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亲了!娶的竟然还是杀父仇人的女儿!这算什么?
浓浓愤怒在莫关红的心里不停地燎烧着,一张醉人的娇颜在转瞬间竟然变得扭曲而狰狞。
再也顾不得什么,才从杭州城回来的她带着满腔的愤怒进了侯爷府,一向在侯爷府中出入自由的她,却在轩辕极天的院落之外,被人给拦下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狗东西滚开!”愤怒让她理智全失,樱唇里喝出的是极其粗了俗的字眼,平日落落大方的气质早已离她远去。
面对她的喝斥,侍卫们肃容不改,两把长枪依然在她眼前闪烁着吓人的白光。
“闪开!”心中怒意更甚,莫关红再次低喝,当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们依然伫立在她眼前未动,她倏地甩出手中那根始终不曾离身的长鞭。
只见那鞭宛若灵蛇一般舞动,顷刻之间,已有不少侍卫们挂了彩。
“滚——”她要见他,立刻!
她要质问他为什么可以这般狠心的另娶他人,难道他不知道她为他做了多少的牺牲吗?
他这么做不育是用一把利刃插进她的心窝,对于他的残忍,她怎么能不来寻求一个答案。
一鞭鞭地挥出心底的愤怒,那一道道的伤痕就像刻在她心底的伤痕一般,疼痛而磨人。
“住手!”
冷凝的喝斥穿破眼前这一团紊乱,让正处于盛怒之中的莫关红倏地双手垂下,一双冷眸含怨带怒地瞅着轩辕极天,抿唇不语。
“你这是做什么?”
望着手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血痕,轩辕极天心里怒意骤起,但面容上却平静无波,只是静静地睨着莫关红。
“我来找你。”
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的望着她,他会不知道她为何而来吗?
难道他心中完全不觉得有愧于她吗?
“有什么事吗?”他语气冷淡的问道。
“我……”张口,却语塞。
她想怒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趁着她出远门替他办事时,大大方方地娶了个公主妻子回来?
即便她心底也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是他娶她的唯一理由,可心中的妒恨却不能因此而稍有平息。
“关红,你一向很冷静的,今儿个的你让我很失望。”简单的几句话,却像是蕴有雷霆万钧之力重重的击到她心窝里,一张娇俏容颜倏地刷白。
是啊!她知道自个儿今天活像是个骂街泼妇,但……难道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要不是骤然得知他的成亲,她敢这么在他面前放肆吗?
打从认识他那一天起,他便是她的天了,纵然在外头被多少官家贵公子给捧在手掌心里,她从来也不曾把他们看在眼底。
唯有他,甚至在他的面前,她永远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松懈,因为她要在他心中留下完美的印象,是一个配得起他的女人。
她要成为他的后。
她可以忍受一切,唯独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另娶,她办不到!
“我只是嫉妒。”她不想承认,可这句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冲口而出。
贝唇,冷笑。
轩辕极天的眼神骤冷,望着她,一抹染着残忍的浅笑在他唇瓣绽开来,薄唇微掀,他冷然说道:“记得吗?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承诺。”
雷殛天降!
原本骄傲的身躯因为这句话晃了晃,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莫关红踉踉跄跄退了数步。
他……真够狠!
的确,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承诺,可是他们一直有着肌肤之亲啊,她一直以为那就是一种牵系,不是吗?
“一夜夫妻百世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竟然把两人之间的亲呢撇得一干二净。
她语气虚弱的质问,可惜换来的只是更加冰冷残忍的话语。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罢了。”那双眼眸中的冷芒更像是一支支锐利的箭镞,伤得莫关红体无完肤。“关红,你逾炬了。”
当初讲好,就是这样,所以他丝毫不觉有愧,倒是暗暗责怪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她当初的潇洒如今已经变了调。
“我……你……”凄然的冷笑。好一个“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呵!
没错,初时,她不曾向他要过什么承诺,可人总是有感情的啊!在那段相互扶持的日子里,他一直是她的支柱、她的信念,所以她也一直觉得在他心底她应该是特别的,无人可以取代的,是他成王立后时的唯一人选,她这样想有错吗?
“关红,你该知道我的个性的。”他板着脸,冷声提醒,也语带警告。
平时他或许可以纵容她的自恃宠爱,可在他娶裘水嫣这件事上头,他却绝对不容许她撒野。
在他心眼里,莫关红是一个可以把酒言欢、共享鱼水之欢的伙伴。
她的存在或许特殊,但也仅止于此,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与爱无关!
