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听说,妳近来在宫中对众人宣扬有个名叫『哈锣七啼』的神兽,有没有这一回事?”阙竞天挑眉问。
“我是小小地跟大家说了下。”糟糕!想不到他是为了HelloKitty的事找她来。当初她见大家那么快乐,热衷于HelloKitty的世界当中,心下觉得大家多了项嗜好也算是件好事,而且她担心大家误以为HelloKitty天生长得一副斜眼歪耳的模样,还特别告诉大家,HelloKitty除了没嘴巴外,五官可是很端正可爱的,是以大家衣袍上的HelloKitty才会那么可爱,不然早成了丑猫一只。现下可好,她和其它人的小小娱乐,被冷面大王阙竞天发现了,光看他臭着一张脸,准备找她算帐的模样,她就不由自主地想模模自个儿可爱的小脑袋瓜,暗自期许这不会是她最后一次模到。
“小小地说了下?结果宫中上下每个人都沈迷于妳所说的『哈锣七啼』当中。”她肯定是大力宣扬了,不然不会在宫中如此风行。
“大家都是充满热情的人,才会这样子,呵呵!”江丝绮干笑两声,小心应对。
“好,那本王问妳,『哈锣七啼』来自何方?有何神迹?”阙竞天敏锐地发现她心虚的表情,心下明了,这“哈锣七啼”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兽,不过是她胡说八道编造出来的谎言。
“它来自日本,至于神迹……它能使人感到快乐。”江丝绮硬着头皮回答,谨慎地望着阙竞天。
“妳的意思是,穿上绣有它图样的衣袍就能使人快乐?”阙竞天语气轻柔,危险地逼问。
“差、差不多。”又来了!他那种轻柔的语气总让她头皮发麻,这是他不怀好意的前兆,她太过熟悉了。
“好个差不多!妳瞧,本王现下穿着妳所谓能使人快乐的『哈锣七啼』,为何本王非但没感到快乐,反而有股想拧断某人脖子的冲动呢?”阙竞天噙着危险的微笑询问。
“喝!大王饶命!”江丝绮马上窝囊地跪地求饶。
“妳这是说,妳说谎欺骗大家了?”哼哼!被他逮着了!
陈坚捂着唇,极为震惊。没想到众人热衷讨论的“哈锣七啼”,竟会是她编造出来欺骗大家的谎言!为了和大家有共通的喜好,他最新做的衣袍上都有“哈锣七啼”的图样,这下可好,他也成了被愚弄的一员!
“不是的,这是场误会,当初我只说很多人喜欢它,为了得到它可以通宵不睡、彻夜排队,所以拥有它的人都很开心,怎么也想不到传到最后,HelloKitty到了大家口中,竟会成为只要绣在衣袍上,就能带给大家快乐、幸福、健康与满足,我看大家那么开心,也就不忍戳破他们美好的期望。”说到底,她也很无辜,看大伙儿笑得那么开心,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让大家知道HelloKitty是个商品,而不是他们所想望、有求必应的神兽。
“妳说的可属实?”阙竞天望着她问。
“一字不假。”江丝绮可怜兮兮地睇望着他。
“大王,她欺骗宫中上下,恶行重大!”陈坚为自己与大伙儿大抱不平。
“大王,砍我的头一点都不有趣!您想想,要我的头落地,要费多少工夫,浪费多少人力?我说,还是让我的头留在脖子上比较不费事,您说是不是?”她露出讨好的笑容,极力说服他不要砍她的头。
这种感觉真差劲,每次见到他总是提心吊胆,就怕他眉一挑、手一扬,就唤人进来将她拖出去砍了,莫怪古人老说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大王,此女顽劣成性──”在陈坚眼中,她是不可饶恕的累犯,绝不能轻饶。
“陈坚,你下去。”阙竞天眼一瞟,冷声下令,不许陈坚多言。
“小人该死!小人这就退下!”听到阙竞天的冷言,陈坚这才意识到他话太多了。身为内侍的他不能左右大王的决定,他诚惶诚恐,不敢多言,立即退出“朝霞阁”。
“大王,难道您不觉得让我的头留在我的脖子上比较漂亮吗?”没了陈坚在一旁搅和,江丝绮悄悄松了口气,努力说服阙竞天打消砍她头的念头。
“本王却觉得妳似乎学不乖,总是想挑战本王的耐性。”阙竞天没有砍她头的念头,之所以这么说,是要让她害怕,往后不敢再在皇宫内为非作歹,导致其它人傻傻地随她起舞。
这个江丝绮常常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正因为她常有出人意表的举动,所以使他无法真的对她狠下心来,亦使他愈来愈注意她的一颦一笑。
“我怎么敢呢?是大王您误会了!”无辜再无辜,扮得她开始累了,嘴角也笑僵了。
“是吗?妳当真这么认为?”阙竞天如耍小耗子般耍着她玩。
“当然是真的啊!”天啊!到底要她说几次,他才肯相信她的无辜?
