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大了一定要嫁给我喔!”
两小无猜的情景在采湘的梦中漫游。
“嗯。好,我长大了一定嫁给你。”
小女孩合作地伸出右手无名指,让他用芦苇绑上蝴蝶结,那是她的定情之物。
蝴蝶结呢?
蝴蝶结在哪里?突然,她看到自己两手空空,蝴蝶结不见了!她拼命寻找……
采湘猛然惊醒,迎上的却是一对担忧的眼眸。
“总算醒了!”大伙儿惊呼一声。
欢天喜地的声音令她迷蒙地眨着眼睛,看着凑向她的一张张焦虑脸孔。
“少夫人,你总算醒了,可把大家都急坏了。”
房里的每个人全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她到底是怎么了?采湘惊异地看着他们。她只知道自己的头好沉,脑袋一直噼啪作响,像要裂了一样,不得已她只好上床躺一会儿,她记得——
采湘看着丫环:“昨晚你来叫醒我,可是我实在睁不开眼睛,爬不起来。”
“昨晚?”丫环惊叫。她昨晚没来啊。
“是啊!你不是告诉我,特别熬了什么……粥吗?”
“哎哟!夫人,”丫环跺脚,“那已经是四天前的事了。”我的天!原来夫人还以为那是昨天的事。
“四天前?”她也惊异地叫出声。
大伙儿齐向她点着脑袋,证实丫环说得没错。
她惊恐地瞪向朱玄武。
朱玄武拉起被子轻柔地替她盖上:“你已经昏迷四天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我怎么会……病倒了?”她捂着额,不敢相信。
敝不得,怪不得她老觉得有人在她的身边吵来吵去,一下子拍着她的脸,一下子要她起床别睡……
“你好点了吗?”说话的同时,一只大掌探向她的额头,看看她有没有起色。
他实在太大意了,那天就发现她染上了风寒,却只嘱咐她记得跟丫环要碗姜汤,随即不闻不问;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病倒了,而且一连昏迷了四天。
“我怎么会突然生病了?”采湘不敢看他,低头瞪着羽被,因为一见到他凹陷的双眼,她就觉得愧疚。
那一天两人吵架的情景她可没忘记,他害她丢脸,她也没让他好过;没想到送走了那三个臭男人后她却突然生病了。
可能是受不了刺激吧。
“忘记我那天说的话,”他知道她还在生气,“那些话确实重了些。”他只是心情不好想发泄一下,没想到全被她听了去,害得她郁闷到现在。
“我确实遇见了你以后没一天顺心,没一件事顺心,没一次顺心。”她瞪着他说,“你也是。”
她的坦率令他不由得会心一笑。她还不错,有话直说,不做作。
“都是你在照顾我吗?”采湘的眼睛一直逡巡在他疲惫的脸上。
他看起来好累。
“嗯哼。”他任由她注视。
“不累吗?”他看起来好像几天几夜没睡的样子。
“当然。”朱玄武露出了笑容,随即起身。
因为她让他想起了一直暗藏在心中的身影。
“我……谢谢你。”只要一想到她昏迷不醒时,他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的情形,她的心就一阵感动。
“不客气。”他回首瞅着地。
两人因这短暂的敞开心怀而不再有敌意,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她突然很想多跟他聊聊。
“我会不会很难伺候?”她指的是自己昏迷期间有没有对人又踢又咬不肯吃药?
“是不怎么好伺候。”朱玄武由衷地叹了口气,“喂给你喝的药全都往我身上吐,而且还一直说着梦话。”
她就这样“唔唔唔”,连唔了四天,直到醒来为止。
“梦?”她眼睛一亮,“我确实做了不少梦。”
那个梦一直在她脑中徘徊不去,就连她昏迷时也照做不误。
“你……做了‘不少’梦?”他的表情怪异。他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她倒认真起来了。
“嗯。”采湘煞有其事地点头,真的好想跟他聊聊她的心事,“我一直在做着奇怪的梦。”
她神秘兮兮的语调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准备听她说。
“什么奇怪的梦?”他好奇死了。
“我经常梦见一个男孩。”这个梦一直在她脑海里反复出现。
“什么男孩?”
“一个长得很俊的男孩。”
朱玄武一副没好气的表情:“拜托你一次说完好吗?”
她“噗哧”一笑。他认真听故事的表情实在好玩,让她忍俊不禁。
“说!”他不耐烦了,任由她笑去。
等她笑够了,她这才说:“我不知道这个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打从我有了记忆,它便一直跟着我。”
“嗯。”还是没说到重点。
朱玄武用力点着脑袋,表示他在听。
“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我也有心上人的事吧?”
“你说过。”
“就是他。”
“就是他?”他的表情仿佛她是个疯子。
“是啊!”她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我一直梦见那个男孩,那模样栩栩如生,好像他还活着……”
朱玄武受不了地直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恐怕她是“见鬼了”!
