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黄色跑车在马路上奔驰,夏若琳坐在蔚杰身边,露丝坐在后座,三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在心里安抚杂乱的情绪。
从车子后行李箱拿出的一条薄毯此刻包裹着夏若琳,她看似冷静,红肿的双眸也没有泪光,但蔚杰知道这只是她强装出来的平静。
她看着星光下的城市,思绪仍旧混乱,她不知道飞翔的代价这么大,她差点就被贾克污辱了--
一想到他的唇跟他的手曾碰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发凉、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两行无声的泪水开始一滴一滴的滚落脸颊。
蔚杰注意到那在夜色中跌落的泪光,他将车子停靠到路边,将她拥入怀中,不舍的道:“对不起!”
她摇摇头,泪水决堤了。
他倾身低头吮干她脸颊上的泪水,她的身体瞬间紧绷,“不……不要……”
他轻叹一声,只静静的拥着她。
后座的露丝则躺卧在椅子上,背对着两人,她不想打扰他们,却也不想看到两人相依偎的画面。
她会嫉妒啊,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夏若琳的泪水停不下来,一想到一个月后,她再也无法逃离那只粗暴的野兽,她就好害怕,但她有选择余地吗?她可以自私的逃开吗?
不!她不行!她不能!
她哽咽低泣。
“我们可以想法子解决的,公主,天塌下来,我也一定先为妳挡着……”
可蔚杰安抚的低沉嗓音非但没有让她停止哭泣,反而让她在他怀中崩溃,呜咽的大哭不止。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他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鼻子,慢慢的来到她哽咽微颤的樱唇……
她轻启双唇,泪眼婆娑的凝睇着他,在他的唇吻上她的那一刻,惊惧的心像被注入了一道沉静而明亮的阳光。
这个吻好温柔,深情得令人想哭。
但她知道,她没有机会拥有他的,因为她的生命中有太多的不能,而他也属于众多“不能”的其中之一。
可此刻,亲爱的上帝,请容许她再多吸收一些阳光,好在日后阴晦的日子里藉由回忆让冰冷的心可以温暖些。
梅瑟希亚庄园的夜色,月光如桥,星光满天,四周都是唧唧的虫鸣声。
独栋的木屋里,没有睡意的老伯爵跟蔚凡坐在椅子上,聊着多日未见的夏若琳跟蔚杰。
聊着聊着,也谈到蔚凡当日顺着儿子的话,自作主张的代老爵爷发言,让儿子当夏若琳护花使者一事。对那件事,蔚凡始终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太腧越,但老爵爷却很高兴他那硬邦邦的个性懂得适时转弯。
“其实蔚杰能跟着去,我真的放心许多。”费兹的身子好了许多,几次想到伦敦看看孙女,不过一想到有蔚杰在夏若琳身边,他就没有成行了。
“他去是可以保护公主,但他个人的奢望--”蔚凡摇摇头,“他是没办法给公主幸福的。”
“错了,老管家,蔚杰是个很好的孩子,若不是家里给公主这么大的难题,我是很愿意将公主交给他的。”
他蹙眉,“爵爷,蔚杰没有资格。”
“老管家,你的脑袋太迂腐了,何况除了庞大的债务外,拉伯雷家族还有什么?!只是--”他长叹一声,“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夏若琳外柔内刚,蔚杰又太体贴、太有耐心,不然,他实在应该将夏若琳带得远远的就好了。
说穿了,两个孩子都不够自私,无法丢下他们这几个老的。
“怎么还在聊天啊?哈啾!”披了一件外衣的南茜从房间窗户看到爷爷的木屋灯火通明,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过来管管这两个爷爷。
“夜风凉,都入秋了,妳老起来看我们睡了没有做啥?”费兹是心疼也感窝心。
她噘起红唇,“是蔚大哥交代的嘛,他帮我教训贾克,所以他也要我像个大女孩照顾你们。”
这孩子--他笑了笑,“不用了,妳去睡吧。”
她点点头,刚转身又想到什么的转了回来,“对了,蔚爷爷,那条蛇你真的拿去野放了吗?”
