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过分,明明不爱你却答应跟你订婚,我想,一辈子慢慢谈恋爱也不错,像古代的媒灼之言,不也一生一世?至少别像我父母一样,婚前爱得火热,婚后宿世冤家,仿佛结了三辈子的仇,非让对方后悔不可。”
阎鼎徐徐地叹了口气,慢慢道:“静儿,我一直很欣赏你的个性,一整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有教养、性情温和,我有自信一辈子对你好,所以才会跟你订婚。可是,如果你跟采樵相抵触,抱歉,宪法是高于法律之上的。”
“姜采樵才是你的宪法?”
“我去日本之前便跟你提过一次。”
怒火跃上廖静儿的双眸。“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才应该是你的宪法。”
因为没有浓烈的爱,阎鼎直接摇头。
偏偏这是女人最无法忍受的,未婚夫怎么可以不将她摆在第一位?
廖静儿愤而转身离开。
她决定不告诉阎鼎有关姜采樵的任何讯息,等到姜采樵爱殷牧城爱到难分难舍,阎鼎也不得不放手吧!
由于申海薇第二次的施压——殷皓云这辈子唯一搞不定的女人再次预约和他的夫人“喝茶聊天”,“拜托”他帮忙乔时间。殷皓云只差没抱头哀号,一再保证他会遵守诺言。邱映雪由他搞定即可。
“你确定可以说服尊夫人?”
“当然,老公不是当假的。”男人的面子摆第一。
“说得也是,你正值壮年,男性魅办搞不好胜过儿子。”适时遥上一顶高帽子,总算和平的结束对话。
申海薇也不是笨蛋,深谙人情世故的她太知道女人弯弯曲曲的心思,如果她硬是和邱映雪见面谈判,邱映雪一定会认为她侵犯到“母亲管教儿子”的范畴,是一种“侵门踏户”的挑衅行为,反而令殷牧城难做人。
她没有哺育过儿子,没有陪伴他成长,至少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她直接找上殷皓云,“威胁”要去找邱映雪谈判,殷皓云果然认真当回事儿了。
老孤担男人也不是可以随便威胁的,主要是申海薇敢爱敢限,她要分手,男人不愿意,她便立马一脚往男人的跨下踹过去,切肤之痛的惨烈印象太深刻,一生难忘,使他深信她说到做到,不敢敷衍了事。
殷皓云回家后自然不便说申海薇又威胁他,因为邱映雪一直相信给儿子一年的自由是他的主意,他的圣旨怎能随便收回?
他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要邱映雪暂且放手,别随着孙逸玲起舞。
“可是,老公,那女孩子真的不像话呀!”邱映雪爱子心切,她的儿子是王子、贵公子,当然只有公主、淑女才配得上。
“那不正好。”
“正好?”
男人面对老婆反而不会失去惯有的冷静,只会被外面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他冷冷一笑。“就是不像话才好,万一牧城爱昏头了,闹着要跟她结婚,我们才有正当的理由反对!”
“老公。”邱映雪例没想过这一点。
“老婆,我知道你对牧城的关爱胜过任何一位母亲,相信你比我更了解父母难为这句话的真谛。”
她点头,悄悄松动了心底的戒备,只因老公懂得地的付出与辛苦。
“儿子长大了想爱谁就爱谁,父母的善意反而会招来专制、管太多的批评,你想,父母有多难当啊!所以能不插手就不插手,省得烦心,我们只须在关键时候严格把关,将父母的权威发挥在最恰当之处。”
“你是指婚姻?”
“夫人圣明。”殷皓云高呼。
邱映雪被逗笑了,态度自然软化,较容易接受丈夫的提议。
“你对孙逸玲不满意?”
“老婆,如果你能挑一个牧城会喜欢的类型,而你也喜欢的,不是皆大欢喜吗?牧城不喜欢孙逸玲,看儿、媳不合,你反而心疼吧。”
“说得也是。”
邱映雪被说服了,因为她真的很疼爱殷牧城。因此她暂且不去管殷牧城要和谁乱爱一场,忙着筛选下一号媳妇人选。
孙逸玲莫名其妙被OUT,想拜访邱映雪被婉拒,只好又来找邱俪明。
“为什么?”邱俪明心里快笑死了,暗忖:你和牧城从来没有开始,又何来被OUT?想作春秋大梦也须男主角配合吧!
“你快告诉我,阿姨是你的亲姑姑,你一定知道原因。”孙逸玲真的好不甘心金龟婿轻易地飞走。
“是有跟我提了一下……”
“是为什么?”
还真猴急。
邱俪明忍不住傍个白眼。“还能为什么?父母往往拗不过子女,儿子说不要、不喜欢、不愿意,当妈的又能怎么办?姑姑对表哥的疼爱绝对超手你的想像,不可能硬逼着儿子进礼堂。”
请认清原罪,殷牧城就是不爱你啊。叹奈何?
