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泽来到她身边,扬了扬手中为她准备的矿泉水,体贴的为她打了开来,让她解渴。
直到他将矿泉水递过来,柴若凝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哭得口干舌燥,大半天没喝半滴水,她贪婪的饮用冰沁的矿泉水。
卫少泽月兑下西装外套坐在她身旁,对于她一双肿得像核桃的双眸没提出任何疑问,恍若她红肿着双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清风徐徐吹来,传送来几句情侣间的软语呢哝。
柴若凝喝了大伞瓶矿泉水,这才觉得喉咙舒坦许多,她手握着矿泉水,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从何说起,凝望着一艘艘载满游客驶过塞纳河的游船,好生羡慕他们的快乐。
在她愁容满面、沮丧失意之际,耳畔忽地响起一串轻快的歌声,她纳闷的望向坐在一旁的卫少泽,惊奇的发现唱歌的人竟然是他!
她以为他是不苟言笑的人,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万万都没想到他会有轻松哼歌的时候,说实话,她真的被他吓到了,且是吓得让发达了大半天的泪腺得以收工休息。
“学长,你还好吗?”她哑着声问。
糟糕!学长的情况看起来比她还要严重百倍,他不会是遭受到什么重大打击吧?
实在不能怪她会这么想,依她熟识卫少泽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他向来是一板一眼,认真又严谨的一个人,今天突然转了性哼起歌来,要她如何不担心?这么轻松惬意的他,她压根儿没见过呀!
“我没事,妳怎么会认为我有事呢?”卫少泽难得轻松的耸了耸肩头,头发垂落于额际,令他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不再像是高不可攀的企业精英。
“刚刚你在哼歌呢!”她小声提出可疑之处。
“妳觉不觉得今天天气很好?”对于她提出的可疑之处他没有回答,反而是对她提出疑问。
看了看洒在建筑物上的灿灿金光,与迎面而来的清爽微风,她赞同的点点头。
“妳觉不觉得四周的人感觉上都很快乐?”再次提问。
这回她用力颔首。没错!四周的情侣们开心的眼中仅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他们眼底的那股浓情蜜意连正处于悲伤地狱的她都可感受到。
“阳光如此灿烂,天空如此晴朗,人们如此喜悦,生命不该浪费在悲伤的事物上,所以我会快乐哼歌是再正常不过。”他拐了个弯要她别再为逝去的恋情悲伤难过。
之所以知晓她遭到男友背叛,全因张志仁打了数通电话都找不到她,在没有办法之下,唯有打电话向他求救,在他的质问下,虽是有所保留,但重点部分一点也没遗漏的说出前因后果。
他了解她的个性,知道此事对她的打击甚大,足以挂上那个“过去式”的电话后,马上拨给她,正好他人也在巴黎出差,才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
罢见她哭得泪涟涟,他的心宛如被一记闷锤敲中,痛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恨不得代她狠狠教训元凶一顿!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使她迅速自悲伤中走出,所以他来到她身边陪她,不管她要说什么,说得多久、多晚,他都愿意倾耳聆听。
“学长,还好你来了。”她哽咽着声低道,有人陪伴与没人陪伴的差异甚巨,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她身畔哼哼歌,她都觉得不再寂寞。
由学长的话语中,她明白,他全都知道了,无须她说明,所以他赶到她身边,不放任她独自悲伤。
他的出现,使原本没有安全感的她渐感安心,因为她知道,不论发生任何事,都有学长陪伴在她身边安慰她、为她加油打气,她不是孤独的。
卫少泽淡淡的笑了,温暖的笑容给她无形的支持,他由手中的纸袋取出一条棍子面包,撕了一半递给她。
见他又变出棍子面包来,柴若凝破涕为笑。学长真的很厉害,知道她一定渴了、饿了,就先后拿出矿泉水与棍子面包来,她接过后,用力撕咬着,将手中的棍子面包当成张志仁,藉由撕咬的动作来发泄心底的怒火。
这棍子面包做得极有嚼劲,让她咬得牙齿好酸,却好吃得让她舍不得放下。
她边咀嚼着面包边说:“学长,假如你没来,我这下可得饿死在街头了。”
“怎么说?”卫少泽层峰微蹙,不爱听她说泄气的话。
“我的皮夹让扒手扒走了,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我的手机。”她说得云淡风轻,钱包被扒一事跟失恋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也报过警了,能抓到扒手除非是天塌下来,报警只是备个案罢了。
“说什么傻话,妳全身上下最珍贵的就是妳自己本身,怎么会是一支手机?”卫少泽不愿她忘了自身的价值,再多的金钱都及不上她的价值。幸好他来了,不然她一个人身无分文该如何是好?
