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
苏伦一回到周均杰的办公室,便发现那九名佳丽全走光了,而周均杰一脸冷冰的瞅着他问人。
他吐了一口气,在他身旁拉开椅子要坐下。
“我问你她人呢?”周均杰难掩怒火的黑眸迸射出冷光。
苏伦连忙坐下,以防自已被他的冷光吓到,全身虚软无力的跌坐地上。
“苏经理,你真是愈来愈不称职了,我得问你三次话你才懂得回答吗?”周均杰的俊美脸孔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
苏伦搔搔头发,“周总又没说是谁?我怎么回答。”
“我没有心情听你哈啦。”
苏伦抿抿唇,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有胆子幽默起来,他直视着周均杰,“明明想念她就直说嘛,何必一定得羞辱她?”
“你想离开NOS吗?”
闻言,苏伦可不敢再多话了,“她在我办公室里,等你召见呢!”
周均杰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去叫她上来,然后你就可以滚回你的办公室了。”
“好、好,可是别对她太严苛了。”
他黑眸犀利的射向他,“你的话不会太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就走。”
周均杰看着他慌忙起身,大步的离开后,不由得嘲弄起自己,“我在干??找她回来又想做什么?”
不一会儿,一脸冷静但仍难掩苍白的韩之莹走入办公室。
两人目光相对,却没人开口说话。
他的目光带着鄙夷,让她更觉难堪,可她仍伫立不动。
半晌,周均杰勾起嘴角笑了,他走到她的眼前,伸出手模了模她的脸颊,此举令她身子顿时一僵,睁大了美眸在视着他。
“我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他边说边以拇指及食指轻柔的抚弄她小巧的下颚。
“谢谢。”她困难的吐出一句话。
“只是我刚刚也将话说白了,我是选暖床的情妇,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她润润干涩的唇,很明确的回答他,“我不可能当你的情妇。”
他冷笑一声,“很直接,那你何必还待在这里?”
她深吸口气,“我知道你收到死神帖了。”
“那又如何?”他冷冷的反问。
“我要亲自逮到他。”
“你!?”他嗤之以鼻的频摇头,“就凭你?”
“你知道我有足够的能力和他对抗!”她很不悦的提醒他。
他点点头,“是啊,你是军校搏击比赛的常胜军,也是射击比赛的冠军手。”
他面无表情的瞅着她,抚着她下颚的手却溜到她细女敕的脖子,一路移往她胸前的风衣钮扣,单手解开她的扣子。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退后一步,“你想干什么?”
“你若不高兴我对你做的事,你可以离开,当然,也可以用你高超的柔道或搏击技巧将我扳倒。”
语毕,他向前一步,继续为她解开风衣上的钮扣。
她气愤的推开他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不明显吗?我想看看你。”他邪笑一声,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冷漠。
“我说了,我要当你的保镖是为了要逮到死神,你没听进去吗?”她一张粉脸气得煞白。
他像看到小孩胡闹的瞅她一眼,“我听进去了,是你没听进我的话,保镖和情妇是同义字,你要当我的保镖,我自然可以将你当成我的情妇看待。”
“简直是鬼扯!”她气呼呼的再次打掉他已解到她腰际扣子的大手。
他亲了一下被她打到微红的手背,再抬头看时,便回转身子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耸耸肩道:“看来没有再谈的必要了,我多给你一次机会也证明是错误的。”
“你──”她双手握拳怒视着他。
“等你了解我的想法后,或许你可以再过来试试,而这全是看在咱们……”他的声音顿时严峻如冰,“过去曾有的情份上!”
她觉得胃一阵痉挛,“你以为这五年来我就好过吗?”
他冷睨她一记,“我记得有一个人不理我的信件、电话,甚至我亲自登门拜访也无动于衷、避不见面,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知道她是如何过日子的?”
她闷闷的道:“我有我的苦衷。”
“说来听听,我这会儿刚好有兴致听别人的故事。”
她直视着他,当初她在打定主意一人承受所有的痛楚时,就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会儿她又怎么会说呢?
“怎么,难以为齿?”他冷峻的问。
她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牵强的笑了笑,“都是不怎么好的记忆,何必再说呢。”
“哈!是吗?那真是为难你了。”他出言嘲讽。
她听出他口吻中的鄙视,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她直直的睇视着他,“均杰──”
“砰!”一声,他突地用力的拍了桌上一记,怒吼道:“别叫我的名字,你以为你是谁?”
