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闷响;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与巨大。原要步向床榻的玉如意也因为这声巨响而顿住了脚步。
微眯著眼扫向那声响的来源,她暗自沉吟著是否该去一探。
唉!要不是绿环被她遣回“四季红”去办些事,她这会儿也不用在这儿伤脑筋了,因为向来好奇心重的绿环一定会在那声巨响响起时,率先冲去探个究竟。
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再次移自己的脚步,继续往床榻迈去,艳红的小嘴还不停的喃道——“罢了!既然脚踩的是别人的地,又何必这般好奇呢?反正在这畅江园就算天塌了下来,也会有旁人顶著……”
但偏偏她这厢的喃念还没完,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会儿,玉如意的柳眉皱得更紧,但即使再不愿她也只能脚跟一旋,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岂料她这才打开房门,突地一个庞然大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倒去。她吓得反射性伸手一推,然后便服睁睁的看著那庞然大物转他个方向的向屋外倒去。
“啧,玉姑娘好狠的心啊!没想到这家伙心心念念的要来瞧你安好否,你竟然就这么睁眼眼的看著他跌倒,也不肯伸手相助,要是他这一撞,擅成了白痴,你可怎么办哟!”
玉如意冷跟往那说话者的方向一扫,西门夏永顿时觉得一阵寒风扫过。
真是奇怪了!这是一个小小的清官,就算顶著花魁的名号,也不可能有这般让人惊诧的气势啊!
难道眼前这艳冠群芳的女人真如江毅轩所说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吗?
“你们把他带来为做啥?”
很明显的,江毅轩是醉了,他这两个朋友也奇怪,这时不把他送到他自己的房间,还把他带来这儿做什么?
“因为他……”西门夏永一边说还一边伸脚推了推躺在地上正努力想要爬起来的江毂轩,“他吵著要来这儿找你,所以我们就带他来了。”
他说得是理所当然,面站在一旁的柳天青则是不忍见著江毅轩躺在冰冷的地上,连忙想要步向前把他扶起来。
不过他的动作始终没有西门夏永来得快,只见他脚往前斜伸,硬生生的挡住了柳天臂。
“西门,你干么?”
他不解的抬眸问道,身子还自动的转了向,可是不管他怎么转,就是转不到江毅轩的身边。
“你于么多事?这里的主人家是你吗?”斜眼睨著他说完,双手环胸的西门夏永视线一转便溜到了玉如意身上。
“西门爷,我看你还是把他带走,否则他注定得在地板上睡上一夜。”
她这花魁纵横青楼那么长的时间,看过的男人何止千百,更别说暗地里还是大名鼎鼎的玉灵通,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西门夏水这会儿打是有什么主意,而她则拒绝上当。
“啧,想想看他曾经冒著被冻死的危险,在寒风刺骨的冰水中救你,小气如他又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请来了神医,还开了他视若珍宝的药仓,天山雪莲、千年人参,全往你的口中灌去,他为你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而你——”
说了长串的西门夏永不顾玉如意的脸色愈来愈黠,也不顾柳天青跟几乎快眨得抽筋的暗示,咽了口口水之后,又继续说道:“而你竟然见死不教,任由他躺在冰冷冷的地板上,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玉如意已经懒得再继续戴著温婉的面具,直接大刺刺的接受了他的评语,甚至以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道:“你那么有救人的情操,自己不会把他扶起来送田他的房间吗?我这间小庙可容不了这尊大佛。”
耙情这个西门夏永是来替江毅轩讨债的?可惜的是她连江毅轩的面子都不怎么想卖了,怎么可能地卖他面子。
