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歌星杜羿澐,失踪内幕大公开!
斗大的组体字,配合著当事人英挺俊美的放大照片,这么吸引人的追踪报导,硬是让“明星报”的销售量一下子“洛阳纸贵”。杜拜澐这位当红大明星的离奇失踪,不但震惊了国内演艺界,也让传播媒体争相探讨他生前的崛起,与“死后”的疑点。
这位台湾超人气天王的背景,居然是在科学领域占有一席之地的“杜氏家族”。
有姓杜的立足,杜拜渎的叔叔前年还得到诺贝尔物理奖呢!
然而,他本人却是唯一例外的异数。
这个狂放不羁的男人,留学归国后放著高薪的研究工作不要,转而搞起流行音乐,并在短短几年内窜升为一线的影、歌、视三栖大明星。不过,正当他的星运如日中天时,却在三个月前为躲避歌迷的热情追逐,而不慎摔落山谷。
鳖谲的是,机车的残骸找到了,尸体的部份却连块肉渣都寻不著,也难怪媒体记者成天“捕风捉影”,企图为报社增加卖点、为新闻台提高收视率。死亡的原因发展到最后,已有人改写成杜羿澐为情所困而自杀;也有人说,他制造假车补好从演艺圈隐退。
“全是一派胡言!”
杜羿扬将那本“深入报导”堂弟消息的杂志,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这些人可真够本事颠倒是非,羿澐车祸当晚他也在场,那么突发的状况怎可能事先串通?难道杜家长辈去招魂时,所流的眼泪也是假的?
“别气了!这种不景气的时代,记者能逮到可大肆发挥的题材并不容易……”递过来一杯热茶的是杜象的世交,亦是杜拜扬敬重的考古学教授————颜师孟。“怎么样?你那边查到线索了吗?”
“我们所耗费的人力,只差没把那座上铲平了。”他叹息地摇摇头。
找不到尸体,一直是杜家人最大的遗憾。不过,杜拜扬除了丧失手足之痛,面对这位考古学界的权威,他更有种“受之有愧”的歉疚感。
颜师孟在美国展出一批大陆国宝时,被他相中一颗色泽瑰丽的紫水晶。因为它剔透的晶体居然嵌著类似几何图形的细丝,这对一个地质学家而言,简直比金山银矿还宝贵。
讨价还价了三年,好不容易说服颜师孟割爱,没想到宝物才在研究室摆放不到一小时,竟被羿澐那臭小子给蒙走。他本来打著“即使大义灭亲,也要拿回水晶”的决心,可是堂弟的失踪,也一并带走那颗万年难得一见的矿石。
“对不起!我把水晶弄丢了。”
“一颗小石头而已,不及人命可贵,你千万则把它搁在心上。”颜师孟叹口气,事做一番交代。羿扬,万一哪天我真的蒙主宠百了,麻烦你将我的遗体葬在淡水河畔“教授!”他不喜欢听这种话──一点也不!
“我只是说“万一”嘛!”难怪羿扬的学生对他又爱又怕,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旦正经起来,连他这个作长辈的都不敢开玩笑了。瞄了眼桌上的杂志,放大照片中的杜羿澐正好挂著那条紫水晶项炼,颜师孟突然若有所思地说:“不晓得羿澐的失踪……会不会与这水晶有关?”
“你知道……”什么线索了?
“喔!我只是随便说说……”颜师孟笑著示意他别瞎猜,“三个多月前,电视曾播放我在美国展览那批古物的影片,之后即有人三番两次来电,想购得那颗紫水晶,被我一口回绝了。与其让这颗无价宝物落入市侩商人之手,倒不如给你做研究用。只是没想到,紫水晶才被羿澐拿走,他人就出事了……”
“教授可知出价的人是谁?”说不定对胶著的案情有帮助!
“好像是一个叫……“水晶协会”的单位!”颜师孟懊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唉!最近不知怎么稿的,记忆力大减,我居然连那位先生姓什么都忘了!”
“水晶协会?”杜羿扬重复一遍,说:“无妨,只要有机构名称,就不难追查了。”
“啊!我想起来了!”颜师孟突地用力一拍膝,“我记得他提过买水晶的用意,是为了和珠宝公会在“皇家凯撒”有个联合展,也许你可以去那边问问看。”
“皇家凯撒”的确有个联合展,而且就在这个周末。
一向与盛宴自动绝缘的杜羿扬,为了不放弃一丝丝可能的“线索”,便想办法套关系弄到了张邀请函,大剌剌跨进这座豪华约五星级国际大饭店。
“观迎光临!”一位站在旁边看他签名的先生,朗笑说:“我是“水晶协会”的理事长林俊澈,还请杜先生不吝给予批评指教。”
宾客接踵而来,林俊澈又忙著招呼其他人。搜购紫水晶的事,恐怕得等主办人有当真是水晶珠宝的展览,果然金光闪闪、“俗”气千条!男宾们恍筹交错间,比的是腕上的钻表;女宾们少不了在谈笑之际,蓄意挥动手上数克拉的钻戒,或晃动颈间璀璨夺目的宝石。但无论他们穿戴的珠宝有多昂贵,杜羿扬的撞孔只为置放于丝绒布上的奇异矿石而放大。
“很美的紫黄晶吧!”
