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自己有信心,每一天都会愈来愈好。”蓝郁涵对着镜子朗诵了三次后,这才心情愉悦地展露笑容。“不晓得这种自我暗示的功用有多大?”这是她从图书馆借回来的新书《催眠的效用》中介绍的方法。
反正没什么损失,所以,她打算试试,不过,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就是了,因为她自己觉有些愚蠢。
书上还教了一些增加勇气跟自信的方法,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所欠缺,所以打算认真的执行,看看效用如何。
除了自我催眠外,书上还建议每个礼拜去做一件以前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或是任何新奇的想法、东西。
“听起来好像很不简单。”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推了一下眼镜,随即拿下眼镜,眯起眼望着镜中的自己。“其实我也长得不错嘛!不过,为什么都没人追哩?”她眨眨眼。“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是有人追的,只是他后来选择回到旧情人的身边。”
她拒绝再回想像馊水一般发臭无用的记忆,重新戴上眼镜。“我们要活在当下,永远往前看。”她加重语气,声音激昂。
当她看着镜中自信满满的人后,这才……等一下,她靠近镜面,专心地看着眼角下若隐若现的……可恶,她的雀斑又增加了!
蓝郁涵望着镜中的浅褐色小点,真不明白它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又冒了出来,她明明有擦保养品啊!
“难道就像书上说的,年纪愈大,皮肤的修复能力就愈差。”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可是,我也才二十四,还没过二十五,不是吗?算了,敷个面膜好了。”
她拿下眼镜,戴上发箍,将额前的发全梳拢到后头。当她开始将冰河泥抹在脸上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她的工作。
她走出浴室,奇怪于声音的来源。她疑惑地走到门口,好像是从楼上,还是楼下传来的?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木门,这下可听清了,是从楼下传来的。
“你这贱女人——”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你抢我男朋友你不是贱女人是什么?”
“有本事拿条绳子把他绑在你身边,别来我面前撒野。”
“你说什么——”
蓝郁涵瑟缩了一下,听见撞击的声响从楼下传来,发现两人打了起来,其间还不时夹杂三字经,叫骂声与打架声愈来愈大,她神经质地贴在门口观察楼下的一举一动,而后听见楼上住户开门的声音。
“吵什么,吵什么?”
是李伯伯,蓝郁涵急忙关上门,然后从窥伺孔瞧出去,瞥见他下楼经过自己门前往楼下走。
“有话好好说,吵什么东西——”
“关你屁事!”
“啊!”蓝郁涵瑟缩了一下。“要开战了。”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讲话这么难听?”
丙然,李伯伯也开骂了。蓝郁涵再次打开木门,想着该怎么办!她这人最怕事了,标准的“无胆”一族;话虽如此,可也不能放任着他们吵啊!对了,报警好了,她眼睛一亮,这儿不就住了个警察吗?
她轻声地打开木门,楼下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她则死命地按着杨汉成的门铃,希望他只是在洗澡或睡觉,而不是不在家。
“怎么回事?”
李女乃女乃的声音传来,蓝郁涵急忙想奔回自个儿屋里,却发现李女乃女乃不知何时已站在楼梯口往下走。
“蓝小姐?”
蓝郁涵抬起头,有种无力的感觉。“李女乃女乃?”
“老伴?”李女乃女乃叫着丈夫。她身材微胖,戴着老花眼镜,穿着棉袄黑裤,手上拿着拐杖。
“楼下……楼下……”蓝郁涵不知该如何解释。
李女乃女乃挥了挥手,蓝郁涵急忙上前去扬她下来。“怎么回事?”
