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
剑波山庄的后花园里,一黑一蓝的人影正高来高去。由于只是切磋武艺,所以双方使用的武器皆为木剑,而且点到为止。
“呀!”一声短叫,黑袍少年右肩一麻而翻落下来。起身后拍拍尘土,他恭敬作揖道:“二姑娘,小喜子受教了!”
“哪里哪里!是小喜哥承让了……”冷若寒嘴上谦称着,心中却不由得高兴,“原来我的身手还不赖嘛!”
一旁目睹这场比试的简承砚,忍不住摇头;“想不到雪儿的妹妹居然如此好斗,我看得飞鸽传书通知岳母大人,早点将她领回乐仙谷压压野性……”
“我倒觉得她挺可爱的。”庄主简石墨不以为意地抚须面笑,“男儿装扮即如此英俊,若换回女儿身,肯定也是个俏美人。”
“爹觉得她可爱?”简承砚讶叫道,“若寒才来三天,已经挑战庄内所有的叔伯,难道爹不认为她这么做,很目无尊长?”
“习武之人,无不想借他人来肯定自我。若寒长年居于幽谷,根本没有机会棋逢对手,也难怪出来后就急着找人比试。虽然她向庄里的长辈挑战,却很愿意虚心受教,也许不出三年,她的武艺可能就凌驾你之上了哩!”简石墨拍拍儿子的肩,“放轻松点,她只是顽皮了些,不至于闯什么大祸的……”
案亲的剖析虽然有理,但他总有预感,冷若寒一定会惹来麻烦——而且很快!
“禀在主,天龙帮与山西派的掌门人求见,人正在大厅候着。”一名属下来报。
“我去处理就好。”简承砚同父亲交换了个神色,便独自前往大厅与天龙帮的江一龙、山西派的余炳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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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哥,久违了。”
“简老弟别来无恙啊!”江一龙作揖问,“庄主的身体可好?”
“托福!家父还是老样子。”简承砚一直没让父亲双腿痊愈的消息外传。家仆上茶后,他才正色道:“难得两位自中原远道而来,想必有要事在身。”
“呃……”余炳看了眼江一龙,语气关心地说,“听说贵庄为了碧寒剑而不胜其扰,有感于简老弟为我们几个门派除去金下换这恶贼,于是大家苦思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碧寒剑既能留在剑波山庄,同时也阻断那些不肖之徒的觊觎。就不知……简老弟能否接受咱们的浅见。”
“哦?不妨说来听听。”
“武林中的派别不下百门,大家虽各有其长,却也如同一盘散沙,此乃因缺乏一位足以号召各派的盟主。”江一龙见他同意地点点头,继续道,“简老弟武艺高强,行侠仗义的德风令人敬重,而由于碧寒剑的重现江湖,却给贵在带来了困扰。为根除这个麻烦,我们想推举你为首任盟主,一来主持武林正义,二来也没有人敢对碧寒剑怀非分之想……”
“谢谢诸位的厚爱。但简某才疏学浅;盟主的重任,在下实在承受不起。”简承砚可不想让自己因为这个大包袱,而失信于妻子;“武艺比我精进者多不胜数,还是……”
倏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大好机会,姐夫怎么当烫手山芋往外推呢?”
“这位是……”江一龙见一位眉目俊秀的蓝袍少年笑吟吟地走进来。
“她是我的……”
“小舅子!”冷若寒的自我介绍,差点让她姐夫从椅子上跌下来。
简承现有种暗叫不妙的感觉,这小妮子来干吗?不会是手痒得连客人都不放过吧!
“原来是冷公子,失敬失敬!令姐冷若雪乃名闻江湖的妙手女神医,想必阁下的医术一定也相当高明……”余炳打量着说。
这秀气公子一派斯文,应该同他姐姐一样,是个不懂武艺的弱书生吧!
