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突兀的快门声,惊扰了室内的两人。凌媚媚迅速地回身查看,而韩槊樵因为大笑不止,动作慢了一拍。
一看清楚来者,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刷白了脸。
而站在门旁,尚不知自己引发了轩然大波的凌津津,正好整以暇地将数位相机放回背包里。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凌媚媚不愧是凌媚媚,一瞬间便回过神来兴师问罪。
她的语气如此强悍,不知情的人听到,恐怕会以为她才是捉奸在床的元配。
凌津津对现在这种立场互换的荒谬情况大感有趣。
“难道这里是军事重地,不许闲杂人等进出吗?”凌津津故意眨着一双大眼,无辜地问道。
她的问题并不难答,但凌媚媚却一时语塞,她明白只要自己的答案有个不妥,肯定会传入李家堂的耳中。
“我的意思是,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和樵并没有任何交情。”她的言下之意是凌津津才是闲杂人等。
“售后服务啊,他好歹也算是我的客户。”
凌津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教凌媚媚恨得牙痒痒。
凌津津也不理她,一个跨步进到室内,顺手带上门。
凌媚媚忍不住大吃一惊,先前她所受过的“书弹攻击”竟然没有发动,凌津津还是安然地站在原地,为何她们姐妹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待遇?
凌津津手指轻点着颊侧,故意问道:“不过,你在这里好吗?刚才我还接到李家堂的电话,找你找得正急呢,出了什么事吗?”
她的表情是一脸的不解,但是双眼却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唇边还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告我的状!”凌媚媚伸长了手,指着姐姐的鼻子控诉道。
她还以为凌津津连告状的勇气都没有,一辈子只能让她压得死死的,没料到她竟然看走了眼。
“我才没那个时间,我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干嘛还为你浪费。”凌津津说的可是实话。
她还很怀疑,李家堂为何会有她的电话号码?
韩槊樵才不管她们姐妹有什么样的恩怨,他关心的只有凌津津的想法,她应该不会对他的清白有所怀疑吧?
他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乱跑,只要一声令下,我就会去接你的。”他的语气和面对凌媚媚时大相迳庭。
他呵护着凌津津坐到他的位子,还端过一旁的保温杯,为她吹去冒出的水蒸气,再恭恭敬敬地奉上。
见到他这种迥异的态度,凌媚媚气恼得几乎要捡起他刚才威胁她的书,反敬回去。
这个男人的眼睛到底有什么问题?放任着她这个真正的美女不顾,反而跑去巴结其貌不扬的凌津津,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对她的自尊而言伤害太大,她吞不下这口气!
凌媚媚发誓,一定要给他们好看,就算毁了他们也在所不惜。
挟着熊熊的怒火,她以不算狼狈的姿态退场,但在心里暗暗发誓,当她卷土重来之时,肯定要他们跪在地上求饶不可。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出轨。”
韩槊樵可没忘了他们在新婚之夜所订下的约法三章,尤其是第三条。
凌津津却没有立时安抚他的忧虑,相反的,她只是以莫测高深的目光直瞅着他,不言不语。
并非她有疑心,只不过是太无聊,想试试自己有没有本钱,可以让人惧她三分。
“你也看到了,连门都没有关。”他又举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现今这个年头,眼见不一定为实,只要说得绘声绘影,就能颠倒是非黑白,所以他必须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证明清白。
扁一个凌媚媚在旁边喊打喊杀,就已经够令他头大,他可不想让凌津津也跟着搅和进去,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
好不容易才遇上这个让人疼惜的好老婆,怎能让她自指缝间溜走。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就是以妻为主,管凌媚媚耍什么花招,他只要拿出练就多时的把戏来回应,应该就绰绰有余了。
他就不相信一个凌媚媚,会比他家里那个好管闲事的老佛爷还要棘手。
“你也说句话吧,别把老公我给憋死了。”韩槊樵瞧她老不开口,急得快疯掉了,却也只能在口头上催促。
