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从实验室回到办公室的谭铃,一面月兑上的白袍,一面按内线,要秘书送咖啡进来。
几分钟后,秘书端着咖啡进来,却不是她认识的那一个。
‘你是谁?’谭铃觉得莫明其妙,‘方秘书呢?’
‘方秘书上礼拜五被你开除,你可能不记得了,我叫黄政岚,你的新秘书。’
看这年轻小伙子,穿着得体,说话也不含糊,谭铃倒足欣赏,也没再多说,点起一根烟,挥挥手要他出去。
黄政岚却还站在那里不走,‘谭小姐,能不能让我说一句?’
‘说。’谭铃翻着堆在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
‘像你这么美的女人,一抽烟起来,大打折扣,太可惜了!’
谭铃终于抬起头看他,她轻蔑一笑,‘你胆子挺人的嘛!上班第一天就敢教训你的老板?’
‘我胆子是不小,’他拉拉自己笔挺的西装,一点也无惧色,‘要不然也不会来应征当秘书了。’
看他说话的样子,谭铃不禁想起一个人这不是欧阳极的翻版吗?极度聪明自信,眼里无人,她决定给他点下马威。
‘把八五年到今年为止的实验室花费报表整理给我,各种项目要逐一分类清楚,要快!’
他还一脸的微笑,‘要快,是多快?’
谭铃看着他年轻的脸孔,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今天下班之前。’
她的咖啡还没喝完,这位新秘书又来敲门了。
‘什么事?’她好整以暇等他来求饶,没想到他手里拿着一包纸袋。
‘你的快递,刚送来的。’谭铃一看到上面的寄件人,脸上瞬间失去所谓表情这个东西。
将配方送到谭铃的药厂后,欧阳极来到医院看妍妍。
躺在病床上的妍妍像小洋女圭女圭,欧阳极终于亲眼见到她,脸上的红斑无损她的丝毫美一丽,酷似深雪的模样,她们之间的血缘无须说明。
苞医师谈完话的深云走进来,由于没有预期他的出现,她有些惊喜。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欧阳先生。’深云来到病床前,拨开她额前的头发,正式为他介绍,‘这是妍妍,我的女儿。’
‘你先生呢?’
‘他晚上另外找份工作,’深云叹了一口气,‘妍妍的医药费,不是一笔小数目。’
‘妍妍会好起来的。’欧阳极说,‘我不是安慰你,你要有信心。’
‘我先把妍妍叫起来吧!’深云怕欧阳极又匆匆要走,‘我想一让她跟你说说话’
‘还有一个人,也来看妍妍了。’
深云想不到,‘是谁?’
欧阳极到门外,把一直站在门外的深雪叫进来,进门的时候,他是牵着她的手的。
‘姊姊……’
‘深雪?’这下深云可真的是糊涂了,‘你们怎么’
‘姊姊,’欧阳极改口,‘你是深雪唯一的亲人了,我们决定要结婚,请你答应让我娶深雪为妻。’
‘深雪,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解释清楚给我听吧!’
‘姊姊,请你答应,也请你祝福我们好吗?我已经……怀着欧阳的孩子。’
深云看着她,突然不晓得该说什么,‘这阵子,我真是遇到太多怪事了,你们一直都认识?’
看两人似乎都语多保留,深云也只有祝福他们了,她虽然和欧阳极很少见面却很欣赏他,他似乎是个非常能干而且足以信任的人。
深雪则认为过去发生的事,还是让不知情的姊姊永远不知情吧:过去的让它过去,而欧阳极也付出代价,她希望他们能有全新的人生。
妍妍在这时候醒来了,‘阿姨?’
‘妍妍!’深雪握紧她的小手,那里余存的,仅剩一点温暖。
‘阿姨,你来了,妍妍好高兴!’她露出虚弱的笑容,令人为之鼻酸。
‘不只阿姨,叔叔也来了上是欧阳叔叔。’
‘欧阳叔叔,你好……’
欧阳极一点不避讳地拉住她的手,‘妍妍,快点好起来,叔叔带你出去玩,你想到那里都可以哦!’
