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一辆黑色宾士驶进位于台北天母一处静巷内的独栋别墅。
接着,车子遥控器的声音响起,在屋内的毛孟德很快走出房间,正巧看到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走进客厅。
“你真的要跟我去日本玩半个月?”毛孟德眉开眼笑,孙子愿意同行,他就有办法将不碰感情的他,推到爱河里去游个泳。
“不然呢?拜爷爷所赐,我成了一个不在乎亲人、死要钱的溷蛋。”毛志钧疲惫的坐到沙发上,松开领带,看着跟他相依为命的爷爷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爷爷一点都不愧疚?”
毛孟德也坐到沙发上,“有什么好愧疚的,日后你会感谢我呢!”
他当然知道爷爷在想什么,“爷爷不必太期待,我跟唐迎曦之间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这句话一针见血,但毛孟德不意外,反正他想牵红线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但要他不抱任何希望?他倾身靠近孙子,“你看到她了,没有惊艳吗?”
看见爷爷突然放大的脸孔,毛志钧直觉往旁挪了一下,“没有。”
毛孟德皱眉,忍不住又欺近孙子一点,“没有任何特质吸引到你?”
“没有。”
由于孙子答得太干脆、语气又太冷澹,毛孟德忍不住哇哇大叫,“怎么可能?我跟你说啊,那孩子好可爱,一个人拖着两只名牌行李箱站在我们饭店门口发传单,还大声的喊着,只要有人愿意买一个行程,她就能得到旅行社的工作。”
他每次只要想到那一天的情形,都还是觉得那丫头是上天送给他这个孤单老人的礼物。
“当时,我们的人礼貌的请她离开,她却说她待会儿会在饭店checkin,还频频拜托,说来饭店的人比较有闲有钱,有能力出国玩,我很好奇,就拿了她手上的广告单来看——”
“上面推出的行程,价钱比巿价高出五倍,可见旅行社老板摆明了不想用她,要她知难而退,但有顽童个性的爷爷却故意买下行程,替孙子牵红线。”毛志钧接着把话说完,因为这段奇遇,爷爷已经重复了N遍,他想不会背都难。
毛孟德眨眨眼,老脸有点微红,但一下子又失笑,“对啦,对啦,那孩子单纯的没有看出——”
“爷爷,我要回房洗澡睡觉了。”
他突地起身,转身回到房间,爷爷只要一谈起唐迎曦就没完没了。
他月兑下西装外套挂到衣架后,大步走进浴室,月兑下衬衫,为了当孝顺的孙子,在日本那十五天,他的耳朵可能会长茧吧。
他摇头一笑,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脑海竟浮现唐迎曦那张愤愤不平的美丽脸蛋,他浓眉一揪,不会吧?宽厚的大手不自觉贴上微微狂跳的胸口,再也不碰爱情的他,会被一个稚女敕的丫头给吸引。
“毛志钧,你都三十岁了,而那小丫头甚至还未满十八岁,想改当啃女敕草的禽兽吗”他嘲笑着镜中的自己。
但是,那株女敕草似乎不懂得保持安全距离,第二天又来招惹他。
三十坪的会议室里,马蹄形的会议桌前坐了近十五名的高阶主管级干部,还有连结中国、法国、澳洲三地的视讯,也在前方的布幕上显示着,对这一季各地度假饭店的营运状况,做详尽的检讨报告。
讨论正热烈时,全身粉红色名牌服饰的唐迎曦大剌剌的推门走了进来,如入无人之境的直接走到毛志钧身边,将行程表压在他那一大叠计划与各家大型旅行社合作的企划案上,笑容灿烂的看着脸色冷峻的他。“这是行程表。”
“出去。”他冷冷的道。是谁放她进来的?他待会儿一定要找那个人算帐。
“不行,毛爷爷说,既然你要同行,所以一定要跟你确定行程后才能去订饭店跟餐厅。”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出去!”
他面无表情的重复第二次,但声音更加低沉,在座的众人,甚至几万公里外透过视讯参与会议的干部们,彷佛都能感觉到大老板压抑的怒火,但这名美得像女圭女圭,手拿托特包、一身早春CELINE洋装的粉红俏美人,仍旧毫不在意的笑得好迷人。
“你就大略看一下,不然我怕太晚会订不到房间——”
她的话还没说完,右手腕突然被他扣住,不理会她的抗议挣扎,他粗蛮的将她拽出会议室,把她丢给脸色发白的厉杰,“再敢让她进会议室一步,你就死定了!”
“不是我的错,是老总裁——”
但厉杰的话还没说完,毛志钧马上又进入会议室了。
厉杰欲哭无泪,苦着一张脸看着口中还叨念着“当总裁了不起”的洋女圭女圭,“唐小姐,我不是说了,你进去只会害到我。”
“唉,他脾气怎么这么坏?也难怪,物以类聚。”她没好气的瞪了厉杰一眼,再稍微拉高洋装的袖子,上面就有他昨天强拉她的指印,还有点红肿,现在又多了新手印,是毛志钧免费赠送的。
“我帮你涂药,你就行行好,先在总裁办公室等好不好?”
