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龙若野是头号门神。
“她不在。”龙若渡第二号。
“她不在。”龙若无第三号。
“她不在。”龙若人第四号。
“她不在。”龙若舟第五号。“她不在。”龙若自第六号。
“她不在。”龙若横第七号。
薛蟠连去七次,七次都被挡回。若水妹妹的门禁可严了,连狗仔队都无法得其门而人,何况是他?
薛蟠经过这几日冷静反省,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而渺渺头一次如此坚决地不肯见他,也着实令他心慌,好像她就会这么离开他一般,每每这个念头袭上心头,他的就再也坐不住凳子,双脚卖力地朝龙家跑。
这辈子,他还从来没为一个女人这么着慌过,他也知道,他真的是爱上那个女子了。
第八天,天可怜见,他终于碰到熟人了——“楚天!”今天的门神居然是楚公子失踪已久的亲弟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杂役啊!”楚弟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怕他去跟楚公子告密,“按照龙大小姐的意思是,任何访客来都要称渺渺不在,但是,我想说的是,她人现在真的不在这里。”
“在哪里?”薛蟠按住他的肩膀,发觉自己的心在狂跳,手在颤抖。
“出国去了。”
薛蟠失魂落魄走在路上,落叶片片在他身旁回旋。如果配上背景音乐,就像在拍电影了。
她出国做什么?乍听那个答案,他的心差点跳出喉咙,她真的离开了,她真的离开了!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去散心吧!顺便去看一个叫什么莱温斯基的女人开的店。楚天如是说道。
你伤了我的心你知不知道!她的喊叫在耳边回旋,他苦笑。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大声那么激动地对他说过话。
所谓散心,就是需要透气的意思。她是真的伤心了,伤心到要离开有他的城市,去散心。
他想说他是无心的,但是这个说辞此刻似乎变成了苍白的借口,除了“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不再让你难过”,他不知道有什么话能够令她原谅他。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他不在意说多少遍,即使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跟人说过这句话。他现在好想她立刻回来,站在他面前,他都已经那么想念她了。
莱温斯基开的店?他忽然觉得这个句子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喂!”薛涛懒懒地接起手机。
“薛涛!莱温斯基是谁?”手机那头有猛兽在咆哮,差点震聋他的耳朵。
“就是和克林顿闹绯闻的那个女人啊?怎么,大哥对她有兴趣?”薛涛笑道。
“她开了什么店?在哪里?”
“手袋店,巴黎,喂喂……”活音未落,那头已经挂了电话。“搞什么,这么急躁。”那头的薛蟠已经拦了的士,直冲机场。原来是到巴黎去了。渺渺,等我,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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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余渺渺打电话给薛涛。
“薛涛,我回来了。我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她兴奋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格外振奋。
薛涛含笑,他忽然想问她一个问题,“渺渺,回答个问题可以吗?”
“啊,好。”
“你现在认为,什么会令女人感觉自信?”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愕然。
“爱情。”清晰而坚定的声音传来,薛涛笑了,“你及格了,渺渺。”
“谢谢。”又停顿片刻,薛涛知道她想问什么,故意等着她问出口,“他……呢?
“你没有碰到他?”他故意装出惊讶的口吻。
“啊?”
“他到巴黎去找你了呀!”
“我、我的天!”
币断电话,薛涛笑得合不拢嘴,那个白痴大哥,真是很白痴啊!
没有人通知薛蟠余渺渺已经回国了,所以,他在巴黎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寻找渺渺芳踪,最后终于有一天想到要去机场查出境人名单,查到余渺渺已经回国时,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了。
什么叫急昏了头,他简直是急蠢了头。于是等他急吼吼再赶回来的时候,余渺渺又到外地去了,和他的道歉再度擦肩而过。
“她到底在忙什么?”他又累又郁闷,感觉像个不再被需要的小孩。她在做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在吵架耶!她怎么都不伤心,还精力充沛地到处去忙碌,她到底在不在乎他啊!
“不可说,不可说。”薛涛这次变成铁嘴,死活撬不出点风声来。
“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故意避开我?”他找楚公子吐糟。
“你别想太多了。”楚公子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爱情折磨得自信全无的男人。还是多久前,他曾意气风发惟我独尊,今日却在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你自己的事情呢?”
“我现在哪有心情做事啊!”他烦躁地揪头发。原来“对不起”这三个宇一旦酝酿好了,不说出来,居然会那么难受。他还从来没有为了等说这三个字等得心烦意乱的经验。
“你爸爸那边知道吗?”
