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堡市的天气经常阴晴不定,明明早上还出大太阳。一过午后,却下起了滂沱大雨。
曼斯拥着蕾妮站在汉堡艺术馆的门口,看着突如其来的大雨,两人相视一笑。
难得的假日,他带她到汉堡市逛了一圈,因为想随兴的走,所以要司机先行回去,这下子可能得淋雨拦出租车了。
“妳在这儿等,我去拦车。”
他一说完,就走入雨巾,但蕾妮也跟着他走入雨中,挽着他的手臂,开玩笑的道:“要同甘共苦。”
他眸中飞上一抹温柔,她真的是一个很让人心动的女人,纤细、温柔,更重要的是,她不爱钱、不爱珠宝。
这段日子的交往,他给了她一些零用金,送她名贵珠宝、服饰,她都一一拒绝了。
“我都跟着你,吃你的、住你的,还需要钱做啥?”
这句话在他听来,无疑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跟温蒂不一样,一点都不相同,扪心自问,在给予这些物质时,他也希望她是拒收的……
两人招到出租车时,浑身都已淋湿了。
一回家,梅管家那不以为然的冷眸立即射向了蕾妮,“妳不该让费尔先生淋雨的,万一感冒……”
“没关系的,梅。”
曼斯对这个老管家有超乎一股雇主的容忍度,因为她将大半人生都奉献给费尔家之故,未婚的她也没有一儿半女、所以在她拒绝他为她做的退休规画与安排后,他便将她当成一个家中的长辈,而非一个佣人。
思绪间,他已拥着蕾妮快步跑上了二楼,因为--
“我怎么见到曼斯浑身湿的下了出租车?”
“蕾妮,妳当人家什么妻子?”
“曼斯日理万机,妳跟前跟后的,竟连假日都不让他休息,妳想榨干他啊?!”
“妳快给我们出来!”
棒壁洋房的四胞胎姑姑们早已眼尖的盯上那辆出租车,一见出来的是曼斯夫妻后,四人三步并作两步的也往这儿冲来了。
叩叩叩叩--
四人拚命敲着房门,但里面啥声音也没有,偏偏又被换锁了,四人气呼呼,连珠炮的又念了一大串,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
“终于安静了。”
曼斯微微一笑,低头看着安静待在他怀中的蕾妮,这才发现她已是泪如雨下。
“怎么了?”
她抽抽噎噎的道:“梅跟四位姑姑说的都没有错……我是妻子就该好好照顾丈夫,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有结婚的……”
“别多想,我们的衣服都湿了,妳先去洗--”
她摇头,“不要,你先去,我又没做什么大事业,感冒了也不会影响到什么,你就不一样了。”
曼斯温柔的斥责,“别胡说了,快去。
她点点头,看到他眸中的深情与呵护,她觉得好幸福,而幸福的味道原来就是如此!
淋浴完,她套上一件浴袍出来,头发仍是湿的,但她担心他会受寒,所以没吹头发就先出来了,好让他进浴室。
她坐在床上,以干毛巾擦拭头发,眼睛却看着摆放在床中央的那几个枕头。
曼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正人君子了。
他的克制力也是一等一,两人同床共眠了好一阵子,是名义上的夫妻,也已是交往中的情侣,但除了吻跟拥抱外,他对她都没有再进一步的接触。
他爱得小心翼翼,而自己则是头一次放下真感情,却无法压抑那想完全属于他的渴望。
老师傅的话是对的,用真感情诈财是险招,而且到最后,真能把持住而完全月兑身的,将是骗子中的骗子……
怎么办呢?她的眸中飞上一抹阴影,她想要钱、也想要人,但人财两得是不可能的,老师傅说过,骗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所以拿到该拿的东西之后,一定得走人……
“想什么?”
听到曼斯低沉的嗓音,她才从沉思中清醒,看着他在身边坐下,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温柔的为她擦拭发丝。
两人的身上是同样的肥皂香,仅着白色浴袍的他前襟微敞,露出那平滑的古铜色胸肌。
怎么办?她居然在咽口水!
她真的在思春了?