他微瞇起眼睛怒视着她苍白的脸蛋,“我是周总裁,而你则是一个在今天挂牌一百二十五号等着应征我的情妇的女人,你别搞混了!”
“是,”她苦笑一声,“周总裁。”
他强抑下满怀的怒涛,睇视着她,“我叫你走,你还不走?”
她能走吗?她唯一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不管是金钱还是仇恨,没有他,她一样也解决不了。
看来她是没有选择了。
“我愿意让你看。”她以几近无声的喑哑声音说。
他咬咬牙,嘲讽的道:“我没听错吧?你要让我看?看什么?”
“你不是想看看我够不够格吗?既然如此……”她咬白了下唇,深吸一口气后,低头开始解开风衣上仅存几颗扣紧的扣子。
“你在干什么?”
她没有回话,在月兑掉风衣后,继续解开里头白色丝质衬衫的扣子。
“住手!”他俊美的脸孔突地泛起肃色的铁青。
“你不是想看吗?我就让你看。”
她眼眶泛红的扯出那塞在裙子里的衬衫下摆,也许让他看到那些累累的伤痕后,他就不会这样对她冷嘲热讽了。
“够了!”周均杰气愤的从椅子一跃而起,怒气冲冲的上前,弯身从地上抓起她的风衣后,硬是一把将它塞在她露出粉色的前襟上,咆哮道:“穿上!”
“为什么?你不是想看吗?”泪水刺痛了她的眼,但她无所觉,她只知道她受够了!
他咬咬牙,刻意压下那在看到她盈眶的热泪时,心脏猛地揪痛的不舍,讥讽道:“看到你前襟的胸部曲线就够了,我的经验告诉我,你的身材绝对比不上我特意挑选而出的二十多位妙龄女郎!”
这是天大的谎言,因为他根本不曾将目光停伫在她的胸前,他怕自己会抵挡不住在乍看她解开钮扣时,全身莫名被唤起的狂飙欲火,而当场要了她。
闻言,她的神情再次苍白如纸,她揪紧了风衣,哽声咬牙问:“你非得这样羞辱我吗?”
他告诉自己不能对她心软,“我只是实话实说。”
她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用风衣摀住脸后,闷声啜泣。
他咬咬牙,努力的将那股沉甸甸的伤心抛诸脑后,“这儿不是让你哭的地方,出去!”
她是该出去了,可是她全身沉重无比,根本动不了。
“你走是不走!?”他怒声咆哮,听她那恍若控诉般的伤心哭声,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跟着伤悲起来?
当初是她狠心的放开他,不是他离开她……她无声的抽噎,努力的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后,拿开风衣,露出那张虽红肿着双眼却已覆上一片冷霜的丽质,低下头,僵冷的双手缓慢的扣起衬衫钮扣。
“够了吧!”周润沧苍劲有力的声音陡地响起。
室内的两人飞快的将目光移到门口,从他沉痛、泛着泪光的老眼,他们这才惊觉到他可能站在那儿好久了,只是都没人发现。
深吸口长气,周均杰大步的走到他面前,“爷爷,你何时来纽约的?怎么没有通知我?”
老人家怒视他一眼,再看着七手八脚忙着整理自己衣衫的韩之莹,“我是放心不下之莹才跟着来的,只是没想到你用这种态度对她!”
周均杰俊颜一凛,“我不以为我的态度有错。”
“均杰!”
“爷爷,这是我的事,请你不要插手。”周均杰不打算让爷爷成了韩之莹的说客。
“你就是这种驴子脾气,我好不容易劝动之莹过来,你非得这样伤害她吗?”
“是她自己搞不清楚状况,我要的是情妇,不是保镖。”
周润沧无奈的指控,“你答应我要找个保镖的。”
“我已经很尽力在找了。”
“是找情妇还是保镖?”
周均杰仰头翻翻白眼,爬爬刘海,捺着性子回答,“爷爷,我的事我自己来决定好吗?”
“这一次不行!”周润沧一脸没得商量的模样。
周均杰将目光放到聪明的噤声不语的韩之莹身上,“好吧,我认真的找个保镖,但谁都行,就不要她!”
闻言,韩之莹脸色再次泛白。
“你是担心她跟在你身边也会有生命危险?”