“嗳,你听我说嘛!”怎么这种表情呢,她都还没说完呢。
“你需要个道士。”看能不能把魂收回来,免得老爱胡思乱想。
“嗳——”她叉腰生气。
“好好好,你说、你说。”他听完就是。
看在她是病人的分上,脑袋依旧浑沌的分上,算了。
“请继续说。”而且赶快把它说完。
“你到底相不相信我说的?”她一脸的不悦。
不相信她就不说了。
“当然相信。”病人最大,“我只是觉得你的梦并不寻常,恐怕需要道士帮你解决。”他转得还真高杆。
她才不需要道士呢。
“难怪你会误会,所以我才不敢告诉人家这个梦。”
“喔?梦中有什么奇特的景象吗?”他顺着她的话打哈哈,暗示她躺回床上去,顺便替她拉好被子,看看她能不能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着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勾起了她的回忆。
那个梦太真实,又有熟悉感了,频繁到……连她都不相信那只是个梦。
“我感觉好像认识他很久了。”
“喔。”朱玄武虚应了声。
“我不晓得他为什么老是跑到我梦里?”
“那你又为什么会认定他是你的心上人呢?”这不奇怪吗?
她蹙眉想了一会儿:“因为……”受到了他的鼓舞,采湘决定把话说出来,不管他听了会不会大笑。“因为……我认为他还活着,而且就在某处等着我。”她紧张地望着他。
朱玄武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忍住想大笑的冲动。
“然后呢?”他拼命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努力洗耳恭听。
见他没笑,她这才真的放了心,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之所以会认定自己已有了心上人,实在是因为梦里的那个男孩让她太有熟悉感了,让她……一直忘不了他,愿意就这么守着。
“梦里的情景我好像曾经经历过。”那情景、那对话,她真的好像经历过,只是说不上来发生在哪里。
她再认真不过的表情让朱玄武无言以对,许久才吐得出话来。
“你从几岁开始有这种奇异的梦境的?”还真是怪异。
若说她只是胡说乱诌,表情为何如此真切。
“我不晓得。”她一脸的茫然。
六岁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她曾经缠着娘,缠着大哥、二哥要他们说,可是没人记得她小时候的种种。
“你都不记得了,还有谁会记得?”每一个人都这么回答她。
而奇怪的是,对于六岁以前的种种她完全失去了记忆,可这梦却好似根深柢固地跟定了她。
“那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梦?”连他都觉得怪异。
敝异得让人想一探究竟。
她伸出了右手的无名指,说出了“绑蝴蝶结”的奇异梦境。
“你……”他顿时又好气又好笑,“那是我说给你听的故事。”
般了老半天,原来她是在寻他开心。
“你说给我听过?”胡说八道!他几时说过。
“新婚之夜我被你骗了,还记不记得?”他酒后吐真言,说了一大堆不该说的话。
“你哪有!”采湘气愤地坐起来,却被他硬压回去,不高兴地嘟嚷,“你什么都没说过。”否则她怎么会不记得?
事实上她那天也没注意在听他说。
“有!”
“没有。
“有!”
“没有。”
“明明就有!”
“明明没有。”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朱玄武火大地指着自己的鼻:“我说过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你倒是证明看看,把那天说过的话再重新一字不漏地说一遍。”
“这……”这可考倒他了,他哪记得那么多?
印象中他明明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嘛。
“你自己说了什么醉话你全忘光光了对不对?”
朱玄武瞪着她。
还真是厉害,头一次有人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不应该太过分。
“就算我没有办法把当时的情景再说一遍,你也不应该拿这件事寻我开心。”她以为拿别人的痛处来作文章很好玩吗?
“我哪有寻你开心?!”采湘的眉毛都立起来了,“简直莫名其妙!”她说她的,与他何干?
“还说没有?!”朱玄武也火大了,“你分明就把我说过的事当笑话看!”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他早就痛斥她一顿了。
新婚之夜受的窝囊气,如今再添一笔。
“你有完没完?”她也火了,“我说我的,干你屁事?”
“好!你说你的,不干我屁事!”他一拍大腿站起来,一场无明火无处发,让他拳头紧握直想锤门。
不说了,病死活该!他扭头走人。
“喂喂喂!”采湘唤住他,“怎么才说两句就气红脸了?”
是啊,他站住。突然觉得自己太小题大作了些,跟生病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打从新婚之夜就被她“欺负”过了,现在再被她修理一顿也不足为奇。
朱玄武突然失笑,发现自己没办法跟这种人生气太久。
她好像是上天刻意派来克他的,唉!