“没什么。”蓝郁涵推了推镜框,这才记起眼镜在浴室,难怪她一直觉得不对劲。
“啊?”李女乃女乃叫了声。
“没什么!”蓝郁涵放大音量,在这时,她不由得羡慕起李女乃女乃的重听。
“我忘了戴助听器。”李女乃女乃解释。
“我陪你上去。”蓝郁涵立即道。
“啊?”李女乃女乃没听清楚,仍是往下走。
如果不是李女乃女乃太重,她一定会把她扛上去。眼看着两人就要下到二楼,她只希望事情不要愈闹愈大。
“你的脸上有脏东西。”李女乃女乃指着她说。
“我在敷脸。”蓝郁涵在她耳边喊道,她刚刚涂了一点在脸颊上。
“哦!为什么只敷这一小块?”李女乃女乃疑惑地问。
“不是,我——”她闭了嘴,因为二楼实在吵得太凶了,盖过她的声音。
李女乃女乃这时也下到了二楼,就见两个年轻女孩与自己的老公在吵架,虽然她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不过,他们激动的模样足以让她明白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怎么了?”她推了一下老花眼镜。
“你怎么下来了?”李坤讶异地看着妻子。
蓝郁涵则是努力在狭小地楼梯间挤入一个空间站着,还得顾及左腿不便的李女乃女乃,实在不容易。
“又来一个?!我告诉你,别以为人多我就会怕!”
蓝郁涵可以肯她就是那个男朋友被抢的人,她穿着红色毛衣,黑色紧身长裤,及肩烫卷的头发,略微方正的脸型上戴着一副椭圆无框眼镜,双唇涂着一层亮红颜色,双颊上有几颗红痘子。
第三者,也就是二楼住户,是个短发、中等身高的女生,五官亮眼,穿着骆色的毛皮外衣,咖啡色及膝裙,黑色长袜及米色高跟短靴。
两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蓝郁涵很少与二楼的住户来往碰头,所以不晓得她是学生,还是已入社会。
“你们小小年纪到底在想什么?”李坤边说边喷口水,可见其激动的程度。
“你这老头很爱管闲事。”脸上有痘子的唐可萍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你有没有礼貌啊?家教这么差。”李坤的火又冒了三丈有余。
“这是我家的事。”唐可萍不客气地顶回去。
“你——”
“你们吵什么?”李女乃女乃尽心地听着,可仍在状况外。
“他们……”蓝郁涵叹口气,这怎么说嘛!
一旁的丁婷悠哉地拿出钥匙开门,却让唐可萍一把拍开。“今天没说清楚,休想进去。”
“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我怕你!”丁婷一把推向她的肩膀。
两女顿时又扭打起来,还互扯头发。
“你们——”蓝郁涵止住话语,因为不晓得接下来要说什么,看情况,要教她们停手是不可能了。
两女东打西打,将其他三人挤到下一楼的台阶上,蓝郁涵觉得这样实在危险,于是道:“李伯伯,别管她们了,我们上去了。”
倏地,“锵”一声!痘子女不敌时髦女的掌风,眼镜掉至地上。
“好了,你们!”李坤上前想拉开她们。
“她们为了什么打架?”李女乃女乃拄着拐杖,偏头问蓝郁涵。
“为了男人。”蓝郁涵放大音量,当时髦女挨了一巴掌时,蓝郁涵瑟缩了一下,随即瞧见时髦女的指甲刮过痘子女的面颊。
“哎哟——”
蓝郁涵完全能理解,她会发出这种痛彻心扉的哀嚎声是情有可原的。
“为男人打架喔!”李女乃女乃了然地点了一下头,推了推老花眼镜想看得更清楚。
只是,当李伯伯让时髦女的利爪挥中时,蓝郁涵简直不忍卒睹。
“哎呀!老伴——”李女乃女乃想上前帮忙。
“别过去。”蓝郁涵拚命拉住她,再让她去掺一脚就完了。
没想到李女乃女乃老归老,力气还挺大的,她挣月兑蓝郁涵,上前挥起拐杖,想助丈夫一臂之力。
“大家别闹了。”蓝郁涵徒劳无功地喊着。
“哈哈……”
她在听见笑声时转头,瞧见隔壁住户的两个小朋友正趴在铁门边观看好戏,猛地,在她没注意时,不晓得是谁赏了她一拐子,打到她的脸。
“哎哟,”蓝郁涵急忙后退一步,不料却踏空一格,差点摔到一楼去。
“哎哟——”
蓝郁涵抬头,瞧见李女乃女乃也在乱军中遭人暗算。“小心——”她急忙上前顶住李女乃女乃的背,免得她摔下楼。
可李女乃女乃的重量让她一直往后倾,再加上李女乃女乃惊慌地挥着手,无异是让两人的险境更加雪上加霜。
