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怎么回事儿?鬼压床吗?
"嗯……"阿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黑暗里,一个庞然大物压在她的身上,灼热的气息弄得她浑身发烫,还有像小狈一样的舌头,极度放肆地舌忝舐着她的脸,这是什么玩意儿呀?!
"你……你是什么东西?"阿绣明显尚未清醒。
"我不是东西,是个人。"低沉性感的嗓音响起,他继续吻着她。
"人?"
"男人。"废话!这样结实坚硬的身躯,难道还会是女人吗?
"男人?"阿绣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三更半夜,一个男人大刺刺地爬上你的床,你难道不表现出该有的反应吗?"他吐出一个大大的叹息,这女人的小命总有一天会断送在睡觉上头。
"反……啊!"她回魂了!吓得张嘴想要尖叫,但还来不及叫出声,大手便捂住她的嘴。
"不许叫!
"你……你是谁?不…不得对我无礼。"他遮去了窗边的明月,以致阿绣看不清楚他的脸。
"该打!你竟敢问我是谁?"他恼火地将她用力揉进怀里,一记霸道的吻索得她透不过气来。"我的吻你认不出来了吗?我的气息你辨识不出吗?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你真将我忘得如此彻底?是不是要我剥光你的衣裳,让你再度躺在我的身下,才能唤起你所有的记忆?"
"嗅!是…是你?!"没错,正是纶亲王见罗。
见罗本以为她落难无助之时,骤然见到他,准会抱着他喜极而泣,却没想到这女人竟雌威大发,左右开弓朝他一阵乱打。
"你混帐!知道要来了是吗?!我正想着成了东瀛太子妃,用尽一切手段也要煽动他们灭了你大清,报复你这无情无义、喜新厌旧的坏蛋!"
"胡说什么?!"见罗被她打得莫名其妙,恼火地抓住她的手。"你简直是不知好歹的笨女人,我还没骂你,你反倒先怪我?!"
"你有资格骂我什么?你倒给我说、说。"
"谁准你离开纶亲王府的?"
"呕……"
"你做那一大箱衣服干什么?居然连寿衣都做好了,打算一辈子不回府吗?"
"嗯."
"还有,压在箱底的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信啦?"
"衣箱都给我火得踢翻了,能不看到信吗?"他瞪她。
"喔。"阿绣暗吐舌头,总算正视了他的怒气。
"在船上,你竟敢喝得像个醉婆,还发酒疯。"
"你怎么知道?"阿绣惊讶极了。
"你说呢?"他倏然出手攫住她的下巴。"我这双手有没有让你感到熟悉?"
"天啊?"他是那个怪船夫!阿绣努力回想,她当时有没有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你胆大包天,居然敢骂我。"他可记得清清楚楚,"臭王爷,臭见罗,你给我记住."
"我喝醉了,清醒的人不应该和酒醉的人计较。再说,我哪会知道你偷偷模模早我一步混上了船?一个堂堂王爷扮成船夫,怪不得人家没认出你。"
阿绣挣扎着要月兑罪。
"若非你这个笨女人,我需要这般作践自己吗?"见罗低吼,"先是船夫,后是牢头,下回要我扮什么?刽子手吗?一刀砍了你!"
"天啊!你……你还是那个牢头?!"阿绣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不该接二连三碰到一些霸道又不爱说话的大块头。"
"告诉我,那天若没被那个胆小如鼠的丫头拉走,你会怎么做?"他将她的小手拉到唇边,在大清的土地上她就常不把他当一回事了,如今恢复公主身分,跋扈想必更甚三分。
"砍了你!不用怀疑!"阿绣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瞪着他,"你实在可恶,破坏了我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你一定是故意的。"
"不错,"见罗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吗?想用自己换无忌出来?你作梦!"
"你凭什么反对?这是我们朝鲜的国事,你甭干涉。"阿绣双手擦腰,一脸凶悍。
"既然不想我干涉,就别扯我淌这趟浑水,去你的该死金氏盘,我立刻奉送给那女人!"见罗岂是她能撂倒的?!
"别…别这样嘛!"阿绣投降,"'好嘛,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我几时说要帮你来着?"太不客气了吧!