‘你……你……”头一次看到“见死不救”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女人,西门夏永伸长了手,直指著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再你你你个半天了,若是不想他著了凉,还是赶快将他带走吧!”玉如意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结巴的模样,沉闷了几天的心头突然愉悦了起来。
再转头一瞧,那个死要钱的铁色鸡正抚著撞到坚实地板的后脑勺发出细细的申吟,她的心情便更快乐了些。
“西门,我看我们还是把毅轩带回去好了,就这么任他躺一夜,明儿个他可要病了。”
向来心软肠的柳天青看著躺在地上,女人不管,男人不理的江毅轩,不忍心的建议道,没有想到他的善心却为他换来了一记结实的白跟。
“病了就病了,谁让他没眼光的看上这种冷血心肠的女人,病死活该!”西门夏永没好气的啐道,然后不容柳天膏拒绝的拉了他就走。
“这样不好吧!西门!”频频回头的柳天青仿佛害怕江毅轩会死于非命。
可偏偏西门夏永铁了心的就是不肯放开他,反面扬声说道:“如果毅轩就这么去见阎王了,那也是他的命,谁让他要爱上这个不知感恩的蛇蝎。”
气呼呼的说完了话,他索性带著柳天青,使起了轻功往围墙边一跳,连大门都懒得走了。
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江毅轩,再看看那相隔不过三步的门槛,玉如意当下决定就让他躺在原地好了。
虽然说他的身材称不上是壮硕,可也不是她这个女人可以搬得动的,更别说她现在功力并不如前,所以……耸了耸肩,玉如意踩著优雅的步伐正打算回房之际,突地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怎么样也动不了。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那醉瘫了的江毅轩双和不知何时已经攀至她的脚踝。
“喂,你干什么?”发现这种窘状,她气急败坏的晃动著脚想要甩开他,可不论她怎么甩就是甩不开,害得她只能气急败坏的迭声低喊,“你快放手!”
“不放,放了你就要跑走了!”方才还混沌不明的脑袋,经过那重重的一撞,再加上寒风的吹拂,其实江毅轩早已醒了大半。
他本该可以自己起身回房,可是偏偏他瞧见了玉如意无情的准备任他在寒风中度过一夜,怒气一起,他打定了主意要藉著酒意闹她,好一报她无情之仇。
脚踝被人握了个正著,玉如意本已气极,再加上拼了命的想要摆月兑他,更是没有心神去注意他眸中的那抹狡诈。
“你再不放,我就要踹你了喔!”她深吸了一口气,警告的说道。
但这种警告听在江毅轩的耳中只觉宛若小女人的撒娇,一点儿威胁性也没。
“给你踹,反正你这三寸小金莲踹不死人。”依然是醉后的一抹酣笑,那傻得宛若孩子似的模样,顿时教玉如意哭笑不得。
她知道与喝醉酒的人讲道理活像是在对牛弹琴,所以最快的方法是一脚将他踹到天边。
可偏偏他醉是醉,但是力气却大得不像话,功力大减的她压根没法与他相抗衡,所以翻了个无奈的白眼之后,她还是只能认命的蹲,然后认真的问道——“我不踹你,但你得先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肯放开我?”
“我要煮饭!”瞧她这虽然不耐但却显温柔的语气,江毅轩知道她依然当他是醉汉,所以他也乐得当一个蛮不讲理的醉汉。
“煮饭!?”这天外飞来的字眼让玉如意的眉头皱紧,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西门说要是你……爱的女人……不爱你,那就让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你。”
笔意将话说得七零八落、外加一个大舌头,江毅轩将这醉汉的角色扮演了个十成十。
“生米煮成熟饭!?”她一听,脸上立时呈现怒意。
这个该死的西门夏永,自己下流也就算了,干么连江毅轩都一起拖下水?
生米煮成熟饭这招,亏他想得出采,敢情他是将她玉如意当成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清纯小女子了?
