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完颜黛姬抱着杜齐隽悄悄走出隆佑宫,穿过“景风门”来到桥边。
桥上已有一辆马车等着,驾车的人赫然是完颜聪。
“隽儿,叫爷爷。”完颜黛姬走到父亲面前。对杜齐隽说道。
睡眼惺忪的社齐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爷爷。”
完颜聪点点头,慈爱的伸手抚了抚杜齐隽的头,“好乖,才多久没见你,竟然就长这么大了。”
完颜黛姬将儿子交给父亲,撩起长裙爬上马车,“是啊!孩子在长总是比较快,尤其隽儿像他爹,不到二岁,比起同年纪的孩子都来得高。”
提起杜守愚,完颜聪不禁问道:“黛儿,你就这样走了,皇上不会担心吗?”
完颜黛姬脸色微沉。“他当然会担心,可是我不走不成,只要我留在宫中一天,就给人说皇上闲话的机会;我不想他为难,更不想害他,所以只好走了。”
完颜聪长叹一声,“真是造化弄人,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和皇上竟然会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好好一段姻缘就这么给拆散了。不晓得你娘是着了魔还是发了疯,竟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这种事来!”
“爹,娘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你就不要再怪她,总之是黛儿命苦,无缘和皇上做夫妻。”
完颜聪点点头,“也罢,你这么决定是对的,再怎么说兄妹总不好在一起。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皇帝,果断有魄力,虽然有时过于专制跋扈,倒也不是听不进劝,就这点而言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你不能陷他于不义。”
完颜黛姬知道父亲是为了杜守愚赦免他的罪而高兴。
原来当日苏绿绮死后,完颜颢也跟着伤重过世,整个完颜家一瞬间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一个又老又病、逃亡在外的完颜聪,和一个为情伤心绝望的完颜黛姬。
而杜守愚对完颜黛姬用情至深,既不忍见她伤心、也不愿看她为难,加上罪魁祸首都已经伏罪,是以就放了完颜聪的谋逆之罪,派人前去接他回京,并将鄢崚重新交给他治理。
对此,完颜聪是感激又难过。感激杜守愚的宽宏大最,毕竟没有人可以轻易接受妻子变妹妹的打击,更没有哪个皇帝可以饶恕弒上的谋逆之罪,但杜守愚做到了;难过的是,苏绿绮竟会为了当年的一段恩怨而祸及无辜儿女。
他老早就知道完颜黛姬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从未减少一分对她的疼爱,因为她聪慧温柔、善解人意,是值得人疼爱的好姑娘,不该让苏绿绮这般糟蹋、陷害。
唉!反正一切都过去了,兄妹也好,夫妻也好,又有什么好争辩呢?现在他只想带着身心受创的女儿回鄢陵,好好的过他们父女俩的下半辈子。
“爹,我们走吧!再不走,只怕皇上就要追来了。”完颜黛姬抱着儿子对父亲催促道。
“好,咱们上路吧!从现在开始,就咱们父女爷孙三人相依为命。驾!”完颜聪马鞭一挥,马匹随即往前跑去。
突然,一道清脆的笑声传来——
“我说云妃娘娘,你这么一走,有人可是会为你失心发狂的喔!”
“谁?”完颜黛姬一惊,探出头往马车外张望。
但见月色溶溶、星光幽微,哪里有人呢?
这时,那声音又响起了——
“娘娘,我在这儿!”
完颜黛姬顺着声音寻去,赫然在一棵树上看到一道秀丽的人影坐在树干上,两只小脚荡在半空中晃啊晃的,好不优闲。
她认得她,这清雅的身影正是那医术超群,脾气却极端古怪、爱在喜欢的人身上放解药的淡台明姬。
完颜黛姬让父亲先停下马车,跟着对她喊道:“明姬,你在那儿做什么?”
淡台明姬略咯一笑,“我喜欢的人让你抢走了,我当然得去找另一个喜欢的人啊!否则我一堆药要藏在哪儿?”
“抢走了?我几时抢走你喜欢的人?”
“皇上啊!他救了我,我早就认定这辈子非他不嫁了,可他偏偏死心眼,只爱一个叫完颜黛姬的女子;为了这个完颜黛姬,他可是吃足了苦头,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完颜黛姬闻言心中一揪,“皇上病了?”
“是啊!病得死去活来,只剩一口气而已。”
“不会的,他昨天还好子的,怎么现在就病了?他一向身强体壮,不会轻易生病的,一定是你在骗我,对不对?”
“你要说我骗你也好、哄你也罢,总之杜守愚快死了是千真万确的事。”
“你胡说!他不会死的,他会活得好好的,活到一百二十岁!”
“一百二十岁?他连三十岁都过不了了,何况是一百二?”