"从你眼里看出来的,你忘了?我能读你的心。"阿绣甜甜地笑。
"是吗?或许吧,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乐意之至。"有人帮忙难道还嫌费力不成?不过……"呃,你会不会漫天索价?"
"你说呢?"
"差点着了你的道,先把价码开出来。"
"来不及了。"见罗将她推倒在床,霸道地压住她,嘴角噙着邪佞的笑,"从我登上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提供我的服务,所以你现在才考虑价码的问题,不觉太迟了吗?"
"没道理……"他又再度亲昵地靠近她,让阿绣勾起之前曾在他身下的回忆,整个人又羞又窘,"我们没事先谈好价,这桩买卖不能作准。"
"我不管。"他动手解她的农。"你们朝鲜衣裳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某些时候倒是挺讨喜的,解起来方便。"他恶笑,吻着她已果的香肩。
"噢!你快住手!"阿绣急了,"这可是本公主的寝宫,敢对我乱来,我要大叫啦!"
"叫啊,你人概不知道,皇宫已经被我带来的人马占领了,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这怎么可能?我不过睡了一会儿,居然变天了?!
"是啊,怪只怪你们守皇城的士兵个个是脓包,这些天来,皇城里突然出现了一堆新面孔也不曾提高警觉,活该让我们里应外合,轻而易举就收拾了所有人。"
"天啊,那无忌……"
"天亮之后他可以手持金氏盘在大清的大将军——也就是本人的支持下,向朝鲜臣民宣布他即将继位为主,继续效忠大清。此外,金绣公主嫁入大清,普天同庆,三年免贡。"
"你…"阿绣睁大了眼、张大了嘴。
"如何?开始崇拜我了吗?你不爱战争,我也懒得掀起战争,这法子并不算好,碰上个机灵点的对手绝对会失效。但凭着对你的了解,我断定朝鲜大概多数是不带脑子的乐天派,所以——"他话未说完,阿绣忽然一把抱住他。
"了不起!"'
"喂!"见罗被她出乎意料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我一筹莫展的事,你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给解决了!"阿绣惊喜之余,也不吝惜的在他脸颊上送一个香吻。'"太不可思议了,你们居然混进了皇城!怎么能不穿帮呢?你们根本不懂朝鲜话呀!"
"谁说我们不懂朝鲜话?"见罗笑道,"打从识破你的身分后,我就料到迟早有这么一天,因此先学了些朝鲜话备用,不只我学,还挑了一批机灵的手下跟着学,等着派上用场。"
"我们朝鲜话就这么容易学吗?你学了多久?不到一个月吧?居然就听说自如,我却是打小就学你们的语言,还吃了好一阵子的苦头,不公平!"
"现在是讨论公不公平的时候吗?嗯?"他凑近她俏挺的鼻尖,吹着暖暖的气。
"现在是歌功颂德的时候,大清国地灵人杰,万岁万万岁。"
"然后?"
"然后我要去见无忌,再见。"先灌迷汤,趁他飘飘欲仙之际,一把溜下床,跟他说再见。
"想跑?门儿都没有,回来!"早洞悉她的心思,阿绣脚才踩到地,马上就被擒回。
"哎哟喂!"又被压在他坚硬如石的身子下了。
"想赖帐?"他热呼呼的气搔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灼热的眼眸是黑暗中的两簇情火。
"是赊帐。"
"不答应。"美食当前,他又肌肠辘辘,决定一口吞下她。
"哇!"
她的惊叫仿佛一道佐料,今晚的"佳肴"尝起来辛辣够味!
***
"无忌……无忌……唔——"仍在睡梦中的小嘴被狠狠地吻住了。
阿绣吓得猛然睁开眼,霸道的怀抱提醒她一夜的缠绵,阳刚气息熨烫了她的感官。
"在我身边醒来,居然敢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见罗将光果的她紧紧压向自己,横眉竖目地问。
"我喊了谁的名儿?"
"无忌。"
"拜托,无忌是弟弟啊!"阿绣怪叫,这男人连这种醋也吃?!
"不管,我要处罚你。"所谓"处罚",不言自明。
"不!别……别来了!"阿绣推开他,裹着棉被潦下床,红着脸和他保持距离。"你昨晚欺负我,弄得我全身疲痛,现在居然还食髓知味,简直可恶透顶!
