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吗?”白云騑站在大堂中,神情是少见的急切。
“禀庄主,妖女身边那个男人搅了局,属下们不但未得手,还让那怪异的兵器所伤,差点无法回来覆命。”
白云騑闻言,不由得怒容满面,“传令下去,搜索方圆百里,那个男的生死不论,女的必须留她一条命,明白吗?”
“属下知道了。”黑衣人很快的退出大堂外。
五年前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师父,为何迟迟不传徒儿玄阴真经的内功心法?”
老人正静坐,睁眼瞧住了他。
“时候未到。”语罢,再度合上眼。
“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到?”
老人却始终不再开口回答。
回忆至此,白云騑仍愤恨难平。
那一日与冷素心交手,知她武艺已不在自己之下。
定是师父已授她玄阴真经!
他不甘心!
有朝一日,他必夺玄阴真经!他发誓。
“大美人,水来了。”马太保提着一只陶壶走入房中。
“滚出去!”随着冷斥而来的是一只布枕。
幸亏马太保眼明手快,及时合上房门才逃过一劫。
好险!随即一抹贼笑溜上他的俊脸。
原来她正在敷药!
想起那一片春光——
“Shit!”又流鼻血了。
从前并不会见了女人就这样啊!真是怪了!
“你进来!”房中传出声音。
马太保随手抹了抹鼻血,推门而入。
“Sorry!”他顺手将陶壶搁在桌上。
“嗯?”黛眉微拧。
“哦,我是说,对不起!”他笑道。
“你跪下!”瞧着他嘻皮笑脸的轻浮样,她就有说不出的憎厌。
不会吧!
这样就要他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耶!她不知道吗?
“快跪!”绝色的美颜上一片冰霜。
“可是——”
“不跪?可以,你现下就走,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
这么严重!?
盯着她足足有三秒——咚的一声,他跪了下去。
因为他实在舍不得离开她。贱!
“现下磕三个响头。”冷素心一贯地面若寒霜。
磕头!?有没有搞错,又不是拜佛!
“嗯?不磕吗?”她微扬起眉。
“为什么要磕头?”他陪着笑脸问。
冷素心再次蹙起眉。“不许笑,不许问。快磕!”她就是讨厌他笑着同她说话的样子,油嘴滑舌的。
这样啊……
好,他豁出去了!
咚、咚、咚的三下,他一口气当拜佛地给她磕了。
现在他大概是全香港的地痞中贱到最高点的一个了。
“由此刻起,我就是你的师父。”她冷冷地开口。
言“什么!?美人你——”
情“叫师父!”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小“这个……呃……”
说“怎么?你不想叫是吗?可以,我就当你背叛师门,一刀杀了你。”话刚落,她扬起手,柳叶刀的寒芒映在他脸上。
独他可不想死。
家“拜师父有什么好处?”他试探地问了句。
“当然是传授你武功。”她冷冷地回答,黑瞳中带着了然的冷笑。
可以学武功?她居然对他这么好!是不是真的啊?
“真的肯教我?不后悔?”
“为师绝不打诳语。”她答得斩钉截铁。
“呃……那个……那个……当了我师父,我还可不可以泡你呀?”
“嗯?”这小子老说一些怪话让人模不着头绪。
“我的意思是……你还可不可以当我的女朋友?”
这一句她倒是听得九分明白。“当然不成!”
“为什么?”
“既已拜师便有长幼之分,如何还是朋友?”
明明她年纪比他小,却硬拗的变成他长辈,这……
看在她长得如天仙一般,又肯教他武功的份上,他马太保就忍辱负重,喊大美人一声师父吧!
“师父!”他乖乖地喊了一声。
冷素心面色稍霁,收回柳叶刀。
“师父可记得我的名字?”
冷素心冷瞥他一眼。“马太保!”
哗!她居然记得,他好高兴!
“那……师父叫什么名字呢?可不可以告诉我呀?”
“冷素心。”她很快地回答,面上忽露异色,随即离开床榻来到窗边。
“怎么——”
“快,咱们快离开这儿。”语毕,她拎起包袱,打开客栈的房门走了出去。
“喂,师父——等等我!”