“还没同他说过。”
“没问题吧?”
“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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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决定不跟薛大少说?”
周末,三个女人在刷墙,渺渺、若水,和郭艾美。
当渺渺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兴趣在她的手袋店里参一股,郭艾美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即使渺渺是个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菜鸟。三个女人凑了二十万,就将这家小小的店撑了起来。
“一开始没有说,到后来越是难开口。况且,如杲他知道了,他肯定要出钱。”
“为什么不让他出钱?让他出钱,你可以开更好的店。”
“我不想。”余渺渺刷着墙,“谁都可以,就是他,我不想让他出钱。”
“为什么?”阴冷的声音出自门口的男人,余渺渺的身体瞬间僵硬。缓缓回身,看见他立在门口,一脸的阴霾,而若水和郭艾美则都是一脸“不妙”的表情。
他终于还是找到这里来了。余渺渺看着他,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听见她们的那段对白。
“你们谈,我们出去休息休息。”若水和郭艾美不顾她哀求的眼神,弃她而去。
他打量着她,一身工装裤,头顶一个报纸折的帽子,脸上身上都有漆,明明很可笑,却令他觉得很可爱。工作中的她别有一番风味。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珠转来转去,牙齿蹂躏着红唇,他瞪着那抹嫣红,心里涌起渴望,他有多久没有亲到那红唇了,而他,居然想念得心头发紧。
箭步上前,不待她逃开,他已经将她圈进怀里,渴望的唇压了上去,一声叹息溢出,连日来的不安沉淀了下来,沉淀在那柔软的触觉里。她被他吻得差点没气,全身绵绵软,还有爆炸的嫌疑,令她在模模糊糊间不由怀疑,他是否有惩罚的意图在内……
“说!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谁都可以,就我不行?”他在她的耳边亲昵地低喘,轻易地撩起处女青涩的,她简直要站不住了,他的大腿朝她双腿内一顶,她半立半坐地停在了他的腿上,姿势亲昵得令人无法思考。
“我啊,”她软绵绵甜腻腻的声音落在他耳底,仿佛有根鹅毛搔着他的'占,令他有些后悔在这里撩拨起她的性感,“只要在你身边狐假虎威就够了……嗯……”她在纷乱的燥热下努力地寻找合适的词语,“我想要自己做这件我想做的事情……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他气呼呼地嘀咕,“你好像故意把我排斥在外一样。”
她笑了,伸臂揽住他的颈颈,“哪里有?”
“还没有?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很不高兴,“如果不是,让我投资,让我参与你的梦想。”
“不要。”她立刻反弹。如此坚决,令他的怒火腾一下又冒了上来。
“你故意惹我生气是不是?”他的脸色顿时狰狞起来,“我告诉你,我最近的耐心超级不好,你最好……”
她捂住了他的嘴,双眸亮晶晶,“你单就参与了我的梦想,你还不知道吗?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成。是你给我自信、给我梦想,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忡、什么都敢去做,你不知道吗?”
“是……吗?”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伟大过,在她的告白下头晕目眩,好像喝醉了了酒般……
“我说吧,渺渺没问题的。”外头埋伏着的两人看着薛蟠情不自禁地傻笑,其中一人悄声道。Ⅲ
“你们在做什么?”背后骤然响起的声音令两女齐齐摔了个着地式。来人反应极快,眼珠转了半圈就意识到他赶上了什么好戏,脖子慌忙伸了进去,“啊,早知道就早点来了。”抱怨归抱怨,还是乐滋滋地蹲下来看后头的戏。
“看什么?”又来了个人,居然是薛妈妈。今天这里可真是热闹啊。看薛妈妈弃一身雍容华贵不顾,也蹲下来看戏,若水还好,郭艾美的眼珠简直要掉下来了。
“进行到哪里了?”薛妈妈压着声音问。
“看情形,”薛涛喝着不知道哪里变出来的红茶,眯眯地笑道,“大哥正在道歉。”
“哼,算他识相。”薛妈妈笑眯眯地赞道。
“你们在做什么?”又有人加人。现在即使是再来一个军团也没什么稀奇了,全世界的人今天全涌到这里来等看薛蟠告白了。这次居然是楚公子。
“老板!”郭艾美慌忙想起立,被薛涛一把拽下,不要暴露目标。
“你来做什么,楚大?”薛涛才不信他也是专程来看热闹。
“路过,来看看渺渺的店。”楚公子淡笑,“现在不能进去吗?”开玩笑!让他现在进去,还有戏看吗?一群人七手八脚,将楚公子也拖下了水。
夏末的午后,明亮的阳光下,桃红色的墙壁外,蹲着一群俊男靓女,悄悄地交头接耳着。
摹然,一声大吼冲出,惊碎了阳光,惊哑了鸣蝉,却惊不散看热闹的人群。
“你们看够了没有?!”猛兽出巢,吼得面红耳赤,也不知是气愤还是恼羞。偷听的人镇定地起身,脸上挂着笑。
然后——
“放开我!放开我!”薛蟠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哎呀,儿子啊,你叫小声点好不好,难听死了。”
“大哥,你说了没有?”
