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咱们要上哪儿去?”四下的荒凉令杜含笑有些不安,花儿不是说要带她出来走走散散心吗?怎会带她来到如此荒凉之地?
“就快到了,小姐,前头不远处有个很漂亮的瀑布,你一定会喜欢的。”花儿一径儿地拉着她往前行,手指指了指前万,笑咪咪道。
“瀑布?”似乎很有可能,这是她头一回来这里,或许花儿以前曾经来过,才会那样清楚。
这几天,爹、娘、小飞和花儿都不理会她为慕容逸的辩解,还说她是被慕容逸给骗了,会是这样吗?在众人都质疑慕容逸的情况下,她要大声为他说话实在很难,不过她是相信他的,这点她十分确定。
他有太多次机会可以对她不利,但他都没有,是以,她相信他!
“是啊!小姐,很漂亮哦,那座瀑布像条白缎子由天际洒下来,等你瞧见了,就会相信我的话了。”花儿领着她前行,脚步有些急促。
“慢点,花儿,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杜含笑终究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要她行走于山路间,实在是难为了她。
“小姐,我的动作够慢了。”花儿搀扶着她,继续前行。
“不行,我累了,咱们在旁边歇息一会儿。”杜含笑拒绝再往前走,她的一双小脚都走酸、走疼了。
她不顾花儿的反对,径自寻了块大石坐下来,一双小手忙碌地捶着双腿。
“小姐,你再不快些,等咱们看完瀑布,天就黑了。”花儿不耐地催着她。
“那就别看了,咱们往回走,要小飞改天陪我们来。”早知道要走这么远的路,她就要花儿派家丁抬轿子来了。
“那怎么成?!”花儿急得跳脚。
“怎么不成?”她疑惑的看着显得过于急躁的花儿,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咱们都来了,若不看那瀑布就往回走,岂不是白跑一趟?”花儿忙着找理由说服她。
“我并没有很想看你所说的那个瀑布,咱们回杜府吧!”杜含笑愈看花儿怪异的举动,心底就愈发毛。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花儿没道理独自领着她到这荒郊野外,平时若是有相同的情形,不是有小飞伴在一旁,便是有大批的家丁保护着,为何今日花儿什么也不说就带她出来?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慕容逸提过的事——杜府的家仆中,有人是谢金花派来的。
那人到底是谁?!
清明的水眸对上花儿慌乱的眼瞳,她不愿去相信,可却不得不怀疑。小手蓦地停下敲打双腿的动作,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
“小姐,你要相信花儿所说的话呀,那座瀑布真的很美,等你见了,就会发现今日是不虚此行。”花儿牵住她的手,想将她拉起来,继续往前走。
“哎呀,花儿,你别拉我……好疼啊!我把脚儿给扭伤了。”她突然痛呼一声,甩开花儿的手,揉着小脚。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很用力呀。”花儿听见她扭伤了脚,当场傻眼,急着蹲下来看,探出手想让她的脚好过些。
“哎!好疼!好疼!花儿,你别碰我的脚,你快去找人看能不能帮帮我。”杜含笑一张小脸拧在一块儿,推开花儿的手。
“可是……”花儿觉得留下她一人有些不妥。
她佯怒叫道:“你快去呀,我的脚好疼,我没办法走了。”
“好,那你要待在这儿,千万别离开,我就去找人来。”花儿迟疑了会儿,终于点头答应去叫人。
但她去叫人并非走下山,反而是往山上走去;杜含笑一边叫疼,一边偷偷观察花儿的行为,见花儿如此,她的心都寒了。
她做梦都想不到,谢金花安排在杜家的人竟会是花儿!
难怪,难怪九年前她可以轻易骗过花儿,跑到半月亭去;难怪,难怪花儿可以趁她和爹娘说话时,进到她房里布置一个稻草人身穿她的衣裳悬梁的模样,因为不管谁瞧见花儿进她的房,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而今日花儿领她上山想做什么?她害怕的不敢去想,只知道她得逃,如果她不想办法救自己,恐怕就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花儿一走出她的视线外,她马上由大石上跳起,往山下逃去。她的脚扭到全是骗花儿的,因为怀疑,所以她不得不这么说,想看看花儿会怎么做,结果花儿的作法让她彻底明白先前的怀疑是对的。
为什么是花儿?为什么?!她是那样相信花儿,思及平日与花儿友好的情景,与花儿每回见到慕容逸都说他不好,一副为她出气的模样,令她不由得难过的红了眼眶。
她拉着裙摆拼命的跑着,不敢回头望,怕一回头就会拖延到时间。
快跑!快跑!她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丝毫不敢停顿下来。
她虽然记得慕容逸给她的警告,要多留意府里的仆佣,可她就是笨!谁都怀疑过了,就是对花儿深信不疑,她真的是笨死了!