“三十?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他为了你甘愿服下软筋散和鹤顶红,虽然我给过他解药,但鹤顶红散得快解得慢,得花些时日才能完全解除。你现下一走,咱们笨笨的皇上万一愚性大发,宁可毒发身亡也不肯再服解药,你说他活得过三十岁吗?他现在……”
淡台明姬扳着手指头数,“二十七、二十八,不对,前阵子他才过完生辰,所以应该是二十九,也就是说他只剩一年好活啦!”
她这话把完颜黛姬吓得登时楞在当场。
一年,他只剩一年好活?
好傻好傻的他,何苦为了自己寻短呢?国家社稷需要他、人民百姓也需要他,他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作践自己?
“云妃娘娘,云妃娘娘!”淡台明姬在树上叫着,眼看完颜黛姬想得入神,索性大声一吼:“我说云妃娘娘,我在叫你呢!”
完颜黛姬猛地回过神,“什么事?”
“我这儿有份解药,你帮我拿去给笨皇上吃,如何?”
“解药?”
“是啊!难道你真想见他一年后毒发身亡?”
“不!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活着!”
“既然如此,就帮我把解药拿去给他吃,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救他了。”
“可是我……”她为难的看了看马车上的父亲和儿子。
“你放心,你爹和小殿下我会帮你看着的,你去送个药马上回来,照旧可以离开,这样总可以了吧?”
“但我这一去,皇上肯定不会放我走,我要如何离开?”
闻言,淡台明姬对着天空一瞪眼。
笨皇上居然可以找到聪明皇后?这倒也是绝配!
她咳了咳,清清喉咙后回道:“你放心,我在药里加了些安睡散,他吃下药不睡到第三天绝对不会醒来,你便可以趁他吃过药后拿了他的金牌,这样才能各州郡通行无阻,否则你恐怕连京城都无法离开喔!”
“是这样吗?”
淡台明姬两手一摊,“信不信由你,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完颜黛姬顿时陷入两难的抉择。
去还是不去?去了,只怕自己再也不忍心离开;不去,又怕他真要寻死,这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完颜聪看出女儿的为难。
“黛儿,你去吧!你不是喜欢他吗?既然喜欢他,怎能狠心见死不救?他是皇帝、是梁国的天子。所谓国不能一日无君,为了梁国,你也应该去救他。”
“可是你和隽儿……”
“我在这儿等你,快去快回啊!”
事情至此,完颜黛姬似乎已没有拒绝的余地。她走下马车,来到淡台明姬所在的那棵树下,“明姬,把药给我吧!”
淡台明姬吁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包药丢给完颜黛姬。
就在淡台明姬掏药、丢药的同时,完颜黛姬忽然瞥见她怀中有道七彩光芒一闪,那颜色有紫、有白、有红也有黄,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淡台明姬察觉到完颜黛姬的凝视。忙拉好衣襟,“娘娘,你快去吧!迟了可就来不及了。”完颜黛姬也不疑有他,收起药包便往宫内走去。
※ ※ ※
岂料完颜黛姬才刚走过景风门,一只手便伸了过来捂住她的嘴,跟着身子一轻,她整个人即刻被抱了起来扛在肩上。
完颜黛姬顿时惊慌失措,用力捶打着那个人。
那个人抬头冲着她一笑,这一笑,完颜黛姬魂都快掉了。
是杜守愚!这个抓住自己的人竟然是杜守愚!懊死的淡台明姬,竟然敢骗她!
转瞬间,杜守愚已带着完颜黛姬来到宣圣殿,屏退所有的宫女太监后,他将完颜黛姬钉在床上,顺手褪去她的衣衫,再扯下自己的腰带和一旁的巾子,将完颜黛姬的手脚绑了个动弹不得。
完颜黛姬又气又急又羞,“你……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杜守愚只笑不说,一面月兑去自己的衣服,转而压住她,不说分由、大刺刺地占有了她。
骤然的充实感让完颜黛姬几乎失神,完全无法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迎向他、响应着他,直到他将激情的种子如数释放在她体内后,才缓缓清醒过来。
她幽怨地瞅着他,“你明知这样做是天理不容的,为什么还……”
“天理不容?”杜守愚喃喃一语,才刚释放过的顿时又激昂起来。
他重新侵入完颜黛姬体内,再次感受着她温暖的包围。
“天理不容又如何?我杜守愚想要的,没有人可以阻挡。我要妳,就是要你,就算会被全天下的人耻笑、就算拼着会丢掉皇帝这个宝座,我还是要你!”
“你……”完颜黛姬无话可说。这个男人是没药救了,他是如此疯狂的爱着自己,自己又怎能舍他而去?罢了!如果会下地狱,那就由她一个人承担好了,谁让她爱他呢?