“说什么啦?”薛蟠简直要气疯了,为什么他谈个恋爱,光被狗仔队骚扰还不够,还要加上这么多亲朋好友?
“告白啦!”薛妈妈恼他不配合,卯起劲来踹他一脚。
“没有?”那头,郭艾美和若水同时爆出惊讶的叫声,“吃你那么多豆腐,居然没有跟你告白?”
薛妈妈这厢也听见了。“没有?”薛妈妈的拳头忍不住发痒,敲他个脑震荡,“你猪头啊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告白,想藏到棺材里去才说是不是?”
“你们女人麻不麻烦啊!知道就行了,干吗非得说出口?”
“说你别扭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别扭。”薛妈妈摩拳霍霍,脸色阴侧恻的,“薛涛,给我按住他,今天我不打通这家伙脑子里的任督二脉,我就枉为他老母二十九年!”
那头,义愤填膺的若水死命扯着余渺渺的手,“走!苞我回家!不许你再见这个混蛋笨蛋!”
“你们干什么啊!”薛蟠真真大怒了,蛮力一运,摔月兑开薛涛的钳制,若水见势不妙,拖着余渺渺便逃,正巧前方龙家七杰过来接小妹,若水遥遥狂呼:“救命啊,救命啊!”
转瞬间,龙家七杰己经闪到面前,堵住薛蟠的去路。若水在七个哥哥后头好不得意地吐舌头,将薛蟠气得差点吐血身亡。
“渺渺。”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不行,今天你若不对渺渺告白,我就带渺渺回龙家,让你见她不着!”
“你闭嘴!”薛蟠怒吼。龙家七杰立马上前一步,怒目相向。敢吼龙家的宝贝小妹,好大的胆子!
薛蟠也毫不示弱,立在原地纹丝不动,死死瞪着余渺渺。
“你要我怎样?”他只看着她,只问她。相信方才她应该已经明了他的心意,不会与这帮人联合起来对付他才是,这种时候,她不站在他这边,难道站在那边?要他当着这些衰人的面说那三个字,打死他先!又不是在演戏,想说就说啊!
所有日光都集中在了余渺渺的脸上。她的脸血红,目光飘向他,薛蟠得意地扬起嘴角。
“我想听你说。”她的声音细若蚊蚋,但是却清晰地传人每个人的耳朵里。
薛蟠目瞪口呆。在现场一片暄哗沸腾里,像尊化石像般耸立,要多傻就有多傻。
“说啦,大哥。”薛涛好不得意地搭住他的肩膀,若水也将余渺渺推到了他面前古她仰视着他,满脸红潮,含羞,但期待。
他,低估了女人的虚荣心,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我……”他张嘴,现场鸦雀无声,“我……”还是一个单音节,另两个字好像巨石哽在喉口,怎么也吐不出来。不是演戏,因为不是演戏,所以他发觉,要告白,要在那双如此热切期待的眼眸下告白,在周围黑压压一群人面前告白,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蓦然,他抢过余渺渺,逃之夭天。
众人呆在原地,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居然敢在告白的半途中落跑!等他们反应过来,轰一声,“追啊!”薛蟠,你死定了,给我们追上,你就死定了!
薛蟠和余渺渺最终没有被追上,跑出三百多米,薛蟠将余渺渺塞进了计程车里,顺利月兑逃。
两人在车上喘成一团,薛蟠握住余渺渺的肩膀,一面喘着气一面道:“听好,只说这一次,下次不许再在那帮混蛋面前出我的丑……我、我爱你。”
余渺渺笑了,笑得薛蟠忍不住吻上她,难分难舍。
“嗯咳!嗯咳!”司机从后视镜里拼命地看,“两位,去哪里?”
