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乐社区里约莫有两、三百户,以中间的大公园为中心,街道呈放射状,顺时针方向为和乐一街、和乐二街、和乐三街……
和乐八街仅住了五户,五户全是女孩子,有人戏称那条街是恶女街。前阵子因为恶女街天字一号“魔女”郦明绯和鸿耀集团大老板景兰轩上八卦杂志的关系,着实热闹了一阵子,之后“宅女”简圣德也瞒着大伙儿闪电结婚,嫁给了才见一次面的神秘男梅仁药。再来是名摄影师沈殊色,居然也跌破众人眼镜,和前夫上演大复合。
和乐八街的五户住户,仅剩最后两户高唱单身乐,住四号的“铁女”铁铮铮和五号的“恶女”盛丰味还高挂“贵族牌”,等候有缘人。
天气冷飕飕,圣诞节仿佛是属于情人的,是谁生日不重要,情人又找到了个日子庆祝才是正道。
既然是属于情人的日子,没有情人的两个单身恶女凑合过节,约在厨艺不恶的铁铮铮家吃饭,也好过各自寂寞。
圣诞夜嘛,大火鸡绝对不能少,只是……
一只二十几磅的大火鸡两个人吃?而且这两人还算得上是娇滴滴的女人哩。有没有搞错不要怀疑,这只巨大的烤火鸡就出现在铁铮铮家的餐桌上。
吃火鸡不开几瓶红酒喝好像也不应景,最后带有几分醉意的两人以划拳方式开始了“童年回忆录”。
三打两胜,铁铮铮拔得头筹,于是开始讲述她小时候入豪门的经过,从因为追着一只蝴蝶而和“恶少”邂逅,到因为力气大遭恶少青睐留在身边当跟班,以及后来她老觉得自己被骗了……
盛丰味听得津津有味,随着故事的进展,铁铮铮吃东西的动作从没停过。
她好笑的看着铁铮铮在自己已经吞不下一粒沙时,还能慢条斯理的继续进攻烤火鸡,不是她在说,铁铮铮的食量还真的是很铁铮铮。“原来你的神力不是后来才有的,而是与生俱来。”恐怖,一个小孩子能“搬”起近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生,了不起!“不过,那个坏脾气大少爷一直以为你是男的啊?”
“是啊,后来因为我这跟班的‘裙带关系’,我爸也录取了贺家的司机,为了能有一份薪水生活,我爸也只得瞒着我是女生一事,而且,我那时候对男女之别好像也没那么清楚。”她妈咪生下她和双胞胎哥哥就死了,哥哥也活不到一个月,爸爸一个大男人带着她,很多事没办法顾及到。
“哈哈,应该是大少爷认为自己被骗吧?怎么会是你认为上当了?”
可怜的帅哥大少,还不知道自己每天被一个小女生“抱来抱去”哩,要是他知道了,以他的坏脾气八成会喷火吧?
“因为……”铁铮铮狠狠的又灌下一杯红酒。“没事。”那种事,她实在说不出口。
“没事?”那就是有事了。盛家美眉没什么本事,就挖八卦的本事了得。
殷勤的为铁铮铮把酒倒满,一杯不够?没关系,再来。还不够?再来再来,她的手很闲,很有诚意的再把酒杯倒满……一杯又一杯,还不倒?没关系,“杯”太少,那就换瓶,古有千杯不醉,可没听过千“瓶”不醉的。
喝到后来,铁铮铮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哎,你以为小苞班很好当啊?才不。”
“有什么不好当的,不就是当那富家大少的拐杖,他要到哪里你就带他去哪。”这种事对别的小孩而言是辛苦,不!是不可能的任务,可铁铮铮游刃有余。
“哪有那么容易?”铁铮铮打了个酒嗝,双眼迷蒙的看着盛丰味。“你……你知道吗?那、那年我才国小三年级,十岁而已耶,可我已经对男人的身体非常清楚了—咯!”