“想什么?”见她不语,曼斯又问了她一句。
窗外的雨声彷佛将外界完全隔绝了,室内的空气飘浮着一抹燥热,他轻轻的搓揉她柔亮的褐发,闻着她沐浴完后,淡淡的肥皂香,一股被挑起的欲火在月复间燃烧着。
“蕾妮……”他喃喃低语,性感的嗓音撩拨着她那蠢蠢欲动的炽烈。
她忍不住的又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想要我们在一起……好吗?”他的唇抚上她细腻的颈项,缓缓的朝下亲吻,来到她的双峰间。
她逸出一声申吟,但下一秒敲门声陡起,曼斯忍不住发出一声懊恼的申吟。
“费尔先生,洛伯先生在楼下说有急事找你。”门外传来梅管家冷冷的声音。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洛伯先生坚持一定要见你。”
懊死的!他凝睇着粉颊酡红,眼神被熏得迷蒙诱人的蕾妮,他真的不想离开。
他亲吻了她微张的樱唇,喃喃的道:“等我。”
她点点头,一颗心卜通狂跳的看着他月兑下浴袍,露出那犹如阿波罗的美丽胴体时,她的心更是狂跳到不行。一个果男竟然能如此赏心悦目!
曼斯压抑那股澎湃汹涌的欲火,穿上衣服,要出房门前,还是忍不住的又向她索取了一个吻,这才快步下楼。
一到楼下,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洛伯,他咬牙道:“你最好有什么天大的急事,不然,我一定FIRE掉你!”
一看好友脸上未褪的,洛伯很清楚自己打断了他什么好事,但一旦听完他说的事后,他应该会感激他吧!
看到梅管家站在身后,洛伯瞥了她一眼,她明白的退了下去。
“快说!”曼斯没耐心跟他耗,他心里想的都是楼上的女人。
洛伯将他跟比尔父母通电话的内容全跟好友说了,另外,也将他打电话给另一个友人问塔森伯爵的事也说了……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了。
曼斯的下颚肌肉紧绷,脸色铁青,眼神更是冰冷。
蕾妮是骗子!他清楚的记得她没有月兑下那身镶钻白纱,第二天在苏格兰机场碰面时,她的额头也没有新伤痕……
“叮咚!”门铃声在此时响起。
梅管家从后面走出来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名戴着软帽、一身笔挺西装,约四十岁的严谨男子。
她不认识他,“请问你是?”
“我是国际刑警汤姆森,曼斯·费尔先生在吗?我有重要的事找他谈。”
“请你等一等。”梅转身,看着神情变得更冷冽的曼斯,他点点头,她回头对着汤姆森,“请进。”
汤姆森走进来,拿下软帽,跟他点一下头,及身旁的洛伯点点头后,在沙发上坐下,单刀直入的说明来意,“我是为调查两名国际诈骗犯来的。”
曼斯跟洛伯飞快的交换了下目光,同时,再将目光移到这名国际刑警身上。
汤姆森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些资料及照片,一边说明他追踪那对以兄妹相称的诈欺犯已有三年的时间。
两人相当狡狯,他一直找不到直接证据来逮捕两人,这一次他追踪到苏格兰,找过比尔的父母,在附近又找了几天,找到一些人,也查询到当天有一名俊挺的男子跟一名浑身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新娘,在一间小教堂完成简单的婚事,而他便是从神父给的登记簿上查到曼斯跟蕾妮的名字,再从机场的出境纪录查到两人已飞来德国,这才终于找到了这里。
“这人你们认识吧?”汤姆森将几张尼克的远照跟近照拿给两人看,曼斯点了下头。
“那就没错了,至于蕾妮--”
汤姆森又拿出一叠照片给两人,照片上的结婚会场或教堂都不相同,惟一相同的是,太阳都很耀眼,新娘的头纱镶了碎钻,所以婚纱下的脸因碎钻的光芒而闪闪发亮,完全看不清楚新娘的五官。
“她是个很高竿的女骗子,被骗的人不仅不觉得被骗,甚至还心甘情愿的付出一笔金额给她,而且,没有人有她的照片,这些婚礼的照片是一些其中的亲友所拍的,但如你们所见,钻石的光芒闪烁折射,啥也看不见……”
就在汤姆森边解释边细数蕾妮的罪状时,正在卧房里的她也等得不耐烦了。她实在不明白曼斯怎么会下去那么久?而洛伯到底有什么急事?
她打开房门,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即从楼下传了上来,她的脸色悚地一变。
难道是……她蹑手蹑脚的躲到一个圆柱后面,小心的往楼下客厅一瞄--
她脸色丕变。老天爷,是汤姆森!
