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师呀……她还在想阿莲的话。
说不定,这是也是条路。这和着色没什幺两样,她试着说服自己。总比去7-11打工好。她一直对自己的色感很有信心!
要画,就画漂亮女人。她看见了模特儿经纪公司征求化妆师,丹瑜这样跟自己讲。
蹦足了勇气,才到模特儿经纪公司,马上气馁了。真的不再找看看吗?她挣扎着,说不定还找得到漫画美编之类的工作;若是能够单纯画插图就好了;当漫画家助手也行啊!只是,还有漫画家征助手吗?
“小姐,应征吗?”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对着她微笑,笑容倒是友善的。
丹瑜深深吸一口气,我不能忍耐存款低于五位数!
“是的。”
她走进模特儿经纪公司,吃惊这样光鲜亮丽的行业,公司却这幺破旧。几个漂亮的辣妹瞪着她,像是把她当成敌手一样。
“你来应征什幺?歌星?演员?还是模特儿?”
那个男人低头翻着表格,“对了,我是经理,不过没人这幺称呼我,你叫我小李吧。”
“呃……”丹瑜清清喉咙,“我要应征化妆师。”
“化妆师?!”
小李打量了她一会儿,“不用这样吧?你这幺漂亮,你相信我,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可造之材,只要化点妆,换件漂亮衣服,我保证你会大红大紫。”
“我不会唱歌,也不会演戏。”丹瑜觉得很尴尬。
“没关系,那就当模特儿好了。我们有专属的模特儿课程,你一定会成为红牌模特儿的!”
“瞧瞧,两年前,小李也这幺告诉我。”
一个辣妹吃吃地笑了起来,“喂,小李,你对每个女人都这幺说是吧?真是标准皮……”
“姑女乃女乃,别吐我巢,”小李不以为杵,“来吧,小姐,填这张表格吧。”
“不,”丹瑜很坚定,开玩笑,家里一个自恋狂就够了,她不想跟子宜一样,“我只想应征化妆师。”
小李皱起眉头,“好吧,你有经验吗?”
丹瑜咽了一口口水,“我高中的时候,学过美容美发。”
想了一下,小李又笑颜逐开,“没有经验没关系。什幺不能学呢?你先见习也可以。不过,没有化妆师的专属表格,先用模特儿的好了!”
正在填表格,门帘刷的一声开了,一张冷漠的艳容出现。“小李,你在干什幺?”
“我在募集新人,这没碍着你吧?”
他那种嘻皮笑脸的样子不见了,变得警戒又小心,“我先说好喔,她是来应征的,我没有强迫,也没有骗她!”
这熟悉的声音,丹瑜一抬头,触及那双冰封的美丽眼睛,像是闪过一丝恼怒与……关怀?
“你来应征模特儿?”子宜瞟了一眼表格。
丹瑜摇摇头,怎幺搞的?这幺巧?“我来应征化妆师。”
“这不是化妆师的表格。”他冷冷的看着小李,“‘经理’,你弄错了。”
小李闪过一丝凶狠,马上换上笑容,“是呀,我以为化妆师的表格用完了……我真是记性越来越差了!”他殷勤的拿出表格,“来,冯小姐,”他看着未填完的表格,“换一张吧。”
“她不填任何东西。”
子宜把表格都撕了,“她是我专属的化妆师。”
“莫子宜!你到底是怎幺回事?”
小李的脸变得蛮横恐怖,“我招我的新人,你当你的名模,井水不犯河水,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幺样。”
他依旧平静冷漠,“她和我住在一起,她的一切,都由我负责。”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一时之间,静悄悄成一片。
“走吧。”他抓住丹瑜的上臂,硬拖走她。
“喂?喂!这是怎幺回事……”丹瑜胡涂了,“你怎幺可以这样?我需要工作,喂!子宜,你弄痛我了!”
望着越走越远的两个人,小李的脸也越发阴沉。碰的一声,他把桌子的东西都打得一跳,其它的女孩全噤若寒蝉,没人敢说话。
“你够了吧?”丹瑜终于甩开他的手或说子宜愿息放开她,“你搞什幺鬼?为什幺把我拖出来?我需要工作呀!就算房租不用付,我也得吃饭生活。”
子宜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的举止太异常。他不愿意承认那种情绪是恐惧,“你为什幺要到模特儿经纪公司找工作?你到底去了几家这样的公司?”
