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胡了!”
“哎呀!又输了!”
冷将军府上,四个姑婆打麻将的声音仍然热络,不过,这阵子因冷擎失踪,后来虽然确定他身在珑腾国,还有收到他的亲笔信函,可冷家的气氛仍然不如往日热闹。
苏喜甄想念儿子,再想到他若跟蓝雀儿成了亲,这个儿子不就成了珑腾国的人,他还能回来吗?
其他三个兄弟,冷欣、冷桥、冷信也都各有各的烦恼事,冷靖裼这个大家长又逗留珑腾国末归,这个家已经不成家了。
“回来了、回来了!大将军回来了。”
外头传来了仆佣丫鬟们的报喜声,苏喜甄展露笑颜,很快的走出去迎接,四个姑婆也顾不得进行到一半的牌局,纷纷起身,走了出去。
“对不起,让你们大家担心了。”冷靖裼跟众人点头致歉。
“擎儿呢?他跟著你一起回来了吗?他人呢?”苏喜甄看到丈夫,马上就问。
“先让他坐下来,歇口气吧。”冷一婆也急,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冷擎没跟著回来了,她赶紧出声,要他坐下来好好说清楚。
“会儿,大家全在大厅里坐定了,冷靖阳也将这一趟到珑腾国所见所闻,还有离去前跟儿子一叙的内容全说了。
苏喜甄眼眶微红,泛著泪光,一方面高兴听到冷擎跟蓝雀儿在一起时的幸福模样,另一方面是伤心,她这个做娘的却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幕,而且,擎儿是真的会留在珑腾国了。
冷靖裼握住她的手,“别这样,其实擎儿也是很舍不得我们的。”
“其实这问题也下难解决嘛,蓝奕鹰那个国王不也才五十多岁吗?再生一个,培养个二十年,珑腾国还是有国王或女王嘛!”冷一婆这么说。
“能生早就生了,还留到这会儿才生——”冷二婆瞪了她一眼。
“就是,要不然,他也有一大堆后妃啊,却只生出蓝雀儿这个宝贝公主而已。”冷三婆也开口了。
冷四婆跟冷一婆站在同一阵线,“话不是这么说嘛,『老蚌生珠』这成语是怎么来的?就以咱们隔壁邻家的邱老爹、夫人来说吧,膝下无子,到前年都四、五十岁了,邱夫人突然有了,去年就生下一个小壮丁了。”
“这也对,我听说他们是吃了一帖药方子才有的,若是咱们将那帖药方子送去给珑腾国国王——”冷一婆的眼睛一亮。
“好、好,就这么办。”
几个老姑婆说著说著,兴致全来了,要不然,日后来这儿打麻将也没啥趣味,少了冷擎一人,大家都不对劲。
四个姑婆是行动派的,吆喝著丫鬟侍从将她们的行李收一收,搭乘马车就走,打算回家去讨那帖药方子,再送到珑腾国去。
而冷靖畅在安抚稍显落寞的妻子后,握著她的手道:“皇上一直很关切擎儿的事,我也该到皇宫去向他说明才是。”
“嗯,我跟你一起去吧。”
夫妻俩相偕同行到皇宫面圣,冷靖裼即将这一趟珑腾国之行娓娓道来……
沉静的夜,蓝雀儿看到对门冷擎房里的灯仍亮著,想了想,她还是离开房间,走了过去。
“叩、叩、叩!”她举手敲门。
冷擎打开了门,看到是她,露出一抹深情的笑容,但她注意到了,他的眸里除了深情外,还有一抹落寞。
数日前,冷将军夜探他一事,他已同她说了,虽然他看来是释怀了,但她知道,他其实还是心系家人。
“这么晚了,还不睡?”冷擎将她拥在怀中,轻声低语。
“你还不是一样。”她枕著这片温热胸膛,语气有些沉重。
他注意到了,执起她的下颚,看著她这张动人心弦的丽颜,“怎么了?”
“我……”她咬著下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我考虑好多天了,我想去跟父皇请求,我不想当女王,他是不是可以找个代替我的人选——”
“不可以。”
“但——”
“你的心意我很感动,可是——”冷擎也很矛盾,她提的方法他也曾想过,但连他都无法抛弃为人子的责任了,他又怎能逼她抛弃这个统领国家的重责大任?
