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时机差不多了,颜妹懿拍拍手掌,“大家安静一下,琼安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高见’要发表。”
就算是公司的几朝元老,听见佛朵瑟家的小姐要发表意见了,也不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琼安怯怯地站起来,“我,我是说,我认为……”
颜妹懿给她一个充满鼓励的眼神,“你尽避说,没关系,不用害怕。”
琼安吸了一口气,“我认为大家做得都很好,格林公司的问题并不是出在你们的身上,”她开始兴奋地表现她的观点,“是我们在输出的关口发生了问题。”
“输出?”大家一脸呆滞。
“没错!”琼安开始觉得自己被重视了,“我们的产品遍及全球,必须通过良好的运输环节才能保证我们的收益,但是如果贸易运输线发生了问题,我们就不得不在仓库里积压我们的产品。因为仓库毕竟有限,所以最后,我们不得不降低我们的产量来解决运输上发生的问题。”
每个人都一愣一愣的,这甚至包括了决定看琼安好戏的颜妹懿,“输出?!”她喃喃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眼看自己把这些商场精英都震住了,琼安大感得意,“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在每个港口都设立自己的仓库,这样就可以在没有海盗的时候把我们的产品预先分散到各个地方去并且还能提升我们在各个港口的声誉。而良好的声誉可以让我们在每个港口都能用好的价格把我们的饲料卖出去,就算发生价格下跌的问题,我们也可以把产品先放回我们自己的仓库里,等价格回升了再出售。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帮助各个港口的总督去歼灭海盗……”
颜妹懿回过神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用文件夹遮住脸笑得颠三倒四,就连一向老生持重的几位老股东都抽搐着脸皮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比较好了。
“这次,你又赚了全世界的钱吗?”颜妹懿装作好心地问琼安。
琼安沮丧地窝回她的座位,“不。”她小声地说,“我只赚了英国的钱,因为我换了一个游戏。这次是德国人的‘海商王’,他们为什么笑成这样,难道这个计划那么好笑吗?”
“不,”颜妹懿咧开嘴角,“他们是在赞美你的计划。”说谎的同时她却满怀恶意地想:其实他们是在笑你,他们认为你是一个白痴,但不幸的是,那是事实……
“但不管怎么样,”颜妹懿在结束这场荒唐的会议以前,中肯地说,“琼安你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在琼安惊慌失措的眼神中,颜妹懿站起来走出会议室,至少她现在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了。
在另外一方面,有关婚礼的各种事宜正在稳步地进行着。
“这份预算错了,”西雷尼普奥迪里斯家族的主屋里,爱丽莎正在大声地发号施令,“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这次婚礼我要求——奢侈!”她吼道,“奢侈!你们难道都是文盲吗?难道不能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吗?”
“大小姐,”一个下属过来报告,“婚纱的设计师送样稿来了。”
“等等,为什么会送到这里来?”爱丽莎大为诧异,“这难道不是应该送到新娘那里去的吗?佛朵瑟家的人呢?”
“报告大小姐,佛朵瑟太太上午打了电话来说她新寡之人不方便见人,有什么关于婚礼的事情,请大小姐拿主意。”
“呸!”爱丽莎冷笑道,“是怕花钱吧?”
“爱丽莎……”亚历山大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挤进来说,“我要跟你谈谈!”
“没空。”爱丽莎断然拒绝。
“但是……”在姐姐的婬威下亚历山大茫然无措,“可是……”
看见他的样子,爱丽莎的坚决也软化了下来,“算了,我们谈谈吧。”
两个人移座书房,把所有的嘈杂拒之门外,爱丽莎也总算是在忙碌中找到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机会。
亚历山大在书房里走过来走过去,就在爱丽莎以为自己的耐心就要告罄的前一刻,他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他迟疑地说,“我不觉得这是对的。”他这样开篇,“我觉得我的婚礼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从一开始就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爱丽莎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打算在他说出“不结婚”的时候,就直接轰在他的脸上。
“我跟佛朵瑟小姐一点感情也没有,”亚历山大恍恍惚惚地说,“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让这个婚礼进行下去。”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爱丽莎蹙着眉头说。
“但我相信爱情不是培养出来,而是……”而是那种好像被闪电劈中了似的一见钟情的!
“你是笨蛋吗?”爱丽莎冷冷地说,“你竟然还相信这样的事情,什么爱情……那只是无聊人想出来风花雪月的借口而已!现在,你只需要记住,这是你的责任!”
