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秦晓悦就像是在和冯亮杰冷战一样,除了公事,她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不但如此,连休息时间,她也躲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一看到他,她就会想起他和蒋静贞双手交握的亲密画面。
想起那一幕,她就会有一种气闷的感受。
冯亮杰好几次想找机会跟晓悦说话,但她总有办法巧妙地躲掉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不过他直觉的认为,一定是跟那天在飞鹏婚宴里缠着自己的蒋静贞有关。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向她解释,可他打从心里就是不想让她误会,遂他决定今天一定要解释清楚,于是五点一到,晓悦前脚才刷卡下班,他后脚就尾随在后了。
晓悦大步地跨出公司,失神的她兀自忙着为自己这几天的行为做分析——
自从在素晴的喜宴里,看见冯亮杰跟那个蒋什么的花痴拉拉扯扯之后,她不知是怎么搞的,至今心里都还有一种气闷的感觉,而且随着时间的拉长,她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乱烘烘的脑袋满是理不清的思绪及感觉,让她浑然不觉周遭隐藏的危险。
冯亮杰远远地跟在她后面,心里直盘算着该不该就这么上前拦住她,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头,总不能就这么上前劈里啪啦地撇清他与蒋静贞的关系吧!
就在这时,晓悦身后忽然闪出两个混混一样的男人。
眯起眼,冯亮杰立刻加大步伐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
晓悦闷闷地走人停车场,由于她想的太出神了,丝毫没注意到后面的异状,直到有人拿着手帕从她身后紧紧捂住她的口鼻,她才吓了一跳的猛力挣扎,但已经太迟了,她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的软倒了下来。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由远而近的在她耳边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个熟悉且令她安心的男声,“快放开她!”
有人来救她了!这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歹徒恶声低吼道。
“我说放、开、她!你们没听到吗?”阴沉的嗓音暴露出他周身勃发的怒气。
两个小混混感受到他话中的阴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颇,相互看了一眼后,其中一个壮着胆子掏出匕首,二话不说地使劲往好事者身上挥去——
冯亮杰一个侧身躲过刀锋,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一掌击落对方的凶器,接着他更顺势在小混混的腰肋处挥出一拳,霎时,对方痛得倒在地上起不了身。
眼见同伴有难,另一个小混混赶忙捡起地上的武器,想利用已经失去意识的女人来做要胁,可还来不及将匕首搁在她的细颈上,便被敌人算准时机,挡住他的刀口、夺下人质,抬脚一顶,朝他面门狠狠一击,霎时,疼得他在地上哀嚎。
两人眼看掳人计划失败,忙互相扶起对方,跌跌撞撞地溜了。
冯亮杰没有多看逃之夭夭的歹徒一眼,只是忙着检视怀中的佳人。
须臾,他呼了口气,还好她只是被迷晕了而已,否则——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秦秘书、秦秘书。”
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小妮子一时半刻是醒不了了。
想了想,他抱起昏迷的她,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迷魂药的药力渐渐退去,秦晓悦迷蒙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看来简单、大方,素色的墙壁上挂着蓝色的星座荧光挂画,天花板上则以在空中的星星为主题,典雅的书桌上收拾得一尘不染,房间倒还整齐,只可惜地上有两三件男性衬衫,等等一一男性衬衫!?
她想起自己被人下药,昏倒前她犹在挣扎,那后来呢?她惊慌地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腰上搁了一只男性的大手,这代表什么?她被得逞了吗?
想到这种恐怖的可能性,她奋力地扳开那只大手,弹跳了起来,放声尖叫。“啊!”
“唔!”床上的男人被这声可怕的叫声惊醒,糊里糊涂坐起身,一脸茫然,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秦晓悦面对着他赤果的胸膛,大脑陷入空白状态。
“发生什么事了?”男人操着双眼。
“我……你……我们……”她又气又急,泪珠一颗颗地向下滑落。
晓悦不甘心地抬起手想赏他几记耳光,这个毁了她清白的男人!