跑着、跑着,她的脚不小心踩到一个窟窿,让她摔了一跤,她吃疼的跌出了眼泪,急喘着气,双手磨破了掌心,仍用力撑在黄土地上想爬起。
“啊!我的脚!”这下是真的扭到了。
“笨死了!我真是笨死了!”她气得不住责骂自己,连逃跑都会跌倒扭伤了脚,她真是没用。
吃力的硬是撑起跌疼的身子,勉强爬起身,还想再奔跑,可扭伤了的脚踝硬是与她作对,教她跑不得,唯有咬着牙、忍着痛,硬是跛着脚往前走。
她得再走快点,不然待会儿花儿就会发现她不见而追过来,届时她逃得了吗?
她一步一步艰困地走着,一心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
花儿领着事先在中途埋伏的三名大汉,来到先前杜含笑稍作停留的大石前,发现不见杜含笑的人影,整个人呆愣住,人是上哪儿去了?
“人呢?你不是说她扭伤了脚吗?现下人呢?”其中二名粗蛮的大汉气呼呼的吼道。”我不知道,我明明交代她待在这里的,怎知她会突然不见人影。”在这荒郊野外,杜含笑会跑去哪儿?还有,杜含笑怎会突然跑开?没道理不等她这个丫鬟找人过来啊?
“哼!你叫她别走,她就不会走吗?”另一名大汉冷冷地笑着。
“依我看,人是给跑了。”又一名大汉加人发表言论。
花儿着实不信,扬声问:“跑了?怎么可能?!她为何要跑?!”
“她不是自己跑了,难不成是被熊给抓走了吗?”粗蛮的大汉双臂用力的挥舞着。
“或许真是被熊给吃了。”花儿瑟缩了下。
“你笨死了!地上根本就没有熊走过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动物的足印,你再仔细瞧瞧,这不就是她往下跑的足迹吗?”善于追查形迹的大汉指了指地上的足迹。
“什么?!”花儿不敢置信的大叫。
“哼!肯定是你露出马脚,让她产生怀疑,所以她才会跑了,蠢女人!”一名大汉不屑的哼了哼。
“我一直伪装的很好,她一直拿我当好姐妹看的,她怎么可能会怀疑起我来?”花儿说什么也不信杜含笑会聪明到发现她的计谋,防起她来。
“你这个好姐妹都可以三番两次害她了,她怎会不懂得防你?”大汉闻言嗤之以鼻。
“可是……”花儿不服想辩。
“好了!你们吵够了没?!我不想听什么好姐妹不好姐妹的,总之我收了慕容夫人给的前金,我就是要把事情给办好,她跑不远的,咱们追。”粗蛮的大汉可不想听他们吵架:他目前心里想的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没错!她不过是名千金小姐,而这山路又崎岖难行,没半晌工夫,就会让咱们给追上了。”善于追踪的大汉寻着足迹,迅速的往下奔去。
其他人见状,则是紧跟在他身后,不敢有半点马虎。谢金花言明了,要他们抓住杜含笑,不让杜府的人发现;所以才会特地要花儿趁杜府的人不注意时,将杜含笑偷偷带出杜府好方便他们下手。
看来他们是低估了杜含笑,没想到她会发现花儿另有所图,不过没关系,人终究是会让他们找到,不怕会让快到手的银子白白往外飞去。
一行人往山卞追去。一路上花儿皆是抿着唇目露寒光,她万万都没想到杜含笑会怀疑起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仔细的搜寻记忆,是了!在杜含笑说她扭了脚时。
杜含笑在骗她?那时杜含笑就准备逃跑了?可恶!她竟然傻的信了杜含笑的话,早知道就算是硬拖也要把杜含笑拖上山。
四人追了一会儿,粗蛮的大汉示意花儿走在前头,要她先出现以降低杜含笑的戒心,花儿了解颔首,走在前头。
而扭伤了脚的杜含笑走了好一会儿,发现后方似有人追来的脚步声,她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见一旁等人高的草丛,她想都没多想,直接窜人草丛中躲起来,不让人找到。
“她受伤了。”善于观察的大汉,见足印力道不同,低声告知伙伴们。
“那正好。”粗蛮大汉恶意的笑咧了嘴。
“你去引她出来。”最后一名大汉示意花儿。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我带人来帮你了,小姐!你快些出来呀,别吓花儿啊!”花儿换了一张焦急的脸色,急唤着。
躲在草丛里的杜含笑听见了花儿的叫唤声,她迟疑了;会不会是她想太多,其实花儿真的是去找人来帮她,要伤害她的人根本就不是花儿,她要不要出去?她咬着下唇瓣考虑着。
“小姐,小姐!你快出来呀!”花儿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哽咽道。
“这位姑娘,你不是说你家小姐扭伤了脚吗?怎么不见人影?”大汉们陪同着花儿作戏。
“就是啊!咱们好心扔下工作陪你来找你家小姐,结果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你是不是在诓骗我们?”