“责任?”亚历山大呆呆地看着她。
“反正说了你也不懂,”爱丽莎一挥手,“这样吧,我只要你结这次婚,却不用你维持这个婚姻!”她说,“只要你不在半年内离婚就行了,半年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那我到底算什么?”亚历山大无法理解他姐姐的言下之意,“婚礼的摆设吗?”
“其实也差不多!”爱丽莎哼了一声,“总之,这是你必须为家族负的责任,没有选择的余地。”
“为什么我们家族需要这个没有作用的婚礼?”亚历山大还是不明白,“反正以后也要离婚,为什么还要我结婚那么麻烦?”
爱丽莎为之沉默了半晌,最后说:“为了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了近五年时间,为了我们家族日后的幸福,就算你再怎么样,我也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所以,你就乖乖地当你的新郎吧!”
亚历山大几乎咬碎了他雪白的牙齿,“这不公平!”
“没错,这的确不公平,但你没有选择!”爱丽莎拍拍他的脸,“你还是认命吧。”
“事实就是这样明显!”颜妹懿疲惫地放下手里的文件,什么市场低靡,什么牛的健康构造发生了变异……其实关键是,背后有人在搞鬼!
不过说起来真是想不通啊,为什么堂堂的希腊船王家族,要向他们这只是卖牛饲料的公司开刀呢?还说什么世交姻亲,哼,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再怎么样好的产品没有可靠的销售渠道,最终的结局都是惨不忍睹的,而西雷尼普奥迪里斯家族偏偏就是在这个关口上狠狠给他们摆上了一道。每年锐减的运输量再加上反而更加提高的运输费,造成了大量产品的积压和公司产品难以销售的假象。而另一方面,市场上对于格林公司的产品却依然有着好感,毕竟几个世纪以来,格林公司的牛饲料就是有口皆碑的,但谁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来格林公司会这样低调,放着明明大好的商机却一再降低产量……现在,颜妹懿算是明白了,可是,时机已经不再。
要让格林公司重新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在几年亏损的情况下,惟一的可能性就是尽快和某家实力雄厚的大企业进行合并——比如说西雷尼普奥迪里斯家族。
颜妹懿从位子上站起来,心力交瘁、浑身疲惫。老佛朵瑟,看看你给我留下的这是什么烂摊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善良和宽厚换来的其实只是你认定的老朋友的背叛?
应该怎么办呢?努力挣扎,跟船王家族作最后的拼命?还是乖乖认输,把格林公司连同佛朵瑟家的女儿一起打包扎上漂亮的蝴蝶结送到那个迫害他们的西雷尼普奥迪里斯家族去?
颜妹懿摇摇头,她觉得自己已经混乱了,而最糟糕的是,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信心——也许一开始就应该把所有的债务都拒绝继承的!她这样想,就算自己的汽车没有了也没关系,至少不会弄得像现在这么狼狈。
怎么办才好呢?
窗外阳光明媚,从楼上往下看,特别容易感受到人的渺小性。颜妹懿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我要下去走走。”
秘书诧异地从资料堆里抬起头来,“现在吗?”
颜妹懿伸个懒腰,“是的。”
“那么我去叫人……”
“不用了。”颜妹懿径自往外走去,“我只想安静地独自一个人出去走走,不用麻烦了。”
“给我安静地待在那里!”亚历山大头痛地大叫着,双手则死命地按着某个不断蠕动的袋子,“你这个蠢货,不要动了,我警告你不许再动了!”
司机是保镖甲,此刻他正露出好笑地表情从观后镜里看着他的少爷,“它只是一个猴子,”保镖甲说,“你把它抓得越紧它越会挣扎,少爷。”
“可恶啊!”亚历山大挫败地一捶拳头,“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呢?”
“这点我也非常不明白。”坐在前排右座的保镖乙说。
“妖女果然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啊。”亚历山大缩回手来挠挠头发,他已经决定放弃跟猴子的战争了。
“但是,少爷为什么要带着猴子去探访佛朵瑟家的夫人呢?”坐在亚历山大左边的保镖丙一向喜欢思考。
亚历山大尴尬地哼了一声,“我只是,只是想在结婚以前跟佛朵瑟家搞好关系。”他有点紧张地说,手则无意识地拨动着袋子。
“但是,带着一只猴子上门,”右边的保镖丁也觉得不可思议,“还真的是很奇怪啊。”
“吱!”汽车的刹车猛地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所有人都依从惯力地身体往前倾。
“发生什么事情了?”保镖丙尖叫。
“谋杀吗?”保镖丁已经毫不犹豫地扑倒在了他少爷的身上。
“没事,没事……”保镖乙微笑着回过头来说,“前面不知道哪家的婚礼彩车上,那个最大的花球掉下来了。”
保镖丙和丁松了口气,保镖丁慢慢从亚历山大身上爬起来,这个动作让他的少爷忍不住抱怨:“丁,你需要减肥了!”