男人及时抓住了她的双手,翻身制住她蠢动的娇躯,“秦秘书,你冷静点!你看清楚我是谁。”
男人温润低沉的嗓音,她似乎很熟悉,晓悦定睛一看,“经理!?”
“没错,是我!”
“是你就更差劲了,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居然乘人之危,把我带上你的床!”她嘶声哭吼。
冯亮杰不知道怎么止住她的哭喊,尤其是他四肢已经各有所职的压住她,为了怕她的尖叫吵醒了左邻右舍,所以他用唇堵住了她吵闹的小嘴!
她蓦地瞪大了眼,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失了魂,连手脚都停止了挣扎。
本来只打算止住她的尖叫声后,他便离开她,但是她柔软的红唇让他迷失了理智,他贪婪地想要更多,他情不自禁地轻轻舌忝吻着她玫瑰般的红润唇瓣,有力的舌头轻叩她的牙关,接着窜人其中,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
良久之后,他依依不舍地强迫自己放开她,看着她惊愕的小脸上布满泪痕,他心疼地将她拉人怀中,轻声安慰着:“别怕!没事的,我救了你,你现在很安全。”
他低沉温厚的嗓音,像是有某种镇静的作用,让晓悦的神志渐渐清明,想起刚刚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她微微一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没好气地戳戳他厚实的胸膛,“那为什么你会月兑光了衣服,还抱着我躺在床上?”
“你误会了。”冯亮杰一脸无辜。“你晕倒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好把你扛回我家,谁知到我家后,你却一直捉着我的衣服不放,我又扳不开你的手,所以就把衣服月兑了给你,可是你又抓住裤子,所以只好又月兑下裤子,但当你抱住了我的腰,我就没办法了,只好抱着你睡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她真的会做这种事吗?秦晓悦涨红了娇颜,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再仔细看看,除了他光果着上身外,她身上的衣服半件也没少,但是…孤男尊女的同榻而眠总是怪怪的。
“那你刚才又……吻我?你这个登徒子!”她抚着唇畔,美眸似瞠似怒地直瞅着他。
“对不起,我看你情绪一直很激动,一时不知道怎么止住你的叫声,所以我才…”他一副嗫嚅不知所措的低垂下头,眼眸中却掠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光芒。
其实仔细想了想,以他平日温文儒雅的举止,的确是不可能在她没有容许的状况下,对她为所欲为的不过看他慌慌张张的反应,她直觉很有趣,故意装作仍在生气。“才怎样啊?大大方方的占走我的初吻吗?”
“我会负责的!”他温柔正经地说。
“哇!你用不着这么夸张!你要怎么负责?”她走下床,走近他,接着微抬高下巴,锁住他的目光,“是让我亲回来呢?还是要用钱补偿我啊?”
“我会选择娶你。”话一说出口,冯亮杰虽惊讶自己的下意识回应,但他丝毫不觉后悔,反而还很期待与她一起生活,“相信我!我会爱你、呵护你、照顾你、保护你的。”
被这戏剧化的转折给惊得目瞪口呆的晓悦,在回过神后,红着脸急急忙忙地摆手说道:“喂!我是逗你的,你不用这么认真啦!”
他狐疑地抬起头问:“你骗我什么?”晓悦还没回答,他一副“领悟了”的神情,“就算那个不是你的初吻,我也不介意。”
闻言,她好笑之余,有些感动,“那的的确确是我的初吻!我说的骗你是说我只是闹着你玩的,根本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
听她这么一说,冯亮杰心里涌上一丝丝失望,他开始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对眼前这个女孩的异样情愫。
“那你的初吻怎么办?”压下失落,他开口问道e
“怎么办啊?”她嘟着嘴,晃头晃脑。
她嘟嘴的时候好可爱,就像一个小女孩,他的大脑自动地将她每个不同的面貌排列出来。
思绪沉浸在她万种风情面貌中的冯亮杰,丝毫没发现已经贴近他鼻子的如花娇颜。
“反正迟早都要损失的,你亲也亲了,能怎么办?凉拌罗!”