善于观察足迹的大汉则小心翼翼的找寻杜含笑的藏身处。
“我也不晓得,两位大爷,请你们相信我说的话,我家小姐真的是扭了脚,我也是急着要找出她来;我家老爷、夫人和少爷交代过,要我好好照顾小姐,如果我把小姐弄丢了,就算老爷、夫人和少爷不怪我,我也不想活了。”花儿刻意弄出哭声来,诱她出现。
花儿的哭声激起杜含笑浓浓的罪恶感,说不定是她误会花儿了,她应当出去,别再让花儿担心。
“哈!找到了!”善于追查的大汉得意一笑,在杜含笑犹豫着要不要出现时,大汉为她解决了这道难题,大掌直接将她由草丛里揪了出来。
“哼!我就说她逃不过咱们的手掌心。”粗蛮大汉对自家兄弟的能力可是很有信心的。
“啊!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被箝抓了住,杜含笑吓坏了,拼命的挣扎。
“蠢丫头,你以为我们抓住了你以后,还可能会放开你吗?”
“不要!你们是谁?!到底想做什么?!”杜含笑使尽力气,怎么也挣月兑不开来,她开始感到绝望。
“嘿!咱们抓你去领赏呀,笨丫头!拿布袋来。”善于观察的大汉命着其他人。
递出布袋的人是花儿,她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绝望受惊的杜含笑。
杜含笑看着花儿无情的动作,心都凉了。“花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只因我一直以来都是为慕容夫人做事。”花儿冷漠的抖开麻布袋。
“嘿!嘿!将她抓到了手,慕容夫人会好好感谢咱们的。”
杜含笑承受不住打击,流着泪低喊:“花儿,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
“所以,你现在该学会别轻易相信任何人喽!”花儿将布袋往她身上套,完全不理会她的泪水。
杜含笑拼命的挣扎扭动着,可是根本抵抗不了他们的蛮力,他们甚至拿块布将她的嘴给封上,免得她叫出声惹来麻烦。
他们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硬塞入麻布袋里绑紧,再由粗蛮的大汉将她扛在肩上,往山下走去。
“慕容夫人看到她一定会很高兴。”
“没错!没错!”
“哈!哈!哈!等拿到了剩下的银子,咱兄弟们便又可以过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了。”
一行人皆得意的朗声大笑,花儿则是看了眼仍不住晃动的麻布袋,依旧是不带任何表情。
被绑进麻布袋的杜含笑觉得绝望不已,谢金花要他们将她绑走究竟想做什么?莫非是想借由她对慕容逸不利?
不!不要!她不要慕容逸因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让他受到伤害,那她宁愿死!
她用力的挣扎着,不愿让他们的阴谋诡计得逞。
粗蛮大汉不满她的蠢动,皱着眉抱怨。“这女人麻烦死了!”
“将她打昏不就没事了。”花儿凉凉提议。
“没错!大哥,慕容夫人只要我们将人带到,也没说不可伤着她。”其他兄弟很是赞同花儿的话。
于是粗蛮大汉顺从众人的意见,大掌精准的算定她的颈际所在,用力一劈,将她给劈昏,省去所有麻烦。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去向慕容夫人回报。
★★★
冰寒、冷漠的眼将杜含笑自黑暗中给唤醒,她睁开迷蒙双眼,只见自己全身受缚,身处在一间破庙里。
“醒了?”谢金花冷冷睇睨着她。
杜含笑闻声抬首,见到谢金花冷漠阴沉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害怕的望着她。
“认得出我来,看来他们先前那一击,对你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谢金花很是失望的盯着她看,这个杜含笑不论她怎么看就怎么不喜欢,慕容逸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不过慕容逸也不讨人喜欢就是,两个都不怎么样的人配在一起,倒也适合。
杜含笑咿咿唔唔想对她说话,无奈嘴巴被破布给封住,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想问谢金花,为何要抓她来?为何那样可怕,处处算计慕容逸?她的心思为何能够那样歹毒?