‘真的吗?妍妍要去……一定要去!’
身为母亲的深云不忍心再看,只好将脸转过去。
而看在欧阳极和深雪的眼里,却是更加深他们的决心,他们不能让妍妍死,只要还有希望,就绝不轻言放弃。
谭铃要下班前,看到黄政岚还埋首在报表堆里,不禁觉得好笑。
‘喂:’她敲敲他的桌面,‘还不下班?’
这下换黄政岚头也不抬,‘老板交代下来的报表还没整理好,不能下班。’
谭铃摊摊手,‘加油罗!’
她没有直接回家,她到实验室,检查新药制作的进度。
‘谭经理,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这么十万火急?’有一个较资深的员工问她。
为了赶制新药,她要实验室的人加班,独立作业先按配方做出成品,但为了保密,新药的每一个组合成份都由不同单位负责,实验室里的人谁也搞不清楚他们在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做就是了,别多问。’她冷冷地回答,离开实验室。
开车的途中,她就不停地想,为什么欧阳极交代下来的事情,她就非要照办不可?
他说要尽快,她就让她的员工们加班,从认识以来,欧阳极全盘地掌控着她,她是一个为爱而活的女人,结果在这无望的爱情里根本找不到出口。
另一边,同样有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她的境况也许没有谭铃的偏激无望,但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她一直无法站稳自己的脚步。
※
艾妮曾经以为李建廷会是一座桥,一座渡她走过情感低潮的桥,但她发现自己走不过去,因为她不断回头,一望再望,即使有桥,也无法渡她踏过脚下的滚滚大浪。
‘你怎么都不吃?’李建廷纳闷,。这家义大利餐厅的方饺很有名,你不喜欢吗?’
艾妮低头看着盘中几乎未动过的方饺,仍然心不在焉。
李建延开始谈些自己的事,。这次我回家,提到你,我爸妈说,有空请你到我家吃饭,我说还不到那时候,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
放下手中的叉子,艾妮突然说,‘对不起!我不能到你家吃饭。’
‘当然不是现在,等我们再稳定一点……’李建廷显得有点惊慌。
‘上次我们在我的店门口遇到的那个人,你记得吗?’
艾妮决定全部说出来,不这么做的话,只会越来越纠缠不清,无端再让另一个人受到伤害。
‘他是我之前的男朋友,是我主动跟他分手的,但是’
李建廷赶紧接着,‘但是你也要给我机会,再多一点时间的话……’
艾妮摇头,她已经很清楚了,再多时间改变不了什么,她的心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关弘人。
‘对不起……’说完,她一口气吃完盘中的义大利方饺,将空盘推到他面前,‘其实,我不敢吃起司。’
※
屋子里四处摆着纸箱,原本就大的房子显得更空旷了。
深雪正踮着脚,试着要从柜子上拿下东西,欧阳极看了,连忙阻止:‘很危险的,你不要乱动,到旁边坐好!’他板着脸说。
‘让我帮忙嘛!’深雪拉着他的袖子,‘我一个人没事做,很无聊的……’
她一撒娇欧阳极就拿她没辄,‘那你好好坐到那里去,帮我封箱子。’
欧阳极打算离开这栋宅子,他们现在正在忙着打包,其实这些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只是他不玩电脑,只好找些别的事做。
‘我们要到那里去?’深雪一边拉开胶带,一边问。
‘你说呢?’欧阳极反问,‘你想到那里,我们就到那里。’
‘嗯……’深雪偏着头想了很久,‘我想到一个小地方,看得到海,也有山,孩子快乐地在那里成长,回家以后,我可以教他数学……’
欧极马上接着,‘那我可以教他电脑!’