“近来本王听闻刽子手过得很清闲,手中的刀久不用也快生锈了,妳说,本王是不是该给刽子手磨刀的机会呢?”阙竞天扬笑,意有所指地问着她。
啪滋!瞬间,江丝绮的理智线断了。她忍阙竞天忍得够久了,他每次都威胁要砍她的头,泥人也有土性子,更何况是她!
“当大王就很了不起吗?动不动就威胁要砍别人的头,让你很开心是吗?如果杀人能让你感到开心,那么你根本就是个变态!不配为王!我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你动不动就威胁我了,以后不许你再威胁我!听到了没?”失去理智的她瞬间跳起来,不再卑躬屈膝,指着阙竞天的鼻头就火爆开骂。犹如泼妇骂街般噼哩啪啦地骂了一大堆后,她气喘吁吁,美眸死命瞪着一脸惊讶的阙竞天。
“看什么看?没看过别人发火吗?还是你只许自己发火?”她厌恶不是与他站在对等的地位。
“……说完了?”她是头一个敢指着他鼻头叫骂的人,本以为她会从头到尾都唯唯诺诺的,没想到她被惹恼了,也是会张牙舞爪地攻击敌人。有趣!因她的反抗,阙竞天看她的眼神改变了,对她的感觉也变了。在他眼中,她不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可以在上一瞬间大拍他的马屁,也会在被他激怒的下一瞬间视他为一般的寻常人,指着他的鼻头痛骂。
打从出生起,他的地位就已确定,为了让他具有一国之王的风范,已去世的父王、母后煞费苦心。他是身分尊贵,他是高高在上,却也因此在与其它人的相处上有了隔阂,没有人会同他说真话,也没有人是真心待他好,人人敬畏于他的权势,总是虚假地讨好、奉承他,笑脸的背后求的是更高的地位。
今天,江丝绮与平时不同地痛骂他,反倒是狠狠地敲击进他紧闭的心。他很清楚,她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勇敢,依然是畏惧他的权势,却还是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她,挑起了他的兴趣。
“当然还没!”他平淡的反应,反倒是让她冷静了下来,这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登时在心里斥责自己话说得太冲,但想收也收不回了,为了面子着想,她只好硬着头皮扬起下巴,嘴硬地宣称还有满肚子的不满尚未发泄完毕。
“那就继续。”他摆了摆手,想听她对他还有何不满。
“先让我喘口气,待会儿再继续。”事实上,她暂时想不出要骂他的话,直觉告诉她,阙竞天不是气疯子,就是正在想着要怎样折磨她,否则他怎么可能不为她说的话勃然大怒?这一点都不像他,太奇怪了!
“好,本王等妳。”阙竞天心情大好,愿意给她时间。
“……”他果然是疯了,居然在微笑!不!或许他其实是个变态,正在脑海中幻想着各种折磨她的场面,因为幻想得太痛快,所以笑了。江丝绮害怕地偷偷往后退,虽然他若想杀她,不管她退得多远都没有用,但至少能让她暂时获得一点安全感。
“妳怎么一直往后退?”她的小动作,逃不过阙竞天锐利的双眸。
“因为我在想,你若不是疯了,就是个杀人成瘾的变态。”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江丝绮干脆直言不讳。
“江丝绮,妳是跟老天爷借了胆是不?敢这么和本王说话?”
“反正你一直都很讨厌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想砍我的头,不是吗?既然如此,我何必再窝囊地讨好你?”简言之,她想通了,不想再当马屁精。
因为情绪激动,使她的双颊更加嫣红,美眸也更加灵动,樱唇娇艳欲滴,整个人活月兑月兑就是个动人心弦的俏姑娘。
“妳说得对,本王的确是疯了。”他是疯了才会被她吸引住。阙竞天睇望着她生动活泼的美丽容颜,黑眸变得更加深邃迷人。
“我果然没猜错。”搞了半天,原来她从头到尾就是跟一个疯子在打交道,难怪她老觉得和他对峙,总令她心力交瘁。
阙竞天蓦地离开卧榻,步伐稳健地步向她。
“我警告你,别想杀人灭口,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会天天来闹得你皇宫上下鸡犬不宁!”江丝绮明明想展现惊人的气魄来吓唬他,可是她的动作却是相反的,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小心提防,不住地向后退,深怕他下一瞬间就会扑上来咬死她。
她的虚张声势令阙竞天忍俊不禁,更觉有趣。
“我可是认真的,你别笑!”江丝绮恼怒地命令,管他是不是能够主宰她生死的人,总而言之,她不许他嘲笑她。
“有多认真?”阙竞天步步逼近。
“非常认真!”天啊,她真的是疯了!明明阙竞天是要来杀死她的,她竟还觉得他微笑的表情好迷人,低语呢喃的模样好性感。她已深深倾倒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只差没抱着他的大腿,恳求他以邪恶中带着温柔的气势杀了她!