她的红唇就在他眼前开开阖阖,他克制不了内心的想望,微微地靠近了她的唇……
“你该不会又想亲我了吧?”她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
“没有。”他暗骂自己,怎么如此冲动,万一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深呼吸一口气,为避免自己会忍不住对她作出奇怪的举动,他建议道:“你要不要先洗个澡?这样会舒服点!”
闻闻身上一股飘散着难闻药味,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麻烦你了,浴室在哪里?”
“在那,你慢慢洗吧!”指了个方向后,他便逃难似的离开了房间。
“喂!”她奇怪地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身影,自言自语说:“奇怪,跑那么快干嘛?”
在浴白里放满热水之后,她才想到自己没有可更换的衣服,“经理?经理?”
外面一片宁静,她走出浴室,发现他早已经把换洗的衣物及盥、用具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浴室外的万用柜上。
她抚了抚柔软的衣物,他的体贴让她感到温馨。
翻开他送来的衣物,居然是女用的衣物,她恨恨地降了一声,“刚刚还称赞你呢!现在露馅了吧!一个单身男人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呢?一定是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在你家过夜留下的!哼!男人都一个样!”
她气愤地走回浴室,砰的一声把门跟上,动作迅速地月兑下衣服,泡人热水中。
她—边把沐浴乳往身上擦,一边看着那几件女人衣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就是有种酸得冒泡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侵人了她的地盘。
奇怪了,她不是很不想跟他这种滥好人扯上关系吗?干嘛为了他有别的女人的事而心情恶劣呢!心里的诚实与逃避,开始交战了。
一定是自己的鸡婆个性使然,哪!他这个人没什么心机,要是有女人设计他,来个仙人跳,他一定还傻兮兮地对人掏心掏肺,那她基于同事情谊,当然不能任他受到伤害啊!她内心的小天使给了她合理的解释。
少来!你要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他就算被人骗到倾家荡产,行乞街头,又干卿何事啊?
说穿了,你就是不想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嘛!不然于嘛每次看到蒋静贞那个花痴的时候,总是不留余地苛薄人家。小恶魔在她心里反驳。
别胡说八道,蒋静贞本来就很讨人厌,刁钻蛮横、嘴巴恶毒,那种女人哪配得上他啊,她只不过是看不过去,才做些小动作提点提点他。小天使不甘示弱地辩解着。
拜托!他自己甘愿被骗,你有什么资格说话!那么喜欢干涉人家,还不明显吗?小恶魔卯起来大叫。
唉!要是喜欢那种男人就完蛋了,钱赚的多花的也多,都长到三十岁了,连捡便定、杀价都不会,这跟她省钱的个性格格不人嘛!还是不要制造怨偶了!小天使讲到双眼发红了。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两个才是绝配啊!一个实在、一个精明,两个人个性互补,在一起才会幸福美满啊!而且,事情很明显,她喜欢他,不是吗?小恶魔怒气冲冲地瞪着眼。
她不喜欢他啦!
她喜欢他!
两种声音在她脑里互相叫嚣着。一
“别吵了!”秦晓悦受不了地掩耳,月兑口大叫。
她忍不住把脑袋浸人热水里。她搞不懂啊!好烦——
直到几乎休克,她才霍地头伸出,一阵阵咕噜咕噜声却在同时侵占她的听觉,她五脏庙里的馋虫开始抗议她的虐待,倾巢而出敲打她的肚子。
离开浴白,伸手欲拿衣服时,眼眸一闪,越过衣服,她拿起浴巾围在身上。
走至卧房,随意拿了他的衬衫及短裤,套了上去,便下楼去寻觅食物。
唉一下楼,秦晓悦就看见餐桌上放了一碗热腾腾的泡面,掀开盖子,里面放了很多好料,有肉、青菜、香菇和蛋。
他真是有心啊!
她深吸了口气,正准备拿起筷子好好大快朵颐一番时,此时厨房却传来锅子掉落在地的声音。
“怎么了?”