孙逸玲又是羞恼,又是心寒,凭什么她会输给姜采樵?她骂牧城的有眼无珠,不甘心他称心如意。
邱俪明将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淡淡弯唇。男人固然不喜欢过分聪明的女人,但是,太蠢的女人也很无趣呢!
不过,很好利用。
“听说,阎鼎回来了。”邱俪明抛下一个饵。
“什么?阎鼎?”
“廖静儿小姐似乎保持沉默,阎鼎正四处打听姜采樵的下落呢。”
“呵呵呵,廖静儿当然不会说啦!”
孙逸玲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小痹。”阎鼎呼唤。
她设有回头。
“小痹!”
她继续往前走。
“姜采樵——”
她顿住,左右张望,又回头看他一眼,设印象,以为听错了,往回走,她买了好吃的晚餐准备回家吃呢!
阎鼎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收到一封匿名快递,上面有姜采樵和殷牧城同居的照片与地址,还有廖静儿两次和姜采樵碰面的地点。
其他的暂且不论,他的采樵怎么会跟男人同居?他绝不相信,他要立刻带她回家,用绑的也要跟他一道去日本,不再放纵她!
“小痹——姜采樵,你给我站住!”
姜采樵不悦地转身。“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连名带姓的叫我?”
“你不认识我?”阎鼎如遭雷击。
“我应该认识你吗?”一脸落然。她如今认识的人,数不满十根手指。
“你……你在搞什么鬼?”
“我才没有搞鬼,我根本没见过你,你一定不是牧城的朋友。”
阎鼎愤怒至极。“我当然不是!”
“那我不要跟你说话,牧城说现在诈骗集团很多……”
“够了!”阎鼎怒喝,双手握住她的两肩,仿佛想要摇醒她,“你醒一醒,看清楚我是谁!你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亲哥哥——”
“哥哥?”
“对,我是你的亲大哥!”他更着眉,神色益加凝重。
姜采樵简直吓呆了,她根本没有家人啊!
“骗子!你果然是大骗子——”她气得大声尖叫,推开他转身便跑,好可怕,好可怕,居然有人要冒充她哥哥,她又不是大富豪。
“采樵……”
“你不要追来,否则我会报警——”不敢回头,一边叫一边跑。
阎鼎震惊到无法言语,呆立原地。
他那任性自傲、宛如母狮子般难驯的母亲,在他要进入贵族小学之前的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见,然后据说寄了一张已签名的离婚协议书给父亲,大多数时间与祖父母同住的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的印象中,父母就像两只斗牛一般,很难得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非把对方斗臭、斗垮不可,如同祖父母说的“像上辈子的仇人”,谁也不让谁。
母亲离开后,父亲也失去了斗志,一直没有再婚,全心全意放在事业上。那对候,谁也没想到母亲是怀着身孕离开的,悄悄生下了妹妹姜采樵,从母姓。
阎鼎上了国中,母亲突然到学校见他,还带着一位小女孩,说是他的妹妹,他惊讶得张口结舌,那小女孩有着一双和母亲一样的杏眼,不驯地瞪视他,仿佛她也不高兴突然多一位哥哥。
母亲让妹妹喊他“大哥”或“鼎哥”,妹妹却直喊:“鼎哥哥、鼎呱呱,我要吃顶呱呱!”真是欠扁的小孩。
任性的母亲要他暂时别告诉父亲,然后便走了。母亲究竟把他当成什么啦?
就这样久久才一次,母亲会到学校看他,妹妹若是上半天课,也会带她一起来。直到他要出国念大学对,终于把妹妹的事告诉父亲,然后到国外念书,一去就是八年,等他回国,父亲才告诉他母亲稚癌的消息。
若非生病,阎鼎相信以母亲的个性不会让父亲看采樵,即使如此,她说她死也不答应让采樵改姓,凭什么她生的孩子只能姓阎?屁啦!
没人拿母亲有办法,结果不到三年,父亲却因心肌保塞先过世,阎鼎接下公司重担之余,母亲也到了癌症末期,等不及采樵大学毕业便去世了。
母亲临终之前把采樵托付给他照顾,他们才终于生活在一起。
一家人处事均极为低调,根本没留心外界的人开始注意姜采樵和阎鼎同进同出,流言蜚语不断冒出——突然间冒出来的姜采樵是阎鼎的小情妇吗?
想也没想过有人会这么误会的阎鼎和姜采樵,一样直呼其名。任性的妹妹被母亲带坏了,高兴便勾着他手臂以示亲热,不高兴便与他对哈互骂,“包袱款款”的就说她要回家。这里就是她的家啊。
妹妹没定性,高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一直担心她有一天会闯祸、会吃亏,没想到今天——
她竟然说她不认得他,忘了他是谁。
他一定要查清楚,这究竞是怎么一回事?
爱,可以是救赎,也可能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