“是吗?”阙竞天来到她的面前,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喷吐在她的女敕颊上。
“……对。”江丝绮与他四目相接,发现他不仅是眼眸深邃诱人,他的睫毛也长而浓密,像随时都在朝她放电,而她整个人也被电得晕头转向,双腿发软。假如他可以不要用这么迷人的眼神看她,她的脑袋瓜应当可以清楚地思考。
阙竞天同样深受她吸引,修长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折磨人地缓慢靠近。
江丝绮的脑袋瓜已糊成一片,她屏气凝神,期待他的一步步进犯,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几乎要跳出胸口。他的唇在期待中,轻轻地贴上她的,两唇甫接触,他的温柔瞬间化为狂风骤雨,侵袭娇女敕的花瓣,他的舌尖着她的,带领她体验全新的经验。江丝绮作梦都没想到,他的吻会如此狂猛有力,如此教人欲仙欲死。她的双臂紧紧攀附着他,心荡神驰地投入这一吻当中。
她的味道甜美迷人,使原本想浅尝即止的阙竞天一尝再尝,爱不释手,整个人沈醉于她的清新气息当中,尝到她的清甜滋味,使他贪婪地想要攫取包多。
江丝绮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力地倚在他有力的双臂中,十指指尖暧昧地陷入他的衣袍,抚模到结实的肌理,更加倾倒于他的男性魅力当中。
阙竞天吻得恣意缠绵,直到意识到自己已克制不住满腔欲念,才强迫自己离开她甜美的唇瓣。
他的离开,使江丝绮不明所以,眼神迷醉地倚在他胸前,凝望着他。
“三个月。”阙竞天的指尖抚向被他吻肿的瑰色唇瓣,低喃。
“什么?”江丝绮不解。
“妳这回妖言惑众,本王决定再罚妳多服劳役三个月。”沈稳的语气,状似完全不受先前那一吻所影响,唯有他自个儿清楚明白,那一吻带给他多人的震撼,他根本就是舍不得放开手了。
“什么?!”虽然她也想留在皇宫,但他说她妖言惑众,得多服劳役三个月,这她就很不服气了!说到底,他根本就不认为她是无辜的嘛!
“记住,不要再在宫里兴风作浪了,否则本王会将妳的劳役无限期地延续下去。”阙竞天温柔地警告她,对于将她的劳役无限期延续下去这个点子倒是颇感兴趣。
“什么?”先是说她妖言惑众,接着又说她兴风作浪,他能不能把她说得好听点?她气得瞠目结舌。
“好了,不要只会说『什么』,下去做妳的事吧。”她只会气呼呼、横眉竖目地说“什么”的模样逗笑了他。
“好,就算我得多服三个月劳役,但是我也警告你,下回不许你再吻我!”他居然亲吻完后,就罚她多服劳役,还想将她打发走,太可恶了!她也是有女性的自尊,不是他想吻就能随便吻的,哼!
“如果我再吻妳,兴许妳的劳役就会再往上添加了。”他确信他会愈吻愈舍不得放她走。
“什么?你这是说,我让你大占便宜后,还得倒霉地再多服劳役?你在吻我之前为何不事先说明?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吻了!”可恶!这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侮辱!她的吻真有糟到必须让她多服劳役才能抵罪吗?
“而且,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初吻,我什么都不会是很自然的,你不用为自己的吻技高超而洋洋得意!”她气忿地将话撂下,然后转头就走。
她气忿难平的宣告,惹出阙竞天一连串的笑声。她居然以为,他是认为她的吻太过笨拙所以惩罚她。事实却正好相反,他是太过喜爱她的吻,才会以加长劳役为由留下她。
唉!看来他的行为与他的心已经跳月兑他所能掌控的范围,江丝绮这个谜样又古灵精怪的小女子已成功进入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