循声至厨房,只见冯亮杰狼狈地收拾着地上的一锅粥。
“你先吃好了,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冯亮杰尴尬地抬起头来。
“别收了,等会我再帮你收拾就好。”
这时,她的眼角瞥见他白色袖子上有褐色的血迹,连忙蹲在他身边,然后抓过他的手,一把掀开拍子,一道长达十公分的刀伤,怵目惊心地横在他手肘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他该不会笨到拿菜刀切菜的时候割伤自己吧!
“没什么的,救你的时候不小心被他们伤到的。”他耸耸肩不甚在意,反正只是个小伤,她人没事就好了。
“为什么不先处理伤口呢?”她平静的口吻有种“山雨欲来”的气氛。
耸耸肩,他看了一下受伤的右手。“我想应该不是很严重,所以……
“医药箱在哪里?”不想听他那些笨话,晓悦小心地拉着他的手,将他带离厨房。
“不用了啦!你一定很饿了,先吃东西吧!”他迟钝到丝毫没发觉她隐藏的怒气。
“我说,医、药、箱、在、哪、里?”她刻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清楚,让他知道她现在想做的事情势在必行。
“那……好吧!”说不过她,冯亮杰只得取来医药箱,由晓悦帮他上药。
“没见人这么傻的,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没有一点破伤风的常识吗?竟还放着伤口不管。”她一边照料着他的伤口,一边叨念着。
“没这么巧吧!”他蹙了下眉,双氧水在于凝的伤口上形成痛觉。
“很痛吗?忍一下,还要再消毒一次,才能安心,就快好了。”她注意到他轻蹙的眉头。
她低下头,轻轻地对着伤口吹气,试图帮他驱散一些痛楚。“呼呼,不痛了喔!”
本来还弄不清楚自己对她抱有什么感情的冯亮杰,在她暖暖地吹拂下,万缕情丝此时清楚地围住了他的心房。
就在这一刻,他厘清自己的感情。
他喜欢上她了!
这后知后觉的领悟,让他讶然失笑。
“还很痛吗?我再小力一黏好了。”她误以为他在苦笑,擦药变得更小心冀冀。
他着迷地望着她,赫然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过大的衬衫把她衬托得更加娇小,宽大的短裤上会紧了皮带,却仍旧松垮垮的,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派,好可爱!他双眸闪亮的看着她。
不过,她为什么要穿他的衣服?难道是他拿给她的衣服尺寸不合吗?
“我帮你准备的衣服有问题吗?”
她抬起头来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哼!本大小姐不穿来路不明的女人衣服!”
从她不屑的语气中,除了听出她的误会,他更闻出那股酸酸的醋味,看来“喜欢”不仅仅是他单方面的感觉而已。
“那是我妹妹的衣服,她上次来玩时,放在这的。”他柔声解释着。
“妹妹?喔!我知道了,是干妹妹吧!”晓悦嗤之以鼻地说着,骗人也不要用这么老套的台词,鬼才会相信呢!
“是真的!是我亲妹妹,有户口名簿可以证明的。”看她不信,冯亮杰觉得有些好笑,但此时打死他,他都会装出着急的模样。
她瞄着他慌张的样子,狐疑地问:“真的?你没骗我”
“我可以发誓,要是我冯亮杰说谎骗你的话,我……”
他的唇被她的小手捂住,他看向她。
她放开了手,垂首继续包扎他的伤口,“傻蛋,誓言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乱发的。我信不信有这么重要吗?呆子!”
“当然重要了,你对我很重要的!我……”糟了,差点露了馅,他阖上嘴不再多说,现在时机还不对!
“我对你很重要?为什么?”她张着清澈分明的眼睛直瞅着他。”因为你是我的秘书呀。”冯亮杰险险地掰了过去。
“喔!这样啊!”只是秘书而已啊!她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同的答案呢!
神经病!你希望他说什么,你本来就是他的秘书嘛!还在那里胡思乱想什么?她暗骂自己。
她信了他蹩脚的解释,呼了一口气,他悄悄地看着她。
俏丽的容颜、及肩的长发、秀气小巧的鼻子、红滟诱人的樱桃小嘴,加上她浓纤合度的身材和她独一无二的个性,都让他深深着迷。
既然他的那颗心都已经浮上台面了,他当然也要让心上人认清自己的心,那才公平。
“好了。”
她把手还给他,却对上他火热的眼光。
他的眼里像是对她喷出一把火,烧得她焦灼不安、耳根子发烫。
“干嘛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她慌乱地问。
“你好漂亮!”
