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头都快垂到胸口的她,他竟气起她的自卑来了。“你是少了只耳朵,还是少张嘴?是哪里见不得人了?快给我抬起头来。”
她一愣,错愕的抬头看他。
“还有你们,看什么看?!”他恶狠狠的目光往行人用力扫射。
凛然霸气的俊脸令众人不敢再直视,纷纷低头,快步走人。
她盯视着他俊秀非凡的脸庞,心儿是暖烘烘的,眼眶也跟着一热。
“下次出去,一定要先知会我一声才行,懂不懂?”气得也吼了她,这样的霸道竟会出现在他身上,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懂……我懂……一定……”她颤声回答。
她想哭,事实上,眼泪也已经掉下来了,她好感动,这样的感动是她不敢奢求的,却真实的发生了,她在心中起誓,她一定要好好的对他!
看着坐得直挺挺的但肩膀微微颤抖的她,他知道她在哭,但这女人很听话,不敢再低头了,而既然她要宣泄,他就让她尽情宣泄,反正未来他会成为她最大的靠山,静静守护她,在必要时,护卫她偶尔的脆弱。
此时此刻,他认了他一直知道却不想去面对的悸动,这个女人在无形中以她的执着、坚毅、至情至性,还有那一颗美丽的心共同编织成绵密的情网,将他牢牢网住了……
在这天过后,金馥堂上上下下都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很不一样,尤其是向姑娘,只要是少主的事,她都当第一要事来处理,而除了与少主窝在澄春轩调香粉外,她也会抽空下厨,脸红红的送上点心或宵夜给他吃,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少主对她更是和颜悦色,以前气到了,总是月兑口而出的“向笨蛋”不见了,但也不叫她“向姑娘”,“向欣琳”三个字倒是叫得挺顺的,用餐时,还会主动夹菜给她。
若是让他瞧见他们这些下人脸上的笑意,还会补上一句,“只是不想让外人以为我们金馥堂虐得了她。”再看向一脸感动的向姑娘时,又会带着宠爱的命令道:“给我吃肥点!免得又被人逮到藉口骗去养了。”然后,他们就会看见向姑娘开心的用力点头,“是!”日子就这样在幸福中度过二虽然后来沈樵曾经再次到访,并说出他向冯辰璋说的话,研判他只是想试探她是否有闻香的天赋,但她不在乎他的动机,反而由衷的感谢起他。
在她心里永远记得万昶钧与她共乘的那个美丽午后,这将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的记忆,她会收藏在心中,时时回味。
看着她还真的很努力的吃他夹给她吃的那只鸡腿时,万昶钧忍不住的扬嘴一笑。其实她对他的好,他全看在眼底,也感动在心里。
他更明白,要看见美人很容易,但要看见一颗美丽的心不容易,而他何其有幸,不仅看到了,也洞悉了那颗美丽的心是为谁跳动。
只是,比赛之日不远,目前调制的那款香粉却总是差了那么一味,不够完美,于是,他暂时压抑住这抹心动,专注其上。
两人用完餐,便又一头窝进宝藏室。
向欣琳懂得万昶钧的,虽然再现风华的香味几乎一致,但他是不满意的,而她,只能努力帮忙寻出那少掉的一味,补足。
日复一日,她看着他蹙眉,边认真的研磨香粉,边沉淀思索的侧脸,她很难形容自己心中因为他而起的悸动。总之,他快乐,她就快乐,他眼睛发亮时,她的心也因而绽放。
而这种感觉其实是互相的,尤其处在这样一问斗窒里调配各种香粉,彼此的眼神都会追逐对方,在她收回目光,专注于工作时,万昶钧的目光却投向正在各色香料问又嗅又思索的她,眸中有着动人的柔情。
不可否认的,在这个领域里,她有过人的天赋,但她毫无保留的努力与认真更令人悸动。
他微微一笑,目光回到自已调和的香粉上,室内一片静寂,却在两个时辰后,因为再次的挫折而忍不住叹息。
看见他懊恼的神情,她立即去泡了杯茶给他,“不要急嘛,慢慢来。”“时间不等人。”他喝了口茶,看着长桌上排满的数十种差异不大,但却不是他梦想中的昧道的香粉,“要我拿其中一种去比赛,我都不甘愿,但偏偏……”她看着他,“别失望嘛,我已经忘了是谁告诉我的,就是人一定要先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希望,据说就叫做“希望之芽’,丽这个芽会慢慢的长大,让你产生力量去傲原先认为不可能做到或是梦寐以求的事。”“有希望,就有力量,有了力量,便希塑无穷,是吗?”她用力的点点头,“就是就是,当然,这是我在青楼时自我安慰的方法,而事实上,你来找我了,给了我无穷的希望,所以辛苦点又如何?我们不要放弃好不好?”
