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舞榭歌台,粉黛一室渲春色。
入夜后的“仙乐丝”表面上看来一如往常;然而,惯有的奢靡气味中,却不时飘散着一股荒诞的堕落欢乐。
倘若人权尊严不容侮蔑,那么女性的初夜被视为一桩买卖,实可谓之道德沦败。
但,情色国度是不曼道德约束的。
田心望着镜中那张清丽姣好的脸孔。脸孔虽美,五官却僵硬极了。
“哎哟,你是怎么了?”匆匆赶至化妆室的美娜,凑近田心面前夸张的叫道。“该不是撞邪了吧!眼睛瞪这么大。”
田心因美娜突如其来的叫声,猛然一震。“美娜姐,你想吓死我啊!”她开口抱怨。
“美娜姐吓一吓你也好,要不你还回不了神哩!”正在刷睫毛的琪琪笑道。
美娜望著掩不住一脸颓丧的田心,她不是不明白田心的心情,但现实如此,也没办法了。“都这节骨眼了,还想不开?”
田心努努小嘴又耸耸肩,以肢体语言诉说著满心的无奈。
“船到桥头自然直啦!都豁出去了,就别再胡思乱想。”美娜拍拍她。
她确实是在胡思乱想没错,但她的失魂落魄有大半来自悲观的臆测。
万一项千擎黄牛,她怎么办?他会不会只是耍耍她罢了?他有可能不来——
唉,早知道就先逼他滴血立誓。
“妆化好了,快弄头发。”美娜催促着造型师。“快,没时间了。”
田心今晚活像个女王似的,一身行头有专业造型师打点,随侍在侧的小妹又是奉茶水又是递毛巾的,蓝妮看了就火大。
“我们今晚来干嘛的?来扮白痴还是当傻瓜?”蓝妮没好气的用力梳头。“既然今晚的客人全都是冲著田心而来,我们杵在一旁干瞪眼岂不多余?”
“怎么会?田心只负责陪王董一人,今晚客人比平时多,可有得忙了,哪里会干瞪眼?”邻座的芝儿不察蓝妮的酸葡萄心理,还回答的一本正经。
闻风而来的寻芳客虽多,但王董在日前的极力“运作”下,成了内定人选,掩饰实情只为吸引更多垂挺田心艳名的寻芳客上门。
当然.除非有人再喊出高价,不过基本上不太可能,因为王董所开出的三佰万已经在行情之上了。
“还不都是出来卖的?我们又没比较差,干嘛挑人家的剩莱剩饭?”蓝妮不高兴的扔开梳子,发出砰的一声。
但有人比她更不高兴。“什么叫‘出来卖的’?你是在羞辱自己还是在羞辱别人?”田心一向很懒的跟她计较,但也难免会有受不了她的时候。
“我哪里说错了?”蓝妮哼了一声。“起码我有自知之明,不像有的人呀——早巳堕落却还要故作清高。”
“你说谁!”田心火大的站起身并拍了一下化妆台,正在帮她梳头的造型师也因她倏地站起而吓了一跳。
“用得着问吗?”蓝妮冷哼。
“你就少说两句嘛!’芝儿见气氛不对,拉了一下蓝妮。
“让她说!”田心铁青着脸。“别阻止她,就让她说!”
“田心……”琪琪也连忙安抚。
就要走出化妆室的美娜不禁留步,播了摇头。“蓝掘,你做人家大姐的,有点榜样好不好?别净是嚷嚷的惹争端。”
“我连说话都没自由呀!”蓝妮很不服地狂吼。
“怎么没有?有话你就说,千万别忍着。”田心还是一肚子火。
“好了,好了。”美娜将田心压回座位。“要吵留着以后慢慢去吵,现在没时间了。”她又掉头对蓝据说:“你先跟我出来。”看来不把这两人隔开不行。
蓝妮心不甘情不愿的尾随美娜而去——想也知道,免不了又会被美娜训几句,都是田心害的。
不过气归气,一想到今晚之后,失去贞操的田心就和她们没两样了。哼,到时候看她还能怎么践!
每当脑海浮现自视清高的田心被王董那死肥猪摧残的画面——蓝妮心里可真是有说不出的痛快哩!