是了,她怎么会忘了自身的价值,再怎么说,她都此一支手机要珍贵得太多了,怎能妄自菲薄。
“别想太多。”他朝她一笑。
“学长,我直到今天才发现我不是真正了解他。”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小女人,结果发现,她的幸福是建筑在谎言上。
“但现在了解他不算太晚不是吗?”卫少泽要她凡事往好的方面去想,别太消极。
“嗯,其实我要的幸福很简单,只想要两颗心彼此相属,没想到对他而言会是复杂的,他硬是要让两人世界加入第三人……”当爱情出现第三者就不再美好。
“我明白。”她的心思,他何尝不了解?他一直站在不远处守护着她、看着她,当她因爱情开心娇笑时,他的心是无比苦涩,但也暗暗祝福她,希望她的笑容永远挂在樱唇上,只要她开心,他就会跟着开心。
可今日她却被爱情伤得遍体鳞伤,于是他告诉自己,够了!他不愿再站在远处看她,他的起步是慢了,当他们相识时,她的身边已有了另一个他,但这回他要走到她身边,敞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不再让人有机会伤害她。
“唉--”她幽幽的长叹口气。
听她叹息,卫少泽动情的将她的头轻揽至肩头,柴若凝没有挣扎,接受他提供的倚靠,紧咬着唇瓣命令自己忘了那个烂人,人生还是很美好的,当她伤心难过时,会有朋友安慰她。
当别人无情伤害她时,也会有人大方的敞开胸膛来保护她,提供停靠的港湾,学长能来,她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倚在卫少泽的肩头,看着塞纳河上来来往往的游船,她的心情感到平静不少,不再觉得愤债不平。
“走。”卫少泽忽然牵起她的手,将她拉起。
“去哪?”柴若凝愣愣的眨了眨水漾明眸。
“跟我走就对了。”卫少泽拾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拉着她走。
他不可能害她,跟着他走也无不可,所以她由着卫少泽牵着她的手离开这里。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盯着被学长握住的手,她从来没想过她的手会有被学长握住的一天,他的手掌厚实且温暖有力,肤色古铜,不似一般长期坐在办公室的白领阶级那样苍白虚软。
严格说来,他挺适合帮啤酒拍摄广告,假如刻意弄乱他一头黑发,再让他的胸口敞开,露出大半的胸肌,相信一定会吸引一大票熟女垂涎。
敝了,她刚失恋,怎么会突然为他盘算起他适合拍摄怎样的广告?她的情绪是否转移得太过迅速极端?
她为此感到迷惑。
卫少泽牵着她走过几个街口,来到一座旋转木马前。
柴若凝诧异的望着卫少泽,再看看色彩缤纷的旋转木马。法国到处可见旋转木马,可是她从未想过要亲自坐上去,毕竟她年纪不小了,学长带她来到这,不会是要她坐上去吧?
“学长,你想的不会就是我所想的那样吧?”她好害羞的看着卫少泽,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如果她是小女孩,铁定会欢呼一声马上冲上前去,选一匹最漂亮的马儿坐上,偏偏她不是啊!