“哪儿话!论医术,小弟可差远了。”一听别人夸奖自家人,冷若寒的得意之色明显地跃上眉梢了。
不过,以她的年纪自称“小弟”,好像有点……
“若寒!不得无礼!”若非还有客人在,简承砚真想一把将她拎进后院。
“难得冷公子不见外。”江一龙挥手示意少庄主,他们不会见怪。
“刚刚我们说到哪儿啦?”余炳突然想起该回归正题了。
“推选武林盟主那一段!”冷若寒一儿坐了下来,无视于姐夫怒瞪的眼。
“对对对!”余炳继续说,“放眼武林,没有人比简老弟更合适盟主的位子了。就请你委屈点,接受我们大家的建议。”
“余大哥的盛情,简某谨记在心,但我心意已决……”
简承砚边说还边看着冷若寒,正担心她会不会火上加油时,果然——
“既然姐大如此坚持,而大家的诚意又这么够,不如换个方式,来解决盟主悬位已久的问题……”冷若寒见江一龙等人期待的神色,清了清喉咙,“既是武林盟主,当然得要武艺高强。以公平的山武方式来决定,相信大家都不会有异议。”
“若寒!”简承砚立即怒声制止,这荒唐的办法亏她想得出来?
要知道,搞比武大赛来选盟主,选上的人是黑道是白道尚不得而知,恐怕好不容易平静的武林,又要掀起狂风巨浪了。
“至于盟主的信物,当然是那把威力无比的碧寒剑啦!”冷若寒顽皮地朝简承砚眨眼,“姐夫,到时候你会割爱吧!”
“你……”简直是存心打鸭子上架嘛!
为了镇庄之宝,他能不加入这场比试?
“好方法!”余炳也跟着起哄,而且还把眼波转向简承砚,“就不知简老弟是否……舍得那把碧寒剑?”
“如果能以碧寒剑换取武林的和平,剑波山庄定当义不容辞!”
而出口承诺的,竟然是坐着轮椅进来的简石墨。
“爹!”父亲为了那把剑而残废十多年,想不到他这么轻易答应拱手让人。
“多谢简庄主!”江一龙与余炳为了他的干脆而欣喜。
“就这么说定了。”简石墨以眼神示意儿子,他的心意已决,“至于比赛的细节,就让诸位多担待了。”
③③③
比赛地点选在大凉山的瑞云坡,时间则定在六月十五开始。
这场武林盛会汇集了诸派好手;有的为盟主之名,有的为宝剑之利。简石墨早对名利看淡.如果能借此机会甩掉名剑之扰,他何乐而不为?
“相不相信,你妹妹一定会参赛的。”简承砚私下对冷若雪说,“刀剑无眼,可不比我们与她的‘点到为止’,到时候若有什么损伤,你教我如何向岳母交代?”
而妻子仿佛没听进他的话,兀自支手撑颚道:“如果若寒能打败所有的参赛者,那将是有史以来,第一任的武林女盟主耶!”
荒唐!女人家怎么能担任一盟之主,世上有哪个男人愿意听其差遣的?
噢!天哪!他岳母祈姬儿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贤妻良母了,却生出了这样一对满脑子怪异思想的姐妹;而他,却偏偏娶到其中一位!
他突然感到头没由来地疼了起来。
“我觉得你们的个性全像外公,无风也能起浪……”简承砚无力地说。
“谁说我们像他来着?”这冷若寒的耳朵还真采,说人人到了。
“若寒!”冷若雪总算从幻想中回了魂,“怎么样?这次的比赛有没有把握?”
“雪儿!”求求你别再兴风作浪了!
“姐夫,我是很尊敬你的,但请你别把我们家优良的血统跟那老怪物扯在一起!”
“老怪物?”冷若雪不意妹妹突然提起外祖父,还不解地问,“外公他怎么样了?”
三人之间似乎一直在“鸡同鸭讲’,简承砚觉得自己的头疼在加剧当中。
“你叫他外公?难道你忘了爹是怎么死的?”
每每想起父亲莫名死在那老顽固手里,她就愤恨得想冲上蜈蚣岭砍人,但她娘祈姬儿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好不容易满十八岁了,加上段叔叔的一番游说,她娘才愿意让她下山见见世面,殊不知她这次出谷打的主意,全是如何报杀父之仇。
“可是,他不也帮娘牵了和段叔叔之间的红线作为补偿?”冷若雪心虚地降低尾音。
“呸!这哪是他的功劳?是段叔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冷若寒阴侧恻地一笑,“一旦取得盟主的地位,我马上号召各大门派,把蜈蚣岭夷为平地!”