看她扭着脸,忍不住握紧她的手臂,“说!”
丹瑜被他吓到,好一会儿才说,“这是第一家。”看他担心严厉的眼神,这才有些明白小李大概不是什幺好人,“可不可以放手?会……会痛……”
他这才松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为她担心吗?镇定一下。不可能,只是……她是个满好的幌子,就这样。
“模特儿经纪公司不是什幺好地方。”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工作这幺难找?”
丹瑜点点头,“我要跟画画有关的工作。化妆师……”她咬咬牙,“我希望不要离画画太远。”
他已经平静下来,“我很想雇用你当我的化妆师。不过,我不能因为同情才给你工作。你得先经过考试才行。”
“什幺考试?”丹瑜跟在他背后问。
“先不管什幺考试,”子宜转过身,“你得答应我,若是考试不过,你也绝对不能再走进任何一家模特儿经纪公司。可以吗?”
丹瑜满脸疑惑的看着地,虽然子宜面无表情,她却觉得他为她担心。
“我答应你。”虽然不知道为什幺。
“跟我来。”
他们一起来到伸展台的后台,他拉开临时衣橱,“这些是我明天要走秀的衣服。多半是红色,你要怎幺帮我化妆?”
打开专业的化妆箱,丹瑜生涩的拿起好久不用的化妆棉。
“你学过美容美发?”子宜闭着眼睛。
“嗯。”丹瑜仔细的用化妆棉和化妆水帮他清理脸孔,“家人觉得女孩子学这个,将来比较有头路。”
“后来呢?”
“……”这样无瑕的脸不用遮煅膏,她犹豫了一下,拿起粉条。
“我想画画,转学到复兴美工。”
“家人支持你吗?”他仍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脸上落下诱人的阴影。
“怎幺可能?”她涩涩的笑了一声,小心的用指月复抹匀粉条,“我得靠打工才能付学费和生活费。”为了想画画,她被爸爸赶出家门,妈妈只敢瑟缩在门后掉泪,她身上那幺多伤痕,没人替她说一句话。
“理想很沉重,对不对?”他睁开眼睛,冷冷的瞳孔倒映出丹瑜自己的脸孔,“放弃理想,不就轻松了吗?”
“放弃理想,活着干什幺?”丹瑜觉得有些哽咽,硬咽下喉头的硬块,“把眼睛闭起来。”
“说得好。”他闭上眼睛,却弯起嘴角,“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然后肃穆的保持安静。
丹瑜开始专注起来,什幺也听不见。替子宜化妆是种非常愉悦的经验。这样完美的素材,在她的手里渐渐焕发,艳然,比替她画肖像还棒——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画布,这是上帝的杰作。
“金色眼影?流行的缘故?”他看着自己的脸,“大部分的衣服都是红色系的。”
“但是有很多部分都是用金色配件搭配,”她解释着,“我用砖红在眼窝打底,然后刷上金色眼影。你的眼睛这幺美,应该用这样的色彩衬托,但也不能抢光衣服的光彩。我想不出金色以外的配色。”
她没说出口的是,‘你的眼睛这幺美,就是衣服最好的首饰。金色只是珠宝般眼睛的托座。’
他终于微笑了一下,“你画得太淡了。”
“但是……”
“这是舞台。我在伸展台行走,必须要更浓重的舞台妆。”
丹瑜有些失望。不及格,对吧?不过,却觉得很满足。
“妳及格了。”他闭上眼睛,“帮我卸妆吧。”
“我不要你因为同情或什幺缘故让我及格!”
丹瑜有点生气的打开卸妆乳液,“我答应你,不会再进入任何模特儿经纪公司,但是我不要……”
“我不同情妳。为什幺我要同情?”
他继续闭着眼睛,“你的色感很好,笔触很敏锐。至于舞台妆,稍微练习一下就是了,我给你一个礼拜。就这样,不要再说了。”
“……”她闷闷的帮他卸好妆。
“记住,一个礼拜。”
子宜送她上出租车,车资也付清了,“我把工作当成是信仰的一部分,你最好了解这点。一个礼拜后,我只要你帮我化妆,不要别人。如果你让我的秀毁了,我也不会饶过你。知道吗?回去吧,不要再自己去模特儿公司。你以后跟着我行动。懂吗?”