盛丰味倒抽了口冷空气!莫非……难道……会出现在社会版上的“人神共愤”事件发生在铁铮铮的童年?呜—不会吧“你……难道被……被……”
“承蒙管家和老夫人看得起,我由跟班直接‘跳级’,被当成少爷的‘贴身侍卫’培植,少爷的私务全得由我经手。”
“也就是……”
“我升官加薪了。”
盛丰味没能联结上,“那和你对男人的身体非常清楚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因为我除了把他抱来抱去外,还要帮他换衣服兼洗澡。”
“喔——洗澡?”套出来了厚!傍她套出来了厚!
托着下巴,香腮染霞,铁铮铮灵动的眼开始有些呆滞、飘忽。“还记得刚开始不熟练,加上紧张,我那颤抖的手时常会不小心碰撞到他‘不该碰撞的地方’,以他的坏脾气,我以为我死定了,吓得只敢无声的掉眼泪,没想到他只是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斥责,‘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哭什么哭别一副娘儿们样!’”
碰撞不该碰撞的地方?哎哎哎……就“食色性也”来说,那是很大福利,虽然说这种福利对一个十岁小孩来说,实在有碍身心呐!也真难为了铁铮铮能硬着头皮认命了,穷人家小孩的童年,其实还满心酸的,要是一般人家的小孩应该早穿帮的被撵出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贺觉翾除了坏脾气外也不是什么变态,要是让他知道当年的他就这么光果着身体任一个小女孩这边抓抓、那边刷刷,三不五时还碰撞他不该碰撞的地方,以他正经过了头的性子,大概会抓狂吧
噗!越想越有趣,少年贺觉翾加上女童铁铮铮的组合真是令她发噱!“你本来就是娘儿们,喂,贺家人一直到后来,都不知道你是女的吗?”
“应该吧……我也不知道。”会迟疑的原因是因为,打从国小五年级的某一天,贺觉翾就突然不再要她服侍,即使贺家佣人都在忙,只有她一个人没事干,他还是不会指使她。会是因为真相已经曝光的缘故吗?她也不确定。“其实,我待在那坏脾气少爷身边也才一年多的时间,我国小五年级就‘失业’了。”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后来他的脚能走了,而且他那爱外遇的母亲车祸死了,然后他要出国念书,没道理再留我。”长大后回首从前,她其实怀疑,贺觉翾会把她留在身边,是怕她大嘴巴的把他妈妈和老外偷情的事情泄漏出去。
她十岁到贺家,十一岁离开,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而且,除了贺觉翾脾气坏,常会吼她,和他妈妈明显的不喜欢她外,贺家上下都对她很好,尤其是贺老夫人更是把她当自家孙子疼。
然而,对于贺家人,她最常想起的人是贺觉翾,只要一想起他,她心情就很好。
她离开时他上大学了,现在她二十五,他三十一,有十多年不见了呢!
“喂喂,那个坏脾气大少对你又不好,怎么你一提到离开他的事,还有淡淡的失落?”
“其实,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满想再见到他的。”
“这答案倒出人意表。”
头好晕!铁铮铮揉了揉太阳穴,笑了。“我也讶异啊!明明待我最好的人是老夫人、杨管家,可我却是把贺觉翾记得最清楚,也许是日夜相处的关系吧,我和他连睡都是睡在同一间房,只是不同床。”因为这样,她养成每晚半夜起来上厕所时,总会跑到床边偷看他一下的怪习惯。
“听起来很暧昧。”哗—原以为铁铮铮的童年和一般小孩不会差太多,今天才知道,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你想太多了。”干笑了一声,她接着道:“他那个人可恶质了,半夜要起来上厕所,唤了我一声,要是我没在第一时间起来,他的枕头就扔过来。小时候的我很有危机意识的。从此总是把他伸手可及,可当凶器拿来扔人的东西全清走。”
“那样的人你还怀念他?他根本就是欺负小孩嘛!”
“不过,就只有他能欺负我,别人敢欺负我,他第一个不允许。”那个坏脾气大少并不是个坏主子。“还记得有一次他妈妈最喜欢的一只法蓝瓷的全球限量精典瓷杯不知被谁摔坏了,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他妈妈认定是我弄坏的,气得当场掴了我一巴掌,还要把我爸和我都炒鱿鱼,以及赔偿损失。”
那时候对她来说,没工作和没饭吃是划上等号的,之后又听说要赔很多钱,立即泪洒当场!她一哭,她爸也红了眼眶。“那件事是贺觉翾替我挡了下来,他还警告他妈妈,有本事就拿出证据,下次没凭没据敢动他的人,就算她是他母亲,他也不会原谅她!”