他审视的眼光、低哑的声调,使她的心跳不住地加快。
冯亮杰发现她羞涩的样子特别诱人,双眸更是紧盯着她,想将她这副美丽的样子刻人心底。
晓悦面红耳赤地噘起嘴,“油腔滑调。”她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像在跟情人撒娇。
“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很漂亮。”
“不理你了,我要去吃面了。”受下了他的凝视,她站起身来急忙离开。
他仍是呆得地望着她纤细的身影出神。
虽然看不见冯亮杰,但她的后背依然感受得到他目光的热力,她不敢回头看他,“还不跟上来?使在那里喂蚊子啊?”
闻言,他才收起自己的灼热目光,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碗面看起来好好吃喔!”她俏皮的口吻,试图化解周遭弥漫的暧昧气息。
“我不晓得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本来打算饭和面都来一些,不过现在只剩下面了。”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厨房。
“没关系。”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大日蛋白送进嘴里,她含糊不清地说着。“无论饭或面我都吃。”
“那你就多吃点!”他笑着看她吃着面条。
“喂!你不饿吗?一起吃吧!”她不由分说地为他夹了一大口的面,还帮他吹凉了点。一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虽然他真的有些饿,但是他怕她吃不饱。
她不语,只是伸长了手,将那口面夹至他嘴前,示意他吃下去。
他愣了下,才张开嘴把面吃了。
看他吃了,她才心满意足地吃起了第二口,“你用艺不错嘛!有很多男人只知道泡面是用热开水泡的,却不知道可以加料下去一起煮。”
“一个人生活久了,凡事都得自己动手,多多少少都学了点!”
“你的家人呢?”她又夹了口肉要他吃下去。
他又再度愣了愣,他们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好像一对情侣!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他有同样的感觉?
“快点吃啊!”
他回过神来,咬掉了那块肉,接着说:“我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出车祸过世了,是爷爷养大我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自责自己的无心失言,使他又想起伤心的过去。
“没关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轻声安慰她。
她夹了一大口面给他,“你为什么会想回台湾来发展啊?”
眼神一黯、他咀嚼着面,一时不语。
见他这模样,晓悦停下筷子不安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摇摇头,吞下面条,他朝她一笑,安抚她,“没这回事,只不过我回台湾发展的原因,有点像电视肥皂剧。”
“肥皂剧?”她疑惑地看着他。
看着她的眼神,冯亮杰奇异的竟不想对她有所隐瞒,他苦涩一笑,开始介绍他的另一个世界。
“我的家族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而且在美国,甚至欧洲都拥有很多产业,所以典型的兄弟阋墙、你争我夺是常有的戏码,尤其从我父亲那一代,更是纪录辉煌的让人咋舌,而这跟我的个性实在不合,所以在跟爷爷谈过之后,我就和妹妹毅然的离开了家族的产业,远离那些斗争。”
听完他的述说,晓悦真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给塞住,她内疚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探你隐私的。”
摇摇头,他展颜一笑,温柔的看着晓悦,“没事的,你不问,我不知道原来我已经释怀了。”
“真的?”她确定的问。
“真的。”他确定的回答。
呼一口气、眼神一转,晓悦的好奇心又发作了,“冯姓在美国有那么古老的家族呀,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呀?”