“正是。”卫少泽笑开怀,要她别怀疑。
柴若凝看了看四周,感到好尴尬,假如她真的坐上去,一定会招来路人讪笑。
“上去吧!我陪妳。”卫少泽顾不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干脆为她挑了匹漂亮的马儿扶她坐上,自己则坐在另一侧。
“学长……”她的脸顿时娇羞透红,双眸只敢盯着他瞧,完全不敢看向旁人的反应。
卫少泽笑着付了钱,朝她挑了挑眉,要她放轻松,这里没人认识她,没啥好害羞的。
她尴尬万分,但旋转木马很快的随着音乐启动,衬着轻快的音乐上下飞跃,她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不由自主漾开笑颜,暂时将烦恼与悲哀抛在脑后。
学长说的没错,在这里没半个人认识她,她坐坐旋转木马又有啥关系?况且有学长陪着她,相较之下,反而是学长比较容易让人认出,既然他都不紧张了,她何必紧张兮兮?不如放松心情,让心情飞扬。
梦幻般的旋转木马转过一圈又一圈,噙在嘴角的笑容由原先的拘谨渐渐扩大张扬,她笑瞇了眼凝望着卫少泽。
见她的注意力已渐渐移转,卫少泽跟着扬开笑容。
卫少泽的用心她感受得到,他不愿见她再沮丧悲伤,所以努力逗她开心,平日的他是那样严谨严肃,今天还得一改往日的形象,陪她来坐旋转木马,真是难为他了。
再次抬头看看青天,以免受到感动的泪水不小心滑落。
她要开心,不要再让学长担心,是以,她不能再哭。
“喜欢吗?”卫少泽喊道,免得奔放的音乐盖过他的声音,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年轻不少,好像又回到青少年快意奔放的时代。
“嗯。”她用力颔首。
在音乐结束后,柴若凝准备下来,卫少泽朝她调皮的挑挑眉。“再坐一圈。”
“好啊!”有何不可?
于是两人意犹未尽坐过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个人觉得玩够了为止。
坐完旋转木马,卫少泽买了冰淇淋给她吃,两人坐在地上边吃冰淇淋,边看着在黑夜中散发出幽幽橘光的艾菲尔铁塔。
“如果你够幸运,在年轻时待过巴黎,那么巴黎将永远跟着你,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飨宴。”卫少泽低喃说出海明威对巴黎的赞叹。
“那我算是幸运的了。”柴若凝淡淡一笑。
“我们都是幸运的。”卫少泽有感而发,与许多人比起来,他们俩都是幸运且幸福的。
“学长,你放心,我不会怨天尤人。”她告诉自己,伤心过后,她就会重新振作,不再为逝去的恋情哀痛。
“嗯。”
他们俩静看着艾菲尔铁塔,在晚上十一点整时,盈盈绽放的橘光迅速转变成流泻而下的飞瀑,闪烁盈光灿烂耀眼,美得教人赞叹。
他们俩无声的感受这一刻的感动与绝美。
此时此刻此景,柴若凝衷心认为有他陪在身边,真好。
蔷薇金控旗下包含金融、证券、保险,皆由卫少泽一手主导负责,他本身热爱工作,才不至于被庞大的工作量给压垮,也因个性沈着、稳重,卫长风才放心将沉重的担子交到他手中。
卫少泽是卫家三兄弟中,最令卫长风放心的一个,次子与么子偶尔会出点小状况,就长子卫少泽最稳重,就算真有状况发生,卫少泽也一肩扛起,眉头不皱一下设法解决,对于卫少泽的表现,卫父是赞不绝口,后继有人令他放心不已。
若硬是要从卫少泽身上挑缺点,只能说他太寄情于工作,使得感情一片空白,连有女孩子主动示好,也不见他有所反应,卫长风夫妇私下担心着,长子该不会将工作当成老婆吧?否则怎么从不见他对哪个女孩子有兴趣?
