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女。
萧恒韫将手边工作处理得告一段落后,准备回家之前,才到会议室去领取他的“礼物”──一个美女。
看着沙发上晶莹粉女敕的甜美睡颜,挑起了眉,沿着微红、卷卷长发环绕的美颜下,是一件薄薄水袖衬衫,贴着起伏有致的浑圆曲线,然后是紧裹的短裙,下面露出一双交叠漂亮的性感长腿。
的确是一个美女。
而旦是个只要身为男人,都会想对她做出犯罪行为的美女。
萧恒韫看了几秒,一回头,才发现一票虎视耽沉、看得眼睛发直的豺狼虎豹站在他身后。“你们干嘛不回家?今天全加班吗?”
“呃……”好犀利的问题,几个特地回公司看热闹的男同事模模鼻子不答腔。
“只有我跟邵律师加班。”对着满室沉默,小海硬着头皮承认。
萧恒韫疲惫地就着一旁的单人沙发落坐。
“是谁送来的?谁签收的?”他公事化地问。
“没有看到是谁送的。”身为召集会会长的小海解释着。“刚刚我跟邵律师要离开公司,才开门就看见她躺在我们公司门口。”
“所以你们就把她捡回来了?”这些人的智商总和有没有一百?萧恒韫无力地揉着额角。“没有报警也没有送医院?反而打电话通知所有男同事来看热闹?”
面对这种质问,昨天刚出院的邵律师站得远远,双手环胸,一脸事不关己。
有这种主子,小海只能自力救济,一面哀怨地觉得自己的头皮硬度,足以去练铁头功。“本、本来我们是要送医院,可是在她身上发现了这封信……”
“信呢?”萧恒韫头也不抬,弹弹手指。
小海连忙恭恭敬敬弯着腰,呈上证物。
“请圣上过目。”还不忘狗腿一句。
萧恒韫斜睨他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究竟造了什么孽,会收集这么多行为古怪的珍奇异兽进他事务所?
摊开信纸,只见纸上端整写着几行字。
恒韫:家中遭逢大难,事出危急,不得不将舍妹初心托付与你。请念在我俩十几年交情和你与初心昔日关系的份上,收留她几日,待事情解决,他日必当登门答谢大恩。
(PS:因时间急迫不及向初心解释缘由,因此骗她服食安眠药,过几个小时就会清醒,请勿担心。)
友华时逵
华时逵?没听过。
整封信要是少了那个PS,他真要以为是从哪个武侠小说抄出来的。
“小海,报警。”萧恒韫慢慢地、优雅地将信纸折回信封内,淡淡发出令众人错愕的命令。
“报警?!”小海是今晚的指定发言人,头一个发出异议。“可是,萧律师,她、她不是你朋友的妹妹?”
“而且你们还有『昔日关系』。”
“莘时逵我不认识。”萧恒韫答着。“华初心我也没印象。”
这云淡风轻、毫不怜香惜玉的态度,在长长的沉默后,终于引来众人讨伐。
“萧律师,会不会是你认识人家,只是你忘了?”一针见血!
“对啊!萧律师,你对人的记忆力一向不太好。”落井下石!
“没错!上次还把人家纪衣寻检察官误认为被告。”雪上加霜!
“记得当时好……糗。”广告台词!
“嗟。”众人一致鄙夷,这种八百年前的广告词也敢拿出来用。
“说完了吗?”喝完第二杯茶,萧恒韫依旧无动于衷。“报警。”
“等等。”在旁观战半天不出声的邵宇勤律师,终于开口了,笑得一脸婬相。
“既然萧律师不想收,那我暂时代领好了,反正我跟萧律师是老朋友,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他朋友的妹妹,就宛如我亲妹妹一样,跟他有过关系,更值得跟我有关系。就让我带回家,好好的照顾、照顾吧。”
“肃律师……”众人顿时惊慌失措,一致望向气定神闲的萧恒韫。
“难道你忍心看这么如花似玉的小美女,被毁在这样一个人面兽心、披着羊皮的婬魔手下吗?”小海这会儿正义感发作,连主子也不顾了。
“没错。”有鉴于邵律师可怕的“花名”,众人无不点头认同。
见萧恒韫还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等他继续说,一点接腔的意思也没有,小海只好应观众要求,硬着头皮表演铁头功。
“说起这位邵宇勤律师,你别看他表面上看来是一个人,其实他真正的身分是一头婬兽。”小海一副产品展示会介绍者的模样,也不顾末日来临的预感此刻在他内心澎湃汹涌。
“就算是狼人,也只有在月圆的时候会发作。但是他,一头百分之百的婬兽,不需要月圆、也不用变身,只要闻到女性贺尔蒙就会丧失理智、产生冲动。”
在小海苦心孤诣介绍完“第N代婬兽破解版”,室内温度陡然降低,沉默悄然蔓延,久久,才传来一阵热烈慵懒的掌声,来自婬兽本身。
“小海啊小海!”一只手臂猛然勒住了小海的脖子。“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婬兽大人仍是笑得一脸婬相,一面勒着他往外走。“不过有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吧!谤据枓学家表示,不只女性体内有女性贺尔蒙,连男性体内也有喔。你说,这是不是很妙啊?”