那个讨厌到不能再讨厌的臭蟑螂刑警。
完了完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她倒不怕他,但曼斯那僵立如雕像的身躯下似乎压抑着熊熊怒火,她不得不闪人。
她很快的退回房间,刚穿好衣服,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没时间整理行李了,她匆匆抓了皮包,便从二楼阳台旁的水管往下攀附,来到一楼后,纵身一跳,同时,也看到四胞胎姑姑的四颗小头正凑在对门的窗户,个个惊愕的看着她这像猴子般的俐落举动,
她快跑到停在侧门的积架,但车门上了锁,她很快的从皮包里拿出一根发夹,才三秒功夫,她坐进车子里,再一阵模索后,车子的引擎激活了,她快速的开车离去。
而上楼的曼斯看着空荡荡的卧房,及那随风飘扬的落地窗帘,再看看被蕾妮扔弃在地上的浴袍,无言。
“曼斯。”
洛伯凝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他闭上眼睛,沉痛的摇头,他对蕾妮的所有爱情与温柔都在瞬间灰飞烟灭了,独留沸腾的怒火。
“抱歉,她一早就出门,我忘记了。”一脸阴霾的曼斯步下楼来,看着站起身来的汤姆森。
“她逃了吧?”他敏锐的注意到他的神情变了。
“我的妻子不需要逃,请你离开。”他脸色冷峻的下了逐客令,但汤姆森还不放弃,他看过太多为那个女骗子说话的男人,“费先生……”
“出去!”
“你……”
“出去!”
“请你出去吧!”洛伯上前缓颊,“曼斯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那好吧,这是我的名片。”他递出一张名片给他,“如果她有回来,不管她是不是我说的那名女骗子,请让我跟她见上一面,而往确定她没有离开汉堡之前,我都会住在市区的凯富饭店。”
说完这一席话,汤姆森离开了。
四胞胎好奇的看着他离开后,这才踏进曼斯的屋内,“那是谁啊?”
“是啊,怎么蕾妮突地像只长臂猴俐落的从楼上跳下来,开车离开?”
“才神呢,我看她不是用钥匙,而是用发夹开车门,就像电影里的小偷。”
“就是、就是!”
四人各说了一句话,这才发现曼斯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抿紧了唇,转身上楼。
“砰”的一声,这声关门声可不小。
有问题!四姑姑开始围剿洛伯,但洛伯为了不让这四个长辈再用蕾妮的事去打扰曼斯,所以他选择不说,很快的闪人了。
四胞胎一肚子的好奇,却又找不到人可以问,只得抓了梅来问,但她还是用那种没人气的冷语调说她也不知情。
没法子,四人只得回到自己的屋子,守着曼斯的房子,看那只突然从一个弱不禁风的纤细女子,摇身一变成为灵活猴的蕾妮何时回来。
傍晚,跟朋友去看电影的南茜回来了,餐桌上,不见蕾妮,只见小爹那冷鸷的深邃蓝眸,她聪明的没问小妈去了哪里。
只是一连五天,她始终没有见到蕾妮。
而小爹的作息虽仍正常,但不只是她,连梅、四位姑姑,还有附近的亲戚友人都有一种感觉--沉睡的狮子苏醒了!
他变回那个在遇见温蒂前,尚未被爱情洗涤,一个强势易怒的费家暴君,凡事他说了算,谁也别想改变他的决定。
他更像一只碰不得的剌猬,一提起蕾妮,他就火冒三丈。
总之,他的冷峻及不定时爆发的怒火,都让身边的人日子过得难过,连一向跟他哈啦的四胞胎姑姑,到后来,也不敢再发出声音,四人包袱款款的说要先离开“烽火绵延的战区”,出国度假去也。
四人带头出国,附近的亲戚也立即吹起一阵出国风,几天过后,这个靠海的高级别墅区,突然变得静悄悄了……
引贼入门!
寂静的夜,半夜两点,还着一身西装的曼斯连鞋子也没月兑的躺在床上,回想他跟蕾妮碰面的情形。
那一天,他要是没有开车追上去,就不会再当生命中的第二次傻瓜!
而东窗事发,她玩起失踪记,半个月了。
但她誓必得回来的,除非--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她忘了带走的护照,除非她不离开德国,不然,她一定得回来拿这个东西。
卧室内是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月光在疾走的云掠过时,偶尔光临。
他将护照放回口袋,他将它贴身带着,因为这是惟一的诱饵。
加班到一点才回来的曼斯,在阖眼休息一会儿正想起身到浴室梳洗时,窗外响起一个小小、不寻常的声音。
他眸光一冷,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
他躺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闭眼假寐。
一身黑色贴身劲装的蕾妮正借着水管费力的往上爬,她没有打一副费尔家大门的钥匙是错的。
偷溜入房,在微微喘息后,惊见到躺在床上的曼斯时,她的心头小鹿还是乱撞一通。这半个月来逃到汉堡近郊的一家小旅馆待了半个月,她可是超想他的!