不知道为什幺,丹瑜居然只会点头。
“好可惜,这幺好的材料。”
林姐在他背后笑着,“她应该站上伸展台的。”
“伸展台?她只满一百六,上什幺伸展台?”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暖意,“还是说,勉强让她上个一两次,将来好用虚荣诱她成为交际花?”
“你不曾关心过小李旗下的任何女孩子。”
林姐低头点烟,“她对你真的很重要?”
“谁不疼爱自己的‘宠物’?”
他淡漠的看着林姐,“就算我不要了,我用过的玩具,谁也不准碰。包括妳,林姐。”
他微笑,虽然那幺美,森森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不会饶过任何人。”
林姐强自镇定,“我不会的。”
他的眼睛在林姐的脸上绕过一圈,“我希望。”转身要离去。
“你毕竟是佩剑的王子,不是公主。”林姐压抑着自己的颤抖。
“……”他抬头望着天空,“我从来不是王子。”他回头,“我只是个‘魔忒
儿’。”
他们两个都知道他的意思。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姐轻轻的说:“她会变成你最大的弱点,你知道吗?”
他知道的。
回到家,看着丹瑜专注的往假人头上面化妆,他默默的倚着墙,欣赏她的专注。子宜知道,现在就算捅她几刀,她也没感觉。
是这份专注打动了他吗?他不知道。这样的凝视有着满足,却也凝聚着痛苦。
这样做,比起交到小李的手上,到底那样比较危险?
他默默的走进房间,试着不再去想。
“动作要快一点,”
丹瑜的动作越来越稳定,于宜教她,“服装秀有时候是不等人的。”
“我不想草草了事。”丹瑜皱着眉头,边看着时尚杂志想配色。
“所以要把多余的动作减少。力道用得刚刚好,就不用多余的动作。”
饼几天就是服装秀的时间,这场春夏发表会很受重视,他不希望在这场秀上面失败,“你怎幺不拿我试看看?”
丹瑜看看他那无瑕晶莹的皮肤,“舞台妆太伤皮肤了。我不想弄坏你的脸。”
是吗?他心里觉得有点异样的柔软。
“那一点点妆伤不了我。”他坐在餐桌前,闭上眼睛,“过来。”
为什幺总是抵抗不了他的命令呢?虽然这样有礼貌的口吻;她还是温顺的走过去。
“你没有保养。”渐渐回忆起过去学的美容课,她皱眉,“熬夜长吧?外表看不出来,模就知道了……”
“谁会模我的脸?除了妳以外?”惊觉语气太亲密,他马上沉默下来。
丹瑜没有发觉,咬着下唇一会儿,“我能不能问,能不能问为什幺要开除前面那个化妆师?因为她毁了你的秀?”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子宜应该很喜欢她才是。
“不,”子宜淡漠的说,“她试图爬上我的床。”
丹瑜脸红了,“我不会的。”
“我知道。”
但是,她要很克制才能不去亲吻那样美丽柔软的嘴唇,直到碰到胡渣。
“你的胡子。”她的眼睛一扁,“没有刮干净。”
“那天我会注意。”
她扶着头。为什幺这幺美丽的脸会有胡渣?这根本是不自然的事情啊!
☆☆☆
等到走秀那天,丹瑜带着两个黑眼圈出门。
“你很紧张?”素着脸的子宜戴着墨镜。
她点头,“我怕你不会饶我。”
子宜微笑,“今天是妳的生日吧?”
欸?他怎幺知道?
“我给你三个愿望当生日礼物。你可以许一个‘就算我搞砸了秀,子宜也不会开除我’的愿望。”
丹瑜瞪着眼睛看他,紧张突然不翼而飞。
轻笑着,“我不会搞砸。”
子宜睥睨着她,“这幺有信心?那好。搞砸了就扣你两年薪水。”
“什幺?!两年?你是不是人哪!这严重违反劳基法欸!”
“再吵就变三年。”
“喂!”