“冷擎,我父皇很疼我的,只要我要求的,他一定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来解决我的难题——”她不希望他不快乐。
“可是你舍得?你放得下吗?”
她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过男人是天吗?我有你这一片天还舍不得、放不下吗?”
“可是——”他不想这么自私。
“再说,在中原的姑娘们成亲,有哪个不离开家的?而且,我还是可以回来珑腾国小住啊,有娃儿时,也可以带他们回来,只要有心,距离绝不是问题的。”
他凝睇著她,明白这件事也困扰她许久,而她也认认真真的去想过了。
他露齿一笑,“你看来再也不是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了。”
“那当然,为了我爱的人,我总得变得讲理些嘛。”
面对这张巧笑倩兮的容颜,他轻抚她柔顺的黑发,倾身给了她一个包含了感激与深情的温柔之吻。
蓦地,“砰”地一声,门被推了开来,冷擎跟蓝雀儿连忙分开。
莽撞冲进来的阿给一看到自己打断了什么,虽然抱歉,但也没有时间多说了,“公主快啊、快啊,国王不知怎的,像个疯子似的,又是撞墙又是喃喃自语,皇后吓呆了,侍从们要我赶快找你过去啊。”
两人脸色悚地一变,没有多言,飞快的跑向御皇宫。
金碧辉煌的御皇宫是一片狼籍,到处是砸碎的瓷器、玻璃,柜子倒了一地,被扯下的帘子、散了一地的书,只能以混乱两字形容。
大床上,仍然乱喊乱吼的蓝奕鹰被几名侍卫压在床上,几名太医轮番查看他的病情,还是毫无头绪。
皇后红诗头发散乱、泪流满面,看来好狼狈。
“母后!”蓝雀儿跑向她,红诗立即将女儿抱得紧紧的,哽声道:“雀儿……你父皇他、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扣著我的肩膀猛摇,对著我大吼的,我吓得一直哭,他就甩开我,一直用头去撞墙,我吓坏了、吓坏了……”
“没事的、没事的,咱们珑腾国什么不多,奇珍药草是最多的了,一定可以将父皇治好的,没事的……”
冷擎上前,点了蓝奕鹰的睡穴,他终於不再挣扎,沉睡了。
“我点了国王的睡穴,但不敢让他睡太久,约三个时辰,他就会醒了。”
红诗点点头,看著几名神色不一的太医问:“国王怎么了?”
几个太医相互交换了一下目光,同时摇摇头。
红诗再次虚弱的靠向女儿,哽咽失声道:“不、不会是没救了吧?”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说话啊!”蓝雀儿忍不住大叫。
“请各位明说。”冷擎就冷静多了。
“呃——皇后、公主,未来的驸马爷,由我来说吧。”郝太医上前,愁眉不展的道:“实不相瞒,国王的脉象其实并无异象,体内真气流畅,我们实在看不出他哪儿病了。”
“可是我父皇像个疯子一样——”蓝雀儿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没错,只能说国王得了失心疯,或者——中邪了。”
“胡说、胡说!我父皇好好的怎么会得了失心疯或中邪,这什么跟什么?你们还算是全国最好的大夫吗?!”她快气炸了。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烦恼啊!”连他们都没辙了,其他的大夫们还有办法吗?
太医们的忧虑成真,接下来的日子,国王的失心疯越来越严重,醒著的时间越来越少,为了不让他伤害自己,蓝雀儿、冷擎一直点著他的睡穴,同时间,也找来各式珍奇药草给他服用,但一直没有成效。
红诗跟著病倒了,守在杨前的蓝雀儿也显现疲态,冷擎看著完全停摆的国事,再看看皇宫外上千上万名为国王祈福的百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健壮的男人会在一夕之间得了失心疯?这太不可思议了!
“公主!”
阿给的惊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连忙回头,却见阿给扶著脸色苍白、差点昏厥的蓝雀儿。
他急忙跑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抱回她的房间,太医也跟上来把脉。
“公主是太累了,稍作休息,吃些东西就好了。”太医交代完后就下去了。
冷擎紧握著她的手,“你可不能倒下,你的父皇、母后都倒了,你这个未来的女王要撑下去。”
她咬白了唇,将苍白的小脸凑近他温热的手,眼眶也红了,她哽声道:“我不知道,我好害怕,我怕我会失去他们,我好怕。”
“我想回中原请皇上派一名宫中太医前来看看你父皇的病——”
她一愣,“你要回去?!”