正专注在某块紫中带黄的水晶上,身边一道娇柔的声音让他侧了头。
你──在跟我说话?杜羿扬以眼神质问。
“它的代表产地在玻利维亚,属大方晶系,具有调和喜怒哀乐、爱恨交织的感情能量,俗称“情人石”。”开口的女子并未与他平视,只是一迳地朝玻璃柜内的水晶自语。
杜羿扬又将注意力移到另一块红色水晶上。
“亚历山大石……”她的声音亦随他的目标物而转,“正常日光光源下是绿色,而在人造光源下则呈红色或紫色,俗称“变石”。属斜方晶系,硬度8.5,化学式A12BeO4,比重3.70-3.72。”
此时众人都围聚在珠宝展览柜那头,杜羿扬更加确定她是针对自己。陌生女子的藉故搭讪,他并非第一次碰到,可难得遇上一位对水晶结构有深入研究的。从不正眼瞧女人的杜羿扬,终于把目光焦距调转到异性身上。
这位小姐身著削肩的白色亮片旗袍,勾勒出令人屏息的魔鬼身材,秀发典雅地绾起,散著几许青丝飘在耳鬓间,增添不少风情,而那张清丽绝艳的容颜,更紧紧锁住他十秒以上的眸光。
“嗯!不赖!”心中敲上的赞美词,除了欣赏她的数据观念,也包括对外在的评判。更破天荒地,他居然有了回应:“这位小姐对水晶的了解不浅喔!”
“哪里!和地质学界的名教授比起来,我有点像在班门弄斧了。”那女子抬起头,少见的号珀色眼瞳,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你认识我?”愕问的同时,他迅速梭巡一遍脑中的资料库,的确没见过这名女子。
“只要是T大的学生,在这种场合乍见“杜羿扬”三个字……”她指指他的来宾石头教授?他几时被对了这么个绰号的?
“你也是T大的?”虽然年龄看似二十出头,但神色中的坚定和超龄的成熟,超越了学生该有的青涩。“哪一系?”
“我正考虑要转系,还不确定。”她一语带过。
这算哪门子答案?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说,杜羿扬也不会追问。
“是鱼眼石!”那女子走向另一个展示柜,“这个水晶协会网罗得很齐全,今天展的全是稀有晶体。可惜,没看到“几何紫水晶”……”
杜羿扬陡地一震。“几何紫水晶”是个在“矿石能量研究”中提过的名词。由于那颗水晶随羿澐而失踪,以致这份在几天前才发表的研究报告留下一个缺憾。但,她何以那么清楚如此冷门的论文?
“啊!”心中的疑虑才浮出,这女子突然神色大变,两手紧张地交握著。
“怎么了?”杜羿扬的眉心关切地一拧。
“我……我家里有点事,失陪!”她咬了咬下唇,便慌张地电足而去。
“等……”杜羿扬根本来不及追问她的名字。半晌后,腰际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我是……什么?颜教授他──”
死了?
依山傍水的明媚景致,虫鸣鸟叫和著微风徐徐,演奏出令人神清气爽的春之颂。
然而站在这片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杜羿扬却无法融入万物欣欣向荣的喜悦中,因为他敬爱的长辈颜师孟,将从此长眠于斯。
记得才在教授那儿讨论有关紫水晶的事,未料几天后即传来噩耗。颜师孟是先遭痛殴后,四肢关节也各中一弹,而正中心脏的那一发才是致命伤。想他才五十出头,理应尚有一大段美丽人生,而就父执辈那边得来的讯息,以及自己与他忘年的交情,杜羿扬实在想不通,从不与人结怨的颜教授,怎会遭此残酷的凌迟?更令人痛心的,警方虽极力调查这桩轰动考古学界的命案,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全能的上帝,感谢你的恩典……此刻我们的聚集,是因为你恩召了我们的弟兄可叹呀!颜教授的遗体是因为朋友的协助,才有了安静的归处,而在这场版别式中,他甚至连个能来送行的亲人都没有。
冗长的仪式终于过去,黑色棺木亦在众人无声的哀悼中缓缓下土。这时一位经常帮颜师孟整理考古资料的学生,突然将一把钥匙交到他手里。
“这是教授住处的钥匙,刑事局的人特地要我交给你。他们说,教授早先留下的遗嘱中有言明,他将把一切私人物品托你处理……”
杜羿扬讶然接过那把钥匙。
一向视钱财为身外物的颜师孟,名下其实并无值钱的资产。那些研究过的骨董大多捐给了博物馆,现在剩的,大概是淡水的房子,以及其毕生研究所累积的考古资料吧!但,颜教授不直接捐给学术机构,而托给专精地质学的杜羿扬处理,不是颇令人匪夷所思?