“胡扯!”他拒绝承认自己对她有这样的心态。
“那她哪里不好?我记得你说过选蚌保镖总得赏心悦目,毕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相随。”
“比她美的女人多得很。”他撇撇嘴角,一脸不屑。
“但像她一样有敏锐的观察力、对危险有直觉的第六感,甚至身手矫健的女人又有几个?”周润沧已是说得吹胡子瞪眼了。
“我相信也有很多!”周均杰口是心非。
“就像是你安置在帝国饭店那二十几个说话嗲声嗲气、全身像是没有骨头的女人吗?”周润沧气呼呼的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周均杰被驳斥的无话可说,从爷爷的话听来,他一定去过饭店了。
“我在来这之前已经去鉴识过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我看得上眼,所以要张伯各开五万元的支票给她们后,全叫她们走人了。”
他浓眉一皱,“爷爷,你无权这样做。”
“我已经这样做了。”
周润沧怒视着自己疼爱的独孙,自从儿子和媳妇二十年前在一次空难丧生后,他便独立负起养教孙子的责任,他的独霸及狂傲自是来自于他,所以要比强硬时,姜是老的辣,他怎么会输给这个孙子?
韩之莹看着这对怒目相视的祖孙,不想因自己的关系而破坏他们的祖孙情,穿好衣服后,她向前一步,对着两人道:“请你们别为了我伤了和……”
“闭嘴!”两人的沉喝声同声响起。
韩之莹吞下已到嘴边的“气”字,转身看向窗外,她忘了他们两人的脾气一般硬,她怎么管得了呢?
“均杰,这件事我管定了,而且之莹到南非及东非的机票,我都依照你的行程替她订好了,她当定你的随身保镖,你明不明白?”周润沧气呼呼的道。
周均杰清楚自己无法忤逆爷爷的意思,不然,他何必去搞了那么一个广告,可是他真的恨,爷爷明知她对自己的伤害,为何还要站在她那一边?
彷佛看出他眸中的怨怼,周润沧拍拍孙子的肩膀道:“之莹受的苦不比你少,你该试着去发觉、试着了解。”
“那个将痛不欲生的人拒在门外的不是我!”他忿忿不平的握紧拳头。
韩之莹咬着下唇,她明白他对她哥的死感到愧疚,可是当时的她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他,她将醉醺醺的他挡在门外,不愿听痛哭失声的他的沉痛伤心,甚至还说了残忍的话,她要他滚,她不想死,她不要像她哥一样,平白无故的成了他的替死鬼。
但上天明鉴,就算恨他,她还是想独自承担当时所有的错,才说出那样狠心的话。
她恨!恨自己没有揭穿哥扮成他替身的事,恨他当时为何让哥扮成他,他明知道死神下了死神帖,一定会有人死的,不是他就是别人……咽下喉间的酸涩,韩之莹知道眼眶再次盈满无声的泪。
其实她最恨的还是自己,她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傻傻的跟着哥演戏,一定是她的自私,她只要均杰活着,却没有考虑到哥的安危……所以千错万错,全都是她的错。
面向她的周润沧没有错失她偷偷拭泪的举动,他喟叹一声,看着身材挺拔的孙子道:“给之莹一个机会吧。”
“不可能!”周均杰斩钉截铁的拒绝。
“你再考虑清楚,当然,你是绝不可以动之莹的,我指的是什么你很清楚,因为她已经有一个论及婚嫁的男友了。”周润沧故意下了一记猛药,扔出一颗惊骇人的炸弹。
瞬间,四周的空气变得凝滞不已。
周均杰的呼吸当下为之一窒,他既惊且怒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那飞快回头,一脸错愕的韩之莹。
周润沧对两人的反应很满意,继续扇风点火,“那是她公司的合伙人史维比,我和他洽谈这次的Case时,发现他很爱之莹,所以我也没跟他提死神帖的事,因为我百分百确定,他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之莹接的。”
“好,真好!”周均杰频频冷笑,看来她这五年过得也很精彩嘛!
“爷爷,你为何……”韩之莹额冒冷汗,她不明白周爷爷为什么要提及这会令周均杰更加气愤的事?
而且史维比的爱是单方面的,她根本不爱他。
周润沧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语重心长的道:“我将你们放在一起,是要你们误会冰释,也让彼此摆月兑过去的阴影,从那份挥之不去的阴霾下得到解月兑。”
周润沧这话说得心虚极了,因为他最希望的还是两人能重燃爱火,恢复旧情。
周均杰并没有认真的听他说话,他的目光及心思一直放在韩之莹的身上。
她有爱人了?
呵!既是如此,他为什么不将她放在身边?