他点点头,“不能再这样下去,别说你会倒下,搞不好连我也会跟著倒了。”
她明白了,她握紧了他的手,“你一定要速去速回,好吗?”
“嗯。”
事不宜迟,冷擎很快的整装,在粘肇均的带领下,通过了五行八卦阵,顺利的出了边关,策马奔向中原。
“走了?那个碍眼的家伙终於走了!”
善祈国的皇宫里,郝森都开心的听著他布置在珑腾国的眼线的报告,得意的大笑著。
太好了,他终於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要不然,冷擎上回那一掌可差点没将他打死,他跟他硬拚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郝森都在遣走了那名眼线后,唤来了仆侍,伺候他换上一套花绸长袍、戴上了白玉冠,在六名随侍的跟随下,正要前往珑腾国时,看到善禅天师走到面前。
“师父,要不要跟我去看场好戏?”
善禅天师停下脚步,看著一脸得意的他,“不用了。”
他耸耸肩,也没勉强,跟著几名手下策马离开,这个老头子最近阴阳怪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善禅天师看著他率领众人离去的身影,脸色显得更为凝重了。
郝森都的计画,在这几日,他才完全跟他说清楚,
当日,是他提供“绝魂散”放入茶水中让蓝奕鹰喝下的,那绝魂散是他这几十年来研发的药品中最难解的毒药之一,中毒者先是会出现如失心疯的症状,再来会昏睡,而身体的毒会越来越活跃,一点一滴侵蚀身体,一直到身亡为止。
这药坊间无解,除非有他研制的解药,中毒者才有生机可言。
而这解药只有两颗,他身上有一颗,另一颗就在郝森都身上。
当初在帮郝森都时,他压根没想到与蓝雀儿冷眼相看的冷擎会爱上她,两人是情深意濃,两情相悦。
认真想来,他对冷靖禓的恩情不仅没报,反而还因他的无心之过,即将拆散他儿子的姻缘。
这该如何是好?一个是一、二十年的徒弟,一个是恩人之子──
善禅天师看着手中的解药,感到茫然了。
珑腾国的皇宫内仍是一片混乱,一向慈善的蓝奕鹰这会儿像个疯子似的,眼睛充血、满脸的落腮胡、头发散乱,对着红诗母女又吼又叫。
由于太医们一致认为一直点穴对国王的病情不减反增,所以蓝雀儿没敢再点他的穴,而是在太医的建议下,不得不拿了铁链将他铐锁在床上。
“滚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才是疯子!疯子……哈哈哈……”
“父皇,你别这样,求求你……”
“奕鹰,别这样。”
红诗跟蓝雀儿两人的眼睛早就哭肿了,但泪水却一直无法停止。
“站住!郝森都王子!鲍主……郝森都王子来了,他还硬闯……”外头突地传来了阿给的惊叫声,还有打斗声。
蓝雀儿拭去了泪水,一回头,就看到粘肇均及几名侍从正与郝森都带来的多名侍从打了起来,而阿给还跌坐在地上,正狼狈的要起身。
她眸光一冷,看着走近她的郝森都,“你想做什么?”
他微微一笑,“咱们好久不见了,你想不想我?”
“我呸!你再不滚,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语毕,她就要动手。
“等一等,妳要是把妳父皇的救命恩人轰出去,后悔的可是你。”
“我父皇?”她皱起了柳眉,但下一刻,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上前,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塞入蓝奕鹰的口中,粗暴的击了他的胸口一掌,满意的看着他“咕噜”一声将那药丸子吞下去。
“你干什么?!”她气愤的与他动手打了起来,“要是我父皇死了,我一定要你死得更惨!”
郝森都笑了笑,气定神闲的与她对打,半晌——
“公主!”
“雀儿!”
一旁的惊呼声让她停下了攻势,她困惑的回过头,竟看到原本眼神涣散的父皇目光有了焦距,脸上甚至出现困惑不解的表情,“我、我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用铁链绑著我?”
