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晓荷穿上鞋子,背起书包准备到公车站搭车上学。
才走出公寓,她眼尖的注意到不远处停了部舰灰色休旅车。
她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到她了,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霸气有型的俊脸。
尹灏天朝她按了下喇叭,她犹豫了一下,只得走过去。
她走到驾驶座旁,”我说过了,你不必特意来接我上下学。”
“顺路。”她答得顺畅。
他想过了,既然答应了大熊好好照顾他妹子,他当然不能对人家不闻不问,总得对北极熊好一点。得先说啊,照顾归照顾,有欺负她,让这丫头端不住酷脸的机会,他还是不会手软的。
不过,要欺负一个人前得先了解她,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所以说,照顾和欺负看似南辕北辙,事实上并不冲突。
何况,打从没有了那些女友,他的日子除了公事外变得单纯又无聊,每天早早睡,鸟叫就起床……
“你公司在不同方向。”熊晓荷冷冷提醒他。
这丫头真的很不可爱呢。“其实我是为了查勤,这答案你可以接受了吗?”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只好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又再说道:”这种事大王其实可以叫手下做就好。”江秘书这绰号取得满传神的,她也叫上口了,而且从不避讳在他面前叫。
大王?这丫头!“这是私事,更何况,叫部属去查自己女友有没有偷吃,感觉也够怪的了。”他顺手塞了个纸袋给她。“拿去!一大早就吃这东西,当心胖死你。”
那是她爱吃的那家传统老店的糖粉甜甜圈。每天早上,她总会特地绕过去买两个当早餐。“你……”
“你要问我怎么知道吧?因为每天早上你上车时,手上总是提着那印有卡通图案的油纸袋。”怎样,观察入微吧!崇拜吧,感动吧!
“不是,你买错了!我买的是原味,不是草莓口味的。”
“咦?”
尹灏天的表情像是花了大钱却买到赝品似的,熊晓荷尔蒙有点好笑地说:“我一向只吃原味,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吃到不同口味的东西。”
她是个性子冷硬,且先入为主观念极重的人,很多人事物给了她的第一印象,就决定了她的观感,难以更改。然而她自己也清楚,很多事是没有绝对的,这样实在太武断,或许,她可以试着更改一下评价。
也许……这男人其实没有那么讨厌吧!
尹灏天有些尴尬,想到自己七早八早爬起来帮她抢这最热闹的商品结果这丫头还不买单,简直岂有此理!“那就不要吃啊!”大王拉不下脸的恼羞成怒了。
从他一闪而逝,像小孩要不到糖吃的神情,让熊晓荷有些发噱了。可除了好笑之外,她心里头还有一些……温暖的特殊感受。
“我要吃。”说着,她咬了一口草莓甜圈轻嚼着。
看着她吃,尹灏天心里还想,如果她等会儿还不识好歹地嫌东嫌西,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任性可恶,骂她不知道做东西人的辛苦,再数落她龟毛难搞,之后又……
“真好吃。”原以为会腻口,却出呼她意料之外的清爽谊人,齿颊留香。
咦?一回神才发觉她说了“真好吃”他准备了满肚子的训文,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原本可以劈哩啪啦骂得很顺,而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很好吃。”虽然这么说,她却没有再咬第二口,双手拿着甜甜圈垂放在膝上,一双眼却看着车窗外,黑白分明的眼睛浮上一层透明水雾。
他瞥过去,见到阳光洒落在她脸上,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有一股圣洁感。
天……天使?!这样的字眼蓦然浮在脑海中,尹灏天的心一跳。
见鬼了的天使!这女人是魔女才对!他是吃错啥药?竟会对这冷冰冰的丫头产生天使的幻觉?幻觉啦幻觉,女人只要这样子柔柔弱弱的,就一定会让男人的保护油然而生的嘛。
话说回来,北极熊平时可强势了,怎么突然因为一个甜甜圈而红了眼眶?