两人就这么一次缠绵过一次、一回缠绵过一回,从天黑到天亮,再到日正当中,直到太阳西沉了,他们才眷恋不舍的离开彼此。
杜守愚解开完颜黛姬被绑得有些红肿的手腕,心疼地吻着,“疼不疼?”
她摇头,指着心口说:“这儿疼,心疼你这傻子!”
他微微一笑。“起来帮我更衣,我带你去见母后。”
完颜黛姬有些迟疑。“太后?为什么要去见太后?”
“只有母后才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兄妹啊!快,过来帮我更衣,迟了母后开始诵经就来不及问她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完颜黛姬帮杜守愚换上衣服,再由杜守愚帮自己更衣,两人互相对望检视,认为彼此都可以了,这才在太监宫女的陪伴下来到慈寿宫。
※ ※ ※
慈寿宫里,昭明太后柳拂色正捻香准备诵经。才刚打开经文,便听到宫外太监声声传道:“皇上驾到,云妃娘娘驾到。”
柳拂色秀眉一蹙。皇儿这时候来做什么?他不是忙着册后大典吗?怎么有时间来这儿?
她思绪末落,杜守愚挽着完颜黛姬的手已然来到。
“儿臣叩见母后,愿母后千岁。”
“黛姬叩见太后,愿太后千岁。”
柳拂色一摆手,在香妃榻上坐下,“都起来吧!皇儿,今天怎么有空来找哀家?你不是正忙着册后大典吗?”
杜守愚微微一怔,“母后,您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和黛儿是兄妹的事。”
柳拂色嘴角带笑,端起宫女送来的人参茶啜了一口,“苏绿绮大闹皇宫、挟持皇妃威胁皇帝交出玉麒麟,这事儿连市井小民都知道,哀家在慈寿宫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杜守愚一撩袍子,拉着完颜黛姬再次跪下,“母后,儿臣今天就是来问母后,儿臣和黛儿真是兄妹吗?”
柳拂色凤眉一挑,“如果是,你想如何?江山、美人你要选择哪一个?”
杜守愚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完颜黛姬的手,意思再明白不过。
柳拂色一叹气,“皇儿,你不顾哀家,也总得顾着天下百姓吧!”
“儿臣无能,连个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得不到,做皇帝还有什么乐趣?谁要就让他做好了!”
柳拂色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跟他爹的性子倒是一模一样啊!想当年他父亲不也是这么对自己说吗?结果他当真失了江山也失了命,唉!
柳拂色站起身,屏退一干服侍的宫女、太监,亲自走上前将杜守愚和完颜黛姬扶了起来。
她对完颜黛姬说道:“妳就是黛姬?”
“是,太后。”
“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你。”
完颜黛姬一咬唇,有些紧张的抬起头。
柳拂色凤眼细膲,连连点头,“果然漂亮,国色天杳,那六宫粉黛都被你比下去了,难怪皇儿要为你神魂颠倒,连祖先传下的江山都不要了!”
完颜黛姬一颤,急忙跪下,“请太后恕罪!黛姬曾经想离开,但是皇上他……”她顿了顿,“请太后为黛姬作主,让黛姬带着隽儿离开吧!不要让皇上为了黛姬一个人误了家国大事,黛姬承担不起啊!”
杜守愚剑眉一蹙,“我说过不准你离开,你怎么又说这种话?难道你真要我挖心掏肺给你看,才能明白我对你的真心吗?”
完颜黛姬脸上一红,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尴尬;感动于他的深情,尴尬于他竟然当着昭明太后面前说出这种话。
但柳拂色丝毫不以为忤。“云妃,你起来吧!哀家有说要你离开吗?”
完颜黛姬一楞,“太后……”
她微笑对儿子说:“你爱娶谁就娶谁,受立谁为后就立谁为后,即使你想立昭阳为后那可以。”
杜守愚听得一头雾水,“昭阳?可她是我的……”
他正想说“妹妹”两固字,却突然想到,昭阳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完颜黛姬也是,既然昭阳可以,那完颜黛姬当然可以,这意味着……他上前一步,“母后,您是说……”
柳拂色看看俊美挺拔的儿子,再看看美丽绝尘的完颜黛姬,叹了口气道:“你不是先帝的亲生骨肉,不,这样说不对,应该说你是皇室正统,是安南王的亲生骨肉。”
杜守愚愕然楞在当场。安南王?那不是先帝的兄长杜承丰吗?
“母后,您是说我和父皇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没错,当年继承大位的,本应是安南王,可是杜承誉为了得到皇位,不惜设计陷害自己的兄长,说他造反谋逆,使得太祖皇帝一怒之下削去他的爵位,贬为平民,改立杜承誉为太子。但杜承誉并不善罢甘休,他假传圣旨,用鸩毒毒死了兄长,再将我强占为妻;那时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而那个孩子就是你。”
“那……父皇,不,我是说杜承誉知道吗?”