"我就是可恶,怎样?"见罗懒懒的半撑着身体瞧她,露出放肆的恶笑。
"你……哼!好女不跟男斗,懒得跟你扯,转过去,我要穿衣服."
"不转,当着我的面穿吧,反正模都模过了,难道还少看了一寸不成?"他言语暧昧,眼神更暧昧。
阿绣羞窘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你不是君子!"
见罗眉一挑,毫不费力地将她捞回身边,阿绣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尖叫,就又被禁锢在他的身下。
"冲着这句话,你今天别想下床。"
"打个商量,今天饶了我,下回双倍还给你。"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阿绣可怜兮兮地施起缓兵之计。
"不,四倍。"见罗扳动她伸出两根的可爱手指,使之成为四根。
"价码太高了,折衷一下,三倍可好?"
"不,我坚持四倍,没得商量。"
"土匪!奸商!"
"嗯?"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射得阿绣头皮发麻。
"啊!好啦好啦,四倍就四倍,先让我起来穿衣服吧!"
见罗得意地笑着起身,也不为难她,怕她被逼急了索性哭给他看,到时胜负就易主了。见好就收,这是他精明的地方。
趁着她七手八脚地穿衣服,见罗踱到了绣台前,上头的绣品让他发出怒吼。"该死的!你绣的是什么东西?!"
"啊?"才刚穿戴整齐的阿绣被他吼得莫名其妙。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见罗再吼。
"没有,不过是你的肖像,有什么不对?"他该不会是以为她绣的是别的男人而生气吧?她的技术应该不至于这么差才对。
"衣服不对。"
"乱讲,那衣服漂亮极了!"
"我怎么样也不会穿你们朝鲜的衣裳。"
"什么叫'怎么样也不会'?!你的语气相当鄙视喔!朝鲜的衣服哪里不好?别忘了,你也穿过我们朝鲜牢头的衣服。"阿绣捍卫民族尊严的大吼回去。
"那不一样。"起码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证明他穿过吧?但这该死的肖像却会。
"没啥不一样。"怕他会动手逞凶破坏她好不容易快绣完的作品,阿绣急忙拿起绣布。"你不讲理,我不跟你罗唆!"把东西抱在怀里,她迅速夺门而出。
"该死的!傍我回来!"见罗火大地随后追出。
"无忌无忌,快来救我!"阿绣边叫边跑,在寝宫门口正好和前来探视她的金无忌撞个满怀。
"皇姐?怎么啦?"金无忌急忙稳住她,出了囚牢,重获自由,他恢复了翩翩美少年的仪表。
"那个野蛮人要毁掉我的绣品。"
"野蛮人?"
"你敢骂本王是野蛮人?"脸色不善的见罗出现在众人面前,阿绣立刻躲到无忌身后。
"王爷。"金无忌视他为救命恩人,恭敬至极。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让她留着那个会教我被人笑话的东西。"见罗把话说在前头。
"东西?皇姐,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严重?"
"哪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是一幅肖像。"阿绣大叫,"我绣他穿咱们朝鲜的衣服,他就不高兴了,根本看不起我们朝鲜国,既然如此,干嘛纡尊降贵来娶我?"
"你……"
"皇姐,你就要嫁到大清去了,应该是你穿上清朝的服装才对,王爷若穿上我们朝鲜服,旁人会误会他是入赘的驸马,这不太好吧?"金无忌看见罗气得头顶快冒烟,急忙打圆场。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件绣品,他就是要找麻烦,那如果我要求他得在朝鲜先办一场传统婚礼,我才肯随他回大清,那他不就要气掉半条命?"
"你作梦!"见罗怒吼,伸手想将她抓过来。
"哇!无忌!救命啊——"
"王……王爷;请先息怒。"金无忌流着冷汗,挡在阿绣身前。"这件事容后再说,我会好好开导她的,眼下有一个十分头痛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
"昨晚已成阶下囚的皇后居然逃出了地牢,不知去向。"
"什么?!这怎么可能?"见罗真不敢相信他手下的人会出这种纰漏。
"真是令人惊讶,我想,可能是东瀛方面暗中出手。皇后的先祖与东瀛通婚,她和东瀛颇有渊源,而且东瀛忍术向来诡异,令人捉模不透。"
"哼,那又如何?蕞尔小邦,本王不信他能成什么气候!"见罗哼了一声,"你即将登基为朝鲜王,对于东瀛方面,有把握处理吗?"