“好。”唐迎曦不是难说话的人,也知道就这样闯进别人的会议里很没礼貌,但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
不过,就在厉杰才刚拿起医药箱跟棉花棒要替她上药时,毛志钧已经结束会议,冷着一张俊脸走了进来,厉杰连忙丢下手上的棉花棒,急忙退了出去。
倒是唐迎曦刻意慢条斯理的涂着手臂上的瘀伤,彷佛在暗示某人该说些什么。
毛志钧没想到她那么细皮女敕肉,轻轻一握就受伤了,但他说出口的却是——“你当导游是玩票性质的吧?”
没说抱歉真没品!
她抿紧了唇,“不是,虽然很多人都跟毛总裁有一样的疑虑,可这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真正的工作,我很珍惜、也很努力。”
“所以,不管别人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也要闯进去,先完成自己的事再说?”
他在嘲讽她的冒失,她不会不懂,“如果打扰了毛总裁实在很抱歉,但你的助理说你开会耗个半天、一天是很正常的,可是我不能等那么久,我也有很多事要做。”
毛志钧的黑眸闪过一道冷光,这个小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是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处理的是动辄几亿美金的生意,而她不过是个小小导游,究竟是谁的时间宝贵?
嘟嘟——内线电话突地响起。
他抿紧唇,走到座位坐下后,拿起电话,“什么事?”
“总裁,孟老带着他女儿上楼要见你。”
“知道了。”
懊死!他还有很多事要忙,而孟老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楼下的人无法拦阻,他也仗恃这个身分,老是借口来找他谈公事,最后却把女儿留在这里。
一想到孟老女儿那副花痴样,看着他傻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连他去洗手间她也会在厕所门口等他,他的头就痛了起来,男人单身是罪吗?连想过个平静的日子都成了奢望。
“行程表若没有问题,我要走了。”
瞧那张俊脸变得阴森森的,唐迎曦完全不想多看一秒,但才刚从沙发上起身,他一双灼灼黑眸便突然射向自己。
莫名的,她头皮发麻,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她的腰蓦地一紧,她瞪大了眼,紧张到开始口吃,“你、你要、要干什么?”
毛志钧什么也没说,抱着她就倒向长沙发,她吓得要大叫,他却伸手捂住她的嘴,“帮个忙,别乱动。”
怎么可能不动这个姿势很暧昧,她整个人被他压着耶,身体紧贴,她身上是薄薄的春装,他也只穿了一件格纹衬衫,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他坚硬的胸膛压着她的柔软,两人的腿交缠着,她的心跳已经开始紊乱。
“唔……唔……”她挣扎着想说话,不断扭动身躯,想把他推离自己,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有多么的催情。
“我说别再动了!”他倒抽了口凉气,咬牙低吼。
他可以不动情,但他是健康的男人,性功能正常,一个女人不停的磨蹭他敏感部位,他要是不亢奋,那就真的有障碍了!
奇怪?有个地方好像硬硬的——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她的胃起了一阵痉挛,但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羞赧,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也烧红,更甭提那狂躁的心跳让她发育良好的胸部上下起伏,不时撞击着他的胸膛,点燃了她身上更多令她不知所措的。
蓦地,敲门声响起,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毛志钧突然贴靠向她,以指月复着她白皙的脸庞,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酥麻感,让她只能无助的喘息,杏眼圆睁的瞪着他俊美的五官,傻傻的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在他卷翘的睫毛碰到她的时,她的心又是一阵失序。
也在此时,她的眼角馀光看到有人走了进来,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总裁,孟老——”
厉杰才开口说了几个字,声音便突然消失了,她不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被他们这么暧昧的动作给吓到了。
同一时间,她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毛志钧温柔的将她拉起身,一手却霸道的将她抱在怀里,由她挡住他尴尬的亢奋。
而她的脸红无措让这一幕更增添说服力,倒是厉杰的眼珠子都快弹跳出来,连声带都瘫痪了,只能睁大了眼瞪着两人。
两鬓斑白的孟老也被这一幕吓到,在他的印象里,毛志钧从不是一个会在办公室里乱来的人,也是因为太想要他成为他的半子,他才投下大笔资金拯救毛氏集团,可眼前的这一切太令他震撼了。
“呜呜……我不要,我不要……这是骗人的!”
孟祈安其实是个漂亮的女人,身材前凸后翘,只是妆化得太浓,再加上声音太嗲,尖锐的哭声令毛志钧不耐的皱眉,唐迎曦也直觉用双手捂住耳朵。
“别这样,祈安……”孟老一边安抚女儿,一边看着毛志钧,又看着他怀里的美人,“她是——”
毛志钧一笑,俊脸浮现的是孟老父女甚至是厉杰都未曾看过的温柔,“她是唐迎曦,我跟她正在热恋中,让你们看到——很抱歉,请问孟老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孟老尴尬的摇摇头,“没、没有,只是祈安想见见你……呃——没事,我们走吧。”
他拉着哭得妆都花了的女儿就往门口走,但孟祈安仍频频回头,试图想挣月兑父亲的手,“不要啦,爸,我只要志钧……爸……”
“不要闹了,快走。”孟老对毛志钧的好印象彻底改观,他本以为他是个会看场合行事的人,没想到会在办公室做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简直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