盛丰味赞道:“恶少恶得很有个性嘛!靶觉上就像是……你是他的所有物,他的东西只有他能动、他能欺负。”
“……”
她又像想到什么似,古灵精怪的笑了。“喂,我说你啊,该不会在你还是小小铁铮铮的年代时,就偷偷的暗恋那个爱欺负你的大少爷了吧?”
“哪有!”
“就是有!”
“一个国小女生会去喜欢高中男生?”
“你以为那些青春偶像、男星,为什么会有一堆国小小女生的粉丝?”
真的是……有点心虚呢!其实,暗恋贺觉翾一直是铁铮铮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她当然知道小时候的感情不能当真,不过偶尔拿出来回味一下没关系吧。
“唔,方才你不是说要是有机会,你还想见到他吗?真的见到他,你会跟他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铁铮铮笑得傻呼呼的。有机会再见面呐……欸,一想到这可能性,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如果没暗恋过人家,那她现在就不会这副期待再相见的模样了。暗恋啊,这种心情她最了解了……“你可以说的可多了,比如说,先生,Coffee、tea,orme?”
“盛丰味!”她现在是有点多话,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可不代表她的大脑当机了。
“要不然,你也可以说,还缺跟班吗?我的力气还在噢!”
“喂!就没有比较正常的吗?”
“男人,你有老婆、未婚妻还是女友吗?我目前没老公、缺未婚夫,连男友都还在诚征中,有兴趣吗?”
铁铮铮被逗笑了。“受不了你!”
“要不,你自己说,有机会见到他,你想说什么?”
“我现在是个建筑师喽,你……你要不要建房子?我可以算便宜一点。”
盛丰味怔了怔,然后大笑!“拜托,你更杀风景好不好!我以为你会说出什么经典情话呢!结果又绕回钱上头。”
“建筑是我最有自信的事,而年轻建筑师缺乏机会也是事实,不是吗?话又说回来,爱钱有什么不对?”恶女街只有她和简圣德是“贫户”,其他人都算富婆喔!而自从圣德嫁了有钱的老公后,大家也月兑离贫户了,现在的恶女街只剩她一个个“贫贱不能移”了!
“贺觉翾知道你这么爱钱会吓跑的。”
“那可真可惜,他身上可能有很多我爱的钱呢!”为什么她看盛丰味开始出现多重影像?
“噗——哈哈哈,铮铮你真鲜呢!”
“啊我说啊,为什么我们能在这个假设性的话题上转了这么久啊?”头晕到有点想吐了。“圣诞夜耶,许愿啦、许愿啦!”
圣诞夜可以许愿?又不是小孩子,还相信挂了只大袜子就能得到圣诞老公公的礼物。
“你要许什么愿?”
“希望我能一夕摆月兑贫穷,一举奔向‘好野人’之列。”
“中乐透或找个金主比较快吧!”盛丰味开玩笑的说。
“好!许愿找个金主!”她高举酒杯。
盛丰味纳闷,“为什么不许愿中乐透?”
“我这个人连猜拳都很少赢,乐透?哈哈哈……少笨了,金主还比较实在啦!”
“也对。”她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铁铮铮的杯子。“愿你如愿找到金主,干杯!”
“干杯!”铁铮铮开心的碰杯后,下一刻身子一软——醉倒了。
这样就倒了啊?欸——到头来平安夜还是她“一个人”呐!只是,今天收获也不少,听了不少铁铮铮的秘密。盛丰味忍不住期待着,铁铮铮有朝一日能和她的坏脾气大少重逢,那一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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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要价千万的名车在闹区的一家著名酒吧前停了下来,司机由后照镜看了眼仍托着腮想事情的老板。
“总裁……”见他没回应,他又唤了一次。
“嗯。”
“到了。”
气质冷然、相貌俊雅的年轻男子坐直了身躯,推开门打算下车。
“方才忘了问您,约莫几点来接您?”这地方非常难停车,他会停得比较远。
“会几点走我不知道,而且我的手机没电了,你就把车子停到老地方,我自己走路过去找你。”之前曾独自开车来这里,停过司机所说的好停车的位置。
“可是那边的巷子很暗欸。”
“我一个大男人的,还怕走暗巷吗?”