所以一旦她逾了矩,她的来去,他并不真那么在乎。
“嗯,我知道了!”收起,抑下。
意识到他那即将破茧的怒气,莫关红迅速收敛起荡漾在自己眉宇之间的情爱,压抑下心中翻腾着的怒气与不甘。
苞在轩辕极天身边这么多年,明白他的个性,她知道一旦他决定舍弃,他会有多么的残忍与冷绝。
她不愿触怒他,所以只好收拾起自己心中的委屈。
“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淡然的,他宛若君王一般地驱赶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冷漠伤人。
仰首,幽眸觑了他一眼,莫关红本欲听话的旋身离去,但终于还是管不住心底的渴藏,开口问道:“她……那个仇人之女,在你的心目中,究竟有何地位?”
她问得平静,再无初时的烈烈怒焰,可眸中的急切却不经意透露出她的在乎。
不耐地挑眉,就在莫关红于心中懊悔着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也认定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之际,他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地开了口。“一枚棋子罢了。”
“嗯!”这个答案终于让她的心中稍稍获得满足,沉寂的面容又重新燃起一丝喜色。
“夜深了,快回去吧!”不是没有发现她的喜形于色,轩辕极天敛眉,不耐的再度开口催促。
“那你今晚……”不可讳言的,她希望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能够独占他,即使他已经亲口承认那个新嫁娘无足轻重,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对方较量。
即使素末谋面,但她已经将裘水嫣当成敌人,恨上了!
“今晚我与翻云他们有要事相商。”言简意赅地拒绝了莫关红那几乎是明摆的邀请,然后不再留步的回身走人。
望着他那昂藏的身影,即使被拒绝了,莫关红依然迟迟无法收回自己的目光。
这样一个天生该为王者的男人绝对只能独属于她,绝对!
包深露重,夜深人静。
在这个众人早该就寝的夜里,这间摆设雅致不俗的小厅里,竟然摆了这么一桌冒着撩人香气的好酒好菜。
那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缭绕,不过在场的三人却完全无动于衷,闻人翻云很杀风景地拨着算盘,声音响亮,显然完全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让他算帐的机会。
至于勾魂则是沉默地闭目养神,让自己那浑厚的内力在全身上下七筋八脉中运行,至于令狐魄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伸手逗弄着自己的宠物——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
“你们说,极天在洞房花烛夜,让我们全兜在这儿干么啊?”
受不了让人烦躁的安静气息,向来讨厌安静的令狐魄终于开口打破一室寂静。
“因为他不想让那个女人影响他,所以要咱们在这个时候来共商大计。”直接而无赘词,闻人翻云发挥了奸商的功能,连言语都能省就省。
“共商大计?”听到这四个字,令狐魄冷嗤一声。
还需要共商什么大计啊?那天霖皇朝早已颓倾一半有余,恐怕不用两、三年,百姓怨声载道的情形就会愈演愈烈,到时再让轩辕登高一呼,那天霖皇朝不就有如囊中之物了吗?
“令狐,你的心太躁了,看来是郁闷太久了,要不要做兄弟的我替你找个暖被的女人,好让你解解闷。”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成功地让众人转移注意力,令狐魄还大方地给了那个有正门不走,却选择从窗外飞进来的轩辕极天一记大大的白眼。
“怎么会没有大计要商量呢!那粮食的囤储情形如何?咱们在川西训练的军队够骁勇了吗?再者,裘厉那老贼的身体够虚了吗?”
他话才刚说完,令狐魄就率先说道:“给我一句话,你要他啥时死?”
要知道,他这个“鬼医”可不是叫假的,身为裘厉的御医,他有把握,要他生他便死不了,要他死他也活不成。
“军队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现在各大门派正在暗暗招兵,只消时机成熟,咱们便可以挥军直指京城。”勾魂收摄心神后便懒洋洋的开口。
“嗯!”连连听到两个好消息,轩辕极天原本严峻的脸色终于松了松,跟着他的眼光瞟向一直把玩着金算盘的闻人翻云。
“米粮已经囤足十万担,另外的可得等到明年了。”毕竟要收成米粮也是需要时间的,虽然他自认为一个奸商,可他不是神,怎么样也不可能无中生有。
“这样一待明年到来,咱们便能实现多年来的心愿了。”轩辕极天满意地自喃道。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他心情甚好地落了坐,顺便替自己斟上一杯美酒,可那杯美酒都还没下肚,向来不甘寂寞的令狐魄便凑到他身边,开口问道:“娶个公主做妻子的感觉如何?”
“没感觉。”
“没感觉?”令狐魄怪叫道,然后眸中满是指控地瞪着轩辕极天。“人家说当朝的长公主可是个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子,你怎么会没感觉呢?”
“不过就是女人罢了。”
“女人也分很多种啊,一个是尊贵无比的公主,一个是痴心于你的花魁,瞧瞧你占多大的便宜,只不过你可得小心,要是两个女人斗上了,你可惨了!”
这话乍听之下又是酸又是调侃的,可了解令狐魄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拐着弯提醒轩辕极天得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