的确很妙。
众人沉默地看着“婬兽当街强抢民男”的戏码消夫在视线之内,各自在心中替小海祝祷一声,随即拋诸脑后,将注意力转回来,一致等待大律师做决定。
看完戏,萧恒韫拿起公文包站起身,准备离开。“她随便你们处理,我要回家睡觉,明天早上还要上庭。”
“啊……”
萧恒韫才踏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纯属男性才有的下流惊呼。
“又怎么……”萧恒韫一转头,就看见沙发上那名美女小姐,翻了个身,修长玉腿一斜,短裙上缩,一大截粉白销魂的细女敕肌肤在空气中,招摇晃荡,撩拨而她的手臂……她滑开的前臂内侧,有一道蜿蜓粉红的长痕。
萧恒韫上前一把抓住那截粉臂,黑眸里深沈翻腾,重新审视那张沈睡甜美的小脸,心头一震。
难道……是她?
信中指称的“昔日关系”,该不会就是那个意外?
※ ※ ※
人悄悄,月依依。
沉、旬、旬。
华丽高贵的“尊悦大厦”,地处郊区,环境宁静幽杂,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高级住宅。
此刻上蒙华电梯座前,一名西装革履,若化身古代,该是手摇羽扇翩翩贵公子的尔雅男子,正以不相称的强壮姿态“扛”着一个女人。
温儒的脸上丧失了平日的闲适尊贵,鬼鬼祟祟,神态心虚地四下张望,唯恐这有失身分的举止被人看见。
“叮。”金光闪闪的电梯门终于开了。
一张诚恳的脸打断了他的妄想。
“萧律师,辛苦啦。”里头的大厦保安人员,刚做完巡视,开门一见到大厦住户,和善地反射性招呼,话才说完,一看见人称玉面贵公子的萧大律师,修长挺拔的身躯上竟扛着……一个女人!
保安目瞪口呆,下巴不住向下滑落。
“嗯。”完了,萧恒韫心里这么想,表情却一贯贵气沉稳。
“萧律师……”从震惊中回神,保安替他按住电梯门,侧身让他进去,忍不住满腔磨人的好奇心。“这位是?”
“我朋友,喝醉了。”萧恒韫淡淡扫他一眼,眸光充满了笃定而不容质疑的威势。
“喔、喔。”对那双挂在萧律师肩上极为漂亮修长的腿,保安扫了一眼,暗暗吞口口水。
扁是这双美腿,不用看脸,也足以让任何男人销魂迷恋,更何况美腿的主人似乎尚在昏迷中,只要是男人,都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保安暗自在心中下了定论,退出电梯,对平日圣人君子模样的大律师挤眉弄眼起来。“我明白、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
你明白个屁。萧恒韫冷瞪他一眼,对保安紧盯着他肩上女子美腿的模样,深感不悦。其不悦的程度,大概只是想把他的眼睛插爆。如此而已!
电梯门终于关上,萧恒韫瞪视着银光门板上倒映出来的形影,肩上娇小的身躯衬得他格外高大。
只是向来形象温儒斯文的律师,这么“扛”着一个女人,的确很不雅。
不过,难道他就喜欢用这种山顶洞人猎到野猪的野蛮姿势吗?
他也是逼不得已。
她被下了药,站都站不稳,既不能扶,又必须兼顾到自己的公文包,他只好舍弃英雄救美那种铁臂横抱美女的潇洒姿态,改用这种山贼抢亲、扛了就跑的丑陋动作。幸好她很轻,不至于挫折他的男性气概。
压抑着满心的闷意,极为高难度地找到了皮夹中的磁卡,在自家门口磨蹭了半天,终于得以回到自己甜蜜温暖的家。
萧恒韫一把将肩上的女人放到客房的床上,近日严重透支的体力,累得差点重心不稳,倒栽在软玉温香上。
瞪着近在眼前的活色生香,萧恒韫就着那张粉粉女敕女敕的标致脸蛋看了半晌。
他的识人能力的确很差,不但早己忘记她的名字,一时半刻也无法确定她的身分,但是她手臂上那道伤痕……却令他不得不将眼前的她,与十年前那个甜蜜可人的国中小学妹联想在一起。
向来对女人美丑没有太大感觉,并笃信女人关灯后都是一个样的他,心里竟莫名生出一股陌生的、近似温柔的感觉,令他不自觉伸手轻抚过她甜美的睡颜。
萧恒韫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神替她盖上被子。
看样子,她恐怕要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来了。
萧恒韫疲惫地离开了客房,想起公文包里那份文件,决定洗完澡,在床上看完了再睡。
今晚,一定会有个好梦的。是吧?