当日在厨房的锅子里煮的根本不是贾克的蛇,只是猪肉块,是故意吓贾克的。
蔚凡严谨的回答,“请放心,我载到很远很远的山里去野放,牠不会再回来吓妳了。”
南茜点点头,其实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N遍,但就是不放心嘛。
炳欠连连的她又窝回温暖的床上,她现在睡得比以往都还要来得香甜,因为她亲爱的爹地这几日终于远离酒瓶,还开始巡视葡萄园,主动与一些友人联系,想讨回些钱,也想借点钱。
虽然看来并不顺利,不过,从妈咪久违许久的笑脸,她相信爹地在不小心伤到自己最疼爱的公主后,终于振作起来了。
蔚杰、夏若琳跟露丝回到镇上已是半夜,再加上夏若琳衣衫不整,所以他们先去费伯家,跟费伯的妻子借了一套衣裳给夏若琳换上。
坐在客厅一隅的是在费伯家小住多日的亚历,他年轻的脸上有着气愤,从姊姊微肿的泪眼看来,他知道一定是贾克对她做了坏事。
他厌恶的瞪着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露丝,“蔚大哥,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闻言,露丝瑟缩一下,眼眶立即一红。
“她也是个可怜人,你知道的。”蔚杰跟他摇摇头。
“这--可是她毕竟是他的妹妹。”
“他们的相同点只有一个,都是孤儿。”蔚杰拍拍他的肩膀,“很晚了,打扰费伯一家人已经很不好意思,别再打扰他们的睡眠时间。”
“没关系的,蔚杰。”费伯一向都是好好先生,虽然精神真的很不济的哈欠连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大家都去睡吧。”他跟露丝点点头,再看看夏若琳。
露丝很认份的窝在沙发上睡,将惟一的一间客房留给夏若琳,蔚杰则睡在客厅另一张长沙发上。
熄了灯,仅留一个昏黄的立灯,露丝看着隔着一张长桌、睡在另一边沙发上的蔚杰,蒙眬的灯光映照出他刻划分明的俊雅轮廓,他真的很出色,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深爱着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他坚定且深情的说着他爱夏若琳的眼神--
一定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悸动,慌忙的阖上眼睛,不敢再正视他的脸,一个残花败柳还能奢望什么幸福?!
带者一颗沉重的心,她疲惫不堪的睡着了。
闭着眼想入眠的蔚杰没有一点睡意,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今天他跟夏若琳的初吻,两人是往前踏了一步,但就怕她又退缩了……
棒着一扇门,客房里的夏若琳也是了无睡意,那一个吻--
她轻抚着柔女敕的红唇,似乎仍能感觉到蔚杰温热的唇,她轻叹一声,怎么办?
她如此的眷恋,如此的意乱情迷,可她怎么能?!
一夜的辗转难眠,直到天泛鱼肚白,她才沉沉睡去,也因此,第二天,蔚杰跟露丝是等她到近九点钟起床后,才一起用完早餐,回到庄园。
“回来了!回来了!”
南茜的欢乐叫声在梅瑟希亚庄园里响了起来,在葡萄园的杰佛逊、罗拉夫妻,木屋里的费兹跟蔚凡,在厨房里忙着的老厨娘,还有蔚杰交代南茜,要她托老亨利去买蔷薇种子重新埋入花桩四周,而此时正观察种子发芽情形的老亨利等人全都放下手边的工作,冲到前院。
南茜是第一个拥抱夏若琳的人,“太好了,我以为得等到妳跟那个讨厌鬼结婚的那一天,我们才能再见面呢。”
夏若琳微微一笑。
罗拉也给了她一个拥抱,“看到妳真的很高兴,妳知道我们想的跟南茜的一样,贾克一定不会轻易放妳回来的。告诉我,一切都好吗?”