反正他和死神这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死神真的去见上帝,算算时间,他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不是吗?
如果他仅有这样的短短人生,若不尽情的将这些年来的怨恨情仇从她身上加倍的要回来,他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日后,她有大半人生可以享受另一个男人对她的真心疼爱。
思考至此,他的心就像被上万根针刺到,疼得令他无法呼吸。
“均杰,你还好吧?”周润沧注意到他俊脸上突然泛起的苍白。
“没事。”他冷笑一声,看着韩之莹道:“你去准备行李吧,我们五天后飞南非,一个半月后到东非,时间总共是三个月,只是……”
“只是什么?”对他突如其来的妥协,她真不知该喜该愁。
他扬起一道浓眉,“这段行程中,你可能是保镖也可能是情妇。”
“你──”她柳眉一蹙。
“均杰──”周润沧也“意思意思”的皱了眉头一下。
“爷爷,就这样决定了!”周均杰冷漠的打断爷爷的话后,再将目光定视着韩之莹,“你还有选择权,五天后在机场没有看到你,我会一人飞南非。”
语毕,周均杰走到周润沧的身边,挽着他的手朝电梯走去,“下班了,我带你去吃晚餐。”
周润沧点点头,明白孙子已做了让步,而且孙子的那一句“你可能是保镖也可能是情妇”的话,也正中他的下怀。
只有天知道,他为了这场“鹊桥会”可是煞费苦心啊!
不仅偷偷的取出那张孙子压在书房抽屉里长达五年的死神帖,还找了专家,从纸张的质料到笔?都以那张死神帖?蓝本,伪造了一张一模一样,只是换了日期的死神帖。
所以,他真心的希望他发出的那张假死神帖,可以让这对有情人再凑在一起,终成眷属。
他老了,没几个五年可活,更不愿意让自己这一生都错失含饴弄孙的机会。
周润沧祖孙一离开,苏伦就苦着一张脸,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之莹,你得帮帮我,不然,我今天回不了家了。”
她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还不是我家那口子埋伏在办公室的眼线打电话给她,说我带了一个漂亮的陌生女子进了办公室,还轻声细语、小心的不得了,气得她刚刚打电话给我要我回去跪算盘。”
闻言,回忆快速的闪过韩之莹脑海,当年苏伦的女友蒂娜在周均杰的朋友圈里,可是出名的醋?子,每回吵架时,苏伦常得跪算盘才能让蒂娜消气呢!
韩之莹忍不住漾起一丝笑容,“你和蒂娜结婚了?”
“可不是嘛!”他搔搔额头笑道,“都生了一个顽皮小子了。”
“恭喜你们!”
他耸耸肩,但难掩脸上的得意,不过,下一秒,笑容便又收敛了,“现在不是说恭喜的时候,你可不可以陪我回家一趟?我跟蒂娜说到我办公室的女人是你,她说她死都不信,还说我说的是全天下最大的一个烂谎话。”
“也难怪她会这样说。”她愉悦的神色也黯淡下来,连她自己都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出现在周均杰或任何一个和他有关的亲友面前。
“呃,我刚有偷偷听到你和均杰达成协议了,五天后上飞机不是吗?”
“嗯。”她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那你还没有订下榻的饭店吧?”
她再次点头。
“那就住我家吧!”他爽朗一笑。
“这──”她犹豫了。
“走吧、走吧!我敢打包票蒂娜看到你时,一定惊讶到眼珠子都跳出来。”
她露齿一笑,明白他故意夸张的逗她笑,“好吧!”
见她同意,苏伦迫不及待的拉着她搭电梯后到地下停车场,开着他那辆黑色奔驰直奔纽约近郊的两层楼洋房。
只是车子一入车库,两人尚未下车,蒂娜的大嗓门就尖锐的传来,“你这没良心的!鲍司的人又打电话告诉我你载了女人……”
蒂娜的声音在见到韩之莹下车的身影时,倏地住了口,她哑口无言的瞪着那张久违了五年多的丽质。
“之莹!?”
韩之莹露出微笑,看着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正吸着拇指的小壮丁的蒂娜,她仍是一头火红的及耳短发,鼻子上有着俏丽的雀斑,不同于五年前的是,现在圆润的她足足有以前的两倍宽!
“真好,你都没变耶,瞧我生了孩子后,像极了一个大肥婆。”蒂娜大刺刺的热情个性依旧,震惊过后,她将小孩直接塞给丈夫,拥着韩之莹的肩膀,叽叽喳喳直往屋里去。
苏伦看着这一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亲了儿子一下,“看来你老爸我今晚可以睡床上喽!”