但现在不是来抒发想念的时候,而是白痴的她怎么会将护照那么重要的东西给遗漏了?!
在哪儿呢?
“啪”的一声,漆黑的卧室突地灯火通明,更可怕的是,曼斯居然从床上坐起身,手上就拿着她的护照。
“妳在找这个?”
“我……”
哪还能找,瞧他那张冷冰冰的俊颜,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冲向窗台再次落跑,但曼斯的动作更快,他将护照放回口袋后,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粗鲁的将她拖回床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
“走开!”她徒劳无功的挣扎着。
“骗子!”
“不是、不是的……”
“不是?不然为什么要逃走?。在妳逃走前,我们不是正要温存?有什么理由让妳得冒着跌断脖子的危险攀窗逃跑?!妳说!”一脸阴霾的他怒声咆哮,
蕾妮痉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我没有……我只是……”
“还不承认?!”
他好凶啊,可是,“我没有骗你啊,我骗你的钱了吗?珠宝、钻石,还是什么财富了?我不是骗子啊!”
呼!她在心中松口气,好在她什么都还没拿。
懊死的!她骗了他的感情,他最珍惜、最在乎的感情,而她的骗子行径也再次践踏他的自尊跟感情,她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是骗子!
他眼内冒火,一个画面尖地一闪而过脑海,这让他想起了这个该死的骗子在飞机上遇上乱流时的惊惶失措……
好!很好!他咬咬牙,猛地将她拉起来,拙住她的手臂,一路将她拖出屋外,再粗暴的将她塞进车子后,他进了驾驶座,锁了中控锁,开车直奔办公大楼。
“你到底要做什么?放我走,我什么都没跟你拿!”
在她的哀求声中,他将她带到公司顶楼,再从一个楼梯上到顶楼平台后,上面赫然停放了一辆直升机。
他铁青着脸,拉她上机,没多久,直升机就从平台起飞了,她吞咽了口口水,机身突地一阵摇晃,她吓得连忙为自己系上安全带,
曼斯故意让机身上下摇晃,他忍着胸口那股狂暴怒焰,冷冷的问她,“妳是不是骗子?”
“我……我……”吓得简直魂飞魄散的她,眼泪都快用喷的了。
“妳是不是骗子?!”他再度将直升机飞往内阿尔斯特湖上方上下霞荡。
“是是是嘛……呜呜呜……”这个恶劣的男人,居然拿她最怕的事来逼她。
曼斯咬牙进射,“为什么当女骗子?”
“你管我!”
他继续让机身上下晃动。
蕾妮惨白着脸,“好,你别摇、别晃,我招了、招了啦!”世间哪有这种拷问法?!“钱不长在树上嘛!”
他半瞇起蓝眸瞪着她,“所以用骗的?!”
“不然要怎么样?!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
她恨恨的瞪着他,即使眼泪已经挂在眼角。
“所以没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都该去作奸犯科!”他出言讥讽。
才不是这样的呢,可她也有自己的自尊,所以不愿意道出那悲惨的童年岁月,她不想被同情,不想被可怜!
一个饿了一个星期的小女孩,从孤儿院逃出,却再也找不到回孤儿院的路,在她几乎以为自己会饿死时,一个老人给了她一个温热的面包,他说自己是个骗子,没有名字,但她可以叫他老师傅,她要愿意跟他走,就得跟他一起当骗子。
为了填饱肚子,她答应了,然后,她遇见了同样是孤儿的尼克,三人四处骗吃骗喝,那年她才六岁,而如今,老师傅也已去世十年了……
“妳用这张脸跟身体欺骗了多少男人?”曼斯这个羞辱意味极重的问题立即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回答我的问题!”
这什么烂问题!“你在乎吗?”
他嗤笑一声,“笑话。”
“那问干么?想知道我有多骯脏们好啊,上百个、上千个,你满意了?”
曼斯暴怒的目光如噬人野兽,充满鄙夷的瞠视着她。
他相信?!有没有搞错?他居然相信!她在他眼里真的这么脏……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可恶!太可恨了,但她为什么这么难过?泪水又干么流个不停呢?!
曼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将直升机开回顶楼的停机坪,不理会仍僵坐在座位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她,只冷冷的这:“只要让我知道妳又当起骗子,找会立刻通知汤姆森,也会当他的证人,证明妳是个骗子!”
轻蔑的睨她一眼,他将护照扔存她身上,转身离开。
她咬紧了下唇,泪水再度决堤。
懊如何?如何平息这心如刀割的痛楚……谁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