会不会是想到大熊了?他知道熊家兄妹打从父母死后相依为命的事,虽然说大熊跟着医疖团队四处去,常常不在熊晓荷身边,照理说她是习惯了,该不会自己做了人家大哥会为她做的事,这才勾起她的思亲之情吧?
“好吃就赶快吃,看你才咬了一口就不吃了,我当你在说客套话哩。”他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吃的东西要慢慢品尝,吃太快很快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以后我每天买给你,一个不够买两个,两个不够买三个,再不够就把那家店所有的甜甜圈全包了。”
“暴发户。”她好笑的白了她一眼。
“你难道不知道当暴发户是每个人类的渴望吗?一夕致富多美好?像我就想,现在如果掉下几百个亿给我该多好。”那他想进行的计划就有着落了。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开玩笑的。”他避重就轻的敷衍道。他的世界太沉,太累,不适合北极熊的单纯。“快吃,真的不够再去买十个上车。”
熊晓荷尔蒙一怔,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我又不是猪。”
眼前又是一阵绚烂,这丫头啊……真的满适合笑的,干么老装装酷?“说得也是,就算是猪也没能一次吃那么多。”
“我不是猪。”语气中透着抗议。
“我又没说你是,干啥对号入座?”
嘴巴扁了扁,还是笑开了。“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我从来没说过我很可爱啊。”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斜对角就是熊晓荷的学校了,一群穿着绿衣的女生鱼贯的走入校门。“你不也一向不吝于表现对我的讨厌?”
她却摇头,“不是讨厌,只是不习惯你这个人。”
“那以后多相处就习惯了。”
“我怕相处多了,就真的讨厌了。”
“喂!”
熊晓荷又是一笑,今天难得笑容多了些。
“今天谢谢你,让我忘了家里到学校这段距离的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红灯转绿,车子继续前进。
“我哥在家时,他每天上班时都会顺道送我上学,他不在家,我当然得自己去。”在心中一叹,她接着说:“每每自己走进,像在提醒我,他距离我有多遥远。”
她果然是想到大熊了,“以后我每天送你上学好了。”车子在校门口停了下来。
她拒绝他的好意,“不用了,我很习惯一个人了。”
“这么容易就习惯,那也就是说,要习惯两个人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喽?”
“尹灏天,承诺别人的事要做得到,如果做不到就不要乱说。”
他睨着她,“我看起来像要一千给五百的人吗?”
“……反正你钱多。”
熊晓荷尔蒙的冷笑话像是取悦了他,他一怔后,大笑出声。“北极熊,你说起冷笑话真是一把罩!好吧,就冲着你这句话,以后只要我在国内,我一定亲自送你上学。”
“听说大老板十点前起床,会有可怕的起床气?”她提醒他这点就绕过彼此吧。
“说到这个,还真得感谢你的慧剑,帮我斩断所有的桃花,自从你帮我解决了MARY,PENNY,LILY还有FIFI之后,我没地方去,只能早睡早起。喏,像我这几天六点半起床,七点出现在你家巷口,就非常顺利,完全没有睡眠不足的困扰,活得好好的啊。”终于了解和尚和尼姑为什么可以早睡早起了。
是啊,活得不太好的是你的部属。“你可以不必这么牺牲,再多睡一会儿。”她推门下车。
“为了自己的女朋友,我这点牺牲不算什么的。”怎么这样直直往校门口走去,连回头也没有?“说好了,明天七点见。”
熊晓荷只背对着他,比了个“知道了”的手势。
“啧,这丫头!”尹灏天摇了摇头,把车开走。
熊晓荷尔蒙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却并没有直接进教室,而是拐入一个角落里,双手搓着灼灼的脸颊,再搁在失速的心脏上。
这种感觉是什么?活了十六年,她好像第一次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心跳乱了闯出,只因为尹灏天说她是他的女友……
天!她不会对这两个字,对这身份认真了吧?