深雪瞪他一眼,‘电脑还是要学,不过可别教他坏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欧阳极笑着,‘看看你,越来越有妈妈的架势了。’
‘我希望教养出’个有礼貌,又善体人意的好孩子。’
欧阳极补充,‘还要有一流的能力,和坚强的意志。’
两个人好像鸡同鸭讲,各自为孩子想像着未来。
深雪模着已经微微看得出形状的肚子,那里是一个新生命,也是他们的新希望。
‘你觉得,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因为他们都是从你的肚子里跑出来,是我们的骨肉。’欧阳极揽着她的肩,在这一刻,他觉得好满足,世上再多的金钱权力,也比不上如此美妙的感觉。
深雪也想忘记一切,暂时享受这难得的欢愉,但,军方会放过他们吗?还有妍妍,至今新药还没有拿到手,妍妍还得在生死边缘挣扎,他们真的能说走就走吗?
她突然感到一阵惊心,她觉得自己和欧阳极其实不配得到幸福,她选择和欧阳极在一起,就要陪他一起赎罪,很多很多曾犯下过的错,不论是直接或间接伤害到别人,他们都难逃其责。
这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平静,难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必心新药的制作进度,谭铃早早地来到办公室,没想到她的秘书比她先到了。
‘这么早?还有一小时才上班呢!’谭铃看了看手表,她注意到他的西装,‘你的衣服没换过?’
‘我还没回家,整夜在这里。’黄政岚回答,将最后一笔资料键入,他将列印出来的大叠报表推到她面前。
‘我完成了。’
谭铃看也不看,‘拿到回收纸那里去放吧!’
黄政岚错愕,‘这’
‘恭禧你通过我本人的恻试,你可以留下来为我工作了,以后都要像这样认真哦!’
‘谭经理’黄政岚还想说什么,却被实验室来的人打断。
‘谭经理,请你到实验室一趟,新药完成了:’
谭铃非常高兴,‘我马上过去!’
谭铃走后不久,雇用黄政岚的谭文到办公室来。
‘你的老板呢?’
‘急急忙忙到实验室去了。’黄政岚答道。
谭文有些在意,谭铃最近不晓得在忙什么,她的实验室就连谭文也不许进入。
‘对了,你的老板如何?够凶吧?’谭文打趣道。
‘还好。’黄政岚故作轻松地说。
‘你可得好好帮她,要不然我还要再替她找新秘书就麻烦了!’
‘是,我会好好记住谭先生交代的话。’
谭文看着谭铃的办公室门口,‘我到里面去一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你老板回来了,通知我一声。’
‘是。’
谭文开门进去,他想找出谭铃的秘密,动作一定要快。
这天晚上天气很坏。
风呼啸吹着,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打电闪电不绝于耳,从窗外望出去,海浪高卷起来,然后重重拍向沿岸,一切景象彷佛世界未日一般。
谭铃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罐,里头装着的,是人类对抗世纪绝症的新突破,那几颗药轻得不能再轻,它象征的意义,却是无可计算的重旦里。这些药对谭铃而言,也是最后的筹码,她虽然不知道欧阳极为什么要这些药,但这似乎对他很重要,只要她手握这些,是否一切会有转机?
大楼里已人去楼空,谭铃穿上外套打算离开办公室,她低头在口袋神找着车钥匙,一抬头却被吓了一跳。
‘你要回家了吗?’黄政岚站在黑暗中,开口问她。
‘你干嘛?怎么还不回去?’谭铃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黄政岚端着咖啡坐下来,‘我本来是留下来加班的,谁知道风雨突然变得这么大,只好先在这里等等看。’
‘那你慢慢等吧!’谭铃拎着钥匙从他身边走过,‘我可要先走了!’
他追问一句,‘你要回家吗?’
