不这么想。如果这次我能帮他让:他变得有自信,也能乖乖地跟在我身边学做事,那这两个月花在你身上的心力都是值得的。只是你也要努力才行,明白吗?”他还鼓励地朝她微微一笑。
天,这男人笑起来这么漂亮啊!文戏雪凝视着他,脸红心跳的,也颇为庆幸昨晚没将脸洗干净,否则她这一脸红潮不是丢脸极了。
不过,一脸污垢的她虽然成功地掩饰住满脸羞红,但那双会说话的水灵大眼却不小心泄露出倾慕之意。
翟承尧并不是没有看到她那爱慕的眸光,只是他对那些皇亲国戚的闺女都没有兴致了,又怎会对一名乞儿有兴趣?
“哦——爷,你这样看着我,我怪难为情的,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不知怎的,我的心怦怦跳呢!”实在是被他盯得心慌意乱,她不得不找个话来缓和下此时的心情。
没料到她会如此坦白,翟承尧不由得愣了愣,继而笑说:“是我无礼了,只是小雪——他上下打量她,“我知道你习惯这一身味道,但要当一名小姐是不可以如此的。你去洗个澡,我差丫环带些干净衣裙给你换上如何?’
“不不不,没这味道,我肯定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什么事也不能做。”文戏雪故意拒绝,不愿让他太早看到她美丽的脸蛋。但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昨晚这身臭味躺在床上,她是睁眼到天亮的!
翟承尧抿抿嘴,沉吟了一会儿,“那好吧,我们就慢慢来,先将脸和手脚洗干净,等习惯了,再将身体、头发也洗好?”
“嗯——”文戏雪模模自己的脸,摇摇头,
“先不洗脸吧,这脸上习惯这样了,一下干干净净,搞不好下雨天一见水塘,还会被自己的真面孔给吓了一大跳呢!”
没想到她还挺执拗的,他妥协地点点头,“好吧,就先将手脚洗干净,我会叫丫环给你一双鞋。”
“谢谢爷。”她用力地点点头。
翟承尧步出门外叹气,只是才步出长廊,傅总管便远远地跑了过来,“翟爷,兰香公主正在前厅等着你呢!”
向菁菁?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下月初八她生日宴客一事?他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傅总管看着他神情淡然地朝前厅而去,不由得叹息。这承宣少爷实在太折腾他了,好不容易翟家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场面,他们都期望着翟爷能安心地为自己挑名好妻子时,却又丢了一名乞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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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翟承尧步入前厅,人面桃花的向菁菁随即巧笑兮兮地站起身来,“承尧。”
“兰香公主。”他不卑不亢地向她点头。
“干嘛那样叫我?不是要你叫我菁儿即可?”她略显不悦地拧起柳眉。
“我只是平民百姓,怎能那样叫你?”
虽然对他的回答感到生气,但向菁菁强抑下满心的不悦,娇柔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会是平民百姓?你翟家也曾是皇亲国戚。再说,父皇前阵子还宣你入宫,怎能将自己贬低成平民百姓?”
翟承尧神情淡漠地微扬嘴角,“言归正传吧,公主,你来此有何要事?”
闻言,她神色转趋哀怨,“我舅舅说最近前来拜访你时,不仅谈沦到我俩的婚事,也提及我的生日之事。可将你两件事都拒绝了,是不?”
他神情冷凝,坦承地点头,“不错!”
“为什么?”她难过地低头哽咽,“难不成这三年来的等待,你还不识我心?”
“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我怎匹配得起?”
“你——你不必自贬身价,总之你是不喜欢我是不?”向菁菁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美丽的双眸已浮上层薄雾。
翟承尧叹息一声,“我感激公主的错爱,也劝告公主另觅良夫。”
“可是普天之下,我只喜欢你,我不是水性扬花的女人,宁愿继续守下去,就算是为你蹉跎了青春,我也尤怨。”满脸红霞在刹那间扑满了她动人的脸。
乍听这番表白,翟承尧在承担文戏雪那场赌局的重大压力下,顿觉得肩膀上又增加了几十几百斤的重量。
他努力维持脸上的温文的神情,轻声地道:“承尧今生无娶妻打算,望公主别再将深情往承尧身上倾注,我——实在承受不起。”
她眼眶一红,盈盈的泪水也如珍珠般沿着姣好的脸颊滑落,“我对君倾心非一两日之事,要我如何收回?”
他凝视着她,一双深邃黑眸有着深深的无力。
就在这气氛冻结之际,佯装被小玉强逼洗手洗脚的文戏雪却在此时大咧咧地走进来。
事实上,仗着一身好功力,在走到前厅前的一段距离时,她便听到向菁菁的“逼婚之间!”