一流的升学高中学生的压力是很大的,除了必考课目,体育,家政这些课也常被挪去上英数等课,就连放学后也还有一堆的补习,所以这些学生最轻松的时候大概就只有每次段考后一两天的时间而已。
前两天的是熊晓荷考试的日子,尹灏天在送她上学时途中很识趣的没打扰她用功。这天他来接她时,塞给她两个甜甜圈,看她表情不豫,他问道:“干啥?考了科抱蛋的吗?”
这话玩笑成份居高,他听熊旭阳说过,熊晓荷可是天才,未来志愿是成为医生,和他这种后天努力的地才不一样,抱两颗蛋的机率还比较高。
“没抱蛋,可考得不理想。”
“你所谓的不理想是?”
“错在不该错的地方,有些沮丧。”
唉~要是他会比较在意分数。“你考几分?”
“九十八。”
“这样还沮丧?那你叫那些考不及格的人怎么办?全部去自杀?我也是常自杀的人其中之一,因为我数理太强,文科只好中和一下。”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的笑声了。“咳!包正,其实不是弱,是……还满破的……已经到了名副其实的文盲了。”
他小时候在日本念书,一直到国中才回国来,他数理就强,日,英文也不用说,可中文和史地就肉脚到不行,发现后想补救好像有些为时已晚。
“……”熊晓荷沮丧的心情被转移,想笑又觉得太失礼的硬憋住,涨红了一张俏脸。
他瞥了她的眼,干脆瞎出支取的把自己的糗事大公开。
“想笑就笑中,本介文盲在我的朋友间一向不是什么秘密,我还曾把荀子念成笋子。还有一回,老师问我,把人头砍下钉在城门上杀鸡儆猴的成语叫什么?我回答‘悬梁刺股’,同学一片狂笑叫好声,后来我才知道正解是‘枭首示众’两句成语各罚写一在遍,结果那两遍中有写成县股刺梁的,也有写百股刺悬梁的,少不得又重写卫在遍。”
“哈哈哈……”熊晓荷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从来没看她笑成这样过,能让北极熊笑得不顾形象也算他本事。“喂,心情好些了没有?”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怔了怔,敛住了笑,密长的眼睫翘翘了,然后压低,“……谢谢你。”
此刻像是彼此心意相通,不必刻意解释,也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车子接近了熊晓荷的学校,她伸出手打算解开安全带,尹灏天却伸出手制止。
“今天试着当坏学生如何?”
“什么意思?”手臂上传来他的体温,红霞染上她的俏脸,心跳更是不听使的狂飙。
“翘课吧。”
犹豫了几秒,她惊动了。“去哪里?”
“不知道。”他笑,眯了眼看了看渐烈的日头,“可是你不觉得,不知道目的地的漫游快乐会一直累积,一直延续吗?”
“感觉上很疯狂。”她是个做事有条理的人,每天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做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有安排不曾月兑轨过,此刻她是怎么了?却对尹灏天的提议抗拒不了。
喔!她想她一定疯了。她知道跷课是不对的,又忍不住的想跷课后会发生什么惊喜,甚至她光是想,有更长的时间可以和尹灏天相处,心底深处便浮现满满的期待。
“中规中矩的人生不会犯错,也不会有什么大惊喜。有些事不趁着年轻,不趁着这时候做,长大后回忆起来会觉得可惜。”
中规中矩……在他心中,她一定是个十分无趣的人吧?但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她为自己辩驳道:“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所以说了,为了不让你长大后回首这一段觉得无趣,我决定带坏你。”
“我哥一定很后悔把我交托给你。”
“哈哈哈……就是要他后悔。”
早上八点半,江成要把宗卷拿起办公室时还刻意放轻脚步,虽说最近大王因为不明原因,收敛了些可怕的起床气,并不代表他的起床气不会复辟,自己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手才放在门把上,他居然听到由办公室里传来的哥声?不是放CD,不是别人在唱歌,而是……大王的声音?