‘你给我听着,’她回过头来警告他,‘现在我是老板,你是员工,你听过员工来管老板的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一心只想奔向一个地方。
‘今晚的风雨好大……’深雪拉紧了欧阳极,‘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要胡思乱想了,’欧阳极哄她睡觉,‘早点睡,一觉醒来,什么风雨都会过去的。’
‘嗯。’深雪相信他,闭上眼睛,他的吻赶走她内心的惶惶不安。
下楼后,谭铃已坐在盖着白布的沙发上等他。
她伸手模着那些白布的亚麻布,‘一副要远走高飞的样子,你认为你们真的走得了吗?’
‘药呢?’
谭铃拿出那瓶小药罐,在他面前晃了晃,欧阳极想伸手去拿,谭铃却将手收回,‘报酬呢?’
‘你还要什么报酬?’
‘这个药珍贵无比,当下,是用钱也买不到的,请问欧阳先生,你要它做什么?’
‘这跟你无关,况且,你已经得到配方了,最好不要太贪心。’
‘欧阳极,你真以为我是为了配方吗?’谭铃血红着眼睛问他。
‘要不然呢?’
‘我是为了你!为了你为了你!’她一叠连声喊着,积压的感情如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欧阳极仍然不动声色,‘深雪在楼上已经睡了,你不要那激动。’
‘深雪?又是深雪?’谭铃几乎疯狂,‘难道你心里就容不下别人了吗?’
‘是的。’欧阳极回答她,非常坚定,‘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我就爱上她了,我一直爱她,从来没有改变过,将来也不可能改变。’
深雪悄悄从房里出来,从楼梯间她看到一切。
‘你到底给不给?’
‘可以呀!’谭铃突然拿出枪指着他,‘不肯离开深雪的话,就用你自己来交换!’
欧阳极不躲不逃,反而走向她,让枪管抵在他的胸膛上。
‘等等!’深雪冲下来,挡在欧阳极面前。
‘这个药是为了救我的外甥女,拿我交换吧!’
‘不行!深雪,你走开!’欧阳极急了,一直从容以对的他,慌张无措显露无遗。
‘好感人的场面!’谭铃嘲笑,心里却像被人剜过似的一滴一滴在淌血,‘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形了,深雪,你别急,这才是为你准备的。’
她将一包药丢给深雪,‘这种药,若是服用不当会产生恶性商热致死,你全部吃下去,我就把抗爱滋的新药交给你。’
‘不行!’欧阳极想阻止,深雪却将药紧紧抓在手里。
‘药能救命,其实也是毒;就像对爱情绝望的女人,也会变成一把杀人的刀,’谭铃对着她最心爱的男人冷笑,‘欧阳极,你一定想不到你会毁在一个对你根本不重要的女人手里吧?!’
‘谭铃,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你何必牵连到别人?’
‘她才不是别人!’谭铃大喊,‘她就是我一切痛苦的来源!’
深雪点头,‘只要我吃下去就可以了吧?这样就能平息你的怨恨了吧?我知道了……’
‘不!’
深雪正要仰药吞下,欧阳极扑过去打掉她手上的药粒。
回过头来面对谭铃,他纠正她,‘你说的不对,就算没有深雪我也不会爱你,你根本从来不明白!’
‘是……我不明白!’谭铃终于掉下眼泪,泪水是最后的界线,她的自尊、她的骄傲都被摧毁殆尽,一点也不留存了!
‘我不明白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招惹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你回答我呀!’
咬紧嘴唇,她扣下扳机,一枪结束后,鲜血从欧阳极的肩膀像开了水龙头似的流出来,他却不躲,笔直向她走过来‘不!不!’谭铃不忍再看,她闭上眼睛,又开一枪,欧阳极一声也没吭,拖着被打伤的脚来到她面前。
‘你快躲开呀!你为什么不逃走?!二你快点走开呀!’第三枪她打在地毯上,自己全身都失去力气地倒了下来。
‘欧阳!欧阳!’深雪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到他的样子,她吓得说不出话。
欧阳极看着谭铃,语气平静,‘我都还给你,这样行了吗?’