他真想抓住凌津津的肩膀摇一摇,看看能不能把答案自她嘴里摇出来,却没这个胆量,他怕还没摇出话就先把她给摇晕了。
现在的她,比两人刚认识时还要瘦,身子骨想必也没那时候强健。
瞧他双眸中流露出满满的关心,凌津津心中暗喜,却不形于色。
不是她心地坏想恶整他,只是见到他和媚媚在一起,她心头居然没来由地泛起一股酸意。
她老早就知道他们曾经有所纠葛,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虽然他对媚媚的态度并没有一丝暧昧,但她的心里就是不愉快。
每每听他一声声老公、老婆地唤,她心里便生起一股甜丝丝的喜悦,好像品尝最高级的巧克力一般,甜在心头。
而且他还知道她的喜好,在各方面下功夫讨好她,虽然这种事情别人也做得到,但是他却多花了一分心思,做得细腻贴心,教人无从拒绝。
想着他的种种优点,这一瞬间凌津津明白了一件事——她爱上了他,她在不知不觉之间爱上了韩槊樵。
怎么会?她惊讶地想着,不知道这股爱意是何时萌出了芽。
他们自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就像小朋友在玩家家酒一般,荒唐得可以,并没有任何基础可以让人相信,这段感情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心真的是陷下去了,不然那酸得呛人的醋意是怎么来的?
想到这儿,她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虽说是他一手主导这桩看似游戏的婚姻,可并不代表他真的爱上她。
他究竟是如何看待她这个妻子呢?
凌津津的脑子里,好像平白生出一堆的巨石,正毫不留情地滚动着,令她的脑子好像快炸开了似的。
“拜托,好歹也出个声、说句话,要杀要剐,老公我绝无一句怨言。”韩槊樵自信自己的清白是能挂国家保证的,可是在太座面前,也只能耍白痴逗她开心。
他知道,纵然再开明的情人,眼里还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所以平素他总在言语及行动间,落实两人相属的事实。
这一切的苦心只为她一人,他不能让所有的努力在此刻白费。
“说点什么吧。”他将她揽入怀中,以双臂牢牢地锁住,下颚顶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弄。
“要说什么呢?”仍处于震惊状态的凌津津,脑子还无法正常运作,只能顺着他的话重复。
听她的口气不带怒意,韩槊樵总算能松一口气。“就说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好了。”
“怎么?你不高兴?”凌津津稍稍回复了几分伶牙俐齿,“嫌我挑错了时机,那我可以再把媚媚叫回来,想必她会非常乐意。”
“别。”韩槊樵吓得只差没跪地求饶,“老公我说错话了,老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他早该知道,这妮子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不生气并不代表不在意,他得小心应对,否则将来的麻烦没完没了。
凌津津瞧他一脸骇然的神情,就明白他绝不是在作戏,是真的受不了和凌媚媚共处一室,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从未见过任何男人有他这种反应。
原本的醋意在明白他的心意后,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在想,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一起单独吃饭了,你有没有空去尝尝鲜?”她特意强调“单独”二字。
韩槊樵灵活的脑子快速地转着,立刻领悟她的弦外之音。
“只是吃饭而已?”他满怀希望地问道。
天可怜见,为了心疼她这些日子的劳累,他可是牺牲小我,夜夜欲求不满地入睡,体内的热情早已等着发泄。
瞧他一脸兴奋的模样,好似进入糖果店的孩子,面对美味糖果垂涎欲滴,令她也跟着心动。
靶受到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顺着丰润的曲线游走,凌津津忍不住心跳加速,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深深吸入他身上令她依恋的粗犷气息。
期待感在她身上引发难以抗拒的反应,她像个小女人似的偎入他的怀里,两人几乎要融合为一。
“总会吃到饭的。”她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性感,更加撩动两人的欲火。
韩槊樵再也不想忍了,他抓着她的手,急匆匆地往停车场走去,双手握紧方向盘时,仍不时地发抖。
“对,总会吃到的。”他心里想吃的可不是食物。
这一点两人皆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