她大喜,“父皇——”
“不、不对,我的胸口又疼了起来,身子也疼、头也痛,好疼……啊、啊!”
蓝奕鹰清醒的时间仅仅只有几句话的时间,他的眼神又变得涣散了,开始狂吼狂咬。
蓝雀儿的脸色丕变,她猛地回头,看著笑得奸诈的郝森都,“是你!”
他森冷一笑,“叫所有人都下去吧,皇后可以在场,这件事儿,我们可以好好的商量商量。”
为了父皇,蓝雀儿屈服了,她叫所有的人都下去,然后,听著郝森都这卑劣的人娓娓道来他的计谋、他的条件,还有他的目的。
既然是善禅天师的药,红诗母女就知道她们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了。
善禅天师是个出名的药魔,他采集很多的珍药奇草炼制丹药,而且以毒药闻名,同样的,也以只制一、两颗解药出名。
郝森都的条件很简单,她要解药就得嫁给他,珑腾国也要归他所有,这样她父皇才有救。
她当然不愿意,一千一百个不愿意,可是看到父皇那么痛苦——
她冷若冰霜的瞪著他,突然好后悔,当初她要是听父皇的话去探望这个奸诈的人,父皇也就不必受这样的罪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杀死我,但是,如此一来,就没有人能救你父皇了。”郝森都也知道此时的自己让蓝雀儿感到多么的气愤。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三天一到,我会自己吞下绝魂散,届时就没有人知道解药的下落了。”
她脸色丕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眸光一沉,正色的道:“得不到你,我活著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有多爱你,日子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我不值得你这样。”
“你值得的,你是我的女王,永远的女王。”他爱她爱得已走火入魔了。
苞一个中毒太深的疯子是谈不出结果的,蓝雀儿只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著他,放弃和他争执。
但仅管如此,在母后的泪水及父皇的痛苦嘶吼,还有那些日日夜夜在皇宫外守候祈福的百姓的期盼目光下,她还是屈服了,也不得不跟自己的感情告别。
三天后——
“解药拿来吧。”她看著回来跟她要答案的郝森都。
“好,没问题,但我得将丑话说在前头,我既然可以将绝魂散让你父亲喝下,日后,也有机会让他喝下第二次,甚至将人选澳成你的母后——”
“废话别那么多,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得反悔,也不得有任何手段,不然你的报复会比谁来得快、来得凶残。”她终究是懂他这个疯子的。
“你真聪明,我的女王。”他轻浮的模上了她的脸,她脸色丕变,一掌拍掉了他的手,他一挑浓眉威吓道:“你不想要解药了?”
她咬紧了下唇,在他再次模上她的脸,甚至亲吻她的唇时,她只能压抑著那股嗯心感,锁住盈眶的热泪,任他态意妄为了。
数日后,蓝奕鹰健健康康的出现在众百姓面前,大家高声欢呼,但他随即宣布的国家喜事,却让众人傻了、呆了。
蓝雀儿公主将下嫁给郝森都王子?!而日后,将由郝森都执掌珑腾国的政事。
“怎么会这样?”
众百姓议论纷纷,乱了也慌了……
冷擎回来了,他带著一名太医,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的赶回了珑腾国,面对的竟是七嘴八舌的围著他,将数日前国王意外复原,公主婚事底定,还有珑腾国将易主的事争著跟他说明的百姓们。
之后,他面无表情的回到了皇宫,眼神冷硬,他的心更在看到郝森都像个丈夫般拥著蓝雀儿的腰际、亲密的靠在一起时,冷了、死了。
蓝雀儿看到冷擎的表情,明白他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可她不能为自己辩白……
“这算什么?我像个傻瓜似的驰骋回中原,连家门都没进,跟皇上要了一名老太医又冲了回来,等著我的却是你跟这个王子的成亲大典?!”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的,你只是找了一个藉口离开,然后就不会回来了。”这话她说得口是心非,但她宁愿他恨她,也不愿他留在这里,万一这个狡猾的郝森都将目标定在他身上,那就糟了。
“在你的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是。”她答得毫不迟疑,一道阴影沉至她心坎,她难过、不舍,但她的理智正催促著她要逼他走,走得远远的……
“你本来就是被强押来的,一直以来,你也没有意愿留在珑腾国,这会儿我不理你了,你不落得轻松?!”