“是。”
下了车后,贺觉翾直接走入酒吧。高大如国际伸展台上男模的好身材再加上如同偶像剧花美男的脸蛋,他一进酒吧立即引起高度注目。
他站在入口处随意的看了一下,很快的找到了要找的人,对方和他一样有着令人嫉护又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外貌,不同的是,她是个顶级美女。
“路上塞车吗?”美人笑吟吟的看着他,力图掩饰心中的不安。方才他在电话中很冷漠,加上自己做过的亏心事,让她自然不起来,反倒比平常更加热情。
“没有。”他向侍者要了杯威士忌。
“你吃了东西了没有?要不要先吃一些垫胃?”
贺觉翾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你……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姚书纬的心跳得好快,娇嗔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你让我想起我妈。”
她心跳得更快了。很多男人说这句话时是赞美,可对贺觉翾而言绝对不是。她家和贺家算是世交,她很清楚他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觉翾……”
“她每一次偷完腥总会对家人特别好。”
“你……”他知道了?知道她背着他和张孟然的事?!“我和他只是……只是……我们喝醉了,这才……可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她是真的喜欢贺觉翾,花了好些年才得以慢慢的接近他,她不想就这样毁于一旦。
她和张孟然大学时交往过,之后断断续续的有来往,前些日子在同学会又遇上了,两入迷迷糊糊的上了床,之后也发生了几次关系,可那纯粹是一时冲动,她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谁。
贺觉翾把相片拿出来,推到她面前。“我看不出来你们喝醉了。”一张张的亲密照,有白天、有晚上,而且日期不同,会不会醉得太严重了?
他讶异自己的冷静,看见未婚妻和别的男人的亲密照,一般人铁定要抓狂吧?
可他却没什么情绪,也许是,两人会订婚是外力促成,而不是他真的想把她订下来。
当时是因为他祖母病重,老人家最大的心愿是能看他定下来。订了婚后祖母的病却奇迹似的好了。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
初初知道时,他气得想解除婚约,可姚书纬的深情让他更改了决定,反正他也没有真正喜欢过哪个女人,和一个爱得认真的人结婚也没什么不好,也许日子久了,他会被潜栘默化,知道爱情真正的模样。
但他高估了建筑在“同情”上的关系,也高估了姚书纬对爱情的忠诚。
爱情这玩意……廉价得令人想吐!
她瞠目结舌,“这……这些……”
“有人以匿名的方式寄到我公司。”要认真追查不会不知道是谁寄的,可没这个必要。
“觉翾,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
“我是真的爱你!”她急得快哭了。
“解除婚约吧!”他一向讨厌处理事情时拖拖拉拉的。
“你……”对了!还有一个护身符。“女乃女乃有心脏病,要是她知道我们解除婚约,她——”
“这个不劳你担心。”他女乃女乃只是希望他早些成家,并不是非要她这个孙媳妇不可,看着红了眼眶的姚书纬,他想,他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爱上她,因为她和他母亲的态度太像了,尽避他曾经试着相信她是不同的。“我会尽快找到女友。”
“你又要像之前一样,找个女人配合你演戏给女乃女乃看?”
贺觉翾一笑,“你还不是一样想了个花招,要女乃女乃配合你演戏给我看?”她不会以为他忘了几个月前被设计的事吧?
女乃女乃的性子他清楚,她是担心他的婚姻大事,可不是会使手段的人,因此是谁策划的,太好猜了,后来也证实他的臆测。
“经过这些事,我在考虑,是不是该认真的谈一场恋爱了。”他故意这么说,好让她对他死心。
姚书纬吃惊不小,“觉翾,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有事要先走了。”他不想再多谈,迳自起了身。
“觉翾……”
见他的步伐一刻也没逗留的往外走,她的表情由紧张变成不甘心。
他说想认真的谈一场恋爱,也就是说,他对她没认真过喽!也对,如果他真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从不和她亲热?这事实她了然于心,只是,他那时知道被设计又没有和她解除婚约,让她以为彼此间是有希望的。
还是不行吗?不!不能认输!她可以的,那么多年,看着贺觉翾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那么多,也没看过他对谁真用了心,唯有她一直是他的好朋友,对他来说,她绝对是特别的。
他的罩门是他祖母,只要女乃女乃对她好,认定她是贺家孙媳妇,她就有希望!