“这是句老实话。”保镖乙看着他们咧开嘴笑,“丁,你真的需要减肥了。”
保镖丙也跟着附和,然后,微笑突然僵滞在他的脸上,“少、少爷,猴、猴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不容易端正了坐姿的亚历山大没好气地问。
“猴子,猴子……”保镖丙结结巴巴地说,“猴子,袋子,”他颤抖的手指指着原来放置袋子的地方,“不见啦!”
“花球从彩车上掉下去,这是一个,一个非常,非常不吉利的预兆!”肥肥的新娘向着她瘦弱的新郎尖叫,“这就是你找的最好的彩车?”
“亲爱的别傻了,只是掉了一个花球而已。”新郎已经不耐烦了,“我们的司机已经下去捡了。”
“只、是、掉了一个花球而已?!”新娘大怒,“你根本不懂得尊重我们的风俗习惯。”
“这跟风俗习惯没有关系,这是迷信!”新郎说。
“你,这是不懂尊重我!”新娘吼道,“我不要结婚了!”
“真是天晓得,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新郎说,“其实是你自己不想跟我结婚吧?好啊,反正我也一点都不想娶你!”
“哈!一下子就把你的目的暴露出来了,”新娘咆哮,眼泪很快地就滂沱而下,吓坏了她身边的小花童,“你不想娶我,你竟然说你不想娶我!”
“当然了,如果不是你的父亲说要是我不娶你,就要用斧子劈掉我的脑袋,我……这是什么?”愤怒的新郎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边有什么东西正在活动着,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去。蓦地,一张龇牙咧嘴的脸升了上来,一个漂亮的花冠正戴在它的头上,“吱……”
吵架中的新婚夫妇木然地对望一眼,“哇——”尖叫声从汽车里面爆发出来。然后那两个成年人竟然毫不顾忌身边的小孩子就这样双双推开车门逃了下去。
好在,跟完全不负责任的大人相比,担任花童任务的小孩子却是喜欢结交他们的森林朋友的。
“小猴子,”金发的小花童兴奋地伸手去模猴子,“小猴子。”
但小猴子却被大人们的行为刺激了它脆弱的心灵,在小孩子安慰的手还没有伸过来以前就一路尖叫着蹿下车去,不死心的小花童连忙也跟着下了车。
当时,彩车因为花球掉落的关系正停在路中央;当时,除了这一辆彩车以外还有别的来来往往的经过那个繁忙的路段;当时,亚历山大正恼火地跳下他那辆华美的高级轿车;当时,肥胖的新娘正满脸眼泪地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当时,瘦小的新郎正在嚷嚷不去结婚的废话;当时,正有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从前面一个街口转过这边……
当时,颜妹懿正好走过这个倒霉的路口,最不幸的是满怀心事的她一脚踩在了一块不知道那个没有公德心的混蛋扔的披萨皮上……
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事后颜妹懿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记得事情闪电般地发生,她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去反应一切,而等到她终于恢复了思考的能力的时候,她赫然发现自己抱着一个金发的小孩子滚倒在路边了。
“哪个混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颜妹懿忿忿地想,“这里可是公众场所啊!”她痛苦地看着自己淤青一片的手掌,隐在弄脏的衣服里的美丽躯体还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受伤了呢,“我美丽的肌肤啊。”她叹息着,“唉,我辛辛苦苦保养肌肤的钱啊!”她松开小孩子的身体,开始哀悼自己的命运,“又要去见那个只认钱的兽性美容医师了!”
竟然是她!亚历山大用几乎呆掉的姿势看着眼前那个用自己的身体挽救一个小孩的美丽女子,竟然就是她!
一时间,似乎就连呼吸的风里都充斥了迷迭香的香气,他这才知道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他自己是多么地想念她。
想念她的芬芳,想念她雪白的肌肤,想念她殷红的唇,想念她像冰雪春融时溪水流淌般的声音,想念她说的那句话,想念她!