"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统治朝鲜?"金无忌淡淡一笑,"我担心的不是自己,是皇姐,我想皇后对她的恨可能深过一条鸭绿江。毕竟若没有她,你不会出现在朝鲜,我也不能顺利继位.
"
"喂!无忌,你把我看得很窝囊喔!那女人有啥好怕的?我若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配叫金绣公主吗?"阿绣不服气地瞪他一眼。
"你说得是。"见罗对于阿绣的反驳置若罔闻,迳自朝无忌慎重的点了头,"放心,我会牢牢看好她的。"
"喂!牢牢看好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无时无刻不横眉竖目的家伙打算派人时时黏住她?!
见罗不语,虎虎生威地朝她走来。
凄惨!看那模样,他打算自己黏住她。
"哇——"阿绣吓死了,没命地转身逃开。
***
跑跑跑!身后没长眼睛,也不知道见罗有没有追过来,但阿绣就是本能地跑、努力地跑!反正用力跑,绝对错不了。
"哎哟!"撞到人了,阿绣哀号一声,好痛!肯定要肿个包了。
"公主?怎么啦?跑这么急?"
"丽儿?快救命啊!那坏王爷打算拘禁我。"阿绣急急躲往她身后。
丽儿探了探头,没人。"公主别急,王爷并没有追着你."
"是吗?"阿绣伸出半颗一头,果然不见那令人心惊胆战的家伙,松口气地走了出来,"阿弥陀佛!"
"公主,王爷为什么要拘禁你?"
"因为皇后逃跑了。"阿绣边说边频频回头,害怕见罗随时会出现。"真没道理,他凭什么认为我没有自保能力?简直狗眼看人低。"
"是啊,金绣公主的能耐谁不称奇?她让中国亲王举兵侵入朝鲜,纡尊降资扮成船夫贱役,令人咋舌的程度可不逊于他们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她的口气有些诡异,阿绣猛的回头,孰料一把亮晃晃的尖刀居然准准地刺入她的心口。
"啊!"阿绣尖叫,握着没入的刀柄连退数步。"你……不是丽儿!"
她手一挥,丽儿的容貌变成了狰狞的嘴脸,这是什么幻术?!
"他们都以为我逃了,可没杀你泄恨之前,我岂肯甘休!"她阴恻恻地笑,步步进逼。
"你……你……"
"都是你!让我儿当不成朝鲜王,我成不了皇太后。我恨透了你,烧不了你,要将你碎尸万段!"她又掏出一把短刃欲刺向她。
"阿绣——"见罗和无忌闻声赶来.
"来人!快!拿下她!"无忌大喊.
"阿绣!"见罗扶住了正好倒下如一摊水的金绣公主。"阿绣!"他狂吼她的名。
"我……不行了……"
"该死的!不许死!"这话听来挺矛盾的。
"我……"阿绣一手仍紧紧握住刀柄,一手则轻轻抚上他的脸。"我时间……不多了,在…临死前…答应我……"
"你不会死。"见罗手脚冰冷,几乎丧失理智。
"当着……无忌……未来朝鲜王的面……答…答应我…"
见罗不语,一滴泪无声无息地烫上她的容颜。
"从今以后,不可……动不动就……对我……大吼大叫,好吗?"
见罗点头,他岂舍得吼她?只要她完好如初,他从此把她当玻璃女圭女圭呵护。
"不可以……再瞧不起我……我金绣公主可是有两下子的人物……"
这就是她的"两下子"吗?见罗真觉苦涩万分,这女人死到临头还不认分。
"还有……举行一场…传统的朝鲜婚礼是我……从小的梦,如果……如果……我能活着嫁给你……那你……先和我在朝鲜举办一场婚礼……答应吗?"
