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青叫几名熟识的丫环来帮她梳妆打扮,她相信隔着红头盖,张青龙和大哥应该不会认出她这个假新娘才是。她知道今儿个江湖上的大小人物都来观礼了,只要江湖上的人都承认她是张青龙的妻子,她相信张青龙绝对不会不承认她,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最爱他的。
随着大大小小的婚礼古俗,风青青在司仪的拔尖声中,和张青龙真正成为夫妻。
至于……风玉琴嘛!她恐怕已经在这个世界中消失了吧?她在心底冷笑着。
正当司仪要喊出“送入洞房”以前,火星叫出声音。“等一下。”
一记狠命的瞪视伴随着冰冷而骇人的声调而来,“火星!”
火星清楚的感受到朝自己扫射而来的锐利目光,但他仍是嬉皮笑脸地望着众人,“各位都希望一睹新娘的风采吧?”
大伙儿起哄笑闹着。
突然有一个人拿走新娘的红头盖,口哨声此起彼落,“哇!果真是一个活生生的美人。”
张青龙脸色铁青地看着风青青,“青青,你……”
火星相当意外,新娘是不是被掉包了,还是马德世按捺不住,把娇妻给窝藏了起来。德世曾经给他看过一幅他妻子的画像,而这新娘美则美矣,但却不是德世笔下的佳人。
火赤也洞悉出新娘是假的,他不动声色的下令司仪让新郎和新娘回新房休息。
当他把嬉闹的人群驱离后,便和火花、火星赶至新房和马德世会合,但直到他们赶至新房门口时,马德世早已混入新房里头。
“风青青,你竟然敢坏了我的好事?”张青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声几乎可以让一名弱女子昏厥倒地。
“青龙,我不是故意的。”风青青顿时吓得想哭。
“风玉琴呢?你把风玉琴藏到哪里去?”
见他一脸担忧,风青青便冷笑出声,“哼!她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你这恶毒的女人,你不但毁了我的计划,还杀害自己的妹妹,我绝对不会轻饶你的,来人……”
正当张青龙要叫人进来把风青青给监禁于地牢之际,火赤、火星与火花早已带来雪天盟的执法者,将风青青、张青龙与风阿成带进飞天盟总会的地牢。
马德世无法接受事实的呆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言。他不相信玉琴真的会弃他不顾。玉琴,你到底在哪?
蓦然间,一只扮相“可爱”的鸽子停伫在轩窗旁,频频向里头的人传送“鸽语”咕咕咕……
火星首先发现到它,立即跳向鸽子,“喂,你们快看,这边有只超级丑陋的鸽子,它的长相还真是怪搞笑的……”他还未说完,他的手便教鸽子印上“鸽印”。一听到……火星哇哇叫的惨叫声,火花便幸灾乐祸地晃过来。
他一瞧见鸽子头上的红色方巾,便知道这只鸽子是乔其那家伙的宠物。
火花一脸笑容,必恭必敬地朝鸽子行个礼。“怪癖,你是不是有消息要捎给我?”
这只名唤“怪癖”的鸽子傲慢地点点头。
火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叔叔的一举一动,叔叔脑筋是不是生锈了?要不然他干啥直和鸽子对话、鞠躬?
火花拿走方巾底下的纸笺,便和怪癖摇手说再见,怪癖用脚和他说再见之后,它便展翅飞向一望无际的蓝天。
“叔叔,你听得懂鸽子的语言吗?”神迹,真是神迹。
火花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个浑小子根本是天底下最呆的小伙子,难怪乔其那老家伙常“夸”他,“智慧太高,愚笨有余。”
他开启信笺——
老家伙:
帮我告诉我那群笨徒弟,说风玉琴和柳忠福他们平安无事。
乔其笔
真是的,要他传话还这么不客气,他生气地嘀咕着,“臭老家伙,王八蛋、王八羔子……”
火赤见叔叔念念有辞,便好奇地问道:“叔叔,信是谁捎来的?”
“你们师父。”火花坐下来,喝了口茶。
“师父?!”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出声。
“啊!原来刚才那只怪里怪气的鸽子是那个神经老小子的。”终于……火星恍然大悟。
“小心,话从口出,否则你哪天被怪癖欺负,你可别呼天喊地,丢人现眼。”火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顽性不改的家伙。
火星被火花“教训”之后,他扁扁嘴,三缄其口。
“火长老,师父信上写些什么?”马德世好奇地问。
火花故意停顿了好一会,企图想吊一吊他们的胃口。
“他说……玉琴,嗯……你的夫人安然无恙。”
闻言,马德世的心立即释然,“那我也得回江南了,各位,多谢你们的帮忙。”他兴高采烈地说完,便雀跃的走出门。
“德世这小子高兴得都快飞起来了!”火星调侃道,唉,男人若是栽在女人所编织的情网之中,那情形大概就是德世此刻的写照吧!