一进屋里,蒂娜便迫不及待的问着韩之莹,“你这五年到底去了哪里?又怎么过的?怎么都没和我们联络?也没有跟均杰在一起?你哥死的那几天,他醉得跟死人没两样……”
“蒂娜!”一进屋苏伦听闻老婆都问一些敏感问题,急得向她使眼色,要她闭嘴。
“没关系的。”韩之莹牵强一笑,看着蒂娜道:“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不要谈。”
“呃,是啊、是啊!别谈这些了!”苏伦点头如捣蒜。
蒂娜抿抿唇,瞪了丈夫一眼,突地拉过韩之莹的右手想拍拍她,让她感受自己的关心,顺便要她坐离自已近一些,但没想到韩之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柳眉一蹙,飞快的抽回自己的手。
“怎么了?”蒂娜一脸不解。
“没……没什么?”韩之莹缓缓的摇摇头,额际却冒出一串冷汗了。
蒂娜方才不经意的一拉,正好扯到深子两天前才咬的新伤口,让那好不容易才结上的一层薄薄的痂好象被拉裂了,痛得她差些低呼出声。
“什么没什么,你的脸都白了!”
蒂娜是纯美国人,长得人高马大,这次她硬是一把拉过她的手,二话不说的拉高她的袖子,在乍见到她手腕那几乎深可见骨,渐泛起鲜血的齿痕时,苏伦夫妇的眼睛都看傻了。
“我……我想还是去找饭店住宿比较方便,再见!”倒抽口气的韩之莹仓皇的起身离去。
当苏伦夫妻俩回过神来追出去时,她早不见人影了。
“均杰、均杰!”苏伦一早要上班时,就奉了太座的命令一定要将昨儿个傍晚看到的事,一字不漏的说给周均杰听,可是周均杰桌上堆了一大叠的公文,又一脸冷飕飕,苏伦反倒是呆立在桌前,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周均杰从公文堆里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又发现新大陆了?”
这是他们惯有的哈啦词,但苏伦哪是要哈啦,他搔搔头又爬爬头发,“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啊!”
“呃,是有关之莹的。”
一听是她的事,周均杰可没兴致了,“去办公!”
“可是这事很重要。”
他放下公文,犀利的黑眸直勾勾的瞪着他,“你想换工作吗?”
苏伦受不了的瞪回去,“不要每次谈到她,你就像个刺猬成不成?”
“那就不要谈她!”
“可是你不听会后悔。”
周均杰睨他一眼,“你再不回你的办公室办公会更后悔。”
“你这个人!”苏伦气白了脸,“你就真的那么想炒我鱿鱼啊?而且我不说的话,我今天又回不了家,蒂娜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又干她什么事?”
“是蒂娜看到的啊,她再三的叮嘱我,就算冒着被你砍头的危险也要说,这你也知道,现在你身边的熟人都明白你是闻『她』的事色变,也变得难以接近、难以沟通……”
“你废话说完了没?”他冷冷的睬视着他。
“呃,对,正事还没讲!”苏伦拍了自己的额头一记后,突地走近桌边,拉开自己的西装及衬衫袖口,指指手腕处,“昨晚我们在之莹的这儿看到一个很可怕的咬痕,深可见骨,还流着血而且更奇怪的是,她那一截被蒂娜拉高衣袖露出的手臂,更有一些深深浅浅的咖啡色,像是被抓伤或咬伤留下的痕?,很吓人呢!”
周均杰的两道浓眉快速拢紧,“你们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这一问让苏伦可尴尬了,他哈哈哈的干笑三声,才不好意思的说:“蒂娜……呃,和我时,一激动也会对我又抓又咬,所以她对那种伤痕很眼熟,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有问题。”
闻言,周均杰的心情更坏了。
他咬牙迸射出话,“你是要告诉我,她和你们夫妻一样有着激烈美满的性生活?”
苏伦愣了一下,哦,他这白痴!
“不,不是的,我话才说一半,蒂娜虽然也会有那种动作,可是不可能咬到见骨吧?而且,她说她还看到一些瘀青呢!这……总之,女人家就是眼尖心细,我一看都傻了,她还看到那么多,反正蒂娜说就是有问题啦,要你去问问她。”
“问她性生活美不美满?”他嗤之以鼻的嘲讽着问。
“你这个人……”苏伦见他又低头要看公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那堆碍事的公文抱在胸前。
周均杰抬起头来睨视着他,“我看你真的不想坐经理的位子了。”
“不是。”他恨自己的口拙,“蒂娜是我们哈佛的学妹,你认识她也快十年,你不是还戏称过她属猫科的吗?说她超级敏锐,连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留下淡得不能再淡的香水味,她也闻得出来,这你都知道的嘛!”