当初会入青楼,就是因为自己毫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更对那些规范女人的世俗礼教不屑一顾。这几年,她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所以对会保持著清白之身,但并不认为清白对女人有多么重要。
“对,西门说……只要和你煮……成了……饭……你就会死心……塌地的……爱我,所以……我要和你……和你煮饭……”
毫不留情的一个爆粟敲在江毅轩的头顶上,玉如意气呼呼的直瞪著他,脑海里立时闪过自己磨刀霍霍欲砍杀他的模样。
“我这饭可不是人人可以煮得起的,你想煮也得看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显然听不出她刻意藏在话语里的贬损,江毅轩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大掌往自己厚实的胸膛用力一拍,在故意踉跄了下后,豪迈地说道:“我很有本事的……我有很多的钱……可以、可以任你挥霍……还可以保证你一辈子衣食不缺,而且我、我……会一辈子……宠你的……”
“你这是在向我提出交易?”玉如意螓首微斜,仿佛开始认真的思索著这笔交易的可能性。
她还欠他一百万两,既然短期之内也凑不出这些钱,那么如他开出的条件挺好,搞不好她还,可以认真考虑考虑。
毕竟只要一夜,甚或数夜,两人从此便两相无欠,甚至不再有所纠葛,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他给她带来的影响太大了,她心中隐约有著这种感觉,或许早日离开他,对她方是上上之策。再说贞操算什么?反正她从来没想过要拿贞节牌坊,否则她也不会自愿坠人风尘,只要有必要,她可以用自己来谈交易。
“是、是啊!你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江毅轩大力的点著头,甚至还打了个大大的酒嗝,仿佛这样便可以样加他话语的真实性似的。
“五天抵价一百万两,从此两相不欠,各走各的路。”玉如意试探性的说道。
反正他现在醉了,她此刻打的算盘是,如果条件谈得可以,那就算他醒来不认帐也由不得他;如条件谈不拢,明天一早醒来,一醉忘万事,那她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样不是也挺好的。
“五天……”他沉吟了会,然后说道:“太少,五年!然后再视情况延长。”
谈起了生意,江毅轩那天性中固有的精明顿时抬头,原本伪装的迟顿与醉态亦淡去了许多。
只不过沉侵在自己思绪纠葛之中的玉如意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转变,只是急切的想将这笔交易谈好。
“太多了,顶多一个月!”玉如章皱著眉,当“五年”这个条件从他的口里窜出时,她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懊死的奸商,难怪他能成为京城的首富,一百万两换五年,虽然对寻常人来说是多了些,但她可是玉灵通——虽然他不知道。
可这价格……未免便宜得太污辱人了吧!
“四年!”他出价。
“半年!”她还价。
“三年!”他准备杀她个片甲不留。
“八个月!”她努力的捍卫自己。
“两年,不能再少了。”江毅轩扳起了脸,喊出了他所能接受的极限。
而玉如意也不甘示弱,非得要挫挫这只铁公鸡的傲气不可。
“一年,要就要,不要你就慢慢等著收银票。”
反正她本来就对这笔交易抱著可有可无的态度,成了,她可以保住多年的积蓄,并且让宫围城和绿环往后可以过较好的日子;若是不成,她也顶多赔出所有的老本,反正在深山野郊的尼姑庵清修,花不了什么钱,至于绿环,她相信宫围城会负责给她过好日子。
“成交!”算算也知道这是她的极限了,江毅轩当场作出决定,反正时间的事往后再说,当下先得到她的人,再偷到她的心比较重要!
“咦?”终于对他的不再大舌头感到不对劲,玉如意两只眼立时扫向他的脸,想要看出一丝端倪。
可江毅轩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不容分说便灵巧的起身一把拦抱起她往厢房跨了进去。
他不是醉了码?
他不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吗?
他不是……无数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缭绕,好不容易理智终于窜出了头,水漾的眸对上了他那双不再混沌的幽眸,她韵心倏地一惊。
“你刚刚是装的!?”显然她是被骗了,而且被骗得彻底!
方才打的如意算盘全没了!
这样的惊觉让她不但气难愤难当,更觉惊恐。
于是她想也没想的用力推著他,想挣月兑他的怀抱,完全顾不得自己是不是会跌落硬实的地面,反正她就是不能忍受他继续抱著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虽然她这一推就好像是蜉蚁撼树一般,不能动摇他分毫,可是眼见玉如意脸上的怒容,江毅轩缓下了脚步问道。
“我要离开这里,立刻!”她一宇一句的说,每个宇都含有她满满的愤怒。
“不行,我们方才已经订好了交易,你得属于我一年。”
“我不承认,因为你竟然装醉!”玉如意气急败坏的说道。
她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跟一个装醉的男人谈交易,甚至还将自己卖身一年,她方才到底是著了什么魔了。
“本来两兵相接就不厌使诈,更何况我本是真醉,只是在那一冷一撞之间醒了,是你自己没有察觉,能怪我吗?”