“恐怕娘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冷若雪牵起妹妹的手往外走,带着商量的口吻说,“不如这样吧!他老人家很爱面子的,你就把他最宝贵的长胡子砍下,泄泄恨算了……”
天!这家子的爱恨情仇可真复杂!
望着她们姐妹离去的身影,简承砚不禁为外公摇头——他的大祸快临头了!
③③③
比试的场所划分为十处,乃是为了迅速淘汰掉武功较差的人选。剑波山庄的人都被排在贵宾席,而且享有决赛时才出场的优惠权,因为大家都知道,上至简承砚,下至他的属下银可贵、铁恨钢……皆非泛泛之辈。
就可惜了,他们漏掉了一个有如羔羊般柔弱的高手!
由于参赛者大多,以至初赛、复赛即费时十天,到最后只剩三位入围者。好赌的中国人总不放弃任何下注的机会,在决赛前的最后一刻,还能听到庄家的吆喝声——
“下下下!下好离手!”
而犹豫的人们,则在那三张简介中指指点点。是来自京城的富家公子独孤诺会胜,还是西疆的欧阳飞会赢,或者……河北的诸葛青?
“这么巧!都是复姓?”
臂战多日的冷若寒,也在评估这三人的能耐,算计着该先向谁挑战比较不费功夫,因为聪明的人,得把实力留在最后。
‘依我看,那个独孤诺身手不赖,获胜机会比较大……”她听到银可贵向庄主耳语,“而且感觉为人比较正派,不像欧阳飞浑身的邪痞。”
好吧!那么她就先向最弱的诸葛青挑战,除非不得已得跟欧阳飞对打,否则她不想这么早弄脏自己的手。
“在下冷若寒,斗胆向诸葛前辈请教!”一个飞跃,她已跃入围场中。
“这是——”
梆青以为剑波山庄会派个名气响亮点的高手,没想到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冷公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评审之一的十炳,不免为她捏把冷汗。
诸葛青以经营保镖为业,在江湖上可谓数一数二的人物。尤其他惊人的内力,能同时震开四个武孔有力的壮汉,这单薄的少年恐怕还没出招,就被人家震断全身筋脉了。
“放心!”气氛正紧张,她竟还比得出胜利的手势。
诸葛青见剑波山庄无人出声,便礼貌性地作个揖,开始了这场龙争虎斗。只见那少年刷地抽出一把梅花剑,他心中不禁轻敌。
“嗟!一个大男人耍这种女儿家的兵器,也难怪一副娘娘腔的模样了……”
然而接下来的凌厉剑招,马上教他胆战心惊了。
这少年的梅花剑快得有如数剑同使,虚实更是难以捉模,即使他的内力深厚,但兵器方面显然略处下风。而且冷若寒的步伐配合着五行之术,诸葛青感到自己像被拉人对方步步为营的陷阱中,几乎快要招架不住了。
“哇——”
全场为之哗然,因为诸葛青所耍的判官笔已飞月兑出手。
“剑波山庄果然卧虎藏龙,老夫佩服……”忍住欲落的老泪,诸葛青绝望地下台。
裁判团立即宣布,第二组人员比试开始。欧阳飞率先发难,他耍的是九节鞭,而独孤诺则以一把玉萧护身。
表面上,两人兵器的长短差距甚大,独孤诺似乎吃定了亏;然而几招之后,众人却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由于长鞭对近在咫尺的敌人难以发挥功效,只见那象牙白的玉箫,迅速攻入欧阳飞的虚门……
一声闷哼,欧阳飞已捂胸倒地。
“承让了!”独孤诺有礼地朝大家作了个揖。
而观战的冷若寒,则眼尖地发现欧阳飞诡异的动作:“小心暗算!”
