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光答应接下奥诺雷酒品的代理总裁后,随即被安排到办公大楼去参观,而且还是由几名老总带领,并且直接将他介绍给高阶干部。
这一介绍,外面的私生子成了拯救摇摇欲坠集团的正主,原本排斥他的高阶干部,全都一改先前不屑的态度,个个哈腰巴结,甚至直接邀请他到家中共餐,挑明由自家爱女陪侍。
事实上,若不是韩辰光扣着蓝依莲腰上的大手不曾放开过,她早就气氛的闪人了。这些人的嘴脸真的太令人作呕了,把她视为空气的举动更是可恶!
而韩辰光在这近两个多月和她相处后,很清楚她虽有一张除尘月兑俗的容颜,但也有一颗敏感的心,他指示林威治留下来整理一些相关资料再E-mail给他后,便不顾那些拼命邀请他一同晚餐的长辈们,拥着她径自离开。
由于时间已经近晚上六点,他带着她到一家餐厅用餐,但她的胃口显然不太好,他关切的问:“不好吃吗?”
她想吐!尤其那道烤鱼一送上来,她的胃就一直在作怪,但她没有多想,事实上她也不是没有多想,她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些五、六十岁的经理级干部过度熟络的邀他到家中用餐,还特意提及他们的女儿或孙女有多么优秀,她一整个就是不舒服!
他切了一块牛排,用叉子叉起,凑到她唇边,她瞪大了眼,不知道他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举动,她张嘴吃下,慢慢咀嚼,一种天生的女性虚荣感仍跃上了心头。
“别让那些人破坏了自己的胃口,不值得。”他终究是懂她的。
“你已被训练成不在乎了是吗?”她好奇。
“家族财大势大,明争暗斗下总有牺牲者,我这个外来者从被排斥的私生子,到现在成为大家最想巴结的大总裁,明示暗示想利用自家女儿和我攀上关系的人太多了,今天这种情形,我早已见怪不怪。”
“你也不像柳下惠,应该也吃了不少。”她闷闷的说。
“该品尝的,只要合胃口,又刚好有需求,我都吃了。”
听他这么说,她的心有点酸涩,但这不符合她明哲保身的原则,人一旦丢失了心,情况就只会变得难以收拾,她只好自我解嘲,“真不错,我也合你胃口。”
她的心还是闷闷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了那口牛排的关系,她突然觉得胃口大开,开始吃了起来,而且愈吃愈饿,甚至连他的套餐也不放过。
他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知道她把那些食物当成他,恨不得把他也一起吃进肚子里,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对她应该不是只有性而已,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期间,还是有不少女人向他示好,毕竟想嫁入豪门的女人不少,但他一点也不心动。
所以每次一回到家,他不急着用正餐,总是先品尝她这份更可口的甜点,可是这个小女人,自从上次问了一点真心话后,就再也没提过情爱的话题了。
“你在嫉妒那些女人,所以吃我的东西泄恨吗?”他莞尔一笑。
他还笑得出来,那她在心酸个什么劲?!她率性的放下刀叉,“我吃饱了,想回去睡了。”不说还不困,这一说,还真的想睡了。
“胆小表。”
蓝依莲没说话,等他结完账后,便开车回西维纳庄园,一路上两人难得都没有交谈,各有各的思绪。
韩辰光的心情莫名的好,他很清楚不单单是因为家族长老们认同他的能力,让他入主集团这件事而已,还有她似乎在吃醋的反应。
蓝依莲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沦下去,他是个成熟内敛的男人,即使可以表现出邪魅的一面,但他魅力惊人,暧昧不明的情愫在她心中滋长,她唯一该做的事,就是赶紧偷了他的种,尽快走人。
一回到西维纳庄园,她立即邀约,“我要洗澡,要一起吗?”