江毅轩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试著为自己月兑罪,只可惜她压根就不肯领情。
“不怪你要怪谁?你既然已清醒为什么不说,只要你说了我也不会……”玉如意的话语倏地顿住。
在他灼烈的眼神注神之下,她无法再如以往那般云淡风清的将“卖身”这个字眼轻易月兑口,倒是江毅轩却是心知肚明,且大方万分的说道——“你也不会卖身给我,只可惜我醒了,而且交易成立,容不得你抵赖。”
他一边说,一边倾身准备吻住她那不断开合的唇,顺便也吻住她想抵赖的话语。
“你……”现下玉如意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意识到对方的举动,她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唇,但江毅轩却也不急,他轻柔的将她放上了床,一只大掌钳住她的两只纤腕并高举过头,然后笑得暖昧万分的说道——“交易既成,就该盖印,才能具有约束力,不是吗?”
“你……别……”看著他那张不断放大的脸庞,玉如意的心跳不争气的渐次加快。
就知道他是个麻烦!
在江毅轩的唇碰上了自己的温热时,一股暖烘烘的热流就这么开始在她的四肢百骸流窜,在最后一丝理智背弃她后,她已经像是只被网住的鱼儿,再无逃月兑的余地。
偷得了一记香,江毅轩笑得暖昧,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减慢分毫。
巨掌缓缓拂去玉如意身上的丝衣,当那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白皙肌肤呈现眼前,他的呼吸忍不住一窒。
温热的唇快速往下移,找著了那两颗红艳艳的梅,他轻柔的啃咬著,那教人销魂的滋味让她忍不住的申吟了一声。
大片红云飘上玉如意纤细的身子,宛若一道秀色可餐的美食,让江毅轩欲罢不能的不断将吻轻轻落下。
“别……”虽是纵横青楼的名妓,但她不过是个清倌,何曾机对过这样的阵仗,她无助且莫名的扭动著身躯,只觉得仿佛有一把火不断的在体内烧灼著,让她炙热难耐。
“别怎样?这样吗?”邪气的扬起一抹笑,他忽地低头再次以唇润著她胸前的蓓蕾,然后满意的感受到她的轻颤。
她真的对他无情吗?
他可不这么认为。
她那轻颤的身躯是那样的与他契合,一个女人不会对没有感觉的男人呈现出这样诱人的姿态。
“你……”玉如意忍不住轻喘一声,惊觉那从未有过的虚软已笼罩全身。
是沉沦了吧!
若是一时的大意,仅是赔上了自己的身子,那倒无妨。
但就怕呵!怕这一时的大意,赔上的不只是她的身,而是……玉如意的思绪还在飞转,江毅轩的魔掌已然向下延伸,轻然慢念的轻触著她的小核,在她的身上卜勾起一阵阵的情潮。
终于,那熊熊燃烧的欲火让他再也控制不住,他倏地抬头吻住她的唇,然后紧实的腰身一挺,却在碰到那层阻碍时,结结实实的僵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身躯。
“你怎么会……”
身在青楼,虽说是名清倌,但并没有人会期待著这种女人的贞洁,更何况她还是个花魁,镇日捧著大把金银财宝上门去的达官显要绝不在少数,她怎么可能会是清白之身?
但他的问题却无法完整问出,因为在历经了初时的剧痛之后,玉如意竟开始下意识的摆动著自个儿的身子。
那简直就是勾人心魂与理智的毒药呵!