“够了!你去办公。”周均杰撇撇嘴角,一脸不打算再谈。
“算了,反正我是仁至义尽了。”苏伦龇牙咧嘴一番后,转身就走。
“喂,我的公文。”
苏伦低头看着还抱在胸前的文件后,才回过身,放回他桌上,再次转身离去。
周均杰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他再这样公私不分,他真的考虑裁了他。
接下来的办公时间,周均杰发现自己心不在焉,看着公文的目光常不由自主的移到手腕处。
那个史维比是性虐待狂吗?不然,怎么将之莹弄得伤痕累累的?
手腕手臂是如此,她那身细女敕滑润的美丽胴体恐怕也是一样布满伤痕?
他浓眉一拧,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搞不好她还乐在其中呢!
吐了一口长气,他再次将目光放回桌上的公文上,但注意力却始终无法集中,一个上午过去了,他破天荒的连一件公文也没批!
“该死的!”他恨恨的诅咒一声,倏地起身,面向玻璃帷幕外清清冷冷的灰蒙天空。
她到底怎么想的?竟找个男人来凌虐自己!?
自己以前对她是如何的细心,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稀世宝物,一寸寸的膜拜她美丽的胴体,但她却……周均杰烦躁的抓了抓本就微乱的金发,双手环胸的倾身靠在玻璃帷幕上,思绪烦乱。
“嗯,三明治!”苏伦仍带着火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看着转身就走的他,再看看被他摆放在桌上的一盒三明治餐盒,他抿抿嘴,“谢了!”
苏伦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不去见她,也打个电话问她好不好?”
周均杰对他的执着简直没辙,都到吃午餐的时间了,他的心思还放在一早说的事。
可他自己呢?
周均杰不想理会内心的声音,瞪着苏伦道:“我没给你答案,你就没法对蒂娜交代,今晚又要跪算盘、睡地板了?”
“你知道就好!”苏伦说得咬牙切齿的。
“我不像你,我不是妻奴。”
“别做人身攻击,再说,当年可是你怂恿我去追蒂娜的,还当我的军师呢,所以我会有这样一个恐怖的老婆还不是拜你之赐!”
闻言,周均杰忍俊不住的爆笑出声,他当初又哪晓得他会追得上?
“笑,心情更好,对不对?”苏伦虽是气呼呼的,但眼底也见笑意。
“好吧,看在我是当年那个牵你这头猪哥的人的份上,我去问问那个女人,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苏伦露齿一笑。
周均杰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找到一个台阶理清困扰自己一上午的烦躁,还是他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一个机会,总之,当他打电话给一定知道韩之莹去处的爷爷时,他发现自己的心情还不坏。
“爷爷!之莹人在哪里?”
电话的另一端随即传来周润沧呵呵大笑的声音,“怎么,才分开一天就急着想见她了?”
周均杰知道他是故意调侃,不过,他可不想在这话题上绕,“我有事找她。”
“她一样住在帝国饭店,就在我隔壁的套房,一一□六室□C”
“那好,我过去看你,顺便见她。”
“不用了,你直接去见她,我和张伯准备回旧金山了。”
“你不多待几天?”
“不了,还是回到我的老窝舒服。”
周润沧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就算只剩几天,他也不想杵在纽约,免得自己老想将孙子和韩之莹两人绑在一起。
“那好吧,我再给你电话,拜!”
周均杰也了解爷爷的个性,因此,也从不勉强他来纽约和自己同住。
“拜,呃,对之莹可得照顾些。”
“我以为她是你找给我的『保镖』。”周均杰有点受不了的提醒他。
“哈哈哈……好,好,你自己看着办吧!”周润沧笑嘻嘻的挂了电话。
而周均杰在将话筒放回后,这才注意到苏伦正目不转睛的瞪着自个儿。
他拍拍苏伦的肩膀,“放心,我这就出去帮你要个答案,好让你向蒂娜交差。”
语毕,周均杰便拿起衣架上的风衣穿上,离开了办公室。
苏伦却是看得雾煞煞,怎为他的心情会不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