“不许出声,紧跟住我,明白吗?”冷素心猛地转身捂住他的口。
马太保点点头。
她的手真软真香,他还真想一口吞下……
察觉他的嘴竟吻了她掌心一下,冷素心又羞又恼,反手甩了他一个耳刮子。
“不许对为师轻浮!”
“是,师父!”打得还真是用力,半边脸热辣辣的。
“还愣着作啥?快走!”
“是,师父!”
谁会相信他太保哥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服服帖帖的?
唉!他的末日来罗!
待一干黑衣杀手来到客栈房间时,冷素心师徒二人早已走远。
“师父,徒儿这样穿是不是帅多了?”马太保站在河畔,双手交叠在胸前,摆了个很酷的姿势。
离开客栈的时候,师徒二人“顺手”取饼一套挂在后院的衣衫。
如今,他换下皮衣与牛仔裤,改穿一袭灰褐色衣裤,一头黑发服贴地束在脑后,束成一截短短的马尾。
冷素心瞧他一眼,淡道:“你的模样与附近村民无二,跟帅字扯不上关系。”
马太保怔了下,笑了起来。“我是问你,我穿这样好看吗?”
“只要黑衣人不再追来,怎么样都好。”他怪异的打扮极易辨认,容易让白云騑的手下寻着,因此要他打扮成村夫以避人耳目。
看她面色似乎十分苍白,马太保忽地靠近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来,我背你。”刚才赶路已让她透支太多体力。
“不必,为师还能走。”她冷冷的拒绝。
马太保盯住她好一会儿,突地一把拉过她的手。“我背你!”
“不——”
“师父,倘若被那些杀手追上,你我都难逃一死,所以请你别逞强了,好不好?要报师祖的仇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是不是?”
这一次,冷素心没有挣开他的手,轻轻地靠上他宽阔的背脊。
虽然,服过师父的解毒丸可以暂时抑住她体内的毒性,只是,在三个月内若无人以内力为她将毒逼出,她一样会步上黄泉,时间对她而言,弥足珍贵。
见她不再拒绝,马太保侧头微微一笑,“师父,抓牢了。”说完,他背起她纤盈的身子,迈步疾行。
马太保年轻力盛,这一走就是两个时辰。
“师父,天快黑了,找个地方歇息吧!”
“嗯!”
不消片刻,两人瞧见前头有一房舍。
“师父,今晚有地方住了。”他高兴地开口。
“屋主未必肯借住。”
“师父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停了停,他放下她。“师父请在此稍微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话刚落,他直朝房舍奔了过去。
出来应门的是一位少妇。
“这位姊姊,天快黑了,我与师父路经此地,希望能找个休息的地方,不知道姊姊方不方便借我们师徒二人在此借住一晚?”
少妇打量了面前的年轻男子,见他面目英俊,态度可亲似无恶意,当下添了好感,回道:“你师父人呢?”
“姊姊稍等,我这就去请师父过来。”
不一会儿,冷素心和马太保一齐走向房舍。
少妇一见,心下微怔。这天仙一般的女子竟是他师父?只怕其中大有文章,说不定两人是私奔呢!
“叼扰了!”冷素心由包袱里取出一支素雅的簪子。“请姊姊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呢?快请进,请进!”少妇满面笑容地收下簪子。
当晚,少妇烧了些青菜豆腐,以及一大盆鱼。
“不好意思,我当家的外出打猎还未回来,家里只有这些粗茶淡饭可以招待。”
“没关系,姊姊肯留我师徒住下已经十分感激,更何况多吃蔬果可以美颜,对身体又有帮助,想是姊姊常吃,难怪皮肤又白又透。”马太保为东哥看酒店的场时,少不得时时与舞小姐们嬉闹,日子一久,自然十分懂得讨好女人。
丙然,少妇一听得有人赞她美,自然心花怒放,一整个晚上与马太保聊得起劲,秋波频送。
冷素心瞧在眼底,心头更起憎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