柳忠福、玉琴和乔其一回到扬州的风家堡,便被空无一人的空屋给惊吓住。偌大的房子,只剩几张桌椅。
柳忠福和玉琴交换了一个眼神,玉琴见柳忠福身体刚康复,再加上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他也累极了,于是,她搀扶他到椅子上坐着。
“老爷爷,对不起,怠慢你了。”玉琴在桌上的茶杯中添上茶水,便端给柳忠福和乔其解渴。
“小泵娘,你别太客气。”他相当喜欢玉琴这孩子,她有份纤柔的美,气质高雅,心地又纯善,那张笑吟吟却掺杂着愁绪的笑容,令人怜惜。
柳忠福见玉琴要搬动重物,便出言道:玉琴,你好好坐着歇息,小心胎气。”
玉琴柔美一笑,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脸上自然散落母性的光辉。
突然,一个小泵娘闯了进来,她的黑眸如星,小嘴如菱,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
玉琴忘情的喊出声,“德心……”
“大嫂,你……可终于回来了……”高兴之余,马德心喜极而泣。她们谈了一会儿,马德心才朝柳忠福问好,她的视线来到乔其身上,咦?他好面熟,她一步步靠近他,想好好端详他。
乔其的心仿佛被木棍给殴打着,可怜兮兮地道:“心丫头,才几年不见,你就把为师的给忘得一干二净啦!”
乔其的话可给马德心一个当头棒喝,“师父,你是师父。”
“心丫头,几年没见,你倒是出落得挺标致的嘛!”乔其对她评头论足一番。
“那当然。”马德心对着他娇笑着。
他给了她一记响头,“一点都不害臊,羞!羞!羞。”
“事实如此嘛!”
大伙儿笑闹着,突然一个清脆、骇然的尖叫声让众人停止谈话声。
啊!糟糕,马德心拍了额头一下,她既然把花儿给忘得一干二净,瞬间,她飞奔出去。
花儿一边骂着马德心,一边提着蔬菜水果走进大厅,一见到大厅中的玉琴,她把手上的东西甩在地上,直冲向前。
花儿飞扑至玉琴和柳忠福身边,“柳大叔、小姐,太好了,你们都平安无事。”
于是,花儿述说着风家堡的近况给他们听,王大娘因为欠债,老早就卷铺盖走路,而要不是马威出面,风家堡早就异主了,今天她本来是要和德心回来重整风家堡的。
“王大娘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柳忠福痛心疾首地道。他真是太对不起老爷和夫人了,竟让风家堡沦落至此种下场。
玉琴急急的安抚柳忠福,“柳大叔,您别太自责,咱们仍是可以重整风家堡的。”
“嗯,对,大哥一定也会帮助你们的。”马德心欢欣地道。
“不,我想靠自己重整风家堡,你们已经帮我们够多了。”玉琴怯怯地说,她不敢看马德心,她害怕自己的伪装会被识破。
大伙儿都被玉琴的话给吓着,马德心首先打破沉静,“大嫂,你和大哥吵架了吗?”她疑惑。大哥和大嫂之间,一定发生什么问题了?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德世了,她知道自己渴望见到他,可是他呢?他会想见到自己吗?
“德心,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想留在风家堡。”
“可是你怀有身孕,你……”
玉琴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她害怕自己的感情,她希望自己能够压抑住这份深情,既然他根本就不爱她,她不想羁绊住他的幸福。
柳忠福稍稍皱眉,眸底透露着不明白。玉琴,你怀着身孕需要人照顾,若是待在马家,你可以安心待产。若是你执意待在风家堡,我相信没有人会安心的,应该是你在逃避现实吧?”
“我……”玉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摇着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坚定地闪烁着深情执着的爱,她再也无法忍住没有德世的日子,她泪涟涟地转身离开。
当她奔出大门前,撞上一堵肉墙,他……马德世居然威风神气地站在她眼前注视着她……不,应该是“瞪视”她,她没有越过他跑开,只是傻傻地呆立在他面前。
马德世沉默许久,才开口,“玉琴,你想弃我而去吗?”
玉琴交握着手指,老天,是谁要弃谁?她一直希望待在他身边,她只是注视着他宽阔的胸膛,不准备回答他荒谬可笑的问题。
他低沉的嗓音喝了一声,“回答我!”
“若我不想回答呢?”玉琴的语气冷淡又带点哀怨。
马德世将长臂伸向她,将她整个抱在自己胸怀,眯起眼睛审问她,“不想回答我吗?”
玉琴急着挣月兑开他的擒抱,难道他不知道有旁人在看吗?她猛然回头,原本想盼望他们能够帮她月兑离困境的,可是他们却摆出一个嘴脸: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她原本想偷瞄他脸部的表情变化,但好巧不巧,却牢牢地对上他那双深邃得仿佛会看透人心的黑眸,算了,既然她逃不过,那就索性耍赖算了。
“我不知道。”
马德世挑挑眉,这种回答还真令他诧异,这丫头……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嘉许的笑容。
见到他难得一见的笑容,玉琴怔忡住,呆愣不到几分钟,立刻由沉醉中回过神来,由他疏忽的空隙中逃月兑,急急忙忙地冲向房间。
马德世看着她慌乱的跑着,心急了,她是一个怀孕的人耶!他在她关上房门之前,从容不迫地闪了进去。
“你来风家堡做什么?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她伫立在窗前,刻意拉开和他的距离。
“我有说我是来看你的吗?”马德世自动地倒茶润喉。
“你……什么意思啊你?”玉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话里的意思好似她不重要,而他太过悠闲的举动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她更是越看越光火。
他到底还要怎么样?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来这,只是为了要扰乱她的心吗?