街上人来人往,因为新郎新娘的争吵,婚礼进行中的车队停顿了下来,所有人都跑下来看热闹。孩子的父母跑上去向救了人的她道谢,险些酿成大祸的卡车司机也下来向她表示感谢,同时打电话报警,有人在寻找那肇事的猴子,有人在劝慰争吵的新婚夫妻,有人在打电话报警,似乎所有的声音都集中在这一个瞬间的一个空间里。但对于亚历山大来讲,他除了她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了,他除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那么一个她的存在。
但是就这样看着她的时候,想要迈动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一步都不能挪动,心跳得太厉害,而且每一次的心跳就像用钝钝的铁器在心口上敲击一样,痛的感觉是那么明显。
于是,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亚历山大发现,自己似乎隐隐约约被某种强烈的感情攫住了。但他的懦弱让他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心痛着……
然后似乎什么人大叫着“抓到了”,似乎有什么吼叫着“不结婚了”,似乎大家都在热热闹闹着他们自己的生命,但那个美得让他心痛的女子却拍拍身上的尘土,悄悄地、淡淡地离开,安静得就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没有看见他,这次见面,自始至终,颜妹懿都没有看见他!所以她也一点都不知道,在远远的街的那边,某一位少年被她吸引了……
“姐姐,”亚历山大又开始了他的忧郁,“我想我很难完成家族的任务。”
想用拳头教训这个笨蛋的爱丽莎长叹一声,决定再一次向“姐弟情深”妥协,“来吧,告诉我,这一次,你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我不知道……”照例地期期艾艾,“但我觉得,”亚历山大茫然地说,“婚姻真的是需要感情的。”他回忆道,“今天我看见一对新婚夫妇,他们就是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上结的婚。我认为他们不可能在以后的岁月里找到幸福的真谛,因为他们彼此并不热爱彼此。”
“你还是要跟我说那些所谓‘爱情’的废话吗?”爱丽莎咬咬牙,握紧拳头,“他们以后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向你举个例子来讲。”亚历山大委屈地说,“你为什么执着地要我结婚呢?我并不觉得这样做对我们家族有什么利益可言啊,难道我们堂堂的船王家族还要向一家卖牛饲料的家族妥协吗?”
“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爱丽莎只能叹一口气,“你所看见的只是我们现在的辉煌,但是作为家族的掌权者来讲,我必须看见我们家族以后的辉煌。”她无奈地看着她惟一的弟弟、西雷尼普奥迪里斯家族惟一的合法继承人,“我们家族现在所涉足的仅仅只是运输行业,但随着全球性经济低迷的压力影响,我们不得不重新多元化地整合我们的家族产业。为了家族的未来,我们必须拥有自己的可靠的实业体系——格林公司虽然只是卖牛饲料的公司,但它在全球的信誉系统和销售系统是我们所最最需要的。”
“那么我们跟他们合作就好了,我相信以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这个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啊。”亚历山大不解地问,“一定要用联姻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吗?”
“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合作。”爱丽莎冷冷地说,“我只相信‘占有’!”
亚历山大目瞪口呆。
“佛朵瑟家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寡妇一个女儿,都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女人。”爱丽莎继续冷冷地说,“为了我们两家的交情,你也应该帮助她们。”她命令道,“所以跟佛朵瑟小姐结婚,让我们理顺成章地拥有格林公司是我们最好的办法。”
“但是,但是,”亚历山大说,“我不爱佛朵瑟小姐,就算我们结婚了我也不会给她幸福啊。”
“那么你可以再跟她离婚。”爱丽莎不耐烦地说。
“那么她以后该怎么办呢?”亚历山大吼道,“爱丽莎啊爱丽莎,你怎么能够,怎么能够这样残忍?她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残忍?”爱丽莎大怒,“那么让父亲担心,让姐姐操心,已经二十五岁却一点也不肯为家族服务的你算什么?”她一拳砸在桌子上,把亚历山大所有的愤怒吓得全部逃光,“我只是为家族谋算,所以不去考虑其他人的利益,而你呢,你连家族利益都不考虑,你还说我残忍?”
“我……”亚历山大缩着头小声地申辩,“不是……”
“没有是不是的问题了。”爱丽莎冷哼一声,“总之,你必须给我结婚,就是这样!”
在爱丽莎的强势下,亚历山大想要拒绝结婚的申诉再一次被驳回。因此虽然眼前依旧闪烁着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的倩影,亚历山大也只有低着头,耷拉着肩膀慢慢退回他的窝去。
“啊,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爱丽莎突然叫住全无斗志的亚历山大,“我听说你最近经常去格林公司向你未来的岳母献殷勤,”她疑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要结婚的对象?”
她她她她,她发现了吗?亚历山大被姐姐的疑问吓得几乎浑身战栗。
“人家是新死了丈夫的寡妇,”爱丽莎说,“你就不要去招惹她了,否则流言收拾起来实在很麻烦。”幸亏她对弟弟这种行为并不以为然,所以只是很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不要在你的婚礼前给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