她的善意警告,让独孤诺及时来个回旋踢,一并踢掉欧阳飞手上的毒针。
“比武重在切磋武艺、点到为止,阁下为何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按照大会规定,使用不当手法者将被动以私刑,而且永远逐出名门正派之外,评审团立即命人围住他。但欧阳飞亦非泛泛之辈,早在众人动手前,就已经投下五色烟幕弹,逃之夭夭了。
“多谢兄台相救。”独孤诺不忘在混乱之际向冷若寒道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与这玉树临风的男子一对视,她竟没由来地红了脸。
“欧阳飞那浑球将被武林永远除名。”江一龙宣布,“现在进行最后决战。”
同样的书生气质,武艺也同时超乎年龄地高深,所以无论由谁获胜,都将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观众无不屏息凝视他们之间的动静。
冷若寒这回使的剑法比刚刚对诸葛青使的招数更加复杂快速,忽而虎虎生风,时而阴柔绵密。而独孤诺的手亦转得飞快,好似有根无形的线,让那玉箫与他合而为一、同进同退。但,冷若寒总觉得对方并没有发挥十成的功力。
“好俊的功夫,独孤兄切莫因为方才的事,而故意放水……”
“哪里!是冷兄处处留情了……”其实他是真的无意取胜。
两人见招拆招的同时,还能气定神闲地交谈,可让所有的观众都看傻了。究竟是他们的功力太深了,或者只是虚弄招式而已?这场比赛已经进行快一个时辰了。
“不行!再拖延下去下是办法,不如我向前一扑,故意露出虚门……”
独孤诺虽有自信致胜,但他的本意只想交剑了差,参加比赛无非是想探探剑波山庄的虚实。既然确定将由这少年夺得宝剑,他已有十足的把握,趁夜从他身上偷回。
“咦?这是……”
冷若雪讶异对手怎会突生破绽,难道他不想赢了吗?这一迟疑,她甚至忘了护住前胸,任由独孤诺的手飞抓而来……
“啊!”是个女的?
虽然及时收手;独孤诺已十分肯定,方才轻触到的是一副阴柔之躯。这位打败决战级高手的女敕少年,居然是个女的,难怪长得唇红齿白……
他饶是兴味的眼眸与微扬的唇,让冷若雪明白,自己的身份已被识破。
但,独孤诺为何没有当场揭发?或者……他是故意的?
“可恶……”一想到被这男人白占了便宜,她又羞又愤地涨红着睑,剑法亦随紊乱的呼吸,变得毫无章法可循。
“若寒是怎么啦?光红着脸也不快点动手?”观战的冷若雪焦急地说。
“毕竟是女孩子……”简承砚看容比试的两人在瞬间变化的微妙关系,“幸好她还懂得什么叫‘害臊’。”
“这奇女子是剑波山庄的什么人?简承砚怎么会让她出赛的?”
独孤诺打量她窘状的同时,已做好退场的准备。他故意一个旋身与冷若寒的剑相触,便让玉萧飞月兑出去……
冷若寒当场愣了愣,自己根本没使力.怎么就赢了呢?
“恭喜冷公子,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话落,他便翩然跃下台,没入人群中。
“盟主!盟主!盟主!”群众的呼喊,迅速拉回冷若寒的游魂。
这些评审们都是白痴呀!难道看不出人家是有意相让的吗?
“这个盟主我不当,胜之不武嘛!”
说着冷大小姐便收剑入鞘,然后甩头离去,高呼的群众无不愕然。
怎……怎么会变成这样,盟主之位居然——从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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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欺人太甚了,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独孤诺的蓄意诈败,令心高气傲的冷若寒更怒不可遏,她要的,是结结实实对打一仗,“不行!无论如何得讨回这个面子,我要找他再比试一次!”
“算了吧!既然人家慷慨让出了位子,你就大方地接受吧!”冷若雪一副与有荣焉的得意状,“娘要是知道你当了盟主,肯定赞许有加的。”
“我才不稀罕!赢得一点都不光彩……”
正说着,板着一个臭脸进来的简承砚,锵地一声把剑按在她桌上。
“这是你比赛赢得的奖品——”碧寒剑是也!