他半眯起黑眸,“那你对我的爱呢?”
“没了,那只是玩玩而已。”她答得淡漠。
“骗人!是他逼你这么说的?还是他逼你这么做的?甚至,是他以什么胁迫你?是你父皇?!”冷擎发现自己的理智在乍听到她的婚事后,从混沌不明渐渐的回复清朗,“没错,没理由你父皇会突然变好,太医们不都束手无策?他们人呢?皇后人呢?为什么没看见他们?”
因为郝森都是个小心的人,他将国王跟皇后软禁起来,一直要到他们成亲,还有宣示他成为珑腾国的国王那天,他才会放了他们。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蓝雀儿想说,她有一肚子的话、一肚子的委屈想说,但一想到被软禁的父母,她什么都不能说了。
他火冒三丈,直接对著拥著她不放的郝森都打了起来,郝森都心有余悸,但仍与他对打,而他实在不是他的对手,他看向脸色惨白的蓝雀儿,她的心一震,很想很想要冷擎下手将他打死,但是她的父皇、母后怎么办?
他早说了,只要他出了事,被软禁的父皇、母后马上会被他的手下击毙。
“别打了,不要打他,冷擎,我不许你打他!”她冲上前去,护著郝森都的与他对打。
冷擎的心凉了,他咬牙,“你竟然为了他而跟我——”
她眼眶泛红,以无声的唇形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皱眉,事情是真的不对劲!但他才这么想,身后即袭来一阵掌风,他急忙一闪,郝森都没收手,一连数掌击向他,招招致命。
“郝森都,不要伤他!”她大惊,回过头来又帮冷擎挡他。
“哼,果然,你的心还在他身上,我怎么能放他走!来人啊,给我杀了他!”
面色铁青的郝森都这一吆喝,很快的中庭冲上来了一、二十名侍卫,冷擎瞬时被团团围住。
这些侍卫都是郝森都从善祈国带来的,个个身手不凡,也许与冷擎一比,是弱了些,但以寡敌众,半炷香时间下来,冷擎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走!你快走,你走就好了,冷擎,快走!”蓝雀儿的双手被郝森都扣得紧紧的,她只能无助的看著心爱的男人在二十多名高手的围攻下,左手被划了一剑、胸部中了一掌,口吐鲜血。
她泪如雨下,一咬牙,“好,你不走,我跟你一起拚了!”
她奋力的挣开手,与郝森都对打一掌后,立即飞身到冷擎的身边,两人双手握紧,与那些侍卫打了起来。
粘肇均早被命令要听令於郝森都,但看公主被击了一掌,他也忍不住,管不了了那么多了,“看招!”他也飞身加入战局。
不少珑腾国的侍从在郝森都入主皇宫后,对他那以主人自居的傲慢早巳不耐,虽然知道自己都不是那些高手们的对手,但大家还是一呼而上。
“打死你们。”
“滚出我们的皇宫!”
“滚出我们的国家!”
群情激愤,在各宫殿守卫的侍卫们纷纷冲过来支援奋战,郝森都是气红了眼,而且也打得更吃力了。
“好,蓝雀儿,我要你后悔一辈子!”他从胸口拿出一颗药丸,“你还记得这个吧!”
她脸色悚地一变,“不要!”
一脸阴森的他飞身一纵,直奔向软禁国王、皇后的房间,甫踢门进去,二话不说的将一脸惊慌的皇后拖了过来,将那颗药丸直接塞入她的口中,逼她吞下。
同时间,冷擎、蓝雀儿也到了,见状,两人脸色一白,“你——”
“没有解药了,蓝雀儿,你就慢慢的欣赏你母后跟你父皇一样痛苦的情形吧,哈哈哈……”郝森都放声大笑。
在一旁的蓝奕鹰怒不可遏的抽出身旁侍卫的剑,猛地向他刺过去,这一剑刺中郝森都的心脏,他的脸色一白,笑意僵在嘴角,怔怔的瞪著他好一会儿,终於倒地不起。
“父皇!”蓝雀儿傻了,她焦急又慌乱的跑到郝森都身旁采他鼻息,“死、死了!”她急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没有解药,没有解药了!”