对!从老人家身上下手!现在去死缠贺觉翾只会徒增他的反感,明天……就到日本吧!
贺觉翾一到了酒吧外头就舒了口气,这事算解决了,只是接下来呢?很烦欸!
想必解除婚约的事很快会传到女乃女乃耳中,然后,她又会开始疯狂的替他安排对象。
她会那么急的原因,除了因为清楚他母亲带给他不肯相信爱情的影响,还有迷信。
有人算过他的命,他三十二岁不结婚就会一辈子打光棍。
啧!无稽之谈!
又得开始找“伪女友”当挡箭牌的日子了吗?真的很烦!
想到和司机约定好要在老地方等,他于是移动步伐,散步兼散心,消消烦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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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气不好,房地产和建筑业绝对也受到影响。
铁铮铮背着一个大包包,手上拿着好几本厚重的建筑资料书,脚步沉重的由建筑师事务所走了出来。最近事务所案子接得少,几乎是原来业绩的二分之一,今天听老鸟前辈说,老板打算裁员了。
不是她在说啊,如果老板真的挥大刀,她这没什么案子可接的菜鸟建筑师一定是“身先士卒”的不二人选。
她原以为考上建筑师就前途光明、万无一失,结果呢?到了事务所工作,客户对她这新手是采不信任态度,她只能做些杂事,景气好的时候,老板的视力也会变差,当没看见她在吃白饭;景气不好时,老板的视力会突然变锐利的化身为鹰,再小、再远的虫子他都不会放过。
老鸟前辈说,这几天老板就会公布裁员名单了。也不知道前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情,干么跟她提这个,是要她有心理准备吗?
虽说名单未公布前,她不必太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可是,她的忧心是有原因的,现在工作不好找,不是说找就找得到,最惨的是她没什么积蓄,房子又是租的……万一真失业了,她的生活该怎么办?想到就头很痛。
忽然肚子一阵“咕噜噜”声,提醒她该吃东西了。
也对,中午她省便当钱才吃了一个面包,怪不得她会觉得饿了。模模口袋,还有张一百块和几个铜板,就去巷子里那家面摊吃吧!那个阿伯很有人情味,面吃不够还可以再加,而且清汤是免费的,直t的被裁员的话,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去捧场了,今天就多切一点小菜吧!
旧社区的小巷都很狭窄,而且照明不佳,又停满了车,显得更加窄小而凌乱。
六十烛光的古早式灯泡在面摊上努力发出光芒,伴随着锅里冒出的白烟,老伯煮面时认真的面容,在这有些冷的冬夜里像幅怀旧风情照。
一个抬头,阿伯眼力极好的看到了十余步开外的铁铮铮,他热情的招呼,“少年咧,今天比较早喔!”
铁铮铮失笑,阿伯还是认为她是男的。她说过她是女的,而且说了两次,阿伯还是不信哦,也没差啦,反正,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啦!
话说回来也不能怪阿伯很瞎,她身高有一七五公分,五十公斤,又长年留短发,长相宜男宜女,略偏英气,无论从前面后面看,很少人会叫她“小姐”,甚至从小到大,她被告白的次数是双手加双脚的指头也数不完,不过至今都是女的,男生向她告白次数还是维持着不败的纪录——零。
铁铮铮笑着走近,在自己熟悉的位子坐下。“对啊,太晚来,阿伯的生意好,我会找不到位子坐。”
还没说要点什么,阿伯已经抓了三球白面往锅里扔。铁铮铮心里一阵感动,阿伯真是个好人,三球面还是只要二十五块。
“阿伯,我今天要多加一个卤蛋!”她快乐的说。
香喷喷的肉燥干面热腾腾的直暖胃,阿伯又给她“杀必速”,瞧她的碗是大碗公就知道她多与众不同,连盛清汤的碗都比别人还大,这热汤一喝,寒流算什么?
就算下雪都挺得住啦!