第一次到表演中的后台。整个后台全是华服和艳丽的脂粉与香水。配件的珠宝晃亮了所有人的眼睛,粉扑扬起来的蜜粉,就像一阵阵的香雾。
“只有你有自己的化妆师。”丹瑜觉得有点害,“许多人共享一个。”
“因为我是名模。”他开上眼睛,“快动手吧。你是首席化妆师呢。”
她深深吸一口气,迅速的再瞄一眼所有的衣服,开始专注的帮子宜化妆。
香雾不见了,华服不见了,周遭的一切都消失,只剩下子宜的脸和自己的手。
等子宜化好妆,整场响起惊叹声。穿上华服的他,艳丽的像是君临天下的女王。
“不错嘛。”
倒是怎幺都想不到小李也来了,“没想到冯小姐手艺这幺好。”丹瑜记着子宜的吩咐,只是笑笑,让到一边去。
她不让到一边去也不行。在伸展台优雅走位的模特儿,一走进后台,简直是用扑的扑到衣服上。谁也不记得腼腆要怎幺写,谁管场内还有男人呢?只忙着月兑衣服穿衣服,穿著三吋高跟鞋仍健步如飞的到位,等轮到她时,每个人都气定神闲,连喘也不见喘,优雅如故。
但是丹瑜一直很紧张。虽然她知道自己的配色很棒,但是能不能配合每一套衣服呢?衣服没穿到身上,是谁也不知道的。她颤抖着等子宜换好衣服,才能暂时松口气,等子宜进来再换衣服的时候,她又紧绷起来。
冷色调的衣服配上冷艳金属感的妆,她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做到了。
“该死!你现在扭伤腿,那套衣服叫谁穿?!”哗啦一声大响,小李的模特儿在冲进来的时候,拐到了脚。
“你以为我愿意?”那名叫做维妮的女孩大吼,“这是压轴主秀,我还能走!”
“别闹了!这样走什幺秀?!”林姐镇压场面,“这套衣服,子宜,你和维妮身高差不多,你来!”
子宜看着那套极艳红的荷叶领拖地礼服,“我脸上的妆太突兀,丹瑜!快!再三分钟轮我了!”
她几乎楞住了。怎幺来得及卸妆重画?
“快呀!楞什幺?”他吼着,一面套上那套礼服。
丹瑜慌乱的看着彩妆盘,一咬牙,手指去沾同色的口红。
“你在干嘛?”林姐被她吓一跳,“那是口红……”
她不答话,把口红沾在子宜的眼皮上,轻轻用指月复推开,来不及擦掉手上的口红,颤着手用卸妆纸巾卸掉子宜的口红,用唇蜜软软的在嘴唇上涂了一层。
“你非常美。去吧。”
等他走出去,全场响起惊叹声和掌声,丹瑜才打着哆嗦,无力地坐下来。
“擦擦手上的口红吧。”
林姐抽了几张面纸给她。她无法出声,紧张夺走了她的声音,她抖着擦着手指。
“妳很棒。”
丹瑜无力的笑笑。双手抱住自已,不知道为什幺还抖个不停。
饼了好一段时间,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吓!”
“是我。”子宜的声音总是能让她镇定,“你做得很好。秀结束了。紧张过去,害怕也过去了。”
丹瑜红了眼睛,却拚命忍住泪。
“谢谢。”
等自己呼吸平静此乏后,丹瑜对着子宜说:“我帮你卸妆。”
其它的人几乎都走光了,灯光下,艳红的眼影和艳红的礼服衬着子宜白晰赛雪的皮肤,拿着卸妆乳液的丹瑜楞着,看着自己完成的完美作品,不忍心卸掉。
“我可以看一下吗?”
他张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羽毛扇一样扬起来,令人心头轻颤的眼睛,宝石一样明亮。
“我觉得好累。林姐,帮我把椅背调低。丹瑜,”他轻唤着,“你在这里等着,让我休息一下再卸妆。”
丹瑜心头不知道是什幺滋味。她痴痴的望着那个美艳神秘的丽人,那一身的红,在她心头留下极深的影子。
恐怕再也抹不去。
☆☆☆
“你很喜欢美丽的事物。”秀结束后,丹瑜与子宜一同搭车离去,在车内子宜闭着眼睛,轻轻的说。
“是呀。我对美的事物没有抵抗力。”丹瑜穿著他的外套,有些半睡半醒的。
“那我们应该会处得很好。工作上。”丹瑜没有回答,已经开始打起瞌睡。怕她撞到车窗,子宜轻轻的揽住她,心里思潮汹涌。
这样不对。子宜望着墨黑的车窗外,觉得他领着丹瑜走进妖魔、野兽横行的荒野之中。而丹瑜蒙着眼睛,对于脚边的流沙和沼泽一无所知。
放手让她离开,会不会好一点?但是为什幺要放手?她的安危和我有什幺关系?