“别走好不好?”她拍了拍床,要他坐下。她好想找个人聊聊。
朱玄武缓缓转回身,不由自主地又走回床边坐下。
看着他依旧微怏的脸色,她想着话题。嗯……不能聊自己的心上人,总可以聊聊他的青梅竹马吧?
她跟他聊,趁着这只剩下两人的时候。
趁着他毫无防备的一刻,听他诉说他的心事。
新婚之夜时他聊起了他的青梅竹马,当时的他一脸神往,仿佛梦中人就近在眼前,那模样……引起了她的共鸣,害得她的心也跟着飘飘然,不时跑到遥远的天边去。
“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因为她也心有戚戚焉。
“你了解?”他挑高了眉。她能了解个屁?!
瞪了眼他那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采湘继续说:“因为我自己也有心上人,虽相恋,却不能相逢、相守在一起,只能单相思的苦,我懂。”
你懂?他默默地将眉抬得更高。
有鉴于她的伶牙俐齿,他实在不好意思“当面指正”,他的单相思可是有物有体、有凭有据,哪像她——
“所以我的心情你也应该能理解,对不对?”她寻求着他的支持,希望他别把她当成怪人看。
朱玄武不忍让她失望,于是反问:“你打算就这么‘爱’下去?继续抱着这个梦过日子?”
“有何不可?”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差点拍额头叹气,还好他自制力够,硬是忍了下来。
长这么大,他头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奇特”,眼前这个人就是。奇特的思想、奇特的行径,让他甘拜下风。
单纯地守着一个梦过日子,而且还打算永远这么守下去,啧啧啧!他忍不住摇头。
“你干嘛摇头?”
他止住。想想还是帮帮她吧:“你虽然‘也’有了心上人,”好吧!就算她真的有吧,“也能理解别人的感受。”起码他就没办法理解她的感受。“但……老是‘等着’也不是办法,你总得替自己盘算盘算吧?”
“盘算什么?”
“你说呢?”他反问她。
她看似精明,怎么日子过得胡里胡涂。
“譬如说?”
“譬如说你……”朱玄武欲言又止,不经意地瞄了眼她依然平坦的小肮,改用另一个方式问她,“如果你一直都没跟我圆房,时日久了,肚子不争气,怎么解释?”
她好像从来没有烦恼过这个问题。
而他最近却老是把心思飘到这个问题上头。
“我就是要借这个理由等你把我休了,再——”她赫然住口,领悟了一件事而瞪大眼睛。
他笑笑地站起来:“你总算想清楚重点了。”终于有人可以陪他一起心烦。
天知道他最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既要担心她怀孕,又要烦恼她不孕;她成天守着大梦过日子,他可好,尽烦恼些有的没的。
“我没想那么多……”她捂着小口,开始烦恼起来。
他翻了下白眼,一个爱做梦的人,怎么会想些“实际”的问题呢?想也知道。
“那怎么办?”
问题又丢还给他。
当初他只想到要跟她“约法三章”,剩余的以后再说。没料到老天帮了大忙,他们确实圆了房,免去本来会有的欺君之罪,可是另一个问题却又来了。
他不得不点醒她:“你就算是利用这个借口让我休掉你,在别人眼中你还是非完壁之身。”所以还等什么等,就算是她的“心上人”真的由梦里蹦出来,他还会要她吗?
她怎么没想到?!采湘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他苦笑着说,“有谁敢休掉皇上指配的对象呢?”真要这样,早就抗旨不婚了。
她倒抽了一口气,仿佛恶梦初醒。
听不出是不是在挖苦,她依旧一脸愕然地瞪着他。
从小到大,她一直怀抱着这个美丽的梦想过日子,如今梦想不但被戳破了,还一无所剩,碎得彻底。
“你还好吧?”朱玄武拍了拍她的脸颊,残忍地捣碎她的美梦纯属不得已。
她别开脸,突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她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为什么……她难堪地闭上眼睛。
两人无言以对。
原本是想暗示她是不是注意到已怀孕的迹象,不过看她现在心情恶劣,还是算了吧!
“好好休养。”他暗示。再度替她盖好了羽被。
虽然自己擅长医理,但是时候未到,他也诊断不出她是否已有受孕的迹象。
采湘将脸蛋埋入羽被中,静静流着泪,觉得自己好傻。怀抱着多年的梦想,一心一意以为美梦一定能成真,却胡里胡涂将自己献给了别人;她还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梦里再多真实又能如何?她今后已全失去了追寻梦想的资格。朱玄武的话又再度触到她的痛处。
静静地淌着泪,默默地在心中向过去痴傻的自己道别,今后她的人生喜也好,忧也好,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此生她是注定和朱玄武一起度过了。唉……☆☆☆
悠悠长叹的何止她一人,朱玄武也沉着张俊脸往聚宝楼走去。今儿个是他和哥儿们聚会的日子,以往在家多么无拘无束,哥儿们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自从他成亲了之后不但他们自动销声匿迹,连每个月固定聚会的日子也改在酒楼里。闹哄哄的人声似在迎接他的到来,人还没进去呢,那票兄弟已经爆出了“人来了”的吼声,七八双眼睛全膘向他,恭候他大驾光临。
“你总算来了。”
马汉威热诚地替他倒上茶水,窦常胜吼着要小二再添碗筷,黑龙军则好心地替他从隔壁桌勾了张椅凳过来,请他坐下,其他人更是一脸的“殷勤”……
有鬼!