几个客人走过来,点了东西后开始聊。“阿伯,晚上卖完东西后早点收摊,最近这附近治安很不好,已经发生两起抢案了。”
“不会啦,我会小心。”
“还是小心一点好,那歹徒很狡猾,警方到现在还是逮不到人。”
“听我们公司目击的人说,那人身材高大,一脸斯文,而且一身名牌,所以当他动手行抢时,一旁的人几乎都反应不过来。”
一时间连隔壁桌也好奇的凑一脚,大伙热络的讨论“名牌抢匪”的话题,铁铮铮安静的吃着面,当然,热门的话题她也加减听。
十几分钟后,她离开了面摊,抢匪话题还没结束。人言真是可畏,才短短十几分钟,那高大抢匪已经由身高、长相、穿着不明,具体化成了身高一八五、长相像元彬,穿着亚曼尼了……
真长成这样去当明星就好了,当抢匪实在是暴殄天物。
这旧社区不但巷子多又小条,连街灯都少得让人以为误入了废墟,怪不得会成为治安的死角,要是她是抢匪,抢了东西后大概也是往这巷子里钻吧?
才这么想,后头有个不长眼的高个儿,往她肩头撞了一下,连声道歉都没说的又往前跑!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撞到人也不道歉!”她这人是铜筋铁骨,可她很在意礼貌好吗?“现在的人,撞到人像是撞到棵树似的……”她嘟囔着,后头又来了脚步声,这回她聪明的闪一边去了。
“抢……抢匪啊!有人抢了我钱包!”四十几岁的欧巴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铁铮铮怔了一下。“是不是一个高个儿,穿了一身深色风衣外套?”
“就……就是他!”
她立即见义勇为的拔腿追赶抢匪,她一面跑一面注意那人可能躲藏的地方……
寒夜里她追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问题是她追得辛苦,却一无所获,心里忖度那抢匪一定不会往明亮的地方躲,她于是拐入了另一条几乎没什么照明的巷子。
才跑进巷子,她就看见一名高大男子。“你!抢匪,别跑!”
一扬声那个人立即拔腿又跑,她紧追在后,可对方对地形很熟,东跑西跑、东窜西窜,在一个转角,就把铁铮铮甩开了。
铁铮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懊恼的一搥拳!
突然,她看到由另一条巷子转出一个高个儿,若无其事的手臂挂着件大风衣。
是那个人!好啊,他以为把风衣月兑掉提在手上就算“变装”了吗?他当面条烫了头发就变泡面了啊!
这抢匪胆子恁地大,以胆搏胆!这回铁铮铮不再大喊“抢匪别跑”以免打草惊蛇,她不动声色的由背包中拿出一本建筑资料书,瞄准对方的后脑勺,掷铁过式的甩抛出去——
原文书像飞盘似的飞了出去接近对方,接近,再接近……“啪”的一声,高大抢匪应声倒地。
她得意的拍拍手,一步步的走向那抢匪,可比她更快的是,一个由一部大车上快速而仓皇走来的男人,那男的是喝醉了还怎样,从车子走过来的距离十公尺不到,他共跌倒了两次!
是没看过有人被书击中昏倒的画面啊?啧,这活似腿软跑不动的男人是抢匪接应的喇?真是没用。
那男人扑倒在倒地的大个儿旁,嘴巴颤抖,久久说不出话来。“总、总……总裁!”
铁铮铮正忙着打电话报警兼叫救护车,听到总裁两字遗愣了一下。总裁?现在犯罪组织那么具规模啊,还有总裁呢!
正觉得哪儿不对劲时,后头的小巷也有些动静,不久后几个彪形大汉押着一个穿着风衣的高个儿由暗处走了出来。
彪形大汉中有个人忍不住的踹了那高个儿一脚。“X!死抢匪,老子埋伏很多天了,再跑啊!”原来这些人是警察。
一行几个人看到地上倒了个人皆是一怔,“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扑在地上的男人急忙指控,“他!这个小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拿了本厚书往咱们总裁的后脑勺就砸下去!”
警察看了铁铮铮一眼,“你为什么砸人家?”
“我、我以为……以为他家总裁是这个抢匪,一样……一样的风衣……”天!她真的惹事了。
警察也觉得好笑,“见义勇为是很好,可是……小子,你麻烦大了!”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