谭铃笑了起来,笑得诡异,笑得凄凉,她从地上爬起来,突然一开窗将所有的药都扔了出去。
外面是一准忙大海,随着那惊涛巨浪,妍妍求生的机会,也完全消失了。
‘谭铃你’
她笑得更大声了,g’下子,你会永远记得我了,记得有我谭铃这个女人,让你痛恨一辈子!’
她踏着跟蹈的步伐走出去,大风大雨让她全身湿透,她在雨里放声大哭。
雨啊!是上天掉的眼泪吧?
那个男人什么都不欠她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理由去见他,去靠近他了……
她头上突然不下雨了,谭铃诧异地抬起头,‘你来做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踪你来的。’她的秘书黄政岚答道。
‘你竟然敢’
‘我没有什么不敢。’他说,‘下了班你就不是我的老板,你只是一个美丽、骄傲,却也非常脆弱的女人。’
黄政岚伸出手要扶她起来,谭铃想了很久很久,终于将自己的手交给他。
※
深雪先止住了欧阳极的血,当一切都静下来,她才害怕地哭了起来:‘我好怕,刚刚真的好怕!万一、万一就这样失去你,我该怎么办?’
‘没事的……你不是一直都相信我吗?’
深雪的脸贴着他的,真的在那惊险的一刻,她才发现他对她是多么多么地重要,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然而,他们的噩运还没有结束,有一个人也找上门来了从滑翔翼俱乐部辗转查到欧阳极的住址,关弘人一个人不动声色开车前来。
他翻进大门,潜入宅子里,先是看到大厅满地令人怵目惊心的血迹,他希望那不是深雪的。
他拿出配枪一步步小、心地接近,整栋房子静悄悄的,除了楼上房间透出一点灯光,当他发现有人从那里走出来时,他马上躲起来。
映在地板上的是一个纤小的人影,关弘人尾随着她下楼,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他在她面前现身‘关弘人?你怎么’
‘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他面无表情地问,‘欧阳极在楼上,对吧?’
深雪拚命摇头,抿紧了嘴不说话。
‘别骗我了,深雪,你保护不了他的。’
‘你是来逮捕我们的吗?’
她这话把关弘人问住了,如果真的要动手逮捕,他不应该单枪匹马地来,他隐瞒已查到欧阳极住所的消息,悄悄来到这里,难道是要包庇他们?
必弘人突然没有’个答案。
这时,从窗外透进来几道强光,关弘人暗叫一声:‘糟了!’
‘是谁来了?’
‘应该不是情报局的人,难道……’
他的猜测没错,追来的正是军方的人马,他们早就锁定目标盯住必弘人,一直跟踪他到这里。
‘深雪,你最好快点离开!’
‘不行!欧阳还在楼上,他’深雪急急要上楼,却踩了个空,从楼上摔下来。
欧阳极听到外面的骚动,勉强拖着脚走出来,‘深雪?深雪?你怎么了……’
深雪已无法回答他,她抱着肚子申吟不止,‘好、好痛……’
必弘人发现她腿间已流出血,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欧阳极看到关弘人了,‘是你’
‘她、她流血了!’
欧阳极立下决断,‘请你带深雪到医院,我留下来。’
‘这可不行!’关弘人大声说,‘你不要以为我会让你投靠到军方那边!要走一起走!’
欧阳极点头,手指着一个橱柜的方向,‘我明白了,那边走!’
当王锋领着大队人马冲进来时,屋子里已是人去楼空。
‘快搜!他们一定还没跑远!快点搜呀!’他气急败坏,如果又再功败垂成,他该怎么向长官交代?