“羿扬──”纷纷准备下山的亲友,已在远处喊他了:“该走了!”
他漫应一声,脚步却因一道出现在数公尺外的身影而留驻──是她?那个在皇家凯撒偶遇的女人!
不同于当晚的白色旗袍,今天的她是一身黑。黑色对襟扣短上衣、高腰紧身黑长裤、及膝的黑马靴,还有那头如乌瀑般的黑长发。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显然我错过丧礼了……”那女子从容走过身旁,将一束白菊置于未干的填上。
“你认识颜教授?”他跟著凑近。一股冷香晃入鼻息,杜羿扬察觉她第二个特别的地方,就是让他第一次不会对香水味敏感得直打喷嚏。
“颜教授在T大也很受欢迎。”微微掀动的性感红唇,吐出的嗓音,低柔而淡漠。
严谨治学的颜师孟,个性沉稳木讷,一向为异性的绝缘体。可是在安葬的这一天,居然平白多了个“景仰”他的女学生?杜羿扬这才发觉,自己对教授的了解少之又少。
“你是考古系的?”平常和教授较热的几个学生,他都见过,但印象中独独缺少这位气质特异的女子。
“不!”她一抬头,那对慑人心魂的盈盈眸子,闪过若有似无的哀伤。“我只是只是旁听的学生,就为教授穿一身黑?杜羿扬对她的好奇加深了。
“可以请教你的芳名吗?或许教授有提过……”他强烈地想认识她。
“我知道你是颜教授的至交。不过,他都不认识我了,说了你也联想不起来…她起身拍掉膝上的尘土,当作没看见对方伸来的手。杜拜扬顿生一股戒意,为何她连颜师孟交友的情形都一清二楚?她与命案……会不会有关联?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凶手。”她居然一语道出他的想法。
“你……”杜羿扬更加肯定她与命案绝对有关,至少──她一定知道什么!
“我说过了,我只是他众多不起眼学生中的一个。”打断了她的质问,那女子连再见也不说一声便要离去。“与其对我和颜教授的关系感兴趣,不如多花生心思,把你那失踪的明星堂弟杜羿澐找回来,也许他身上的紫水晶可以给你答案!”
羿澐英年早逝的阴霾尚未撤去,颜师孟的骤然死亡,再度令人为世事无常而欷吁不已。现在那位神秘女子的出现,却陡地教杜羿扬警觉──难道这两件意外是有关联的?或许……答案真的在羿澐身上的那颗紫水晶。
“铃──”内线电话突然响了,“杜教授!麻烦你来一趟校长室。”
奇怪,平常甚少与地研所接触的校长,怎么会想接见他?杜羿扬甩甩头,拿起外套往校长室走去,紫水晶之谜就等放学后再去思索了。
“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班氏企业的郭建治……”在张校长的引见下,杜羿扬与一位四十来岁、西装笔挺的男士握手,“班董事长打算要捐款赞助地研所呢!”
“幸会幸会!难得贵公司对冷门的科系有兴趣。”
“有杜先生这么杰出的人材,相信我们的赞助一定能很快看到成果……”郭建治的手温异常地冰凉。
“成果?”什么意思?
“坐下再谈吧!”张校长示意大家一起坐下,才解释说:“听说杜教授有颗结构极为奇特的水晶,疑似非地球上的矿物,班氏企业很期待你能研究出一个具体的结与颜师孟交换紫水晶的事,他从未对校方提过,校长怎么会知道?但是从郭建治那双了然的锐眸来看,显然这桩秘闻已成为“众人皆知”的消息了!
“是有这么一块水晶。”那颗水晶拥有极强的磁场,很值得研究。然而羿澐却拿来当装饰品,弄成了一条极为不像话的项炼。“不过被我堂弟杜羿澐拿走了!”