“不是冯姓,冯是我母亲的姓氏,我的英文名叫杰思·克莱勒。”
“克莱勒?”晓悦倒抽一口气,“你说的……不会是那个世界有名的克莱勒家族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所讲的应该是同一个家族没错。”冯亮杰取笑地调侃着。
微张开嘴,她惊讶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须臾,在她较能接受他的身分后,讷讷地收起自己惊呼的糗样。
“怪不得那个蒋什么的女人,会巴着你不放。”她不屑地撤撇嘴。
对于她迅速的联想,他感到莞尔,但他没忘记要厚道点,“也不能这么说,蒋金龙的确跟我过世的父亲有交情。”
“是吗?”她抹抹嘴,把剩下来的料和面,一古脑儿的塞给他。
“你确定他不是因为你的家世,而来半路认亲戚的?顺便把他女儿介绍给你,让你们成其好事,然后一辈子压榨你、利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过完惨淡的一生?”她双手掐着脖子,对着他翻白眼。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夸张的演出,宠溺地探揉她的头,“你太夸张了,就算蒋伯父真的打这种主意,那前提也应该是我迷上了他的女儿,但是我对蒋小姐没有半点意思,所以你刚刚说的都是不可能的”
听到他亲口道出对蒋静贞没有半点意思,她全身的细胞都雀跃了起来,她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连眼睛都笑眯了。
“你真的对她没兴趣吗?她长得也还可以,只不过性子有点令人讨厌。”错!是大大的令人讨厌,她在心里加了一项注解。
“我不太喜欢她那类型的女孩。”他委婉地表达了对蒋静贞的看法。
“那你干嘛不明确的拒绝她J4她别再浪费时间。”换句话说,就是让蒋静贞死了那条心,别再像只八爪章鱼,缠着他不放,令人看了就碍眼。
“我不擅长当面拒绝人,所以只好用暗示的,希望她明白我们不适合,但是她似乎听不憧。”况且由你来帮我拒绝,更得我心。
那是当然啦!笨蛋!你又没有大声疾呼“我不喜欢你”,蒋静贞哪会这么蠢的自动放弃,她当然会装作不知道罗!秦晓悦偷偷地翻了翻白眼。
“那是因为千金小姐的脑袋都僵化了,鲁钝到极点,面对这种人,你一定要当着她的面,明白告诉她你不喜欢她,希望她去找下一个倒楣鬼!这样她才会了解。”她已经很客气地没说蒋静贞是人头猪脑。
“你好像很关心我和蒋小姐的事,为什么?”冯亮杰试探地问,她问到蒋静贞的时候,语气中泛着一股浓郁的醋味,看来离公平的道路很近了嘛。
闻言,她怔了怔,对喔!她干嘛这么关心他和蒋静贞,难不成真被她心里的小恶魔说中了?
她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眼,不会吧!她真的对人家有不轨的企图?
要是这样就修了!喜欢一个呆头鹅很辛苦的,更何况还是个不懂拒绝别人的滥好人,晓悦心里的算盘不由自主地拨弄了起来。
首先得看苦他,免得他到处做散财童子!
不过,只要把他的存款簿看牢,不就得了。
再则他这么老实,一定有很多人利用他的好心来做事的!
不过,要是有她在的话,谁也别想占他的便宜。
最后他这个人虽然长得不如潘安再世,但还是俊俏有加啦,所以将来一定会有许多女人,老是在他身边围绕,谁受的了啊?
不过,她可以替他作主,赶跑那些狐狸精。
这样想了想,喜欢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那些主要缺点,都被她克的死死的,但是他其他的附加利益却多不胜数,比如说金钱啦、温柔体贴的性格等等。
冯亮杰细细地观察她的反应,她时而计算、时而偷笑、时而又流露出苦恼的样子,一抹得意的笑意,不着痕迹的掠过他的面容后,他摆出困惑的表情唤道:“秦秘书?”
不过,要怎么样才能把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希罕珍宝拐到手呢?她苦心研究着方法,没注意到他的叫唤。
近水楼台先得月,慢慢跟他日久生情好了,不行!这个方法太慢了,要是他没对她生情,耗了那么久不是白搭!不行、不行,得再想想。
看她想的这么人神,事关两人的情感进展,冯亮杰当然不吵她喽!