红诗低头哭泣,蓝奕鹰拥著她安抚,跟著女儿道:“去找善禅天师——”
“不行,你杀了他的弟子啊!”
“等一等,你们说这药——善禅天师有解药?他欠我爹一个人情,我可以去找他,跟他求情——”
冷擎的话语乍歇,一个低沉带著忧郁的嗓音即起,“不用去了。”
众人一回头,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众人身后白发苍苍一身道袍的善禅天师。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瓶,交给冷擎,“这个人情我早该还的,如此一来,我也才放得下俗世的一切。”
他平静的走到郝森都的身边,摇摇头,这个一直被善祈国王忽略的十三王子终於还是走上了这一步,但走了也好,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月兑吧。
他悲哀的叹息一声,背起了郝森都的尸首,跟众人点头后,飞身离开。
蓝雀儿看著母亲吞下了解药,与冷擎靠在一起,欣喜的泪水滚落眼眶。
三个月后——
冷将军府上,“喀啦哗啦”的搓麻将粒子的声音不断。
但坐在麻将桌上的人除了冷一婆、冷二婆、冷三婆外,居然还有个蓝雀儿。
“三筒。”她笑嘻嘻的扔出了一粒麻将,再模牌进来,她的神情看来很满意,而站在她身后指点的丈夫冷擎更是频频点头。
“哇,小女娃,有没有搞错?也扔好一点的牌给姑婆捡嘛!”冷一婆抱怨了。
“就是嘛,你连三庄了,也该换人赢吧。”冷二婆桌上的银两、银票全没了。
“我输得连身上的珠宝首饰都没了,我们这三位姑婆特别通融你们这对新婚夫妻『凑一脚』,你们也别太狠了。”冷三婆可不夸张,她身上这会儿是连样首饰都没了。
再瞧瞧那对新人吧,银票、银两及珠宝可在两人的桌前堆出两座小山啦。
那三缺一的冷四婆哪儿去了?
她拿了包准生儿子的药方子千里迢迢的赶到珑腾国去了,还负责计算时间、日子,看看红诗得在什么时候喝下那帖药方,当然,她还拍胸脯打包票,没让红诗那个皇后有孕,她绝不回来。
算了算,都两个多月了,从小俩口成亲那天她就起程了,可到这会儿还不见人影呢。
而这对新人的喜气太旺了,她们三个姑婆再跟他们玩下去,会输到月兑裤子。
蓝雀儿手中的牌的确很好,她已经听牌了,快胡了。
她微笑的抬头看著挚爱她的丈夫,冷擎忍不住的低头啄了她的鼻头一记,两人深情凝望。
“哎呀,难怪咱们会输,瞧人家多恩爱,咱们这几个老的——”
“都是那几个花心老萝卜,这回家我一定给他拿更多的钱出来花。”
“一定、一定!”
冷一婆、二婆、三婆输得还是很甘愿啦,瞧这对欢喜冤家这么甜蜜——
“碰!哈哈哈……我又胡了,我又胡了!”
蓝雀儿开心的将身前的一排麻将一翻。
三婆的“甘愿”马上变成“不甘愿”了,“又输了,有没有搞错,我没钱啦!”
大家唉声四起。
“娘子,你真是太棒了,我那个超爱钱的抠门小弟冷称光看你这赚钱方法就快爱死你了。”冷擎拉起她的手,笑嘻嘻的亲了她的小手一下。
一会儿后,睽违一段日子不见的冷四婆竟带了一大堆的金银珠宝回来了,她的表情可骄傲的了,因为她顺利的让老蚌——哦,不,让红诗怀孕啦。
蓝雀儿有弟妹了,她当然就可以好好的留在这儿,甭回去当女王了。
不过这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手太痒了,冷擎跟蓝雀儿也乐得让座,还留下了赌资,让四个姑婆继续挑灯大战。
“总算放下心了。”蓝雀儿开心的看著俊美的丈夫。
“是啊,可是你只能当我的女王了。”
“那这名侍卫,本女王要沐浴包衣——”
“是,本侍卫乐於从命……”
幸福的笑闹声、麻将声,在冷将军府里传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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