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能干的秘书,薛维刚工作起来变得很轻松,每件事郝碧莹都会帮他打理妥当,从他进办公室到离开办公室,不管是客户还是他众多女性朋友,她都打点得妥妥帖贴。
郝碧莹是个很贴心的秘书,会帮他打点好早午餐,而且一星期内几乎不会重复,她还清楚他的饮食习惯,他不吃的,她一定会细心避开,无形中让他省却了吃的烦恼。
她的记性超好,每个来过的客户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连客户的喜好她也能略知一二,不自觉地,他更加依赖她。
每次送礼前,他一定会询问她的意见,果然,每次都让客户和女性朋友很开心,连他的好友们也对她赞誉有加。
而对於秘书这份工作,郝碧莹是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以前跑业务,要接洽的人种太多,三教九流都接触过,所以也练就了她一身的刀枪不入。
圆融,不动怒,多倾听,不多言,没事多微笑就对了。
朋友都笑说她像个弹力球,用力压下去,会自动回到原位,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变形。
她虽然长得普普,但是人缘极好,所以只要有她在,就会充满笑声。
现在也是这样,屠翰宇来找薛维刚,却先绕到她一这边。自从两人混熟了之后,他每次来都会带上点心和下午茶。
当然,秘书课里的其他助理和秘书们也跟着受惠。
“郝秘书,听说你一个人住,不会害怕吗?”
“不会。”郝碧莹笑着回答,
“这时候你应该说会,才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慾。”屠翰宇煞有其事地提醒着。
一旁的一个秘书助理笑问:“屠先生想保护郝秘书吗?”
“那要看郝秘书愿不愿意被我保护啊?想吗?”屠翰宇斜睨着郝碧莹,逗趣地挑着眉,大剌剌的对她放电。
他的表情惹得郝碧莹想笑,但她仍一脸正经摇头拒绝接收他放射的高压电,“我觉得一个人很好,目前还没有那个打算,当朋友不好?”
“好——还要更好。”屠翰宇扯长音强调。
郝碧莹顺着他的话说:“那把你当兄长,这样够好吧?”
“你不知道我的身价才会拒绝得这么快。”他一脸受伤的表情。
“不,我知道。”郝碧莹笑着细数,“台湾自产汽车董事长的长公子,奇飞广告设计公司负责人,艺术学院硕士。”
“瞧,还说对我没意思,都调查这么清楚了。”抛开阴霾,屠翰宇揶揄地说,“我给你机会,现在就可以向我告白了。”
“我才在想,怎么说要来的人等了半天还不见人影,你这家伙原来是在这里骚扰我的秘书!”薛维刚突然出现,把正在逗着郝碧莹玩的屠翰宇给勾到自己身旁,并且用手扣住他的颈项。
“薛维刚,这哪是骚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没听过吗?你才别来破坏气氛,人家郝秘书正要向我告白呢!”
“你要向这家伙告白?”薛维刚认真地问她。
郝碧莹尴尬地笑着摇头。屠翰宇当然也看见她摇头了,所以哇哇大叫,“郝秘书,你刚刚明明就表现得很明显,才会对我的身家调查得那么清楚,不是吗?”
薛维刚这才明白好友之所以会以为郝碧莹对他有意思,全是因为他误解了。“我看你这回真的误会大了,郝秘书清楚你的身家,是她的职务所需。”
“不是吧?”
“是。”仍由薛维刚代答。
“不是吧?”屠翰宇又冲着郝碧莹问道。
“是。”这回郝碧莹亲自回答了他的问题。
“好了,你已经得到答案,可以走了。”薛维刚拉着他,强硬地要把他拉出秘书课。
“我还有话说,郝秘书,我没有死心喔,还会再来看你的。”
看得出来,屠瀚宇很喜欢郝碧莹,但奇怪的是,郝碧莹并不是屠瀚宇过去喜欢的类型。
“喂,闹着玩也要适可而上,我很满意郝秘书这个助手,你不要招惹她。”把好友拉出秘书课之后,他用力撞了一下他的月复部,强烈地警告着。
“哈!被你看出来啦?没错,我刚刚是在闹郝秘书,但是如果她愿意,我真的会和她交往。”
“我说了不要招惹她!”好友的回答令他表情一凛。
“为什么?你看上她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她是个很好的帮手,我不希望因为你失去一个人才,不过……你真的想和她交往?她和你过去交往过的女人不太一样?”