那个早上有恐怖起床气的大王在唱歌?唱的还不是那种杀气腾腾,具震撼效果,准备凌虐部属的歌,而是柔情似水的白发吟……是哪个倒霉鬼被他看中,打算一起白头?
硬着头,他旋转门把,缓缓的把门推开。“经理,早。”
尹灏天点了下头,继续哼着歌。
“最近经理来得很早。”以往不到九点半看不到人,幸亏他能力好,仍是可以在上班时间内把工作完成,因此部份董事即使对他迟到的习惯不以为然,也拿他莫可奈何。
“你有意见?”
“不……哈哈,我……我怎么敢有意见。”冷汗又冒出来了,江成连忙掏出手帕拭汗。
“最近发现,其实早起也是件不错的事。”尹灏天心情极好的道。
“是啊,是啊,早起好事多磨多。”
“咦,是吗?那为什么我从来没遇上什么好事?难不成好事都给江秘书遇光了不成?”
“……”汗……汗又流下来了。
不逗他了,尹灏天言归正传,“今天有什么特殊行程?”
“上午九点半有主管会议,下午两点……晚上七点半鸿宇苏总裁大寿……”虽然尹灏天现在只是小小的经理,可振威集团里任谁都知道,这位行为有些乖劣,能力却一流的尹经理是被当总裁接班人在培植,也因此,他的职阶虽不高,却有很多社交应酬上头会指定他去。
要不是这样,他这个总裁的前首席秘书兼心月复也不会连被降这么多级的下放到尹灏天身边,否则公司的升迁可是很完善的,相当的美式作风。
在振威里没有所谓的空降部队,即使是总裁的儿子,董事的侄子,一律从基层开始,有多少能力爬多高,没能力的,也有人五十几岁了还当个小小的组长。
尹灏天算是比较特例,他在几年前陆续的接触在日,美的公司事务后,发现对自家产业并没有很大的兴趣,反而和好友另组了间公司,玩得有声有色,直到两年前尹总裁生了场大病,他在和父亲长谈后才决定回总公司。
“苏总大寿请杨经理去就行了,今天我还是要准时下班。”
“可是——”
“别可是了,人家大寿我去干嘛,唱生日快乐哥给他听?”
“……是。”真是奇怪啊,以往大王是标准的工作狂,他的确不喜欢参加一些社交宴,然而每天不到九点,很少看他离开公司的,但最近他每天准时走人,仿佛就等着下班钟响似的。
上班时没有起床气,还会唱哥,每天准时下班……唔,莫非……难道……大王恋爱了?
也不对啊,他这人女友一堆,经年哪天不恋爱的?是说,那些女人好像很久没出现了厚?他也好像很久没有替大王去选焙珠宝送人了,为什么哩?怎么最近怪事这么多。
想到怪事,还有一件,不过到底要不要说?这事算大王的地雷区呐,不知道他心情这么好,会不会也作炸哦?
尹灏天打开宗卷,发现江成还杵在原地,“还有事?”
“事实上……听说……白河小姐目前在台湾。”喔喔喔……果然皱眉了!就说嘛,大王再好的心情也禁不住提到某个女人。
他装作不受影响的说:“她又不是什么通缉犯被限制入境,她来台湾很奇怪吗?”
“咦~是不奇怪。”
犹豫了几秒,咬着牙,尹灏天又问:“听谁说的?”
“啊?”
“你听谁说白河优在这里的?”他以为事隔这么久了,听到这女人的名字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可为什么,他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就……听她自己说。”江成趁他还没变脸时赶紧说道:“事实上,白河小姐昨天打电话来,说他目前在台湾,如果可以的话,方不方便和你见个面?”
“我没时间见她。”尹灏天的语气十分冷淡,没有转园的余地的语气像在拒绝一个路人甲乙丙丁。然而他拒绝得太快,反而显得刻意了。
那女人到底想干啥?他们之间在她几年前搭上其他男人后就结束了。分手时弄得这么难看,她不会认为青梅竹马的缘份禁得起这样的背叛吧?