“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九年前你悬梁未死,我就不想再找你麻烦;你一定会想,既然如此,我何必在今日又找上你是吗?要怪就怪慕容逸,他不该回来的!不该回来夺取老爷的欢心!老爷该是属于我和靖儿的,他和他那下贱的娘都是一副德行,教我见了就觉恶心。”谢金花在谈论慕容逸时像谈论恶心的事物,不住搓揉着手臂。
“他们都不属于慕容家!可他们偏偏要闯进来跟我抢!他们凭什么?!一切的宠爱与殊荣都该是属于我和靖儿的,靖儿他不该死!该死的人是慕容逸!靖儿会死一定是慕容逸在搞鬼,我不能原谅他,我要他为靖儿的死付出代价!
“而你,错在不该让慕容逸喜欢上你!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依然可以安安稳稳做你的杜家大小姐,恣意享受父母家人的疼爱,你若要怨,就怨慕容逸吧!”谢金花的心已因儿子的死去而扭曲变形了。
她所珍视的幸福一点一滴被夺走,教她如何不恨、不怨?所以她要复仇!她要保住原本就该属于她的一切,就算靖儿已死,该属于靖儿的一点一滴,她都会为靖儿抢回来!
慕容逸不配得到幸福!他不配!
谢金花的话令杜含笑听得胆战心惊,直觉告诉她,谢金花疯了!疯了的人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没人料得准,她该怎么警告慕容逸?她求救的看着一旁默不出声的花儿,希望花儿能念在两人往日的感情帮帮她。
花儿可以感受到她的求救讯息,可她故意别过脸去,佯装没发现。
“可怜的小泵娘,你想求谁帮你?!”谢金花以手指挑起杜含笑的下巴,眼神中充满讥笑。
双眸一与谢金花正视,杜含笑就不许自己流摆出懦弱的表情,或许待会儿她就会死了,既然如此,说什么也不能让谢金花因她的恐惧而感到愉悦,谢金花想伤害她就尽避来吧!
“哟?用这么凶悍的眼神瞪我呀?原来杜家小泵娘也有脾气,我还以为你终日只会躲在家人背后哭着寻求保护呢!呵!呵!知道花儿是我一直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你的感受如何?是不是很难过?有没有很悲伤?来,告诉我呀!”谢金花存心逗着她玩。
杜含笑狠狠的瞪着她看,由她的话证实自己一直都被花儿监视着,这种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哎,瞧我的记性,怎会忘了你的嘴被封住,说不出来?来,让我好心的让你喘口气如何?”谢金花拉下缚在杜含笑嘴上的布条,虚假的对着她笑。
吧涩的双唇好不容易获得自由,杜含笑并不急着骂谢金花.她率先贪婪的以丁香舌滋润双唇。
“你很痛苦是吧?啧!啧!无辜的被绑了过来,又被最信赖的丫头背叛,你怎会如此可怜?如此倒霉?会遇上这样的事,该怪谁呢?”谢金花假意同情的说着。
“当然是怪你!”杜含笑偏不如她的意,直接责怪她。
“怪我?你要怪我?哈!你怎么不怪怪慕容逸?这全是他逼我的,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呀,小泵娘,你再怎么怪也不该怪到我头上来。”谢金花好生无辜的望着她。
“你根本就疯了!伤害慕容逸就能让你的儿子死而复生吗?不会!你该想的是你儿子为什么会死?他的死是不是他自个儿造成的。”
杜含笑火气一来,不管说出来的话会惹得谢金花有多生气,她照说不误,反正谢金花抓她来,还让她清楚明白是她所主使的,就表示谢金花根本不打算让她有活命的机会,既然都要死了,她何不一吐为快?