“老伴——”李坤上前想拉起往后仰的妻子,却让她乱挥的拐杖打了一记。“哎哟——”
当蓝郁涵听见小孩的笑声愈来愈大时,她突然觉得这世界真是愈来愈没天理了,如果不是自顾不暇,她真想把他们拖出来毒打一顿,外加吊死那两个打架女。
“不行了——”她涨红着脸,感觉自己正在往下滑,只怕掉下去没死也去掉半条命了,要是撞到头,说不定还会变成植物人。“不行——”她狰狞着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挡住腰杆儿。
“老伴——”李女乃女乃依旧挥舞着双手。
李坤抓住妻子的手,慢慢将她拉起。“小心点。”他不忘叮咛着。
“快——”蓝郁涵觉得脊椎要断了。
当李女乃女乃终于被拉起时,蓝郁涵立即趴在扶梯上,一手撑着腰。“好痛喔……”
她申吟着。
“发生什么事了?”
蓝郁涵仰起头,就见杨汉成站在她身后的阶梯上,一手扶住她的肩膀,而他的头就在她上方。
“你的脸沾到脏东西。”他指了一下她颊边的黑状物。
“那是面膜。”她以为自己说的很小声,却没想到发出来的音量竟如此惊人,而且还带着怒气。
她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她顿觉尴尬不已。
“哦!我以为是烂泥巴。”杨汉成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
她涨红脸,撑着腰往上走。“是烂泥巴没错,不过是冰河里才有的烂泥巴,含有丰富的矿物质,能够去除老化角质,哦……”她的腰好痛。
杨汉成忍住笑。“你不当老师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博学……”他停下话语,因为楼梯间两个女生的谩骂已大到他不能再忽视了。
“蓝小姐,你没事吧?”李坤问道。
“没事……”她揉着腰,勉强扯出一抹笑,思忖着该怎么开口跟李女乃女乃借拐杖。
“别吵了。”杨汉成一踏上楼梯间,就分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生,两人的衣服、头发早乱得不成样。
“你是谁——”唐可萍挣扎着要冲过去撕烂了婷的脸。
“警察。”他冷冷地回答。
两个女生有片刻的错愕。
李坤这下可乐了。“把她们统统抓起来。”
“李女乃女乃借过。”蓝郁涵拍了一下她的手,她想要上楼了。
“啊?”李女乃女乃瞧见她撑着腰,立即道:“刚刚多亏你了,你的腰扭到了是吧?我楼上有药。”
“不是,我……”蓝郁涵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可是这儿的住户,要抓抓她。”丁婷拨拨头发,首先恢复冷静,冷哼地看了狼狈的唐可萍一眼。
“你……”唐可萍又想越过杵在中间的杨汉成打人。
“好了。”杨汉成冷喝一磬。
两人被他的严厉吓住,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唉!恶人还是要恶人治,这话一点也没错。蓝郁涵模模疼痛的腰。
杨汉成开口对其他三人说道:“你们先上去。”一堆人挤在这儿根本办不了事。
李坤扶着老伴绕过杨汉成往楼上走。“是要给她们教训,现在的小孩,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
“蓝小姐,你上来,我拿药给你。”李女乃女乃回头嘱咐道。
蓝郁涵扶着腰往前走。“我要的是拐杖,不是药。”她呢喃着。
“咳……”杨汉成的笑咳声让蓝郁涵惊觉自己说溜了嘴。
她感觉脸颊一抹热度往上冲,她假装没听见他的笑声,以“龟速”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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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躺在自家的沙发上,她终于觉得舒服多了。
“这个礼拜真是够刺激了。”蓝郁涵趴躺在沙发上,腰际敷着热毛巾。
楼下的声音渐趋安静,过没多久,他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她叹口气。“当警察就是好,谁敢不听话——”