"我答应。"见罗紧紧搂住她。"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着朝鲜王的面,你不许后悔…否则……"
阿绣话未说完,一阵兴奋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公主!鲍主!宝衣果然派上用场了是不是?你实在料事如神啊!"丽儿兴匆匆地尖叫。
"呃……"大事不妙,阿绣觉得聪明的人应该先想办法挣月兑恶虎的怀抱,但可怕的是她办不到!
"宝衣?"见罗紧紧掐住她,有问题!他严厉的眼眸射向丽儿和金无忌,无忌心虚地低下了头,丽儿则没神经地兀自说个不停。"打你回到朝鲜,就有预感皇后会暗中捅你这么一刀,伪装成他杀事件除掉你,因此末雨绸缪的穿上金统宝衣护身,那可是刀枪不入的宝贝,管他匕首还是剑,啥也刺不透,真是——
"
去你的笨丫头!这么不会看风势,我白养你了!阿绣急得在心里破口大骂。
无忌暗中拉扯丽儿的衣袖,小声斥道:"丽儿,闭嘴啦!"
"你也是事先就知情吗?"冷酷的声音加上杀人的眼眸,一块儿射向金无忌。
"呢……"无忌搔搔头,躲不过,只好怯怯地开口,"我……我也是在她开口对你提出条件时,才……猛然想到的……"皇姐啊!你会害死我!
好家伙!难怪他没有一点悲伤难过,反倒是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流下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该轻弹的泪,还悲悲切切地任人予取予求!
"可恶!"他绝对要掐死这个罪魁祸首!
"哇!"性命攸关的当口,阿绣死命逃出了他的掌握。"才答应我不再大吼大叫,马上就反悔了?小人!小人!出尔反尔,我不嫁给你!"一转身,她没命的逃。
"哪里走!"他若放她甘休,那他不姓爱新觉罗!
"哇——救命啊!"
金绣公主是否逃得过这一劫?应该没有。因为接下来三天,都不见金绣公主和纶亲王的踪影,金无忌担心得派金嬷嬷去公主寝宫探个究竟,但只听得回报,说公主被惩罚得凄凄惨惨。
凄惨?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啊!但金嬷嬷为何不是惊慌失措、愁眉苦脸,反而一脸暧昧的笑?金无忌不懂,老实地追问,却惹来金嬷嬷一个白眼,"
你大喜后就会明白了!"
这是哪门子回答?什么态度嘛!金嬷嬷真是被皇姐惯得没规矩了。
"要不,请您自个儿去看。"金嬷嬷没好气地说。他自己去?那怎么成?万一纶亲王一时火起,把他隐瞒不报的帐一并算,那可真是遭了池鱼之殃。
皇姐,皇姐,你吉人天相,自求多福吧!
***
"金绣——"
束阿堂的震天大吼老远地传到榆园,吓坏了所有的奴才、丫头,却吵不醒正在里头沉睡的阿绣。
"公主!鲍主!"陪嫁来中土的丫头丽儿第一个赶到她的卧室,想将她摇醒,但办不到,名副其实的"睡猪福晋"。
"福晋!埃晋!"七巧第二个赶到。"丽儿,你来啦?真好!一个摇不醒,咱们俩一起上。"这两个人已经成了好朋友,二话不说,四只小手抓住床上呼呼大睡的主子,一阵天摇地晃。
"公主,快醒来!"
"福晋,再不醒,你就要睡到下辈子啦!"
"嗯…"终于被吵醒了,阿绣揉揉双眼,"吵什么吵嘛!孕妇嗜睡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儿,你们有没有常识啊?"她没好气地又要睡下。
"不可以!'七巧和丽儿同时大叫,把她拉起。
"王爷在发脾气,大吼你的名儿。"
"待会儿就会杀过来,你最好先躲一躲。"
"躲什么躲?没志气。"她不在乎地打了个阿欠。
"拜托。这可不是谈志气的时候。"
"要命的就快躲,王爷很凶,他会吃人。"
"也没什么人性,不会怜香惜玉,你忘了上回在朝鲜,他是怎么惩罚你吗?"
"他还相当冷血,王府里的刑房你没去看过,上回阿顺去了一趟,吓得好几天魂不守舍。"
"哇!好可怕,那你们猜猜,他会怎么对付我?"阿绣眨眨眼,纯真又无辜。
"凌迟!"