“郝秘书很可爱啊,你不觉得吗?”
郝碧莹可爱?薛维刚努力回想。不可讳言她的能力强,但外表不是那么容易令人留下深刻印象,太普通了。突然一个影像很快的跃入脑海,那是郝碧莹的笑容,“只有笑容勉强称得上可爱。”
“没错,我就是看上她的笑容,她笑得很甜,让人觉得温暖,所以如果郝秘书愿意跟我交往,你可不要搞破坏啊!”
这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但不知怎么地,听了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但屠翰宇和他是死党,他没道理扯他后腿:“得了,如果郝秘书愿意,我自然没理由阻止,但如果她不愿意,你就不许去骚扰她。”
“我像是那种会骚扰女人的变态吗?放心,不会把你的秘书吓跑的。不过,如果她愿意跳槽,你也不能阻止喔!”
“屠翰宇,你找死啊,胆敢挖角挖到我这里来!”
“哈哈!闹你的啦,挖角这事我不会做的。”
“最好是!”薛维刚狠瞪他一眼,才放开他,率先往外走:“走了,快迟到了。”
***
自从屠瀚宇公开表态要追求郝碧莹,只要郝碧莹出现,薛维刚的视线便不自觉多放在她身上片刻。
这才发现,对她有好感的还不只他的好友,连客户都很喜欢她。因为工作需要,他常常带着郝碧莹参加一些聚会,那些富商的太太更喜欢她。
每次参加聚会,她总是会逗得那些富商太太哈哈大笑,事后对他的生意便有了实质的助益。
“谢谢葛董,也请代我向您的夫人问好。”富太太除了是富商们背后的女人,还是他们的枕边人,有时候她们的一句话,抵得过别人的千言万语。
因为郝碧莹,他又轻松地拿到了一笔人生意。
有了郝碧莹这个秘书,他的工作越来越轻松,人也越来越闲,似乎连出去交际应酬都不需要,生意便自动送上门来。
因为太闲,他更有时间观察她。
他很好奇,她的魅力到底何在?为何可以把那些人收得服服帖帖?
对她越好奇,就会发觉她越多的优点,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来自外表,但是好看的人未必能让人一直喜欢她,反而是有内在美的人,才会让人对她越来越有好感。
郝碧莹很细心,她笑起来很甜,工作很尽职……因为以上种种优点,让她获得好人缘。
他似乎慢慢懂了,明白在她周遭的人为何都那么喜欢她,所以和她在一起的人看起来都特别开心。
看着看着,连他都不自觉地想站到她身边,让那快乐的氛围围绕着自己,可他不想打扰她们的兴致,没有参与,反而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埋头做事。
片刻后,门板响起,在得到他的同意后,郝碧莹推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芭乐,一脸甜笑地说:“总监,这是王秘书老家寄来的芭乐,很甜很好吃,你吃看看。”
在公司,管理很人性,只要大家把手上的工作做好,上班吃吃水果、小点心是被允许的。
但过去,在国外,他的秘书要不是一板一眼的做事,就是像个花痴般盯着他计划拐他上床,有了郝碧莹这个秘书,他反倒常常想到当季水果。
多半都是办公室同事,以及客户太座送来的水果。
“我吃看看。”他起身走向一旁的沙发,拿叉子叉起一块芭乐准备享用,芭乐却不小心月兑离了叉子,掉到地面上,他见状,忙低头要去捡拾。
同样的,郝碧莹也看到芭乐掉到地上,所以也弯准备捡那块芭乐,两人因为捡拾的动作而拉近了距离。
太近了,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气息。
时间彷佛停顿了下来,停留在他们目光胶着的这一刻。
两人互望好久,郝碧莹先从怔楞中回神,但她太过紧张,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但她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连番致歉后,便快速闪出薛维刚的办公室。
逃离他的视线,她才停下步伐,却为自己没来由的脸红心跳感到莫名不已,她用手捧住自己发烫的脸颊、难堪地自问:“郝碧莹,你到底脸红个什么劲?!”