“姐夫,你当真以为我要这支‘扫把剑’啊?带着它的话,不成天有人找我麻烦才怪呢!”
在剑波山庄的第一天,她就看过这把锋利无比的宝器了。说实在的,这么沉重的兵器,并不适合女儿家使用。
“你的自作主张已经带来麻烦了!”简承砚气恼地说,“现在大伙儿上追着逼问我,你要何时‘登基’?甚至有人问我你娶亲没,想把女儿往这边塞呢!”
“哇!可惜我无福消受美人恩,如果姐夫不介意的话就……”送给你吧!但看雪儿姐姐立即投来一记卫生眼,她硬生生地转为,“说我天生性无能、无法人道……”
“噗——”正想喝口茶顺顺气儿的简承砚,当场把水喷出来。
亏她一个姑娘家说得出这么不言臊的话!
“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当什么盟主的。剑,我更没兴趣收藏。本以为姐夫也会参赛的,谁晓得你真那么大方要拱手让人。”她把剑推回去,“不好意思为姐夫添了这么多麻烦,明儿个一早,我就起程回乐仙谷。”
“你——”居然想拍拍走人?!
“若寒!你姐夫绝对没有意思要赶你走……”
难得姐妹相聚,冷若雪可不愿意这么快又分离。
“我知道。可是,我若继续留在这里,姐夫一定会被那些找我当盟主的人给烦死的。”总算她还有点良心,“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余大侠他们再来的话,请转告一声,说我云游四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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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仍无睡意的冷若寒乍然听到屋外有人,警觉地抄起剑去察看情况。果然,一道可疑的黑影在前方掠过。
“如果能亲手将贼人拿下当作赔札,姐夫或许就不再生我的气了。”
这个念头让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见那团影子鬼祟地溜进剑室,出来时背上已多了个长包袱。
“果然不出所料,这人是来偷剑的……”悄然跟踪到后山,她才放声喝道:“臭贼儿,别逃!”
岂料那人突然住脚,转身过来面对她。
“是你?”独孤诺!
“失礼了,冷姑娘。”当场被人赃俱获的他,竟然面无愧色地朝她笑了笑。
“你知道我……”是个女的?“你明明有机会赢我的,为何先临阵月兑逃后,再溜回来偷这把剑?”
“因为我同冷姑娘一样.不喜欢当什么武林盟主,可是我又急需这把剑。”他作揖央求道,“既然姑娘当面将碧寒剑推给简大侠,不如干脆借给我去救一个人。”
“你还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此人的轻功真是了得,连姐夫也没察觉隔墙有耳,‘你说要拿剑去救人,救的是什么人?”
“这……请恕在下难以奉告。”独孤诺旋身欲走。
“慢着!我还没答应把封给你哩!”她纵身横在他面前,“这剑原是我姐夫的,就算要借,也得当面跟他说清楚。”
“若是能够光明正大向剑波山庄借剑,我何需偷窃来着?”独孤诺分析道,“说不定人还来不及救,这剑就被各大门派的高手给截走了。”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还给剑波山庄?”虽然她直觉这位独孤诺不似有私吞宝剑的意图。
“冷姑娘,你信不信得过我?”独孤诺突然抛下武器以示诚意,走到她面前。
“我……”被那深深邃眼眸一望,她的舌头居然不中用地打结了。
“若非情势所迫,在下绝不会使用这等下三滥手法。独孤诺向天发誓,一旦危机解除,定将宝剑送还剑波山庄。”
他一脸的凛然与浑身的正气,震得冷若寒心跳如擂鼓。
“如果……你没有把剑送回来,我去哪儿找你?”
问完后,她才觉得自己好白痴。人家若是有意骗剑,又怎会老实说出藏身地点?
“江湖上也许没有我独孤诺这号人物,但在下于京城却颇有名气。”独孤诺一个飞跃,已在数丈外,“你若不放心,可以到京城来找我——”
“喂!”冷若寒望着那没入山林的身影出神良久,“你不会骗我吧!独孤诺……”
半晌,她才猛然想起——
“糟了!丢剑的事,我怎么向姐夫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