把那碗泡面吃个精光,然后拿着碗缓缓踱进厨房,准备趁着这段时间收拾一地的残局。
没注意到冯亮杰已经不在自己身边,晓悦继续钻研着各式方法。
叫小路他们三不五时就在他面前说说她的优点,借由旁人的助力,使他对她产生兴趣……喔!不行,小路那伙人做事常常成事不足、政事有余的!太危险了!__
啊!不如直接把他拖上床,然后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不认也不行……秦晓悦你的思想也太下流了!她敲了敲脑袋。
算了!他那么笨,暗示他,他一定看不出来,还是直接讲好了。
就这么决定,即知即行一向是她秦晓悦最大的优点,但她左顾右盼都找不到他,“冯亮杰,你在哪啊?”
“我在厨房整理东西。”
她跑进厨房,只见他修长的身影站在流理台前,正在洗碗筷。
“你的冥想告一段落了?”听到后头传来的声响,冯亮杰微笑地转过身来。
她点头如捣蒜。
他回身继续洗碗,“你刚刚想什么?这么出神,叫你也不应。”
“哎!在我回答问题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哇!尽避问。”
“你很缺女人吧?”
这是什么问题?正好在清洗锅铲,手一抖,锅铲正好散到了他受伤的那只手。
“你没有怎样吧?”秦晓悦冲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细看。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摇头。“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不想要一个女朋友的意思啊?”
她想毛遂自荐当他的女朋友?
呵!呵!压下心中的狂喜,他清清卡在喉中的喜悦,轻声说:“我是蛮想要一个女朋友的,一个可以跟我分享心事的女朋友。”
“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在行动前得先了解他对她有没有一丝丝的好感,这样才可以评估这件事的成功率有多大。
“你……”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我觉得你很好啊,率性、勇敢、正直、美丽,可……”
“所以你对我有一定程度的好感罗!”她等不及他说完,便退自下了结语。
情况已经越来越趋向他要的公平,也该是他主导话题的时候了。“我对你的确很有好感,所以我……”
“那我对你也有不错的观感不如我们就凑合成一对吧!”
“咦?”他差点咬到舌头,应该表达的追求之意,硬是塞回肚子里。
虽然他很有把握可以让她认清自己的心,但他以为至少要追求她一些时日才行,没想到……
“你惊讶成那样干嘛?又不是没女人对你表白过,这种事对你而言不是家常便饭吗?”她看着他嘴张的可以下一箩筐的鸡蛋了。
冯亮杰愕然的点头又摇头,是有很多女人对他表白,但这是他第一次动心啊!
“那你的意思呢?愿不愿意跟我凑合啊?”
饼了好半晌,冯亮杰的神志逐渐恢复。
“你该不会是为了报思,所以以身相许吧?这未免太八股了!”虽然追求的动作省了一大半,但该要清楚的还是要清楚才行。
“我才没那么伟大,牺牲自己哩!”她辩驳道。
没那么伟大?冯亮杰的唇角缓缓挂上心喜的笑意,这么说她是自愿的!呵呵!
“喂,我很认真的在说耶!你别光顾着笑行不行啊!快点回复我的提议啊!”她双手叉腰地看着他。
“你的提议很好,但是请不要用到‘凑合’两字,那太勉强了,我很乐意与你在一起。”他低哑的纠正道。
“好耶!”晓悦开心地跳起来欢呼。
冯亮杰看着有如小孩子的她,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我们是男女朋友,那么我要怎么叫你啊?”她停下跳跃的脚步,疑惑地问他。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都没意见。”
“我无法下决定嘛!叫亮杰呢,感觉太疏离了,叫阿亮或阿杰呢,又太俗了,叫单一个字,亮或杰,怪恶的.你说这么办?”她嘟着嘴,满脸懊恼的样子十分可爱。
炳哈哈——她也太宝了,居然为了这种问题而苦恼,他无法克制地大笑出声。
“喂!我很认真的在想你的呢称,你居然大笑!?”她抄起锅铲就往他的方向丢过去。
冯亮杰赶紧退后一大步,闪过了锅铲,“那亮亮呢?”
“好难听耶!”
“不如叫老公吧!”
“你想得美!”
“那…”
两个人就这样为了一个称号,打打闹闹地玩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