瞪视着眼前一身脏兮兮的乞丐,仍满脸泪水的向菁菁蓦地捂起鼻子,嫌恶地说:“你这乞丐没长眼睛吗?脏死了!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我——”文戏雪一脸无辜地走向翟承尧,抬头看他,“我是来找爷的,他忘了给我吃的,我手脚都洗干净了,那小玉却说爷没交代,所以不给小雪吃。”
“在胡说什么?承尧……”她不解地将目光移至翟承尧。
“不好意思,公主,小雪她现在也算是我家的客人,所以——”他站起身,“我先叫人安顿她一下,再回来和公主谈谈。”
“什么?”向菁菁脸色突变,“我堂堂一名公主和一个小乞儿,这……你竟然以那名脏乞儿的事为先?”
惊觉自己说错话的翟承尧,摇摇头,歉然地道:“是我失言了,只是小雪身上有股‘浓味’,我怕公主闻了不舒服,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闻言,她的心舒坦了些,可是她实在很好奇他怎么会让这样的乞丐来翟家做客?
此日;她心念一转,想起翟承宣近日引起的轩然大波,“是承宣吧?将女乞丐变成大家闺秀的赌局。”
他牵强一笑地点点头。
“她就是他找回来的乞丐,要将她变为大家闺秀可要下一番工夫。而依承宜的性子,他肯定找人来之后,就不管了,是不是?”
他勉为其难地笑了笑。
向菁菁想了想,若是她能来教导这名乞儿,那她便能和承尧朝夕相处,让他明白自己的好……
想到此,她粲然而笑,“让我来帮忙好吗?毕竟我们都是女孩儿,在一起什么话都好谈。何况——”她瞟了一脸呆样的文戏雪一眼,“她那‘过于纯朴’的口音,还有这一等模样,可要花费好多的工夫才能让她月兑胎换骨呢。”
凝视着她诚挚的娇容,翟承尧不由得仔细考虑起这项建议。
所谓“近朱着赤,近墨者黑”,向菁菁仪态大方,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若是由她一人来全权教导小雪,也许能让小雪“有样学样”,更快达到他的要求。否则每一位名师各有其教学风格,真要让小雪适应,恐怕还需一段为期不短的日子……
“爷——爷,我说了,这小姐模样长得太美了,我看她眼睛就亮得好似睁不开呢!”小雪拼命地眨眼做出一副蠢样。
“那你想不想和我一样变得‘明艳照人’?”向菁菁更加温柔可人地展示自己非凡的气质。
“什么‘造人’?怎么造人,人不是生下来的吗?”她一脸困惑。
向菁菁愣了愣,扑哧地笑出声,“什么造人?天,她真的胡乱接字呢!”
不过,翟承尧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每一次见她张冠李戴地胡乱接词,他就感到头疼不已。
文戏雪突然也嘻嘻地朝向菁菁走去,还扮出一脸钦羡的模样,伸出手模模她身上的华服,“哇,好漂亮的衣服啊!”
“你想不想也穿这样漂亮的衣服?”虽然明明对她嫌恶不已,但为了以后能堂而皇之地常来翟府,向菁菁只好拼命屏住气息及心中的嫌恶感,一脸和善地对着文戏雪。
“这——想是想,可是一想到洗澡……”她装出一脸无奈。
“洗个澡,身子干净了,穿起衣裳才会漂亮啊!”
“是吗?可是瞧你这身干净,我总觉得很不自在,不然……”她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突然伸手拿了桌上的茶壶往自己的脏衣服倒些水,再抹了几下,硬抠了一层黑黑的泥垢就往向菁菁的胸部抹去,“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措手不及地向菁菁,上衣硬是被抹上了两团清楚地显示出女儿曲线的印记,怒视着一脸笑哈哈的文戏雪,她恼怒成羞地扬起纤纤玉
手,用力地打了文戏雪一巴掌,“你这个臭乞丐,竟敢冒犯我?”
好痛啊!“平白讨皮痛”的文戏雪连忙揉揉被打得肿得老高的右脸颊,其实要躲过她的一巴掌很容易啊,偏偏在这儿她又不能施展武功。
火冒三丈地瞪视着同样一脸怒涛的向菁菁,她气炸心肺了。原以为一个公主教养该挺好的,何况这会儿又是在爱人面前,按理也应该不会对她怎样,结果竟然甩了她一巴掌!