“杜羿澐?是不是那位离奇失踪的名歌星?”张校长问。
“这么重要的水晶……”郭建治一副“暴珍天物”的痛借表情,“可是某些杂志报导,令堂弟是以“诈死”为隐退的障眼法……”
又是一个对紫水晶有兴趣、同时清楚他们杜家堂兄弟的陌生人?先是那名神秘女学生,现在又有班氏企业,杜羿扬愈来愈觉得,那块一度到手的紫水晶不这么单纯。
“那么为何不直接去问那家杂志杜,说不定他们知道的比我多哩!”他迫不及待想赶到颜教授的住处,去搜集可能的线索了。“很抱歉,上课时间到了,学术赞助金的细节就请校长裁夺了……喔!对了,如果有我堂弟消息的话,麻烦通知我一声。”
从不迟到早退的杜羿扬,居然跷课了。现在的他正以时速一百五的车速,同颜师孟位于淡水的住处飙去。
“但愿教授还留有那颗水晶的相关资料……”
那颗水晶是伴随中国西南方古物出土的,杜羿扬记得它展出时挂在一尊石雕的头上。当时与他合力协助颜教授参展的社奔澐,一眼就被那座女人的雕像“煞”到,整个晚会直冲著那尊没有表情的石头发呆,害他和教授忙个半死。
嗟!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何况是个没有“温度”的女人!
为人一丝不苟的杜羿扬,最受不了的就是风流倜傥的堂弟,身边老围著一群没有大脑的女歌迷。不过是唱的歌能入耳罢了,值得大声尖叫得像疯人院跑出来的精神病患?搞不懂,奔澐怎会沉迷于这种五光十色的生活?
“看吧!到最后还不是被歌迷害死?”他紧握著方向盘低咒:“臭小子,你在世时惹人讨厌,死了以后还要找我麻烦!”
民欧美后,只剩他和羿澐两人在台湾。杜羿扬不由得痴想,如果羿澐没有死的话……“嘎”一长声,他已俐落地急转弯停好车子。一进入教授的居所,杜羿扬立即为眼前凌乱不堪的一幕而震惊得无法动弹──怎么就像被小偷光顾了般?
颜师孟遭人枪击后,他曾陪同警方来过这住处,但是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定有人想从这边拿到什么东西!而且歹徒极为狡滑,等警方转移注意力后才潜进来大肆搜索。
“难道是为了紫水晶?”他立即动手,企图从散乱的文件中找出线索。
颜师孟所遗留的东西,大多是考据各国古物的相关资料与论文,然而却独独少了那份西南出土文物的研究。到底是被人偷走了?或者颜教授把它去了?他宁愿是后者。
“这是……”蓦然,一张掉落在书柜下只露出半截的黑白相片,掀动了他的肩虽然发型与服装十分复古,但那张绝无仅有的精致脸蛋,杜羿扬闭上眼睛都忘不了。没错!是那位两度令他印象深刻的女人!
可是……颜师孟为何保有她的相片?而且从纸质泛黄的程度来看,教授“认识”
对方的时日绝对不短。看来,他得重新评估那位女子所谓的“师生关系”了!
收起了相片,他再仔细翻查一遍,确定已无相关资料了才锁门离去。几分钟后,照后镜中出现一辆可疑车子,很明显它是在跟踪他。杜羿扬正想甩掉后者,车子的操控却突然变得不一样了,当骇人的白烟迅速由前方引擎盖冒出时,煞车也已不灵。他不暇思索,便让车子朝前方大树撞去,在最后一秒才紧急打开车门,跳了出去。“砰”一声巨响,火舌伴随著爆炸声,狠狠吞噬了那棵无辜的大树。
究竟是谁这么狠毒,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快趴下!”杜羿扬惊魂未定,一道尖锐警告又让他的神经全然紧绷。
紧接著“咻、咻”的子弹声从耳际划过,杜羿扬数个翻转,朝旁边的草丛滚去,同时赫然瞥见那名神秘女子,正拿著枪朝另一边扫射。几声惨叫后,树林恢复了平静,而她的瞳睁仍如猎鹰般,警戒地向四周梭巡。杜羿扬正想道谢,一个不祥的感应突然袭来──“小心!”他纵身扑向她。
“呀!”那女人讶叫一声,却也机警地补了突击者一枪。
“你还好吧?”这园内垫又软又香,杜羿扬浑然不觉自己与她几乎胸贴著胸。
“你说呢?”那女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冷声说:“杜先生,你压痛我了!”
“嗄?”杜羿扬想撑坐起来,湿滑的泥地害他再度跌下,整个头埋进那对高耸的丘陵间。从未和异性如此接近的他,第一次领教到什么叫“波涛汹涌”。他的前额被她那极富弹性的“媚登峰”一弹──呼!居然会头晕目眩哩!