薛蟠讲了个地址。车子静静地开着,过了片刻,司机大哥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不会是私奔的吧?”薛蟠和余渺渺面面相觑,突然爆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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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我反对!”喷火恐龙的怒吼掀翻了屋宇。
“我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另外一条暴龙的吼声也丝毫不逊色。
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全都退居十米外。“渺渺,几颗糖?”薛涛温柔地征询。
“两、两颗。”余渺渺看得目不转睛。哇!头一次看见两头暴龙对决,真是蔚为壮观啊!“没关系吗?就让他们……”
“没关系,没脑子的人就是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薛妈妈镇定自若,悠然地喝着茶,“来,渺渺,吃泡芙,景菊园每日限量发售的,不在早上八点前去排队就买不到,好好吃的哦!”
“要我同意,打蠃我先!”那厢咆哮。
“打就打,谁怕谁啊!”怒吼回敬。
那头说打就打,打得翻天覆地,这厢喝着热茶吃着泡芙,看得好不开心。
“唉,除了拳头,他们就没有其他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吗?”薛妈妈摇头叹息。
五分钟后,胜负决出。暴龙之———薛爸爸过来窝在老婆的怀里哭泣:“呜呜,老婆啊,我生了个不孝子,我的家业没人继承了,老了只好上街当乞丐了!”
“乖,乖,”薛妈妈抚着他的头安慰道,“你那是上市公司,没理由一定要儿子来继承的吧!安啦,你两个儿子这么能干,十辈子都轮不到你上街当乞丐啦!”
“老婆,你胳膊肘朝儿子拐。”
“我有吗?”薛妈妈笑得好温柔。
“没有没有。”薛爸爸慌忙摇头,唉,吃泡芙吃泡芙,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了啦!免得惹老婆大人生气。
“请问,你们在争什么?”余渺渺从头到尾云里雾里。
“这个畜生,居然不肯继承家业,去搞什么家具设计,真是气死我了!”薛爸爸余怒未消。
“我还以为您对我不满意,反对薛蟠娶我呢!”
“呵呵,”薛爸爸搔着后脑勺,“我老婆看中的媳妇,我可没胆反对。”
余渺渺盯着薛爸和薛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还有相似的火爆脾气,忍不住幻想薛蟠三十年后的样子,幻想到忍不住失笑。
“笑什么?”薛蟠从后头揽住她。她自然是不会告诉他。
但是薛涛看出来了,对着她挤挤眼,余渺渺红了脸。薛蟠看在眼底,嗓音忍不住拔高:“薛涛,你对渺渺挤眉弄眼什么?想吗?
“我哪有?”薛涛大声喊冤。
“还说没有!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皮痒了是不是?”
“我都说没有了,你怎么这么蛮横啊!”
“薛涛,给我站住!”
“哎哟,茶打翻了啦!”
“啊!妈,你干吗打我?”
“你给我安静点,吵死了啦!”
“嘻嘻,活该哦,大哥!”
“闭嘴!”
“你才给我闭嘴!”
后来,茶杯也碎了,泡芙也毁了,在一团混乱中,薛妈妈将薛蟠塞到余渺渺的怀里,将两人推出家门,就这么结束了余渺渺对婆家二老的首次正式拜访。
“薛蟠,你真是我的野蛮男友呢!”两人手牵手走在月光下,余渺渺忽然道。
“你白痴啊!”他粗声道。
“开玩笑,别生气啦!”他哼了声,将她揽到怀里。
饼了片刻。
“渺渺。″
“嗯?”
“我找到那个偷拍照片的狗仔摄影师了。”
“啊?真的?是谁?”
“楼下的王三姑。”
“啊?”
那个欺软怕硬、成天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来把她骂得臭头,还被薛蟠吓得昏倒数次的驼背的王老太?余渺渺觉得她真的不会再相信人了。
“你、你把她怎么了?”
“嘿嘿。”薛蟠笑得好得意,“你不用知道啦!”
“喂!你怎么这样吊人家胃口,告诉我吧,我真的真的很好奇耶!”
“你被薛涛带坏了。”
夕阳下,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被余光拉得长长的,断断续续的对话随着晚风飘来。沿途的凤凰树,正热热烈烈地开着今夏最后的艳红。远处,两个手拉着手的人,摇啊摇,晃啊晃,好不悠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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