“不知道,女人不会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有男人才会胡里胡涂的。”
完颜黛姬脸上又是一红,觉得太后仿佛是在说自己。
可柳拂色实无此意,她继续说道:“我嫁给杜承誉没多久,就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身孕,他高兴得像什么似的,你还没出世,就打算立你为太子,后来也果真把大位传给了你。皇儿,你会怪哀家不贞不节,竟然怀着你爹的骨肉他嫁吗?”
杜守愚摇头,“不,母后用心良苦,儿臣怎么会怪您?若不是母后这么做,这祖宗江山恐怕早落入别人手中了,哪能轮得到儿臣掌权。”
“你明白就好。你父亲生性放荡不羁、视礼法如无物、视名利地位如粪土,可惜他识人不明,终究为人所害。就这点而言,你和你父亲很像,只是你比较机灵、懂得变通,才没踏上你父亲的后尘,我想他在天之灵,应该会为你感到欣慰。”
“母后,那儿臣可以立黛儿为皇后了?”
“当然。”
“儿臣也可以让隽儿做太子?”
提起杜齐隽,柳拂色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这更好,那孩子像你,不只长得像,连个性都一模一样,坚强有魄力,就是粘娘粘得紧些。黛姬,你可得好好教教他,别让他变成一个跋扈又专制的小霸王,知道吗?”
完颜黛姬羞红脸,杜守愚则不悦的喊了声:“母后,您怎么……”
柳拂色哈哈一笑,摆摆手,“去吧!今天哀家还没诵经呢!再不诵就没时间了,你们跪安吧!”
杜守愚拉着完颜黛姬的手一起跪安,而后两人喜孜孜的踏出慈寿宫。
※ ※ ※
走在往宣圣殿的路上,迎面凉风吹来,杜守愚和完颜黛姬都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杜守愚转头对完颜黛姬说:“黛儿,这下你可以放心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吧?”
完颜黛姬芙得如花灿烂,“嗯!皇上,我好高兴!”杜守愚侧过头就着月色,吻了吻她的小嘴。
完颜黛姬一声轻吟,满足的迎向他,接受他的骄宠。
突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吓得完颜黛姬下意识的想推开杜守愚;而杜守愚则没好气的抬起头道:“欧阳彻,偷瞧人家夫妻亲热,你不觉得无趣吗?”
欧阳彻缓缓从一棵大树后面转了出来,“别生气,我只是想问你,明姬人呢?”
“那丫头不是在太医院吗?”
“没有,我去过太医院了,没找到她人。黛姬,你有看到她吗?”
完颜黛姬羞涩的躲在杜守愚怀中不敢抬头,刚刚让他瞧见两人亲热,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嗯!我看见她了,她在景风门外。”
“景风门?她在景风门做什么?”
“不知道,或许是等我吧!不过有一件事好奇怪。”
欧阳彻皱起眉头,“什么事?”
“我在明姬怀中看到七彩光芒,有紫色、白色、红色和黄色,而她似乎有点惊慌,看到我在注意,急忙藏了起来。”
欧阳彻和杜守愚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玉麒麟!”
杜守愚狠狠地一击掌,“该死!玉麒麟竟然被那丫头给拿走。可是她只有一个人,怎么有这能耐?”
“不知道,我总觉得她莫测高深,不像普通人。”
“彻,这下子该怎么办?那丫头一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欧阳彻沉吟了会儿,“这样吧!我去追她,你留在这儿好好照顾黛姬和隽儿,毕竟他们为你吃了太多苦,你是该好好补偿他们。至于昊和沉冲那儿,我会去通知的。”
说罢,他足下一点,飘然远去,留下杜守愚和完颜黛姬两人伫立在风中。
“皇上。”
“嗯?”
“我爹还在景风门外等我呢,要不要派人去请他进来?”
“不必,你爹已经回鄢堎去了,倒是隽儿哭着要找你。”
提起儿子,完颜黛姬脸上一慌,伸手捶了杜守愚一下,“都是你把我绑在床上不让我走,不然隽儿怎么会哭!”
“不绑着你,怎么让你再生个儿子?”
“你……不理你了!”完颜黛姬一甩头,急急奔往隆佑宫,想去探视儿子。
身后的杜守愚不慌不忙的拉住她,“隽儿在宣圣殿。他现在是太子,而你是我的皇后,唯一的妻,记得吗?所以我已经派人把你们母子迁到宣圣殿了!”
完颜黛姬白了他一眼,却仍将手伸给他,两人一起走入夜色里。
谁让她爱上一个霸道、跋扈,却又深情得紧的傻皇帝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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