他烦躁了起来。这种烦躁却有着苦闷的甜蜜和渴望。
这幺多年,他一直是孤独的。丹瑜出现之前,他冷眼看着这个繁华世界的优雅和丑恶,天使面和鬼魅面。是谁走入地狱都跟他没关系,虽然大部分都走入地狱。
丹瑜像是唤醒了他的心一样。他发现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体温是热的,和丹瑜一样。
这样拥着她的时候,感觉特别清晰、愉悦,却也特别痛苦。
☆☆☆
丹瑜对于这样的日子,开始熟悉起来。她放下画笔,拿起眉笔。在服装秀的繁华生活中,她紧紧的跟着子宜到处赶场。
对于小李的畏惧,也在熟悉里渐渐消失。
小李对她一向很友善,那天鬼魅似的暴怒像是梦一般,在渐渐模糊的记忆里消失。
“子宜,”小李涎着脸,谄媚着,“我借一下丹瑜好吗?明采忙不过来,还有一个化妆师今天又请假。”
他冷冷的目光搜罗着小李,看得小李心头一凛,“你先问过丹瑜。她若愿意帮忙,就去吧。但是只能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子宜已经化好妆了。他穿好衣服,静静的坐着。黑天鹅绒礼服让他神秘而高贵。
“丹瑜,拜托啦!”小李双手合十,“人手真的不够啊!”
有些惶恐的过去帮忙,她工作的专注无人可比,成果也让模特儿们非常满意。
“丹瑜,要不要到我这儿工作?”小李半开玩笑的,“子宜给你多少薪水,我给你三倍。”
三倍薪水?的确很诱人。
但是这里有什幺人,能够让她在这繁华喧闹的世界觉得安心的?她看着小李,即使在强烈的灯光下,还是有着阴影在眉眼间,这让她畏惧。
“我喜欢子宜。”她抱着化妆箱,小声的。
“嘿,不要跑嘛,”
小李拉住她,子宜望向这边,眼中精光暴射,“别紧张,”他掏出一迭厚厚的钞票,“这是你帮忙的代价。”
看她僵住不动,他笑着拉过丹瑜的手,塞在她手心,趁着错身的时候,轻轻在她耳边说:
“这不过是几百万之一,若是你跟我的话。”
她夺回手,慌张的跑回子宜身边。手里的钞票让她有安全感,却也觉得恐怖。
“怎幺办?”她把钞票给子宜看。
“不怎幺办,存起来。”
他站起来,小李狞笑的眼睛和他激出火花,“只要记住一件事情。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却不是一切。”
他拿起一张钞票,“这个,只是交易用的一张纸。不要让它骑在你的头上。”
不要让它骑在你的头上,她开始相信自己能安渡这场繁华,因为子宜的这句话这句话在心中起了无比的作用。
模特儿的薪水并不如想象中的多。即使子宜这样的红牌模特儿,生活也很简朴。但是许多二线模特儿,却可以开着跑车,买下她们展示的五位数甚至六位数的华服,带着耀眼的五C白金钻戒,奢华之至的生活着。
这不会是模特儿生涯赚来的。丹瑜不敢去想她们兼怎样的差。
“卖婬?你这幺想吧?”
子宜在台前走秀,小李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们是宴会盛开的娇艳玫瑰,穿梭在达官贵人之间。往往只要穿奢华服,化着精致的妆,拿着一杯酒,每个晚上可以赚的数字,比你一个月还多;你不要先拒绝,想想看,想想看!”他住了嘴,子宜冷冷的看他走开。
“念过书的败类,比没念过的还糟。”他匆匆的换衣服,担心的望着丹瑜一眼,又走回伸展台。
这让丹瑜松了口气。那担心的眼神,让她从诱惑中清醒过来。
不等小李再开口,她先开口:“我有个好朋友,在酒店陪酒。”
“本来她只是去酒店当会计的,薪水两万二。酒店忙不过来,帮忙端酒,兼当公主,薪水调了一倍。后来,她干脆当起公主,薪水调了三倍。端酒进包厢,盛情难却的坐下来,薪水当场又调了一翻。等她习惯奢华的生活,已经非陪酒不可了。”
丹瑜笑笑,“我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小李冷眼看看她,“你知道,我随时等着你。”
她点点头,低头用眉笔在纸上画轮廓,拿着眼影棒,沾着快用完的眼影和腮红,静静的上彩。没多久,只有磁盘片大小的子宜,神秘的对她微笑。
这场繁华中,只有这样专注在绘画上,才能让她抵抗恶魔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