※ ※ ※
是个屁。
所谓的计画,就是指准备要实行,但还没实行、也不一定有机会实行的东西。
萧恒韫在脑海中勾勒过今晚的计画后,不到二十分钟,他的美梦就被粉碎了。
被“光、溜、溜”的粉碎了。
萧恒韫才冲完澡,舒缓了一整夭的疲惫,踏出淋浴间拿浴巾,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一转头,一张明媚动人的绝色面容映入眼底,正是他方才“扛”回家的女人。
而此刻,她正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看,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地拉过浴巾围上,他人人称颂的贞操、日月可鉴的清白不就……
萧恒韫蹙起英挺的剑眉,一脸不善冷凛。
“妳不懂得敲门吗?”
如果是一般女子,看见果身的男人,不是尖叫跑开,至少也应该假意掩面一下吧。
可惜他眼前的女子显然不列在“一般”的范围内,她还是那样自然大方站着,丝毫没有规避离开的意思。
“我没看到。”一双晶灿凤眸熠熠动人,漂亮精致的脸蛋却不太有表情,那带着不悦的口吻,让萧恒韫几乎要以为她不是在解释,而是在“抱怨”了。
“妳的意思是要我再表演一次吗?”他不悦的眸瞇起。
她静静瞅着他,没有反对,甚至像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看“表演”的模样,不但如此,眼神还稳稳地、缓缓地沿着他的胸膛往下滑。
在那撩拨人心的水灿凤眸凝视下,只要是稍有行为能力的男人,都会对她……咳,“肃然起敬”。
这是什么情况?极力压抑下月复部狂猛蔓延的熊熊烈焰,萧恒韫头痛的想。
罢刚他还认为女人美不美都一个样,而不到半个小时,他就亲身推翻了自己幼稚无知的想法。
“如果妳不介意的话,请先离开。”
萧恒韫向来以个性内敛温文,举止优雅合宜著称,可是此刻,他却感到自己二十八年来的端正形象受到严厉考验,就跟他腰间的浴巾一样二及岌可危。
“嗯。”她应了一声,软软的,连小小单音都充满了暧昧性感,几近销魂的低吟了。
待她离去,萧恒韫深呼吸稳下了不该出现的翻腾,职业性的在脑海中自动默诵起刑法第十六章第二百二十一条开始的妨害性自主罪。
对于男女以强暴、胁迫、恐吓、催眠术或其它违反其意愿之方法而为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前项之未遂犯罚之……
啊!真是醒脑啊。
※ ※ ※
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背背法律条文就可以解决的。
看着眼前这张标致漂亮的脸蛋,和那双明灿动人的凤眸,萧恒韫揉揉打结的眉心叹了口气。
“妳说,妳不知道妳是谁?”
“嗯。”她点点头,漂亮的凤眸直勾勾的望着他,无惊无惧。
“而妳失了忆却一点也不害怕?不担心?”不合逻辑,萧恒韫质疑地挑起眉,瞇眸等待她的反应。
她瞪大凤眸,困惑地看着他半晌,绽开一抹甜甜灿笑。“你是好人。”
“答、非、所、问。”敌军不受小惠,拧眉继续。“妳真的失忆了吗?”
“唔。”美女无辜地低头绞手指。
“妳怎么确定我是好人?”萧恒韫不高兴地斜过眸睨她。
要是当真让邵禽兽捡她回家,她这副完全信赖、楚楚可怜的样子,早就被扑倒在地,拆解入月复、吃干抹净了。
她忽然凑上前,贴得极近,凤眸认真地望入他的眼睛,一句毫不相干的暧昧话语忽然从那艳艳女敕女敕的红唇中吐出。
“你洗完澡的味道好香。”
什么意思?因为他沆完澡味道很香,所以他是好人,
萧恒韫蹙起眉,对她的牛头不对马嘴咬牙切齿。“谢、谢。”
正想拉回主题,却没料到下一句更劲爆的话语随之吐出。
“你脸红了,你是处男吗?”
萧恒韫眸色一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萧大律师发怒的前兆,显然他已经被眼前完全失控的状况给惹怒了。
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随意对男人说出这种话?!
“莘初心!”萧恒韫警告意味浓厚的喊出该属于她的名字。
“哪个粗心?粗心大意的粗心吗?”她偏着头问,凤眸柔媚流转出勾魂摄魄的风韵,天真性感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失控。
这个女人根本是个妖女!讲话乱七八糟,但举手投足却又妖媚挑逗。
萧恒韫的自制力一向极为惊人,但面对这样甜蜜无邪的诱人表情,脑海里仍晃过了将她压在身下、热烈亲吻的煽情想象。
此地不宜久留,萧恒韫不想浪费时间跟她胡缠,决定回房睡觉。
“里头有间客房,妳今晚睡那。”他淡淡交代,眸光甚为凛冽深幽。“无论妳是不是真的失忆,明天早上想清楚再给我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