“你说什么?!”谢金花听了她的话,气得不住急喘着气。
“慕容靖会死,我认为你该负全部的责任,倘若你不宠溺他,由着他胡天胡地,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死。”真要怪就怪谢金花好了,她只会将所有事推到别人头上,完全不自我反省;慕容靖不愧是她的儿子,和她简直是一模一样。
“好利的一张嘴呀!”谢金花恶狠狠的瞪着她。
“可比不上阁下的心。”她辣辣反嘴,好不痛快,闷了这么多年,找到真正害她的凶手,她岂会客气?
“哼!我的心痛如绞,全天下再也没有人能体会我的心情。”谢金花开始怨天怪地,恨不得天下人和她一样悲惨。
“但你在伤害我时,难道不会想到我爹和我娘也会尝到与你一样的痛苦吗?”杜含笑想劝她收手。
“痛苦?哈!我就是要全天下的人和我一样痛苦,凭什么在我痛苦时,别人可以尽情欢笑?!我失去的可是我最宝贵的儿子啊!”她的心肝啊!
杜含笑一颤,发现谢金花这个人恐怕是失去理智了,她的良知已被忿怒与怨怼傍蒙蔽了。
“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慕容逸,也让自己好过吗?”她不死心再劝道,期望谢金花能够回头。
“哈!我连他娘都没放过了,你以为我会放过他?!”谢金花邪气的挑了挑秀挺的眉峰。
“你说什么?!慕容逸他娘不是病死的吗?”
“呵!有太多方法可以使一个人病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谢金花捂唇轻笑,说起当年毒杀慕容逸母亲一事,不见丝毫歉疚。
“你怎么做得出来?”好可怕的女人!
“我为何做不出来?她抢了我的丈夫,我要她的命,很公平啊!”谢金花可不觉得她有错。
杜含笑吓得说不出话来,这女人早就丧心病狂,为何慕容家的人都没发现?尤其是慕容老爷,谢金花会变成这样,慕容老爷该负起责任的。
“现在慕容逸抢了靖儿的地位、家产,我除掉他,也是很公平的事,反正靖儿都得不到了,谁也甭想得到。”谢金花一心一意就想得到她心目中的公道。
杜含笑明白,如今和谢金花谈得再多都是枉然,她早就听不进去了。
“所以你要怨就怨慕容逸吧!全都是他不好,是他害得你要丢了命,害得你爹娘要失去女儿。”她笑着轻抚杜含笑冰凉的脸庞。
杜含笑睁大眼看着她,没搭话。
“怕我吗?呵!你是该怕我,因为,我会是要你命的人。”轻拍了拍杜含笑的脸颊,她得意的仰头大笑。
在场的其他人从头到尾听得清清楚楚,心底是不住发毛,但要赚谢金花的银子,也唯有硬着头皮蛮干了。
反正杀人放火的事他们又不是没做过,白花花的银两自能抚慰他们的良心;花儿静静看着吓呆的杜含笑,说不出心底有着什么样的感觉。
早在她进杜府的那一刻起,她便是为谢金花做事,而谢金花给她的银两,也的确让她在家乡的父母兄弟姐妹过更好的日子,她不以为有何不对,只是……只是为何在她见到杜含笑求救的眼神时,她心软了?
不行!不行!她怎会忘了和谢金花的协议?!这是最后一件了,只要办好这件事,往后爹娘和兄弟姐妹们就可以不愁吃、穿,她何乐而不为?
“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让慕容逸好过的,在黄泉路上,你一定可以听见他的悔恨与痛苦,我会让他痛不欲生的,高兴吧?!”她呵呵笑着,为了即将达到目的而热血沸腾。
“你呢?我死了,慕容逸痛苦,你会怎样?”杜含笑突然问。
她的问题让谢金花愣了下,随即她笑开了脸道:“我?我还是会和以往一样陪伴着老爷,关于你的死去和慕容逸的悲痛,不会有人算到我头上来;你放心,不管慕容逸怎么说,老爷都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的。”
只要他们一个死了,一个痛彻心扉而无心于事,那她就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不会再有仇恨羁绊着她的心。
“你不会快乐的,永远都不会。”杜含笑对她摇首。
谢金花笑了笑,随即变脸命令道:“呵!我会快乐给众人看。来人,把她的嘴给我再封上,然后,将她带到那个地方去。”
“是。”粗蛮的大汉封上她的嘴,再将她装进麻袋里,绑得紧紧的,将她带到原先计划之处。
眼见着计划逐步完成,谢金花开心的不住娇笑着,慕容逸就要完了!她就要为靖儿和自己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了!
炳!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