怒不可遏地向菁菁看到一脸错愕的翟承尧时,才惊觉自己在他面前展露出泼辣的一面,她心一凛,神情转为委屈,“承尧,我平常不会如此的,我们认识三年多,你也不曾见我打过下人,是不?我实在是气极了,哦——不,我是羞愧极了,这乞儿她……”她双手掩胸,状甚羞赧。
“我明白,我姑姑的衣服并不适合你,我差下人拿我的披风过来给你套上。”
翟承尧定定神,脑海却不断浮现她刚刚那犹如母夜叉的凶悍模样。
他走到门口对下人指示一番,一会儿,下人便拿来披风,他将披风递给她。
见状,向菁菁娇柔地低声道:“你帮我嘛。”
恶心!一下子被当成隐形人的文戏雪不由得生起闷气来,尤其她被这恶婆娘打了一耳光,他却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原以为他会拒绝向菁菁,却讶异看着他温柔地为她披上披风,“承尧——”
“请公主不要生小雪的气,她现在仍是一块璞玉,不懂得规矩。”
见他头一问这么温柔地凝视着她,她不由得绽放笑靥,“不,我那当然不会生气,而且我还很愿意教导她。”
“哼,我才不要呢!凶婆娘!”文戏雪在一旁做鬼脸,声音更是不小。
“小雪,不得如此无礼!”翟承尧侧过身瞅她一眼。
“本来就是!她打了我啊,我虽然是个乞丐,曾被人踢过几脚,可脸上从没被人打过!”她也是一脸委屈。
“你放心,我不会再打你了,相反的,我还会努力将你变成跟我一样落落大方的闺女。”向菁菁努力地显现出一脸善意。
不过,文戏雪显然不买她的账,还作对地将翟承尧拉得离她远远的,附耳在他耳畔,再以向菁菁听得见的声音说起“悄悄话”,“爷,我才不要和那凶婆娘一起呢,如果跟她,我宁愿出去讨饭!”
“你——什么?我凶婆娘……”
翟承尧深吸了一口气,礼貌地回道:“公主,我想我还是得婉拒你的好意,而且教导她需要很多的心力,让公主来做也太委屈了。”
“可我……”她愣了愣。
“就这么决定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可能无法再陪公主。”他语气坚定。
闻言,向菁菁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可没想那名乞儿竟笑呵呵地朝她挤眉弄眼,令她又是蛾眉倒竖。
怒视文戏雪一眼,她转向翟承尧,泫然欲泣,“好吧!我走,可是我的生日庆宴,难道你真的不能拔空前来吗?”
他其实无心交际,但她已亲自登门拜访,又被小雪弄得一身脏……
他沉吟一下,点点头,“好吧!我会准时出席的。”
“真的?太好了!”向菁菁一扫阴霾,笑逐颜开地再凝视他一眼,才转移莲步地转身离去。
见那讨厌的女人走了,文戏雪开始发难,她双手环胸瞟视着他“我的爷,那女人虽然美丽,可是一脸虚假,令人讨厌啊!”
“就算讨厌,也不该做出那样不礼貌的举动!”他走近她,拉掉她环胸的双手,“姑娘家不该做这样的动作。”
她撇撇嘴,看看双手再仰起头看他,“可我的爷,是我被打啊,你一句话也没帮我。”
“她贵为公主,光冒犯之罪就可以将你逮入衙门了。”
“这——”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所以你就事事顺她?帮她披上披风又答应出席生日庆宴?”其实她知道自己这醋吃得很荒谬,可她真的是很不开心嘛!
翟承尧颇感惊讶地瞥她一眼,“原来你的记忆不差嘛!”
“哦——才刚发生的事嘛,怎么可能会忘得那么快!”
“不!”他突然笑了,“我指的是你的说词。这腔调虽差了点,但说得出事事顺她意、披上披风及出席’这几个字,可见你不是块朽木。”
“朽木?什么意思!”文戏雪不悦攒起眉头。
“日后你便会懂了。”他笑了笑,“去吃东西吧!然后你就得开始忙了。我会陆续请来几位名师让你尽快进入状况,以便早日让你改头换面。”
“改头换面?”她一脸害怕地吐了吐舌头,“多可怕啊!我才不要,虽然已十多年没真正看过自己长得啥德行,可是我还挺爱这张脏脸及脑瓜子呢!”
闻言,翟承尧不由得爆出大笑,一张俊脸上的光彩更是令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老天,我的爷,你笑起来真的好看哦!”
他扬嘴笑了笑,“如果你以后能努力地照着我的话去做,我就常常笑给你看。”
“真的?”文戏雪勾起小指。
他再次笑了笑,摇摇头,“勾小指是女孩子才做的事。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会遵守我的承诺。”
“什么死马难追啊?死马怎么追?”她顺口接了一句,再度引来他的大笑声。
“呵呵……去吃早餐吧!再来的学习可是挺费心力的。”
顺从地跟在他后头,文戏雪却是一脸“醋酸”,那向菁菁长得真是国色天香,而且还是名公主,自己虽然长得也是如此如花似玉,但就缺少了那份高傲的气质。此外,她还是一名小偷呢!