"凌虐!"
"凌辱!"
"呸!"阿绣红了脸。"臭丽儿,来到中原没多久,竟学会了这样不三不四的话。你知不知'凌辱'是啥意思?去!七巧,把她带去再教育."
"要教育她有的是时间,可你怎么办?再不躲来不及了。"
"早就来不及了."阿绣抿唇笑,"'你们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在我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吗?"
"啊……两名丫头迅速转头,登时大惊失色。
"我很凶、会吃人、没人性、不会怜香惜玉、相当冷血,准会对她凌迟、凌虐,还有……凌辱?"见罗冷冽的眼眸可以冻伤整座王府的人!
"王爷饶命。"
"求他饶命,还不如求我快些,因为他没人性又冷血。"阿绣笑嘻嘻地说风凉话。
"福晋——"七巧和丽儿哀号,她居然火上加油!"滚出去!"见罗沉声一喝,他明白这两个丫头有人撑腰,根本懒得和她们计较,反正也是白费力气,不如早早打发下去。
得到特赦,两个丫头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
阿绣坐在床沿,对他甜甜的笑,怀孕初期的她添了点丰腴,妩媚美丽。
"你还笑得出来?"见罗皱眉,这女人愈来愈不将他放在眼里。
"怕什么?反正你是绕指柔。"她就是不知死活,怎样?
"你——"见罗恼怒地大步走向她。
阿绣不仅不逃,在两人仅剩一步距离的时候,反而一跃而起,紧勾住他的脖子,甜甜唉了声,"王爷…"
"噢……"见罗天大的武装也瓦解了,狠狠吻上她的小嘴。好吧,他是绕指柔,他承认了。"小人,每次都来这一招。"见罗放开她的香唇,但仍紧紧抱着她。
"呵呵,谁教你就吃这一套?"阿绣得意地笑,"王爷,听说你在发脾气?为什么?"
明知故问,她当然知道是因为她自作主张,挂上那幅肖像。前几天才终于将它绣完,真是满意极了,纶亲王和她绣得惟妙惟肖自然不在话下,他们俩身穿的那袭朝鲜礼服可真是美丽又醒目,保证会让来访的宾客们眼睛为之一亮。
"你装蒜,当然知道我为什么生气。这里是大清,束阿堂是正厅,挂那幅肖像不合适。"见罗尽量委婉地轻声细气。
"你要我拿掉它?你不喜欢来访的客人称赞你妻子的绣工高明,还是你根本就觉得我绣得烂透了?"她装得委屈至极。
"当然不是。"该死,这小女人愈来愈知道怎么逼他就范。"我的意思是,你绣一幅穿咱们大清婚服的挂上去,大清衣裳比朝鲜的花哨得多,更能显得你绣工不凡,不是吗?"
"那挂上清朝的,就非得取下朝鲜的不可吗?你讨厌朝鲜,那一定也不喜欢我——"
"胡说!"他紧紧搂住她。"'咱们两幅一起挂。"
'真的?不可以再反悔."
"绝不食言。"他吻了下她的额。
"哈哈!成功了!"阿绣兴奋地冲到绣台前,拿起一幅卷轴摊开,绣布上的纶亲王和金绣公主正是穿着尊贵的大清婚服。"老实说,穿大清服的,我早绣好了,但我想倘若一开始就挂上,那你一定不肯再让我挂上穿朝鲜服的,准会千哄百哄,骗我把它挂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所以我就换个方法,这可成功了。咱们两幅一起挂,你答应的。"
她开心地大笑.
但见罗可笑不出来,他气炸了!
"金绣."
又是一阵足以震惊纶王府的大吼,但随着纶亲王吼叫次数的愈来愈频繁,也愈来愈多的人选择了不予理会。像海总管,就很惬意的在他的小园子里喝着小酒.
"啊!"他满足地叹了口气。
今年东北的冬天似乎比往常暖和,王爷也不再冷冰冰、一天到晚不言不语皱着眉头,在他手下办事可轻松许多。
"啊啊!"都是托金绣公主的福,大伙儿都这么说,干杯!敬了不起的金绣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