她点点头,不想去提那件可怕的事。
然后是父亲,让她的生母又爱又恨的父亲,他看来很不一样了,没有醉醺醺的眼,身上也没有酒味。
“夏若琳,对不起。”杰佛逊紧紧的抱着女儿,他对她好愧疚。
听到这熟悉的清楚嗓音,夏若琳眨眨眼,突然明白了,父亲已经挣月兑了酒瘾的纠缠,她激动的红了眼眶,连忙将泪水压回眼底。
“太好了,爵爷,看来我们可以来用西洋剑比划一下。”蔚杰也看出来伯爵的振作,眸中尽是愉快的光彩?
“可以,但这一次你赢不了我,还有,奖赏不必是酒了。”杰佛逊笑着回答,他发誓再也不碰酒了。
“公主!”费兹欣慰的点点头,含笑的唤了孙女一声。
“爷爷。”夏若琳给坐在轮椅的爷爷一个拥抱。
“贾克……他没有为难妳吧?”他心疼的上下打量她。
“没有。”她深吸口气,调整忽然紊乱的心跳。
“那她--”费兹看向一直静默不语的露丝,这一看,其它人也跟着老爵爷的目光,一致的看向露丝。
“南茜,妳带露丝小姐四处走走。”蔚杰突地跟南茜道。
南茜本来不想,但看到蔚杰朝她笑笑的眨眨眼,分明是暗示嘛,无可奈何的,她也只能带着讨人厌的妹妹到后院去走走。
蔚杰则趁着这段时间,将露丝的悲惨遭遇跟大家娓娓道来,希望众人能多体谅她,也别因贾克的关系讨厌她。
大伙是能体谅,但只要一想到一个月后,夏若琳将入虎口,大家担忧的目光全移到夏若琳身上。
“我--我不会有问题的,你们不必担心我,我先回房打个电话给碧莲说我回来庄园了……”她轻声的说了这连自己听来都无说服力的话后,脚步略快的回房。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在她结婚前一天,让她改变心意。”蔚杰这句话不只是说给大家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他绝不会让贾克摧残她。
只是,他有这样的打算与决心,夏若琳显然也另有打算。
她似乎要在最后的一个月里,让自己变成一个无心、无欲、无求的人,好去适应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
蔚杰跟她说话,她听,但只是点头微笑;爷爷要她自私点,跟蔚杰离开庄园,她也仅是微笑,没说什么。
其它人明示、暗示,要她离开,她都没有什么特别表情,依旧平静,即使看到光秃秃的花桩下方冒出了翠绿的女敕芽,她仍是没说什么。
属于她母亲的蔷薇园已经不见了,花桩有了新芽也与她无关。
她就将变成一个有体无魂的人,如此一来,当贾克在她的身上恣意妄为时,她的魂仍然可以徜徉在蔚蓝的天空……
这一两天,在离梅瑟希亚庄园约三十分钟车程的一处坡地上的旧庄园,突然来了一大批施工人员,他们敲敲打打、做木工装潢,粉刷屋子外墙,还在房子四周以砖块砌成了高高的围墙。
又过了几天,一车车载着豪华家具的卡车陆续进入那整修过的宏伟大门。
好奇宝宝南茜曾经跑去问施工人员,是谁要住进来,但没人肯透露,诡异得很。
庄园上下皆很好奇,而在梅瑟希亚庄园住了一小段日子的露丝却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她太了解贾克了,一连被蔚杰带走两个女人,他绝不可能闷不吭声。
那个残暴的野兽一定会展开反扑。
因为这个预感,她不敢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但有一些心底话,她一定得找夏若琳说清楚。
她在庄园一处只有光秃秃的木桩的花园里看到一手抚着木桩沉思的夏若琳。
“公主。”她跟着众人这样喊她。她真的很像一位公主。
夏若琳像是从美好的回忆中被唤醒,看向她时,还露出一个梦幻的微笑。
“我--我这两天应该就会离开了。”
她点点头,没问原因,也没有挽留,她自己也将在不久后离开这儿。
“我知道我可能没有资格对妳说什么,妳那么高贵,而我--”露丝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但我要跟妳说,妳真的很幸福,蔚杰、还有这里的人都好爱妳,妳的幸福那么多,没必要舍弃了去跟那只野兽过后半辈子,妳会被他折磨死的。”
“若真如此,那也是我的命。”夏若琳的表情依然平静。
露丝闻言忍不住激动起来,“不,妳可以逃,像我一样,虽然我也知道逃离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是绝不能留在他身边的。”
孩子?夏若琳一愣,“妳说什么?!”