点点闪烁的灯光冷不防地一灭。
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厅立刻陷入一片漆黑——午夜十二点,不是灰姑娘的大限,而是一场奢华绝伦的晚宴即将开始。倏地,一道明亮向上投射——
当田心的身影翩然出现于金色旋转梯时,全场鸦雀无声。
就在男士们惊艳的目光中,田心轻盈如风的踏下第一层阶梯。
一袭亮银色小礼服,薄如蝉丝的布料偎着她的身形贴附,除了将那凹凸有致的曼妙体态完全展现,就连一对丰腴的胸部走起路来也难掩“波涛汹涌”之势。
扁洁皎白的肌肤粉女敕平滑,精致的五官清秀柔媚。一双水灵灵的明眸烟盼顾间流转着千万风情,那红润的唇瓣,更是诱人。
每踏出一层阶梯,心脏便噗咚狂跳一次——田心很清楚,现代灰姑娘遗失的不再是玻璃鞋,而是贞操。
她的初夜以三佰万被人标走了——十分钟之前,美娜已做出正式宣布。
肥胖身躯彷若欲撑破那套可笑的黑色燕尾服,王董笑得像傻瓜似的,正在楼梯的尽头等着迎接这位绝色美人。
燕尾服!这家伙该不是来变魔术的吧!真是俗的可以。心跳愈来愈快了。糟糕,整座投射灯全集中在她身上,光晕眩目,让她看不清人群里的脸孔。
她的视线范围最远只达王董那排沾有槟榔渍的红牙,什么都看不到。完了,腿开始抖了,她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
焦虑的双眼仍不放弃地搜寻着四周。该死的!那个小白脸到底来了没呀?
田心恨不得这些阶梯一辈子都走不完!眼看再过十层阶梯她就要羊人虎口了——为什么他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呀!
项千擎,你胆敢唬弄我.我一定会掐死你的!
倒数第九层、第八层、第七层——
距离王董那只朝她伸长的肥短五指愈来愈近,田心急得都快哭了。
项千擎,你再不来我就……我就……我就诅咒你吃饭的“家伙”永垂不朽!
第六层、第五层、第四、第三层、第二——
王董已经在她面前了。
田心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在下一秒钟崩溃。王董将手伸向她,准备牵起她那纤纤柔黄。
项千擎,你去死吧!
“五佰万!”
什么?!
全场人士为之错愕——所有停留在田心身上的视线纷纷转向声音来源。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人群后缓步走来,态度从容自信。
一眼即知价值不菲的雾灰色西装,将他原本宽阔的肩膀、均匀的修长双腿衬托得更显结实挺拔;深邃锐利的双眸隐隐闪着光芒,随着那性感迷人的薄唇弧度渐渐展现,也带起了一抹玩世不恭。
五官俊美、整个人散发出的浓浓男人味——项千擎一出现即吸引住众人目光。
尤其是在场的姐妹们,个个橡中邪似的。当然,这也包括田心在内。
田心表面上镇定,其实心里早已兴奋的一塌糊涂。谢天谢地,他终于来了!
当项千擎一个不经意的眼角余光,扫过阶梯上的田心,让他顿时一愕。
她……她今晚真美!
那娇美的脸蛋、纤柔的体态,他几乎能想像当自己一双大手触模这身白皙光滑的肌肤时,将会体会到多么强烈的惊叹与满足……
“你刚才说什么?”美娜以为自己听错,再次细声的向他求证。“你说……五佰万?”
田心也在暗地里焦虑了起来,他说错了吧!明明讲好三佰五十万的,他可知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口误,代价可是一佰五十万呀!
只有她这个天真的大傻瓜才会以为意思意思的加十五十万就够了……
“没错,正是五佰万。”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他人的怀疑。“我以五佰万买下百合小姐的初夜权。”
顿时大厅陷入一片哗然,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王董脸色大变,瞪着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等美娜开口即抢着发言:“小伙子,你迟了一步,百合已经是我的了。”
“这事不论先来后到,端看价钱高低。”项千擎停在王董身上的目光,除了不以为然还多了一丝厌恶。该死的老不修!他的年纪都能当田心的父亲了,还敢作非分之想。
一想起他那臃肿肥胖的躯体压在田心身上的画面,他霎时恼火莫名,大声说道:”他出三我出五,你怎么看?”