狂风暴雨继续侵袭着,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好像一片混沌,黑色的夜里发生过的一切,有时让人感觉只是一场急来急去的梦魇。
但有时,你也能视它是一场洗礼,大风大雨过后,什么都冲刷干净,大地面目一新,人间的情仇爱恨,也都能厘清了……
‘人呢?’副局长问。
‘开车摔进海里,死了。’关弘人答道。
‘死了?’他一脸怀疑的表情,‘军方向我通报说你在现场,你怎么解释?’
必弘人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光碟。
氨局长马上读取里面的内容,他若无其事地把光碟锁进最里面的抽屉里。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啊?没我的事了吗?’
‘没事!还不赶快回家去?’
‘是!长官!’
必弘人回到家门前,有一个人已经在那里等他很久。
‘今天这么早回来?’艾妮问。
‘嗯,总算了结了一些事……我表现良好,带罪立功了!不晓得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艾妮看着他,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就这样?’
‘还有这个!’她提起藏在身后的购物袋,‘今晚我准备煮“阿关特餐”,主菜是腓力牛排,还有玉米浓汤,至于甜点嘛……’
必弘人的口水已经快流下来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三个指头,‘三个?’
艾妮摇头,‘一个!’
‘那两个?’关弘人还讨价还价。
‘好吧!’丈妮考虑考虑后,同意了,‘就两个布丁哦:不能多吃了!’
门里头传来大头的叫声,好像不甘寂寞似的。
艾妮一拍头,‘我都忘了大头还在里面!我买了它最爱吃的牛肉罐头回来呢!你快开门啦!我要看看大头到底被你虐待成什么样子了?!’
‘我哪有虐待它啊!’
‘你还顶嘴刀布丁再少一个!’艾妮大声宣布。
他们土羊福洋溢,彷佛初相识时的甜蜜,但经历过风雨,爱情,更坚贞了。
※
深雪睁开眼睛时,她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什么都有,大风大雨,她却什么都看不到。
转眼发现欧阳极在她身边,他的身上包扎起来,证明她梦到的那些不是梦,只是风雨已息,那些一过去都像梦一般远了……
她第一个想到孩子,‘孩子呢?’
‘没事,医生说你多休息就好了。’欧阳极心疼地抚着她的脸,‘还有一件事,你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什么事?’
‘妍妍。’欧阳极还卖关子,不肯一次说完。
‘妍妍怎么啦?她、她’深雪急了起来。
‘你别急,我是要告诉你,谭文送了抗爱滋的新药来,妍妍的病情暂时稳住了。’
‘谭文?他怎么’深雪还是不明白,药不是被谭铃给扔了吗?
‘谭文看过谭铃的档案,知道她正在做这个新药,他也要他的部门制作一些出来,刚好派上用场了。’
‘是吗?那真的太好了!’
‘我现在有个计划,你要不要听?’欧阳极说。
‘嗯?什么?’
‘等你把我们的小宝贝生下来之后,我们就去看“极光”,你觉得如何?’
深雪皱眉摇头,‘你这是什么爸爸!天气那么冷的地方,刚生出来的小宝宝怎么受得了?’
‘你又来了,妈妈的架势……’欧阳极很伤脑筋的样子,‘宝宝从小就要训练才能强健他的体魄,磨练他的意志,激发他的潜能……’
‘你又来了,爸爸的架势。’深雪也取笑他。
‘罢了罢了,我们家啊,妈妈最大,她说什么,谁都不能不听的。’欧阳极抱着她,轻轻摇啊摇,他不急,他等着亲眼去看“极光”的一天。
总有一天,会让他等到的。
※
另一边,大总裁可是重重地从椅子上给摔下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电脑大吼着。
抗爱滋的新药配方目前已大且呈流传于各学术网路,引发各界的热烈讨论。
‘可恶啊!’他用力一拍桌子,突然一阵心悸,晕了过去。
‘总裁总裁!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马屁精们乱成一团,却谁也没想到该先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眼睁睁看着那从来不存在大笔财富长了翅膀飞走。
看来,已经是飞得很远很远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