“我也是这样跟她说的,可她还是希望我转达,还说,如果可以,她希望你能抽空见她,时间不长也没关系。”
尹灏天没有说什么,只是不耐火砖的摆了摆手要他出去。
江成这才欠了一,转身离开。
人走了他却还是烦躁不已,将原来准备阅读的宗卷合上,掷下笔,起身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抽空见她?有这个必要吗?嗤!笑话!她当年抛下婚礼和别的男人跑了时,为什么没空当面跟他说,如今凭什么要抽空见他?
说起两人的缘起,那得从他的出身背景说起。
他出生于豪门世家,一般人都觉得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但少有人知道他母亲可是出身日本的极道世家,到美国念书时和父亲相恋,他外公为了宝贝女儿,金盆洗手,将手中经营的事业进行漂白。
尹灏天五岁时他外公生了场大病,他陪着父母回日本探望外公。他和外公十分投缘,孝顺的母亲看在眼里,心想,自己是父亲的独生爱女,如今远嫁国外,连父亲生病也不能在身边尽孝,又见祖孙两感情之好,于是她利用泪弹攻势使得宠妻上了天的丈夫把儿子留在日本。
就因为这样,他后来认识了常到他外公府上造访,拥有日本贵族血统的企业家白河夫妇以及他们的三岁女儿优。
在日本的时间,他和白河优几乎是形影不离。
小时候的白河优可爱得像洋女圭女圭,长大后的她美丽,优牙,是许男人的梦中情人。她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初恋,结婚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双方门当户对,长辈们对这桩婚事是乐见其成。
他二十岁那年,两人订了婚,约好大学一毕业就结婚。
大学毕业那年他外公走了,他也被家里安排到美国念硕士,于是想趁早结完婚,再一起到美国去。然而在婚礼前夕,准新娘逃婚了,只留了封信给他内容大致上说,很抱歉做了这样荒唐的事,可关于终身大事,她必须对自己诚实,她虽然喜欢他,但在她心中有个人比他更重要……
至此尹灏天才知道,原来他被劈腿了,而且时日已久,而白河优所谓那个比他还重要的男人居然是她家司机,因为常接送她两人日久生情。
也许是因为太难堪了,他反而放手放得干脆,一点想挽回的念头也没有,到了美国念书他除了专心于学业外,也努力于和朋友一起投资事业,把原来几十万美金的资本额变成数百万,在他认命的回振威前,几个臭皮匠的公司已经准备上柜了。
对于感情,他不再投注真心了。
事业投注心力会有回报,可爱情呢?细心呵护以为终要有个圆满的结局时却来个大翻船。
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白河优,已经是个过去式的名字,没必要在他现在进行式的生活中出现。
不过即使他这样想,他还是心浮气躁的静不下心来办公,他烦躁的在办公室来回走着,像头被困住了的熊。
一意识到对自己此刻困境的形容,他很难不联想到北极熊,顿时,她的脸清楚浮现,忍不住靶觉到一阵好笑,就想不透,那丫头明明是个小女生,哪一些来那种小老太婆的老成表情?连她在叫他大王时,表情都像太后在叫儿子。
“卟……哈哈哈……”大笑过后,忽然有点想见她呢。
啊,之前看到对老夫妇卖甜甜圈,一堆人在排队,应该不错吃,找个时间带北极熊去买吧。
外头的天气闷热得叫人心浮气躁,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也不知道在撑什么,说不下雨就是不下雨。
熊晓茶在学校附近等着尹灏天,不久,她便看到熟悉的舰灰色休旅车。
打开车门上车,一阵浓浓的西式甜腻的味道扑鼻而来,以前她第一次闻到时,还以为是早上甜甜圈残存的味道,可想想也不可能,哪有味道留这么久的。
后来才知道,那是蛋糕的香气。
尹灏天好像很喜欢甜食偶尔两人一块用餐,他一定把餐后甜点都吃光,尤其是蛋糕。是了,她初次在他办公室看到他,桌上不也放了半条的蛋糕。
说真的,蛋糕那种很甜蜜,柔软的感觉,和尹灏天有些粗犷的铁汉形象还真搭不起来。
“我好像闻到蛋糕的香味,肚子都饿起来了。”熊晓荷系好安全带后故意说。
尹灏天从后座的纸袋中取出小蛋糕。“要吃吗?”