她竟然在鼓舞他?他笑了起来,开玩笑的敲了她的脑子,“你的脑容量真惊人,装了不屈不挠的能量,而你又是女子,更显得特别。”
她摇头,开玩笑的也敲了他的额头一下,“我才没那么特别,只是不想就这么顺应命运的过了一生,而且,我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
“是吗?你想要什么?”他突然深深的定视着她。
“呃……”她的心突然骚动,也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叫她怎么说?说她痴恋着他,每天只想往这里跑,能够跟他在一起!就是她最期待、最幸福的时刻吗?
只怕说了,更会乱了他的思绪吧,此时此刻,他想听的不会是她对他的情不自禁。
咬着下唇,她看着他那双期待的黑眸,局促的开口,“我想要……呃,那个,等比赛完,我再跟你说。”赶紧拿了茶杯走人。
“懦夫!”本以为她会坦率的说出对他的感情。
“抱歉,我是女的。”她回身给他一个大鬼脸。
他笑了,笑了就好,她宁愿丑化自己,也要看到他的笑脸。
气氛恢复了轻松,向欣琳松了口气,也能自在的留在他身边。
接下来,每个寂静的深夜,更夫打梆子的声音在金馥堂外夜夜响起,他们一天比一天忙得更晚,有时甚至随意趴在桌子小憩就继续奋战,几乎是日以继夜。
这一晚也是,向欣琳趴在桌上睡了,她发丝凌乱,眉宇间有着疲惫,放在一旁的仍是这段日子几乎要让万昶钧嗅到发狂的香粉。
然而,就这么站着,静静的凝睇着她,他心中总是起了阵温暖的骚动,一个美人一颦一笑迷惑男人心,自是正常不过,但对其貌不扬的她却起了热切的眷恋与悸动,她若知情,恐怕也不会相信。
他俯身,温柔的拂去她掉落在脸颊的发丝,拿条薄被为她披上后,这才继续专注做手边的事,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清晨凉风拂窗丽入,睡梦中的向欣琳隐约闻到一股她期待已久的香味,她顿时醒来,看着站在长桌旁,脸上有着兴奋笑意的万昶钧。
坐起身来,她无暇顾及掉落地上的薄被,又惊又喜的跑向他,“就是这个味道,天啊!就是这味道!”
他回头笑看着她.“你确定?”
“是!是!再确定不过了。”她兴奋的用力点头。
他却突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太好了!我们办到了。”被紧紧的按压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吓得她粉脸一红,反手急急的推开他,但气息与心跳都同样的狂乱。
只是,他怎么不出声也不动?就这样以一种触动她心魂的温柔眼神睇视她,老天爷,她会在这样的目光下沉沦的。
“我……我去准备早膳!”
她尴尬的转身就要跑出去,却忘了昨晚才送进这问厅房,摆置在地上一装满了乾燥花瓣的扁平长方形容盘。
“小心!”万昶钧的示警慢了一步,她一个不小心整个扑倒在花瓣堆里。
天啊,糗死人了!她转过身来,以手肘撑起身子就要起身,没想到万昶钧却突然蹲来,笑看着她。
“你好香。”
“是、是吗?那当然的!”她心跳加速,结结巴巴的回答,她该起来了吧?可是他却欺近她的脸,甭说要撑起身子,她浑身发软,就要再躺回去了!
他深深的凝睇着她,这亲昵的氛围令她的身子都紧绷起来,尤其——
他干、干什么呢?怎么愈来愈靠近她,她不敢看了。惊惶失措的闭上眼睛,下一秒,他坚硬的唇瓣竟吻上她的嘴。
她吓得低喘一声,却还是不敢张开眼,而他的舌趁虚而入,与她的丁香纠缠,他愈吻愈狂野,意外她的味道如此美好。她的小手颤抖的抵着他厚实的胸膛,感觉他狂乱的心跳,但自己也乱了,脑袋更是一片空白,只能感觉他,还有这一记勾魂的吻。
他把她吻得神魂颠倒才放开她,而她浑身酥麻无力,粉脸如喝醉般酷红,傻愣愣的张开迷迷蒙蒙的双眸看着他,一直到他拉着她起身,她仍是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