他知道美娜是决策者,也从美娜的喜形烟色看出自己肯定略胜一筹。“这……哎哟,这可怎么办才好呀!”美娜佯装为难,其实心里早巳偏向这名后来居上的金主了。”这位先生,你有兴趣也早点来嘛!人家王董都开价了,我真不知——唉,这样吧!王董,你要真喜欢我们百合,再加一点吧!”
美娜手段实在高竿,一面紧咬着五佰万,一面又不放过涨价空间。
“哪有这种事!既然我已经买下百合,百合就是我的了!”王董不悦地反驳。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王董呀——”美娜笑眯眯的凑上王董,尽量婉转地说道:“你也是做生意的,我想你应该明白,钞票自己送上门,有谁会往外推?这没道理嘛!你能得到百合,是因为你出的价钱最高,如果现场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码,百合自然归那个人所有,这规矩一开始就言明了。”
道理归道理,王董就是不服气。“他这么晚才来!”
“刚刚这位先生说的也没错,我们只看价钱高低,先来后到不是重点。”
美娜牵起田心的手,将她带至两个男人中间。
“王董,你瞧瞧我们百合,脸蛋是脸蛋,身材是身材,最重要的她还是个完壁美人哩!你倒说说,这机会就这么错过,是不是可惜了点?只要再加一点,我们百合今晚就是你的了。”
美娜用激将法为的就是要把价码再炒高,她看准了王董咽不下这口气。
田心这下可慌了,万一王董真的加价,那岂不完了?眼睛悄悄溜到项千擎身上,他也正望着她。
他那黝黑的眸子擦出炽热,两簇火花上上下下的跳跃著。田心微微一愣,他干嘛这么看她?
用一双满是的眼神看她,有没有搞惜呀!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去想那些不正经的事,田心简直是欲哭无泪。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揪住他领口大叫:你到底还有多少钱?通道给我拿出来!
“好!我再加一佰万,六佰万。”王董这才说完,田心顿觉一阵晕眩。
王董绿豆眼儿中的怒火直逼项千擎。敢跟他争女人,你还早得很!
美娜眉开眼笑的对项千擎说:“既然王董开口了,我也没办法了....,”
“七佰万。”项千擎截断她的话。
七佰万?!田心睁大眼望着他,他该不是随便说说的吧!
“当真?”美娜笑得眼睛都眯成一直线了。好,太好了。你们继续厮杀吧!战的愈凶她赚的愈多。
有人乐不可支,也有人气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你……你……”
“你故童找碴!”王董好不容易从唇缝硬挤出几个字。
“我来这儿找女人,不找碴。’他将目光从田心身上慢慢拉向王董,眼神充满挑衅。
他那眼神令王董忍无可忍。
“我出八佰万!”俗话说的好,输人不输阵。
全场一阵哗然——没两下功夫,百合的身价巳经从三佰万飘到八佰万了。
项千擎依旧气定神闲,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九佰万。”
王董差点气爆血管!
田心惊讶的连嘴巴都阖不拢了。大哥,你可得先拔一下算盘,九佰万不是九佰块耶!你确定你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吗?
“你以为这是喊好玩的吗?”王董怒气冲冲的说道:“找女人睡一晚花九佰万,你神经病!”
“钱是我的,我高兴丢在大海都行,当然也能拿来玩女人。”他挑衅一笑。
“说的好听!”王董呸的一声,转向美娜。“这臭小子来闹场的,你还不快找人把他轰出去!”
美娜此刻可说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喊价当然是愈高愈好,她恨不得这大帅哥的荷包也像他长相那般人见人爱,但——
“先生,我知道你有诚意,也看得出你是志在必得,不过容我说句不中听的……”美娜倒不是怀疑他拿不出这些钱,,而是怕他会反悔,毕竟只有一晚,不是人人都舍得砸下这么大笔钱贪图一夜风流。
“我们这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银货两讫……”
项千擎忽然举起手.阻断美娜再往下说。只见他修长的拇指贴合中指在空中飞快一擦,立即发出清脆的一声。
一名黑衣男子像幽灵似的冒了出来,并送上一只黑色皮箱。
皮箱打开——一叠又一叠的钞票整整齐齐躺在里头。
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田心则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这——这家伙该不会连夜去抢银行吧!