他知道她在挑逗他,笑道:“若不是还有重要的公文要看,我一定奉陪。”
她耸耸肩,走进卧房的浴室,他则到书房处理公事,但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在她洗完澡出来,拿着浴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时,就见到他西装笔挺的走了进来,明眸骨碌碌的一转,调皮心陡起,她走近他,刻意甩了甩头,让发上的水珠飞溅到他身上,但他不是省油的灯,笑着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放躺到大床上,也顺势俯,将她压在身下,先吻了她诱人的红唇,不安分的双手随即着她仅着浴袍的完美身材,这就是他对她调皮的处罚。
不一会儿,蓝依莲就没力气再逗他了,还被抱进浴室洗了第二次的澡。
洗完澡后,他拿着浴巾为她擦拭湿发,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她屏气凝神地望着他灼灼的褐眸,卧室内的温度仍然太高。
韩辰光看着她,那双水眸仍闪动着残余的之火,他的脑里立即浮现她在他身下娇喘申吟的模样。太意外了,他竟然会如此渴望她,仿佛跟她缠绵一辈子也不厌倦!于是他又再一次要了她。
第二次的激情,蓝依莲的体力完全被榨干,很快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静静凝睇她熟睡的模样,她的脸总会往他的胸膛磨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子后,才会微笑睡去。
她在他的怀里如此满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满足感他也有,甚至还有努力掩藏的真心,只不过害怕受伤,所以迟迟不敢坦白……
***
蓝依莲在十天后发现了一件让她超级兴奋,但又不可以坦白的事——
她坐在床边,手抚着平坦的小肮,她的月事一向很准,而且这一个月来,她食量变大、容易恶心想吐,还会特别想吃某样食物……她上网查过了,这些奇怪的迹象都是因为——她怀孕了!
不过绝不能让韩辰光发现,幸好他最近为了奥诺雷酒品的事,天天早出晚归,公事几乎占据了他所有时间,没有心神注意到她的这些改变,而他一向很敏感,一旦等他事情忙完了,事情就大条了!所以就算她再怎么不想离开他,就算自己仍眷恋他温暖的怀抱,但这不过都只是一场游戏,既然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现在势必非走不可了。
这一天,她来到孟克庄园跟婆婆道别,“我要回英国了。”
“安德烈知道了吗?”玛丽眉头一皱,心里急着拨算盘,原来已经三个月了。
“我待会儿才会去跟他说,只是想确定,婆婆应该不会把我们之前说好的事告诉他吧?”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偏偏最近婆婆睡觉的时间又更长了,有时昨天才说过的话,今天就忘了。
“我们说好什么事?”此时也只能装傻啊。
她忘了,不意外。蓝依莲松了口气,“呃,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说好我跟安德烈在一起,合则聚,不合则散,婆婆不会干涉。”
看来“那件事”有谱了,不然这娃儿怎么会这么紧张!
但玛丽仍假装一脸狐疑,“是这样吗?不过无偿的亲情是无价的,婆婆很希望你能继续守护他,陪着他……”
蓝依莲的心微微一紧,深吸一口气,“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
“孩子,缘分是件很奇妙的事,只要你别特别抗拒,我的心愿就能实现。”
“这——”
“我不逼你,我只希望你有空时打个电话来跟我聊聊天,不然哪天我真的得了老年痴呆症把你给忘了,到时你打电话来也没有意义了……”玛丽这席话说得很催泪,老眼也泛起泪光。
她难过的落泪,“我会的。”
两人紧紧拥抱后,道了再见,蓝依莲回西维耶庄园将行李整理好,临走前,她又环视了这一间充满爱的回忆的卧房,她留恋的抚模韩辰光睡过的枕头后,即前往他的办公室。
“指导教授对我有很大的期盼,已经六月了,他愿意用暑假期间指导我的课业,而我本来就是跳级入学的,他觉得要补足一学期的课,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难。”
“所以——”她要结束他们的关系?韩辰光脸色绷紧。
“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这句话她一路上在心里练习了不下上百遍,才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他突然沉默,褐眸定定的望着她,不见丝毫波动。
事实上,他被她的不在乎给刺伤了,不明白她怎么能将分手说得如此简单,他们之间不是该有一点点的不同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一点情意在的……
由于他不发一语,她也跟着静默下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凝滞气氛笼罩着整间办公室,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内心忐忑不安,几乎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眸,故意转头看向窗外。
饼了好久,他终于开口,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跟姑婆说了?”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点了点头,“嗯。”
薄唇微微一扯,“那么……就这样了吧。”
蓝依莲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拉扯,喉间突然一阵酸涩,低头咬着下唇。
是啊,就这样了,她到底还在奢望他有什么反应!她暗自深吸了几口气,抬起头,缓缓伸出手,但他却直接将她拥入怀里,好紧好紧,紧的她都快不能呼吸了。半晌,他才放开她。
“再见。”他道。
“再见。”她勉强挤出笑容。
在搭飞机回到伦敦的路上,蓝依莲的心情好复杂,一股不曾有过的惆怅缠绕在心头,好几次她冲动的想着,等飞机一降落,她就要再买机票飞回法国,但,回去之后呢……
一开始就讲清楚的啊,不要爱上彼此,这是他们的游戏规则,遗失了自己的心是她犯了规,怨不得谁,何况,她并非什么都没有,只是……
无声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脸颊,一滴又一滴,愈落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