曾经试着探过卫少泽的口风,完全探不出丁点端倪,也透过各种管道让他与各种不同风格的女孩子认识,卫少泽始终不动如山,害得卫长风夫妇失望之余,也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只要卫少泽哪天突然开窍有了喜欢的女孩,他们就阿弥陀佛,自是不敢奢求太多。
必于父母亲的想法,卫少泽并非不知情,他清楚得很,只是由着父母亲着急,从不做任何澄清。
他并非没有喜欢的女孩,而是喜欢的女孩已有了心上人,是以他退而求其次,选择默默的守在背后,献上真诚的祝福。再则,少商和少阳都结了婚,尽避父母对两个媳妇儿颇有微词,但卫家将来不怕断后,他又有啥好紧张的?姑且让父母认定他对女孩子没有兴趣,也省了不少麻烦。
可现下情况不同了,柴若凝身边不再有另一个男人,他也不舍再见她伤心落泪,同样不愿意再处于被动的姿态,他决定主动出击,务必攫取她的芳心不可!他守在她身后够久了,该是走到她身边,让她好好看看的时候。
这一次也算是因缘际会,让他在柴若凝失恋时,正巧人也在巴黎,才有办法在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思及晚上与她两人,凝望着在夜色中绚烂绽放光彩的艾菲尔铁塔,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噙起一抹笑容。
在那一刻,多希望时间就此暂停,他强烈渴望与她就这么静静坐着,直到地老天荒。
无奈他控制得了底下成千上万名员工,就是控制不了会流逝的时间,夜风甚凉,他不愿她因在外头待上一整夜而感冒受凉,便将她送回她所住宿的饭店,与她约好明日见面的时间,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所住的饭店。
他人刚踏进饭店大门,柜台人员便迎上来。
“卫先生,这里有您的传真与急件。”柜台人员跟他算熟了,只要他来巴黎出差,肯定到他们饭店住宿,虽然他是精英份子,但待人和善亲切,并不像有些上流阶层的人,面对社会阶级不如他们的人,就像对待仆人一样,以眼角瞄人,讲话的语气是从鼻孔哼出。
“谢谢你,克里斯多福。”卫少泽接过柜台人员递上的文件传真,给了对方小费,顺道拍拍对方的肩头,感谢对方。
名为克里斯多福的小伙子接过小费,笑容灿烂的对他鞠了个躬,快卫少泽一步帮他按好电梯。
卫少泽颔首一笑,步入电梯回房。
回到房间后,脑子头一件思考的事并非刚拿到的传真与急件,而是柴若凝。
她的皮夹被扒,在送她回饭店时,他先拿一千欧元借她应应急,待明天天亮,他就会拨电话到蔷薇银行位于巴黎的分行,要他们火速发一张新的信用卡给她使用,好让她得以继续采买家具摆饰或是其他物品。
他为自己放了一缸热水,随后舒服的泡在浴白中,洗掉一身的疲累。
他是个商人,当有机可乘时,他就会乘虚而入,而目前正是情势对他最有利的时刻,当然不可能再犹豫。
一想到她的笑容,他的心便不受克制的如擂鼓般跳动,双臂发烫,想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恣意呵怜。
突地,放在客厅的手机响起,那音乐告知他,此人不容怠慢--他霍然由浴白中站起,随手拿了条浴巾系在腰间,大跨步亦可说是小跑步的接起手机。
“喂。”在接起电话的这一瞬间,他的心正雀跃呼喊。
“学长,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吗?”柴若凝的声音带着些许歉意,希望她这通电话没打扰到他休息。
“没有。”大掌将垂落额际的黑发往上拨,黑眼中盛满柔情蜜意。
“学长,我想跟你说声谢谢。”对他的感激太多、太多,她知道他有多忙,但他却肯拨出时间来陪她发呆,还陪她玩旋转木马,感谢盈满在她胸臆间,所以她才会打电话给他。
“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也这么熟了,何必跟我说谢。”他信步走到窗边,看着天际点点星光。
“无论如何,我还是得跟你道谢,如果你没出现陪在我身边,今天……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双眼的红肿已然消退,心底的伤痛虽仍隐隐作疼,但已不似初时那样疼痛欲裂,这全都是他的功劳,若不是他,她一个人早就哭得凄凄惨惨、惨惨凄凄,说不定会一时想不开跳进塞纳河。