唉,她从不曾感到如此自卑,咽下苦涩,她突然警觉她得好好地守着自己这颗心,否则将来苦的一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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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翟秋玲一见穿得金光闪闪的翟承宣又要出门时,不由得出声拦阻:“承宣,别出去了,好不好?”
他不耐地回头瞟她一眼,“姑姑,你别烦人了……”
她忧心地摇摇头,“姑姑不想也不愿唠叨,可是……”
他烦躁地打断她的话,“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承宣!”她的口气加重了些,“以往是姑姑过分溺爱你了,可是你真的得学会担些责任,否则承尧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哈!”他轻嗤一声,“大哥是个无所不能的强人,哪会吃不消?”
“他平常的事就够了,你又将小雪带来家里。”
“小雪?”翟承宣皱起了眉,然后突然笑道:“哦,就那名乞丐嘛,那又怎么样?”
“要将一个粗俗的乞丐教导成大家闺秀岂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往,承尧在晚上还能稍事休息,但这七八天来为了她的事,忙到半夜还无法入睡。”
“那又怎样?他甘愿和我对赌,就是想展示他超人的能力,累一点也是应该的。不是吗?”他一脸无所谓。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哥是不想你让众人耻笑,才会……”
他愤力地甩袖,“别说得这样冠冕堂皇,是他想出风头,又在故意造出他疼爱我的假象。哼,免了,我早就看清他的真面目了!”语毕,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翟秋玲沮丧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久久,她实在很想帮帮承尧,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在翟家那件丑闻案后,大病一场的她身子就变得很虚弱,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来帮他的忙,而承宣又如此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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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与翟承宣混在一起的公子哥儿,一见他将女乞儿送人翟府后一连八天还是来妓院头逛,不由得对视一眼,齐将目光投注于坐在一桌佳肴前大吃大喝的翟承宣,“喂,承宣,那乞儿现在怎么了?怎么没看见你待在家里守着她?”
闻言,他嗤之以鼻地放下杯子,“守着她干嘛?反正现在有个万能的人在帮我训练她,我乐得轻松等着收你们的千两黄金。”
“万能的人?”众人异口同声地提起音调,问道:“不会是你老哥吧?”
翟承宣呵呵一笑,神色转为不屑,“普天之下,还有谁那样万能呢?”
“是啊!如果是这样,那我要押你老哥赢!”
“没错,没错!我也要换边了!”
众人纷纷起哄。
怒视着这群友人,翟承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用力地拍桌怒道:“你们算哪门子的朋友?我就一定败给我大哥,他就一定不会失败?”
众人扬扬眉毛,“哈哈……”尴尬地笑了几声。
他咬牙切齿的一一扫视众人,“你们都以为我愚蠢。可是在这场赌局里,不管怎样我都是赢家,若小雪成不了闺秀,你们的钱我大哥会赔,而我反而会从他那里得到翟家一半家产。反之,若小雪成了气候,那我就会从你们这些押输的人身上得到千两黄金,你们说我的脑子会输给我大哥吗?”
众人诧异地看着他,其中一人颇感不悦地嚷着:“可是庄家换成你老哥,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是吗?”翟承宣得意地一笑,“当初设计这场别出心裁的赌局时,可没有人限制我不能找人来帮我训练乞丐。何况,我哪懂什么琴棋书画?当然得找先生嘛,那叫我老哥当大师又如何?”
这一席话又让众人哑口无言,说起来他们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哪懂得去说明游戏规则?
“好了!”翟承宣意气风发地笑了笑,“你们甭担心了,到时候你们和我全都是赢家,是双赢!”
“双赢?”众人睁大了眼,还是一脸茫然。
“嗯,那小雪俗不可耐的,怎么可能变成一只凤凰?我大哥这几天被她折煞了,听下人说有好几名请来的先生都受不了地请辞。我大哥常忙到三更半夜就为了想个好法子教导她,但显然到目前为止,还是无计可施呢!”他嘲讽地弯起嘴角。
“那她模样有没有变?总该把脸洗干净了吧!是个美人还是丑八怪?”一人好奇地问道。
翟承宣轻嗤一声,瞟他一眼,“是‘乌鸦’。来我家都七八天了,除了手还算干净外,浑身脏兮兮的,臭死人了。”
闻言,众人哄堂大笑。
以这情形判断,他们和翟承宣在不久的将来,便能从北京富商翟承尧那儿赢到一笔为数可观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