“我来瞧瞧我的宝贝儿子是否安好。”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你……”她真想大声吼叫出来,“我不会虐待孩子的。”她咬牙切齿他郑重说明。
原来他来风家堡是为了他的“孩子”,而她还在幻想什么。她自嘲地想。
他本来无意靠近她的,但一瞧见她深锁愁眉,便走向她,扳过她的肩。
“这段日子,你知道我有多为你心焦吗?”
“我……”见他深情的眼眸,她的脸上莫名地一阵热红,忽然间,理智又重回她脑间,她用力地推开他。
“不,你一点也不会为我担心,你只不过是在担心我月复中的宝宝。”玉琴别过脸,她不该让自己对他再存有任何绮想,那更会令她感到万劫不复。
“你认为我这段日子的心焦,只是为了孩子?”马德世一下子青筋怒发,气愤极了。
他的怒气生得教她迷惘,“如果不是,你……”
玉琴疑问的话还未说完,便让正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脾气的马德世给出声打断。
“如果你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居然为他过于平淡的语气感到一丝沮丧,意识到这一点,她就更加气闷自己的不争气。
“如果没事,请你离开。”哼!既然他可以生气,那她又何太客气。
“你忘了一件事。”马德世在袖中抽出一封“休书”递给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琴为之气结,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现在竟然要休了她。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意思?你既然是我的妻子,就得待在家里侍奉我和公婆,而不是待在娘家。”
“我不回去,因为我们的婚姻是一个错误,我不认为我该继续伺候你和公婆。”她昂起下巴。
她对他要休了她的念头感到心痛。
他对她的话感到震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他眯起寒眸,毫不疼惜地瞪视她。
玉琴怔忡住,他真的要放弃她了吗?
“你走……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幽怨的瞳眸霎时盈满泪水,胸中郁积许久的闷气终于爆发。
他毫不迟疑地走到门口,反身倚着门,视线紧紧锁住泪流满面的妻子,嘴角微微扯动。
“给你思考一下子,要我走还是留下,任凭你自己做决定。”只有她一出口马上决定他的去或留,没有再谈的余地。
玉琴好想好想大声地说出要他留下来,但是她害怕他游移不定的感情,她别过头,干脆什么也不说,就随便他好了。
见她不做回答,他毅然决然地开门,回头冷冷地对她说:“风玉琴,咱们还没有完,我要我的孩子。”
玉琴怔忡了半晌,他微眯的寒眸已出现冰光,他的眉头紧紧纠结着恼火,她抵挡得住他的怒火吗?
不行,她只有孩子可以陪她了,她一定要力争到底。
“我也要孩子。”
马德世一听到玉琴的话,脸上随即罩上阴霾。
“你们夫妻俩闹够了没?”突然间,一行人闯了进来。马威不大谅解儿子的办事态度,自己的妻子都无法搞走,他要如何管理庞大的产业。
“爹、娘。”马德世和妻子异口同声地向父母打招呼。
姜凤仙心疼地拉起玉琴的手阿疼着,“玉琴,是不是咱们马家亏待你了,要不然你做什么直嚷着要搬回风家堡住呢?”
“爹、娘,没的事,你们都待我很好。”玉琴涨红了脸,心急的向两老解释。“我只是……”
“只是因为大哥‘买’你当他的新娘这件事,让你感到不平是吧?”马德心急急地问出口。
玉琴因心事被拆穿,因而感到窘困。
大伙儿忙把真相告知她,她才明白事情的始末,于是窘迫地躲在姜凤仙身后。
马德世见她想躲他,终于走上前,扳过她的肩膀,抵向她的额头。
“下回若再敢胡乱误会我,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可是这封休书,你……”玉琴怯怯地摇着手中的他留下的休书,控诉着马德世对她的无情。
正当她想一览休书中的内容时,教马德心给抢了去。
“德世,你怎么会这样做?”大伙儿立即质问。
马德世不知如何启齿,忽然,马德心一声“我爱你”,立即让他的脸红得像番茄一样。
“哇!真是天下奇观,竟然有人拿休书来做深情的告白?”马德心调侃着马德世与玉琴,惹得大家欢笑连连。
笑闹有适可而止的时候,大伙儿心照不宜地离开,决定让他们好好“耳鬓厮磨”。
“玉琴,若不是你,我今生恐怕都会活在阴影中。”马德世紧紧地拥抱住玉琴。
玉琴笑逐颜开,“我爱你。”她在他耳边呢喃细语着。
“什么?我没听到耶!”马德世故意装作没听到地捉弄她。“我没听到,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瞧她一脸不知所措,马德世便爆笑出声。
玉琴知道他在骗她,便抡起粉拳捶打着他的胸。
“好坏,你好坏,竟然敢欺负我……”
马德世抓住她的拳头吻着,“我也爱你……”
两人的浪漫在室内辗转……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