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杰离开后,康咏纯便藉口倒垃圾遁逃,因为她担心骆明熹追问关于女朋友一事。
明白她有心闪躲,骆明熹也不拦她,迳自在她下楼时回房换衣服。
只是倒完垃圾的康咏纯还是得认命的上楼,不过她仍旧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推门进来。
一进门,见骆明熹不在客厅里,她松了口气,可随即看到他从厨房里出来,让她顿时一阵紧张。
以为他要开口问她,却听到他说:“还没有吃饭吧,一块去吃?”
听到他的邀约,她有些意外他的态度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她仍不安的想找藉口回绝。
“呃,不用了,我想煮面吃。”
“煮面?”
“对。”
“那好吧,不介意我一块吃吧?”
“什么?”康咏纯又是一愣,见他等着她回答,只能硬着头皮应允,“呃……好。”
见她像有苦难言地走向厨房,骆明熹扬起了嘴角。
在厨房里忐忑不安煮面的时间里,她不只一次懊悔自己没事干么要冒充他女朋友,害她这会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一直到煮完面,两个人在厨房里坐下来一块用餐,康咏纯猜想他应该要追问她了。
看她战战兢兢的态度,骆明熹不难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不敢看他。
见以往在他面前总是理直气壮的她,这会却一直低着头,彷佛面前的那碗面有多么诱人似的,他不禁莞尔。
他发现比起她理直气壮的态度,手足无措的她似乎更有趣,于是他明知道她在紧张什么却不急着问她。
“家里怎么会有面?”
听到他开口,康咏纯先是紧张,却没想到他只是闲聊,有些结巴的回答,“呃,回来的时候去了趟超市。”
“喜欢吃面?”
“还好。”
“那改天带你去家不错的面店。”
“好。”此刻的她言听计从,像变了个人似的。
骆明熹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仍闲聊其他,“家里你打扫过了?”
“对。”
“星期天会有钟点佣人过来打扫,你不用麻烦。”
“只是顺便整理一下。”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对他是有问必答,而看她这样,骆明熹在心里染上笑意。
一直到两人吃完面,她都没有等到骆明熹追问女朋友一事,让她在松口气之余却也更加不安,不明白他干么不问她?
就在她打算起身去洗碗时,他突然又出声,“我来吧!”他伸手要接过她的碗筷。
“呃,不——”
“面是你煮的,碗就该由我来洗。”
他一句话便截断了她的拒绝,叫她一时也没敢再坚持,只能看着他走向水槽去洗碗。
看着他洗碗的背影,康咏纯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哪里知道,背过身的骆明熹这会正因为她有趣的反应而嘴角上扬。
待他洗好碗筷转过身来,康咏纯一时心虚地抓过一旁的抹布,佯装认真的在擦拭桌面。
明知道她心虚得很,他故意问道:“还在为明杰的事情不高兴?”
她直觉反驳,“我干么要跟那种人生气?”
“明杰的个性就是那样,没有恶意,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才不想理会那家伙说过的话,她在意的是——
知道自己再不说清楚肯定会憋坏,康咏纯终于按捺不住的道:“那个……我那么说是有原因的。”
“说什么?”骆明熹明知故问。
她尽避有些难以启口,仍试着对他解释,“因为他叫我欧巴桑,还叫我去倒水,我很生气,又听到他讥笑我,所以我才会说是你的……”话到嘴边,最后她仍吐不出女朋友三个字。
知道她想说什么的骆明熹扬起了一抹笑。
虽然觉得困窘,但是她心里有着更大的疑惑待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你明明知道我骗你弟。”她不明白他干么由着他弟弟误会。
的确,按理说他应该要说出真相,毕竟他没有理由帮她圆这个谎。
只是看到她当时气恼又委屈的神情,骆明熹便无法无动于衷地揭穿她,让她困窘。他发现他在乎她情绪的程度似乎远超过了自己的想像。
这会面对她的追问,他却无法向她解释自己的心态,因而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有什么理由要拆穿你?”
瞧他说得轻松,她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谎。“我骗他耶,说我是你女朋友。”
骆明熹看着她,“你是吗?”
康咏纯蓦地脸红,“我……当然不是!”不明白自己在他的注视下干么这么紧张。
“那不就得了。”
得什么得啊?这么说能解释得通吗?
还是说他就这么随便,任何人冒充他女朋友都可以?
想到这里,康咏纯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肚子气,“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她将手上的抹布一丢,就走出厨房。
骆明熹虽然不明白她在气什么,但看着她气呼呼离开的可爱模样,嘴角不由得再次染上笑容。
一早,报纸上头的绯闻一刊出,骆明杰的手机便像设了自动闹铃般地响起,也不管他是不是还在睡。
因为睡得不是很舒坦的关系,接起电话的他语气有些不耐,“喂。”
手机那头的骆母一听电话接通,劈头便是一顿训斥,“看看你在干什么?在台北就为了闹这种绯闻吗?”
听到是母亲的声音,骆明杰勉强振作精神,“我什么也没做。”
“这话我听多了。”哪回出了事他第一句话不是这么说?
“那妈应该知道这圈子就是这样。”真真假假,根本说不准,对于母亲一直没能看开,他也很头痛。
“那就给我回来安安分分地待着,省得一天到晚上报丢我跟你爸的脸。”身为大学教授,骆母对于儿子的演艺事业始终觉得是不务正业。
“妈根本就不需要想得这么严重。”一早都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得面对母亲的疲劳轰炸,对骆明杰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态度,我跟你爸才需要一天到晚替你担心,为什么你就不能学学你哥?什么事都不需要让我们操心。”
母亲这番话让骆明杰想起了兄长的事,虽然这么做有点不讲道义,但是为了转移母亲的注意力,未尝不是个好方法。
“妈怎么知道哥就不需要你们操心?”
“你哥要像你的话,我也不用活了。”
虽然客观上来说是这样没错,骆明杰还是说:“搞不好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什么叫不知道?你哥出了什么事?”
骆明杰突然想起兄长说过会自己告诉父母的话,只得换个方式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哥会有什么事?我的意思是说,妈应该要多花点时间在哥身上。”
骆母这才意识到儿子的用意,“你别光想要牵拖到你哥那里,我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情。”
“难道妈都不担心哥吗?哥也差不多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提到大儿子的婚事,果然成功转移了骆母的注意力。
明白母亲已经上钩,骆明杰接着道:“怎么说哥现在各方面也都已经稳定,二十六岁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的确是这样,二儿子话简直是说进了骆母的心坎里。
再想到刚才骆明杰说过的那些话,骆母转而追问起,“是不是你哥有跟你提过什么?”
“哥哪有跟我说什么?”骆明杰保留着对兄长最后一丝的道义。
“没听说过你哥有什么交往对象吗?”
“所以才说要妈多关心哥,怎么说哥也到了适婚年龄。”骆明杰持续将话题引导到兄长身上。
“是差不多该要有对象了。”
听到母亲认同,他正得意,“所以说啦——”
“你哥的事情我会注意,你给我管好你自己。”
话到嘴边被堵回来的骆明杰只得住口。
或许是因为注意力被转移的关系,骆母只草草念了两句便结束电话,手机这头的骆明杰也松了口气。
虽然说自己的作为是有点不讲道义,但是比起兄长的拒绝收留,他自认已经够有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