薛维刚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直到郝碧莹离开他的办公室,他才缓缓坐回沙发上,但心跳却失速。
回想刚刚近距离接触的那一幕,他才发现,平常看起来很普通的郝碧莹,竟然也有很迷人的时候。
“迷人……薛维刚,你疯了是不是……这只是个意外!”他不相信心底逐渐冒出芽的情愫,一个劲儿想用激烈的言语来说眼自己那不是真的。
而他以为,他真的说服自己了。
***
虽然郝碧莹的家人都在国外,但是她每天仍得打一通电话报平安,因为如果她不那么做,她的父母和兄长就会紧张兮兮的飞回台湾。
为了让家人放心,她总会在上床前打通电话给远在纽西兰的家人。
她是家里的老么,又是唯一的女孩,父母和两个兄长对她可紧张了,生怕她一个人在台湾会缺颗牙、掉块皮,所以她两个哥哥三不五时就会假藉出差名义跑回台湾来查勤。
实际上是看她有没有和男人同居,还会跑到公司去看她工作的环境。OK不OK,她就是不想被保护得太过头,所以这回辞职换工作并没有跟家里报备,而是谎称打算考公职,目前正在家里进修。
“怎么现在白天打你的手机都打不通?”郝妈怀疑地问着。
“我说过了嘛,现在我白天都会待在阁书馆看书,开着手机会吵到别人,我都关机,你们不用打来,晚上我自然会打给你们。”
不只扯点谎,她还多办了一支手机,是为了让好朋友和上司找得到她,至於以前那个手机号码,只有晚上在家机放假时才会保持畅通。
“那也可以改为震动,哪有非得关机不可?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做些什么坏事,交男朋友了吗?那是好事,更不该瞒着我们。”
“没!哪来的男朋友,我才不想嫁人呢。”
“胡扯,不嫁人想当老姑婆吗?你一个人在台湾没人照顾,妈已经够不放心了,我看你还是来纽西兰吧,你倪阿姨说要帮你作媒,也是移民二代,自己在纽西兰开了家贸易公司。”
“不不不!我的对象一定要我自己找,妈可千万不要乱答应人家。”她急着婉拒倪阿姨的好意。
“不让我乱答应人家,你也得给我找个像样的对象,我决定了,到年底前你要是还没找到好对象,就由我来替你安排。”
“再说啦,很晚了,我要睡了。”知道一时无法说服母亲,她采拖延战术。
“我话还没说完呢!”
哪来那么多说不完的话,每天打电话还讲不腻,她也真服了她妈:“妈,有话明天再说,我真的累了。”
“手机不许给我关机。”
“我都说了怕吵到别人看书。”
“那就给我转震动。”那妈铁了心坚持,“要不就去买个iPad,申请个无线上网,看是要脸书、微博、雅虎,我都可以奉陪,要是再让我找不到你,就马上让你哥回台湾把你捉来这里。”强势的郝妈一旦出招,肯定是狠招。
让她两个哥哥回来那还得了,郝碧莹只得乖乖妥协应允,“好,我明天马上去买无线上网。”
“不要光说不练,明天我会上网敲你。”
“敲吧、敲吧,您尽避敲,现在我能不能去睡觉了啊?”打个哈欠装累,想让她妈快点放她一马。
哪知郝妈不作罢,继续唠叨,“年底啊……”
“妈呀!”她不得不开口打断,语气里充满着无奈与不耐烦。
“好吧,去睡,今天就饶过你。”
“谢太后娘娘。”此时不挂待何时!二话不说,郝碧莹马上收线,让自己得以喘息,但想到她娘的懿旨,她的眉头再度纠结在一起:“找对象……说找就能找得着吗?我不想嫁,难不成你们还能把我压着进礼堂?”
一直以来,兵来将挡,水来上掩,不也给她有惊无险地混到了二十七岁,所以,担心受怕仅仅只在她脑海中存在几分钟,就让她的睡虫给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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