“你……你是故意的!”压在下面的女人闷哼一声后怒责。那对漂亮的眼睛,因为诧然而显得特别有生气。
“对不起!”杜羿扬干脆往旁边一翻,免得再度失误。他站走后一伸手,想拉她起来。“谢谢你救了我!但愿救命恩人这次能不吝赐予芳名。”
“朵雅!”她秀眉微拢,蓄意忽略他的友善,迳自起身。
名字是秀气而温馨,不过本人倒像带刺的玫瑰──碰不得!敛了敛心神,他将注意力移到那些蒙面突击者身上。掀开罩巾后,其中一具眼熟的脸孔令他陡地大叫。
“是他!”水晶协会的理事长林俊澈!环顾所有的死者,清一色的迷彩装打扮,虽然都是中枪而已,可“死状”未免也相同得太可怕了!每个人的脸色无不黑中带责,而且全翻眼白?“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女人一向对尸体怀有高度恐惧,朵雅显然是例外的一个。
“可是你知道!”杜羿扬条地扣住她的手腕,抢过她的枪。“朵小姐该不会是刚好与我在此偶遇吧?你一定晓得谁要杀我!”
“你弄痛我了!”杜羿扬的身手比她预料中强得多,朵雅不禁埋怨自己多余的介入。“这就是你感谢救命恩人的方式?”
“即使你救了我一命,但是敌是友还尚未知晓!”这个女人还气傲地抬高了下巴,让人忍不住要加强力道。“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否则我不会放手。”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朵雅微扬的唇浮起一抹嘲弄,“我来,只〞是要告诉你这点而已!”
仅仅一个冷笑,周遭的空气仿佛全降温了似的,居然会令他不寒而栗?杜羿扬愣小小昆虫本应起不了惊吓作用,但如果十几只黑不溜丢的毛茸茸物体同时“降临”,即使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也忍不住甩开手,还直起鸡皮疤浚哩w“我说吧!你的处境很危险的!”
杜羿扬一回裨,朵雅的倩影已窜出墓园。
车子驶进了位于市郊一栋独门独院的大别墅,朵雅动荡的心才平静下来。
方才被杜羿扬抓住的瞬间,她真的吓了一大跳。这个外貌斯文爱雅的男人,阳刚气息竟然如此浓烈,袭得她心律失调、呼吸急剧。嗜好肉食的人类,体味不是都有一股难闻的腥气,为什么在他身上却一点也闻不到!
“朵雅,你回来啦!事情办得怎么样?”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一块大精圆形石头中传出。这个十几坪大的客厅,什么家贝也没放,只有这块一尺高的灰色大石,而且它居然还会讲话。
“我还在查……”只有在面对母亲时,朵雅脸部的线条才有柔和的时候。她贴近那石头,心疼地搬著它粗糙的表面。“妈,你这么虚弱,还是进入睡眠状态保持体力比较好,我会想办法找到紫水晶的。”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你一人应付不来。”匾立的石块缓缓倒平,“如果那个杜羿扬不肯说出他堂弟的下落,也许你可以用幻术进入他的灵魂……”
“我会的!”
石块不再出声,朵雅知道她已睡著。母亲的身体愈来愈差,再不赶快找到紫水晶,她可能捱不到下一个春天。而如果让那“怪物”抢先一步,所有族人的希望也将毁灭……“不!我不能输给那个怪物,不能!”朵雅毅然走入卧房,从怀里掏出一颗紫色矿物。“赐给我力量吧!紫水晶!”
冰建治放下了电话,走进隔壁的董事长室。
“主人,林俊澈那边失败了!”他微微恭身,向站立在偌大玻璃窗前睹视街景的男子报告:“听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坏了事。”
“女人?”缓缓转过身来的男子,正是班氏企业的首脑班士元。
“是的。”郭建治意外主人居然没有怪他办事不力,“要不要我再加派人手,把姓杜的抓回来。”
“不!”班士元的嘴角扬起了深不可测的笑意:“我让你派人去吓吓伯,用意只不过是为了引出跟他感情最好的堂弟杜羿澐。而结果竟出乎我的意料,反倒钓上我更想找的人……女人?嗯!说不定是她!”
班士元永远不会忘记,二十一年前那位一度从他手中月兑逃的美丽女子。
“那么……”郭建治糊涂了,主人难掩愉悦的表情令他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派人盯著他就好,杜羿澐的下落我会用别的方式查的。”班士元回过身去,继续望著天际渐渐昏黄的夕景,喃念:“毕斯克的女人,我这次绝不会让你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