不管怎样,他的出现就像是及时雨,也像是大海中的浮木,挽救了她。
“我只希望妳能每天开开心心。”这样的愿望虽卑微,却很真实。
闻言,她轻笑出声,心头暖暖的,泪意涌上眼眶,她微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
“我也这么希望。”她哽咽道。
“别哭,妳一哭岂不是与我的愿望相违?若凝,妳那里看得到星星吗?”仰望星光,希冀她也能看到相同美景。
“可以。”顺着他的话,她这才走到窗边拉开房间的窗帘,看着高挂天际、绽放光芒的夜星,萤萤光辉像一颗颗天使伤心的眼泪。
“刚刚我拉开窗帘看到这片星空时,头一个念头就是想与妳分享。”低沈的嗓音似乐音般轻喃。
当卫少泽这么说时,柴若凝再凝望星空的感受马上截然不同,不再觉得点点星光是天使眼泪,反而觉得那像是天使的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温暖善良。
她的嘴角慢慢扬起美丽的弧度,泣意隐去,衷心道:“好漂亮。”
柴若凝明白,当她下一次抬头仰望星空时,不会再觉得悲伤,不会再认为那是天使的眼泪,那变成了天使的心与天使的微笑,是充满喜悦与快乐的。
学长一直想要让她感到开心,她是明了的。
“日后还会有更多更美好的东西等待妳去发掘。”总归一句,要她别再沈浸在悲伤之中,人生该是要往前看。
“我知道,学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仔细想想,真不好意思,由学长这个大忙人来抚平她受创的心灵。
“假如妳真觉得很抱歉,就让自己尽快恢复,好吗?”
深吸口气,将曾有的不如意一一抛去。“我会的。”要真的做到很困难,可是她不愿让关心她的人担心,所以她会尽快恢复。
她那佯装坚强的语气令他心疼,此刻他多想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为她挡去外界的风雨侵扰,但她不在他身边,他唯有双拳紧握,忍下心底的冲动。
两个人就着手机沈默好半晌,望着天际的点点星光,不约而同浮上脑际的是两人一起快乐乘坐旋转木马,与坐在广场看艾菲尔铁塔的画面。
那些感受鲜明得教她无法忘怀,让她悄悄的将之刻划在心版上。
纤白细长的手指抚在玻璃上,像是抚在星儿上。
“学长,谢谢你陪我聊这么多。”望着满月,她轻声道。
月夜,让人容易放松心情,很多话可以轻易吐露。
“妳想聊多久,我都会陪妳。”就算一整晚都不睡,他亦甘之如饴。
“你总是对我这么好。”好到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要她有需要,他便会出现在她身边帮助她,这世间要再找到像他这般待她好的人,已经找不着了,所以她特别珍惜。
卫少泽淡淡的笑了,笑容中掺杂着几许苦涩,他待她好的原因再简单不过,就是喜欢她,可惜的是从头到尾,她一无所觉。
“学长,时间晚了,我不能再拖着你不让你睡。”话是这么说,可她却舍不得挂上电话。
明知他明天还有一大堆事要忙,明知今天的他够疲累了,但她就是不想挂上电话,好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听他说话安慰她。
“我不累。”和她说话,他丝毫不觉疲累,而且感觉到她的需要,更是让他精神倍增。
“你在哄我。”怎么可能不累呢?忙了大半天,还得赶到她身边哄她、安慰她,这是最累人的,她不信他会不累。
他耸了耸肩。“有何不可?”他喜欢哄她、疼她、宠她、溺她,就算把她宠得蛮不讲理,他照样觉得她可爱得紧,亦爱她爱到一颗心发疼。
“能让学长喜欢上的人,一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她有感而发。
他对人这样好、这样体贴、这样温柔,能被他喜欢上绝对是幸运的,将来如果有个男人的性情也和学长一样,又深爱着她,不知该有多好。
“妳真这么认为?”她的话令他的心一蹦。
“嗯。”能被学长爱上的女孩,铁定会遭到众人嫉妒,就连她都会忍不住嫉妒对方。
“学长,你喜欢怎样的女孩?”和他认识多年,未曾听他提及过,从前她不过问是不想涉及他的隐私,但今夜是让人放松的时刻,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妳真想知道?”他的语气有着探询。