她凄凉一笑,眼眶红了,“我已经拿过好几个孩子,都是贾克的,而这个--”她抚着小心遮掩的月复部,“这是这辈子我惟一可能拥有的孩子了,说什么我都不能再让任何人夺走他。”
她怔怔的看着露丝,不知该说什么。
“公主,我知道也看过妳跟贾克签下的合约,那攸关这里的人、还有五十万英镑的债务,但即便妳守信嫁他,妳能确定他在接下来的半年、一年甚至两年中,都不会赶走庄园里的人?请妳相信我,他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她迟疑了。
“别让他毁了妳的人生,妳跟我不一样……我好羡慕妳,好嫉妒妳,妳生来就是一个幸福无忧的公主,身边有那么多人爱妳……而我跟我的孩子……”露丝哽咽一声,自怜自艾的哭了起来。
夏若琳看着她,是啊,她“理当是”一个幸福无忧的公主,但这个公主从小没玩过球、不能赤脚、不能玩沙,因为衣服会脏、手会弄脏,她也不能跟母亲以外的人太靠近,即使是她的父亲,因为她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只属于母亲。
她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她的生命中有许许多多的不能,没人知道,她所向往的只是随心所欲四个字而已,这样的她算幸福无忧吗?
露丝拭去颊上的泪水,“别让贾克糟蹋了妳,他会让妳生不如死,请妳一定要记得这句话。”语毕,她转身往回走。
约莫过了三秒,夏若琳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她,“因为……因为如果我身边有蔚杰那样深爱我的男人,我会不顾一切的跟着他,所以,我请妳不要辜负他。”
吞吐的言语间透露着倾心的无措与自卑,看着她匆匆跑离的背影,夏若琳突然明白了,明白她为何而来,又为什么跟她说了这么多的话。
她不该讶异的。
蔚杰是台湾T大的大红人,是许多女生梦中的白马王子,在他所念的资讯工程学系的网站上,有多少为他倾心的学姊、学妹为他设计网页、为他架起个人网站,记录他这个身为学生会长的风云人物在学校的大小事,其中还有他在一家“维也纳森林”酒馆当服务生的剪影及生活点滴……
透过网络,她这个远在英国的思念人才能知道他的新生活过得如何,也是因为网络,她才能透视庄园以外的大千世界,但这一切一切,都在签下婚姻合约的那一日,画下句点了。
他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露丝的话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她抬头望着蓝天,她究竟该怎么办?!
两天后,露丝离开了,而那栋从梅瑟希亚庄园即可眺望的旧庄园已经成了金光熠熠的豪华宅邸,一名看似管家及两名女仆带着几只狼犬进驻庄园。
众人在看到贾克那辆熟悉的黑色名贵跑车开进庄园后,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心情又一次的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
算算日子,再过十天,夏若琳就要出阁了,贾克放着伦敦豪宅不用,却斥资买了旧庄园重新装潢,意欲如何?
这是庄园上下每个人心中的疑问。
在一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午后,一身笔挺西装、意气风发的贾克由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管家撑着一把超大黑伞来到梅瑟希亚庄园,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自站在庄园大门,回头看向自己的豪华新居。
“好,这个位置好!”说着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他挑高了眉,看着一一来到他眼前的老管家、老伯爵、老亨利跟老厨娘,他轻视的撇撇嘴角,都是些老家伙!
“其它人呢?尤其是蔚杰。”
不找公主,而是找蔚杰?!蔚凡蹙眉,“不知道贾克先生找我儿子做什么?”
原来是他儿子,难怪一样都看不顺眼。“那是我跟他的事,他在哪儿?”
