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沈殊色懊恼的脸红。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她还要说那一夜是“酒后乱性”,那她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她不想连自己都唾弃自己。
赫丞焄一扬眉。有些事他也不急着逼她去面对,反正事实胜于雄辩,他是该给她时间去想清楚。前几天他找她,似乎是急躁了。
“月兑掉吧。”替她解围似的开口,然后他动手月兑掉外套。
他冷不防的冒了这样一句,还动手月兑起衣服?沈殊色吃惊不小,眼睛张得铜铃大,嘴巴明明像要说什么,却久久发不出声音。
“呃,月兑……月兑掉?”什么月兑掉?
赫丞焄很难不注意到她想太多的表情,眉一扬,声音滑出了一丝笑意。“把丝袜月兑掉。”
沈殊色一时反应不过来,还在想着干么要月兑丝袜。
“你的脚扭伤,冰敷一下比较好吧?”
她的脸红得更透彻!真是的,她干么想太多?趁他进浴室揉毛巾,她把丝袜月兑了,这才发现她的脚还真有点肿,很直觉的要伸手去揉。
“不要揉!”赫丞焄走出浴室,手上多了条毛巾,他打开冰箱取了一些冰块包住,“现在去揉只会使发炎更严重。”接着拉来一张矮凳放在她面前,抬高她的脚把冰敷的毛巾放在扭伤的脚上。
沈殊色看着他细心为她做的一切,不由得有些感慨。为什么这样的贴心温柔不是发生在他们婚姻生活里,反而是在离婚后?
赫丞焄每隔一段时间就把毛巾移开,以防她冻伤,反覆的帮她冰敷。就在她以为时间可能就在这样有点温馨又令人安心中安静的度过时,赫承丞焄开口了——
“你……为什么会想去相亲?”
沈殊色想到方才他知道她要去相亲时的反应。都离婚了,像他这样有钱人,发生了今天这种情况,不都会很虚假的祝福对方,即使心中很不痛快。
唔,会有不痛快的心情也只会发生在对方还有放不下的眷恋的情况吧?她和赫丞焄一向都不是这样的关系,那他……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怪?
算了,整人一向就不是她的嗜好,而且,看在他帮她冰敷的份上,就说实话吧。“其实……不是我要相亲,我只是代替邻居好友来拒绝相亲对象。”她把盛丰味的事说了。
“你说你朋友的名字叫盛丰味?哪个盛?”
“盛情难却的盛。”
赫丞焄放下毛巾,坐到她的对面。“我今天也是来相亲的,柜亲对象的名字也叫盛丰味。”
“欵?”世上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不……不对,搞了老半天,真正要相亲的人是赫丞焄。沈殊色的心忽然有点揪揪的,原来,他已经认真在考虑再婚的事了吗?也对,他妻子的位置经过了四年没人递补上去是够久的了,不可能再空着。只是,为什么一想到有人会成为他的妻子,她的心还是觉得很……受伤?
那个位置她坐了近三个月,可以说是很不快乐的三个月,既然是这么不开心的回忆,那之后谁坐上它又跟她何干?
原来,她是那种宁可守着痛苦,也想拥有完整回忆的人。那时“外遇”事件发生时,她不也想尽办法的想挽回婚姻?可是,他连这样的机会也没给她。
这个男人……她究竟爱得有多深呐?
“你……为什么要相亲?”她的喉咙卡卡的,声音有些破碎。
“我单身好些年了,不可能永远都单身吧!”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那你就像以前那样,耍心机去得到啊!赫丞焄这样想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说的也是。”
“不过,我没想到这次相亲对象是你朋友。”他想知道,他在她心中是否还有那个他想要的位置。
以前他觉得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可重逢后再交手,他发现,其实她很直,有时还有点粗线条、少根筋。以前的他,到底是高估了她,抑或是刻意的丑化了她?也许那时的他,除了外表外,根本也没真的了解她。
沈殊色的性子直率,不堪被激,只要使出一些手段,便会把心情展露。
“是啊,真巧。”
“盛小姐是我妈很喜欢的女孩,听说她长相甜美,很有礼貌,又是哈佛的天才。”
原来是他妈妈也中意的吗?沈殊色的心……好痛。她很努力的忽视,手指掐陷入掌中,用痛觉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嗯,她很优秀,真的很漂亮,而且又是哈佛的越级天才,如果是她的话,你应该会喜欢。”她好像……快不能呼吸了。
他淡淡的说:“再好的女孩,我都被拒绝了不是?”
“真的喜欢的话,那就去追呀。”
“你真的要我去追?”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不要追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她,决定下重药。“当然有关系,盛丰味是你的好友不是吗?如果有你帮忙,我追到她的机会会大大提升,而且我也可以透过你更加了解她。殊色,你得帮我。”
她为什么要帮他?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帮他?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的往前走,她的心越发的焦虑不安,加上现在低落沮丧的情绪……再不离开这地方,她……她会疯掉!
沈殊色不顾脚伤,她套回了高跟鞋倏地站了起来。“我得走了。”
她才跨出一步,下一刻手即被扣住。
“殊色?”
深呼吸。“帮得上忙的我会帮。”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的好朋友,而他还央求她当红娘,这样的事在她高中时也发生过,她,会是个很称职的红娘,她撮合了那一对,而且把心中的秘密藏得很好。
这种事她很拿手的。
他不是要这样的答案。赫丞焄的手没有放松的迹象。“你……”
然而下一刻她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抽回,力道之大也不怕弄伤自己。
“殊色?”
沈殊色喘着气,她旋过身,“我说过的话就会做到,请放心。”说完,迳自一跛一跛的往门口走,接着“砰”的一声关上门。
虎口微麻,赫丞焄讶异她激烈的举动,不消多久好心情重回。
很有反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