“假如学长觉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怕他觉得被侵犯到隐私,她连忙补充,自己并不是非知道不可,不过是好奇心作祟。
“我喜欢的女孩很单纯,没有心机,认真工作,不管是对待家人或朋友皆是真诚以对。”卫少泽细数对方的优点。
她忍不住插嘴。“学长,你说的类型,光是全台湾就不知有多少个女生有这样的特点了,能不能再多说点?”实在是他说的类型范围太大,该再缩小范围,好让人帮他留意的。
“她有着一头长发,明亮水灿的眼眸。”卫少泽顺从民意,再缩小范围。
“嗯嗯。”她听得很认真,不住颔首,范围是缩小了点,但还是挺难找的。
听她听得那么认真,卫少泽觉得她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忍不住笑扬了唇。
“还有呢?”柴若凝开始想要不要拿个笔记记下来,好让她若是遇上与他开出条件相符的女孩时,能马上帮他从中牵线。
“还有她喜欢问我『还有呢』。”他打趣道。
“啊?那她好像有点怪怪的。”她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总觉得学长话中有话,偏又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不对。
“我觉得她很可爱,一点都不奇怪。”他笑了,终于笑出声。
“是吗?”她偏头想了想,随即觉得他说的没错,正所谓情人眼底出西施,或许学长喜欢的女生就是有点怪的。
“学长你觉得可爱就可爱,还有呢?有没有更多的条件可供我参考?”咦?咦?她说的话好像怪怪的……
电话那一头的卫少泽已经笑翻了!他暗示得这么明显,她居然还不知道他说的人正是她?她真的很迟钝。
“学长,你别顾着笑,我知道你想到她就很开心,再多说一点嘛!你还喜欢她哪一点?”咦?愈说愈不对劲,照这么说来,学长是早就有了喜欢的对象,根本就不需要她帮忙留意了嘛!
“她很迟钝。”卫少泽好心的再提供有关对方的小资讯。
“迟钝啊!那可就不好,学长你得积极点。”她皱拧小鼻子给予建议。
“好,我会更积极的。”好不容易,卫少泽止住了笑。“若凝,妳到现在还不晓得我在说谁吗?”
“学长,你从头到尾都没告诉我她的名字啊!莫非我也认识?”她一惊,原来伊人就在大家身边,结果她一直都没发现?!
“她姓柴。”
“跟我同姓耶!”这么巧?如果她有姊妹,肯定会猜测学长喜欢上的人是她的姊妹。
“她叫若凝。”
“哇!苞我同……”本来要说事情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结果话梗在喉咙,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呀--学长说对方姓柴,叫若凝,有一双明亮水灿的眼眸和长发,原来他从头到尾指的人就是她!
天!是真是假?学长是在逗她的吧?他不可能真的喜欢她,不然她不可能会不知道。
他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一定是看她心情不佳,故意逗着她玩的,其实学长喜欢的人不是她,她不用想太多,真的!不用想太多。
但是,她昏头了,学长的话让她的头好晕,很想大声的告诉学长,她不会上他的当!不过他逗得她很开心,偏就说不出口,只能呆呆的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倾听着电话那头学长的笑声--学长会笑,是因为骗着她了吧?不然会有其他原因使学长笑得如此开心吗?
哦!天!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其实今天一整天她都在作梦!
学长喜欢她?!真的假的?不可能吧?他说那个女生很迟钝,但她一点都不迟钝,可能是同名同姓,可能外表和她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她,对吧?
双颊蓦地爆红,体温逐渐升高,她以手掌当扇拚命搧着小脸,企图降温。
她今天受的刺激够多了,白天男友说要娶别人了,晚上学长说喜欢她,一天之内有可能发生这么多奇异的事吗?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