响起的电铃声打断她的话语,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蹒跚地爬起,她一拐一拐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干嘛?”她不明白他找她有什么事。
“你的腰?”杨汉成瞧着她斜站着的姿势。
“没事,热敷后好多了。”她拿出腰后的毛巾。“对了,她们……”她指了指楼下。
“闹够自然就回去了,这种感情问题不是警察能管得了的。”他转个话题。“我记得我有一罐肌肉拉伤的喷剂,我去找一下,找到了拿给你。”他还有一堆箱子没拆,得花他一些时间。
“不用麻烦了。”她拿起毛巾。“我热敷就成了。”
他微笑。“就当是昨天白吃你东西的回馈吧!”他掏出钥匙,打开门。
“不用了……”她话没说完,就见他走进屋里去。她叹口气,“这样你还我人情,我还你人情,什么时候才还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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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蓝郁涵万万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
其实!追根究柢,这一切根本不关她的事,只不过,因为他恰巧住在她隔壁,两人又说过几句话……好吧!她还请他吃过东西,但那不代表她就得当他的“传声筒”。
“是这样的,楼下的遮雨棚有些坏了,大家出个钱来修修。”李女乃女乃中气十足地说着。“可是……有些人家不想出钱,我想麻烦警察先生出个面,这事也许就能解决了。”
“您可以自己告诉他。”蓝郁涵建议。
自从杨汉成是警察这件事以惊人的速度在大楼传开后,不管热的、不熟的住户,差点按坏她的门铃,他们全把杨汉成当成解决问题的万灵丹。
“啊?”她调整助听器。
蓝郁涵附在她耳边大声地重复自己的问题。
“哦!他不在,所以就麻烦你了。”
“你可以等他回来再告诉——”
“啊?”李女乃女乃将手放在耳朵上。“助听器有点问题。”她大声地说。
“我是说——”蓝郁涵深吸口气,准备来个狮子吼。
“那就麻烦你了。”李女乃女乃和蔼的露出笑,拍拍她的手。
“我……”蓝郁涵长叹一声,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靠在门边,瞧着李女乃女乃拄着拐杖往上走。“为什么是我?”她无奈地关上门。“难道是阴阳水喝太多了?”她自言自语地说着。
“他倒好,这几天连个人影也没瞧见,落个安静。”她已经好几天没同地碰面了,不晓得他是没回来,还是早出晚归……她思忖了一下,摇摇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非得见他一面不可。
反正明天不用上班,她今天就等到他回来为止。“好,泡壶浓茶。”她往厨房走去,为自己泡了杯超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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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蓝郁涵开始觉得有些疲累,她打个呵欠,瞄了一下时钟,凌晨两点半,天啊!这么晚了!她拿开膝盖上的书!疲倦地倒在沙发上,她平常最慢十一点半就睡了。
“如果他三点前没回来,我就要去睡了。”蓝郁涵空洞地说着,双眼半眯,熬夜真是不好受。
迷迷糊糊地,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她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突然,开门的声响传入耳际,她立刻惊醒,睡眼惺忪地起身冲向门口,身体则因刚起床而有些不平衡。她跌跌撞撞地打开门,在瞧见他即将进门的刹那大喊,“等一下!”