江毅轩脑里的万般杂念顿时飞扬无踪,只能任由那窜烧的欲火驾驭著自己,他紧紧的一把抱著她,然后以著轻柔这,夹杂著万钧之势,带著她共赴那巫山云雨。
微暖的冬阳显得温暖而不炙热。
玉如意伴著绿环,步在这虽已入冬,却尚称绿意盎然的园子之中,望著在那池子里优游自在的鱼儿,她几乎看直了眼。
“主子,你在瞧什么?”跟在她身后边的绿环不解的看著她望著池子发呆,好奇的步上前去,准备瞧瞧池子里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但却什么也没瞧著。
她的问题刚落,池面上却突然的浮现一张脸,那是最近几日,夜夜与玉如意耳鬓厮磨的脸庞。
她的俏脸儿一红,心头一慌,连忙退开了几个大步,慌忙之下,她甚至还差点绊到了地上的石头,要不是绿环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只怕这会儿她的身上要出现一道口子了。
“你还好吧?”绿环不解的看著主人皱眉、转身,跟著主子这么多时日,在她的心目中,主子是冷静自持的,不管遇著多大的问题,眉头也不曾皱上一下,怎么这会儿却……“我很好!”避开了她关心的审视,压下心头那突起的心慌,玉如意暗暗的深深吸了几口气,总算勉强恢复了正常。
往前走至八角亭,端起绿环替她准备的碧罗春,藉著喝茶的动作来回避丫环探询的目光。
“对了,前几日宫围城捎来了口讯,说我们压积的货物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要将银票给主子你送来?”
本以为主子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毕竟她知道主子有多么希望能离开这里。
“不用了!让他放在钱庄吧!饼几日我会告诉他该怎么处理的。”
“咦!?”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绿环主是再迟钝,也知道事情有些奇怪。
本来急著想离开这里的人突然不急了,而且……突然间,绿环脑中浮现今晨瞥见一抹人影自主子房里步出,难不成她的主子和江爷早就已经是一对儿了?
她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丫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见她脑中才将所有的事兜上,就忙不迭的朝著亭子里的玉如意喊问道——“主子突然不想走了,该不会是和江爷有关吧?我今早看到有人从主子的房里出来,也不是错看吧?”
“丫头,别乱说!”一抹红云霎时飘上玉如意的美颊,那难得的羞态让早已习惯她美貌的绿环也忍不住看傻了眼。
“我哪有乱说,我明明就……”
眼看著绿环又要说些让人羞极的话语,玉如意赶忙想要阻止,正巧瞧著一个仆厮正挑著两大桶还冒著热气的东西,于是她连忙喊住了他——“你这些东西要挑到哪儿去的?”
“少夫人!”那仆厮一见是玉如意,立时恭敬的喊道。
“我不是你们家少夫人,别乱喊!”玉如意听到他那恭敬的喊法,当下皱了下眉头,纠正道。
“可这是爷交代的,不会错的。”
“什么?”
她惊诧的扬眉,但却没再多说什么,反正冤有头、债有主,她知道该找谁算帐去。
“少夫人喊小的停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眉头又是一皱,但这次玉如意对那称呼倒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迳自指了指仆厮放在地上的桶子,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喔,这可是要送去城西大杂院的,是咱们家剩下的一些食物,有些可还新鲜的呢!”
“大杂院,做什么的?”听说江毅轩小时候便挺节省的,跟著他爹去参加宴席,连人家的剩菜都要包回家,怎地自家剩下的食物却往外送呢?
这可勾起她的好奇了!
显然已经将玉如意当成自己的主子一样,仆厮在问必答的说道:“您可别听外人说,就以为少爷他真是个没血没泪的铁公鸡,其实咱家少爷是为善不欲知呢!”
这仆厮倒是挺懂得在大户人家的生存之遭,玉如意问的问题他还没答上半分,便先对自家主子歌功颂德了一番。
“说重点!”玉如意颇感不耐,声音一沉,不自觉的端起主子的气势命令道。
“呃!”
那突如而来的气势让那仆厮微微一楞,随即说道:“其实是他在城西的大杂院里养了些无父无母的小乞儿,这些东西就是给那些小乞儿的。”
“耶,主子,还真看不出来铁公鸡竟有如此善心呢!”绿环一听大吃一惊,低呼了一声。
是啊!一个连上妓院要杀价的男人,竟会默默的养著小乞儿,怎么不教人吃惊呢?
这样的发现与想法,莫名的让玉如意突然有一种想要彻底了解江毅轩的冲动,于是她对著仆厮说道:“那大杂院在哪,你带我去吧!”
“咦?!”
他一脸疑惑,毕竟那大杂院脏乱得很,怎地会是主子这种千金之躯想要去的地方呢?
可是呢,主子之命不可违抗,他也只有硬著头皮领头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