突然对他那么好,一定有问题。
朱玄武不动声色地膘了眼众兄弟们,心中的警戒突然提高了七、八分。
“怎么不先用餐?”他“客气”地问。既然这票兄弟待他如此“客气”,他不以“礼”回敬,也未免太对不起他们了。
“我们知道你一定会来。”马汉威无所谓地摆了摆大手。
言下之意……阁下再晚一点来,我们都会继续等下去,无所谓。
“喔?”早知道就晚个七、八个时辰再来。
众哥儿们约好了不见不散,今儿个是固定聚首的日子。以往若有人迟到或缺席,这票男人肯定会鬼吼鬼叫,立刻派人去催;结果今天不但没有催他,反而还耐心地苦苦等候他来,看来他得小心接招了。
大伙儿左等右等,朱玄武硬是故意不开口,最后……窦常胜率先沉不住气了。
“你就没什么话好跟我们说了吗?”一坐下来就吃吃吃,都不知道他们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我不吃行吗?”失玄武“喊冤”,巧妙地将罪过推给坐在两边一直对他殷勤布菜、倒酒的“月”,还有“象”,眼珠子还特地左右瞄了瞄,“暗示”众兄弟是他们的错。
“喂!”黑龙军火大地拍桌一吼。
两个“无辜”的男人赶紧放下筷子、酒壶,一脸的“冤枉”——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般什么嘛……明明说好了等他一到,定要“好好伺候”——因为兹事体大,他这么“好好伺候”也错了吗?
谁理他们两个一脸的“冤枉”?大事要紧。
“玄武……咳咳!”黑龙军不自在地假咳了两声,向兄弟们使着眼色。
“是这样的,我们有事要找你‘商量’。”马汉威灵巧地接了下去。
“说。”朱玄武一副“很好商量”的口吻,众兄弟又悄悄互相使了个眼色。
“车”急急开口:“皇上挺关心你婚后的情况。要我们来……”他扫了众兄弟一眼,众兄弟赶紧点头,“来……‘关心’你一下。”好让他决定下一个该钦点谁,如果成效不错的话。
“很好啊!”朱玄武毫不犹豫地点着脑袋。
立即地,拍桌的拍桌、申吟的申吟,大众儿东倒西歪,就怕听到这句话。
“干嘛?”朱玄武忍住笑,最爱看他们这种表情。
当初他成亲时他们幸灾乐祸,现在他也很想尝一尝幸灾乐祸的滋味,恨不得统统拖他们下水。
“你就不能说……不好吗?”黑龙军咬牙切齿,差点把双手伸向朱玄武的脖子。
“我怎么能对皇上撒谎呢?”朱玄武“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是不对的。”
众人简直快抓狂!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窦常胜的双手已经克制不住地伸向他……
“嗳——”朱玄武何其精明,用筷子打掉了那双大手,怎么可能给对方拧断他脖子的机会。“你们着急,对方比你们更着急。”怎么会不用脑袋。
“对方是指谁?”
“咱们的敌手啊!”朱玄武又眨了眨眼睛,“起码咱们这方是‘娶’,”因为他们这票全都是男的,“如果咱们这一方是‘娶’,那么对方就势必得‘嫁’过来……”他用眼神巧妙地暗示——
娶比嫁有利。
因为女人得听男人的。
“你们现在应该要争取的是‘娶’——”朱玄武将问题的焦点转移在另外二个问题点上,轻轻松松地让自己置身于事外,“皇上不管我的‘成效’如何,一定还会再接再厉,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换言之,除非皇上罢手,否则谁也逃不过,“既然如此,你们应该要争取的是‘娶’。”
“为什么‘娶’?”“羊”一听到皇上会“再接再厉”,脑袋早已发昏,根本没办法再思考。
“难道你愿意皇上的下一个‘实验’对象是你的妹妹——嫁到对方家去?”
大伙儿恍然大悟,急得团团转。
这么说烦恼又添了一项了。完了!完了……
大伙儿没注意到自己的烦恼又被朱玄武“无辜”地再添一笔,更没注意到朱玄武早已溜了。
如今他们要烦恼的不只是自身,还有他们的家人,天哪……他们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