“他跟爵爷在练剑室。”
贾克嘲弄一笑,“很好的运动嘛,带我过去。”
蔚凡不确定的看向费兹,见他点点头,他这才领着贾克到一楼大厅后方的练剑室。
从玻璃窗看进去,穿著装备的伯爵跟蔚杰打得正精采,贾克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才故意推门而入,这举动让里面的两人立即停止交手,双双摘下面罩,神情凝重的看着他。
“咱咱咱……”他故意用力鼓掌,“打得真好,真好。”
蔚杰跟杰佛逊对视一眼,由蔚杰开口问:“你今天来--”
贾克气定神闲的打断他的话,“放心,我不是来跟那个拿了冷枪抵在我背后,又带走我两个女人的男人讨公道,因为我这个人心胸宽广,大人不计小人过。”
蔚杰抿紧了唇,告诉自己别跟一只猪过不去。
“不回话?嗯,这小人的修养不错,”他边说边看了手表上标示的日期一眼,突然笑得很开心,但这笑并没有抵达眼眸,相反的,绿眸中还有着令人胆战的阴寒,“再过十天,你们的公主就归我了。”
闻言,杰佛逊、蔚凡、蔚杰三人的心同时一沉。
见状,贾克笑得更狂妄了。“你们知道吗?我本来是打算在你们的庄园隔壁盖一栋屋子的,如此一来,”他邪魅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蔚杰,“你每天都听得到她在床上的哀号--不,是像荡妇般的婬叫声,不过,我太仁慈了,所以才将距离拉得稍远了些。”
“龌龊!”蔚杰怒声咆哮。
杰佛逊红了眼眶,夏若琳落入这个病态人的手中,都是他害的。
“噢,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们,我那屋子里的珠宝、古董、古画随便偷一个都价值不菲,所以我养了几只狼犬,也建了高高的围墙,因为这附近住的都是穷苦人家,多一份小心总没错,是不?”他还装出一脸的忧心状。
“贾克,你在暗示什么?”蔚杰有一股举高手中的西洋剑刺穿他喉头的冲动。
他挑眉,狡狯的笑了起来,“我暗示什么?还需要说得更难听吗?”
“你--”他气得语塞。
“对了!”贾克突然装出一脸困惑,“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一个管家之子,话未免太多了,对不对?伯爵,哦,不,我早该喊你一声爸了--”他看着杰佛逊又笑了起来。
但蔚杰可不打算让他羞辱后,沉默的退到一旁,“我是管家之子,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他勾起嘴角一笑,“我是--”
“一个被收养却不知待人要敦厚、不知要惜福感恩,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可怜孤儿!”
他脸色丕变,“蔚杰,你惹火了我!”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你!”
贾克气煞了,他突地一把抢过伯爵手中的西洋剑,直接刺向蔚杰。
蔚杰俐落的闪开,他气愤的再向前一刺,毫无章法却不留情的直刺他的脸及胸口,但蔚杰的剑术比他好,让他一次一次的击刺落空,这让他更生气,狂乱的猛刺,一个转身,蔚杰的剑突然直刺而来,吓得他只能拚命往后退,一直到身子贴靠在墙壁再也动不了时,蔚杰的剑尖与他的右眼相距竟然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呼呼呼……”他大口喘着气,脸色发白,“你别乱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蔚杰,不可以。”蔚凡急忙阻止。
蔚杰瞪视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放下剑,“我也许没办法阻止公主跟着你,但只要你伤她一丝一毫,我不介意是拿枪还是拿剑,绝对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你最好将这一句话牢记心底。”
危机解除了,贾克的气焰再起,他粗啐一声,“蔚杰,我也要你记得我现在说的话,我会天天享用夏若琳,让你天天在这儿看着那栋房子,想着我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情形,我要你天天痛苦!”
蔚杰咬紧了牙,怒视着他。
他得意扬扬的笑了,“对了,爸,请你转告夏若琳,明天一早我会来接她到我们的新房去看看,一起在那里度过美丽的一天,我走了。”
说完,他意气风发的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