他果然买了蛋糕,“你真的很喜欢甜食呐。”
“……不喜欢怎么会买。”这丫头最好别不识好歹笑他,他东西马上收回。
这么好吃的东西,就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觉得那是女人吃来解馋的,活似吃了甜食,男人就成了女人,他爱吃蛋糕,还是很MAN的。
熊晓荷拿过盒子,里头是一块双色海绵蛋糕,“你偏好海绵蛋糕?”见他不搭腔,她迳自又说:“我注意到了,你会把装饰用的糖霜,鲜女乃油都刮到一旁。”
“我不喜欢女乃油。”他大方承认。
她把蛋糕拿出来咬了一口。“口感还不错,可是太甜了。”
“小姐,这一家已经是最不甜的了。”
“外面卖的东西为了保持鲜度,放的糖粉和脂肪绝对不会少。”
还嫌!“外头买现成的,不能挑剔了。”
“你可以动手做啊。”
“拜托,我哪来的美国时间?就算有,我的厨艺……只怕做出来自己也不敢吃。”他连煎个荷包蛋都有问题,更甭说烤蛋糕了。他忽然想起了件小时候的趣事。
“小时候我住日本外公家,家里有个很擅长做甜食的厨娘,尤其擅长糕饼类,我还老嚷着要把她娶回家,现在一回想,果然是童言童语,那个厨娘不但是阿婆,而且还是个胖阿婆。”
她也笑了,发现自己听他讲起自己的事都听到津津有味,“你的目标现在还是没变吗?”
“什么?”娶个胖阿婆吗?
“娶一个厨艺了得的妻子”
尹灏天收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我想,那是我不可及的梦想吧。”
“为什么?”
“我交往过的女人到此为止,好像没有谁的厨艺是搬得上台面的。”
“……”
“喂,你厨艺怎么样?我记得大厨的厨艺似乎不错啊。”在也的印象中,他好像还没过。
“我……不行。”她的脸有些狼狈的红了。
“看得出来。”
反正……反正她就是只会念书的书呆就是!他的话令她有点……受伤,感觉好似她没有一样是符合卫生他心中的好女人标准,可是除了会念书,她也有很多优点,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干么不说话?这样就生气了喔?”
熊晓荷别过脸去,心里有些不爽。
“别生气了,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见她还是没反应,他又说:“你不是喜欢吃甜甜圈?我发现一家专卖店。”打从知道北极熊是甜甜圈迷后,每次经过卖甜甜圈的地方他总会下意识的特别注意,这算不算是另类强迫症。
话又说回来,这只北极熊少给他好脸色,真不晓得自己干啥对她这么好?若硬是要问出个答案,大概是因为她偶尔出现的笑容吧,为了这样的笑容,他可以做任何事。
他几乎已经快忘记当初自己所谓的‘知已知彼’,想恶整她的坏心眼,现在的他倒是见不得她不开心了。
“连锁店,对不对?”冷冷的,还是不大理人,如果是那家知名连锁店她就没兴趣了,早在开幕当天,她就试吃过了,不能说水准差,只能说不合她的胃口。
“没有人的连锁店会开在巷弄内的,更没有人会请阿公阿婆当店员。”那家看起来老旧,不太卫生的老店生意还真是好,老夫妇还在揉面团时就有人在排队等。
东西好不好吃跟着人群走就对了。
熊晓荷终于感兴趣了。“在哪里?”
“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