他转过身,诧异地注视着她打开铁门跑出来,她看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连眼镜都来不及戴上。
“怎么了?”他转身朝她走近一步。
“我有话跟你说,不是……不只我,有很多人要跟你说话。”
她奇怪地话语让他挑眉,只见她突然打个呵欠说道:“我现在变成你的传声筒了,他们都有话要跟你说……”
“你要不要明天再说?”他建议,她看起来像在说梦话,她甚至连拖鞋都没穿,只穿着袜子站在外头。
“你明天会在家吗?”她揉了一下眼睛,努力振作起精神。“我是说大概十点、十一点的时候。”如果他明天会在家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她也不想半夜三更跟他谈话,说真的,她现在好想躺在被窝里喔!
“会。”他才刚处理完一件案子。
“那就好,明天见。”她打个呵欠,转身回去,没想到却直直撞上铁门,“砰”地让她倒弹一步。“噢——”
“没事吧?”他急忙抓住她。
“噢——好痛——”她捂着头,眼泪悬在眼角,瞌睡虫则全让她撞飞了。
他忍住笑。“小心点。”
她现在还觉得眼冒金星,这种痛简直跟被门夹到手指的那种疼不相上下。
“我看看。”他转过她的身子,拉下她覆在额上的手,仔细地拨开她额前的刘海。“还好没肿起来。”
“不管它,我要回去了。”站在外头让她一直觉得冷,她再次说了声,“晚安!”然后转身将手握在铁门上想拉开。
“不会吧!”她慌张地用力想拉开门。
杨汉成也注意到了异状,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没笑出声。
“不会吧……”蓝郁涵仍就不死心地想用蛮力拉开门,声音透漏露出焦急与惶恐。
“看来,你刚刚不小心的一撞,把它关上了。你没带钥匙吗?”他以堪称冷静地语气询问。
“我怎么会带钥匙!”她心急地叫嚷。“我只是在门口……”她转过身,面露仓皇之色。“现在这么晚,锁店都关了……”她止住话语,而后以略微拔高的声音说:“你会开锁吧?”
她一脸期盼地望着他,而当他憋笑着摇头时,她的表情瞬间崩垮。“你不是警察吗?你们不是有关锁班之类的……”
他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我一向破门而入。”
她瞪他。
“对了,我记得你跟你妹妹一起住,按铃叫她出来开门不就好了。”他提醒。
“她不在。”蓝郁涵心情烦乱。“她还要一个礼拜才会回来。”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上次跟我说你妹妹等一下就回来是骗人的。”
蓝郁涵涨红脸。“你现在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个,我快冷死了。”她摩擦双脚,地板的寒意透过袜子不断地渗进她体内。
他微笑。“先进我屋子里去,我再想办法。”他提议。
她没吭声。
“怎么,担心我会袭击你?”
“不是。”她瞪他。“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
他笑意不减。“那好吧!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反正你窝在这儿,大不了得个重感冒罢了。要不这样吧,为了显示我还有点人性,我拿条棉被给你。”他推开门。
她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会弄成这样也是你害的。”她气得想抬腿踢他。
他走进屋内,门未掩上,就先在玄关拿了双拖鞋丢在门口。“先穿着吧!”
她思考了两秒钟,这才走去穿鞋,不过仍没进去,只是站在他门口张望。
杨汉成好笑地看着她,不过没勉强她,只是拿起手机开始拨电话。“喂!是我,刚到家,发生了点状况,不是……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只是被锁在外头,你过来帮我开个门……”
蓝郁涵眨眨眼,本能地推了一下鼻梁,这才发现眼镜没戴上,听他说的话,事情似乎有转机了。
一等他挂上电话,她立即道:“你找到人帮我开锁了?”
“对。”他疲倦地模模颈项。
她感激道:“谢谢。”其实,他这人真是不错的。
他露齿笑。“那就跟我喝杯吧!我刚买了热水瓶,我们可以边喝、边聊天,你刚刚不是有一堆话要跟我说吗?”
她露出笑,进了屋,顺手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