“这里是一仟万。”他对着美娜笑道:“你可以当场清点数目。”
美娜笑得眼歪嘴斜,才拿起其中一叠仟元大钞,手就抖个不停。“不……不用点了,我想……我想不用点了……”
幸好这位金主即时赶到,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蠹,竟一度想以三佰万的”贱价”就将田心的初夜给抛售了。项千擎丢给王董一记挑衅的冷笑。“你还左要再继续往上加吗?”
王董脸都绿了。
“你再加我再跟,多出一仟万的部份我当场开支票。支票收不收?”
多出一仟万的部分我当插开支票。
“收!收!当然收!”美娜几乎是用尖叫的。
眼看大势巳去——王董的愤怒很快变成了沮丧,犹如战败的公鸡。
就算蓝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也难以缓和嘴角的僵硬。
“干杯,干杯,不见底就是不给我面子!”这王八蛋还在鬼叫鬼叫的。
“好,我喝,我喝……”蓝妮除了陪笑脸又能如何?有钱就是大爷,王八蛋将几张钞票塞进她胸口,顺带模了她一把,她还得笑盈盈地陪他干杯。
真想杷整支酒瓶摔在这王人蛋头上!
她哪来的心情跟他拼酒,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憋都憋死了。
整间包厢充斥着娇声浪笑、轻口薄舌,更让蓝妮心烦气躁。可恨!打哪儿蹦出来的臭男人?一场好戏就这么被搞砸了,愈想愈呕。
妒嫉的眼睛隔着一层玻璃,直达舞池中的一对男女。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安排给田心的就是英俊多金的男人?而她身边的男人却……
不是地中海就是啤酒肚,不是尖嘴猴腮就是贼眉鼠眼——蓝妮直勾勾瞪向舞池的双眸,几乎喷火。
“说实话……”此刻的田心虽然是松了口气,但忐忑未褪。“那些钱是你的?还是——”
“你看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精不精彩?”项千擎截断她的话,笑着问道。.
“正经点,我现在不跟你开玩笑。”田心忍不住白他一眼。
这一眼,风情万千——他搁在她纤腰的手忽地收紧,将她拥的更近。“好,现在不开玩笑。”
他这一收紧,两人又靠拢了些。他低下头凑向田心,鼻尖几乎抵上她的鼻尖。
田心旋即一阵脸红心跳。幸好舞池灯光昏暗,他应该看不见她脸红。她让那对闪烁如钻的眸子望得心都慌了。
他俩翩然起舞——
“记住,你欠我一仟万。”
呃?田心一愣。就在这般灯光美、气氛佳的旖旎境界中,他已忙着讨债啦?“我又没健忘症……怎么?怕我不还呀?”
“当然,我又不是冤大头。”他微微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你别想赖帐。”
真是,小气巴拉的男人,当场先扣五十分。“我像会赖帐的人吗……”她猛地住口,感觉他搂住她腰间的力道又加重了。
田心的丰满就堆挤在他的胸膛,阵阵热潮开始由她两腮波及到后耳根。
她的柔软他完全感受到了,体内每根屑烟的神经变得格外敏锐,他盯着她润红迷人的唇瓣。“说说看,你想怎么还?”
两片唇瓣微微开启,他一点也不难想像,探索它的味道会有多么甜美。
“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怎么个分法?”
田心想一想,说道:“一个月还你五万块。”从她的答案便可得知,刚才的思考显然没经过大脑。
“你当我是傻瓜吗?”他忍不住大笑。“利息先不算,你一个月还五万差不多得还上十六年。”
“我又不是只欠你钱,还有酒店里的。”她也知道这么要求很没道理,但她无能为力呀!“我还欠酒店一仟万。”
“看来你的卖笑不卖身,收入很有限。”
她点点头。“东扣西减之后,每个月到手的约十来万吧!”
“行情这么差?”他调侃她。“混了两年多,都没遇上一个肯为你倾家荡产的火山孝子?”
“有是有,不过——”她轻蹙眉心。“收人家好处的代价是什么,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不收。”
就像他要陪女人睡觉一样啦!不知怎么搞的,一想起这事,心里就不舒服。
“想赚大钱的机会不是没有,但那种皮肉钱——好赚吗?”她顿一下,说得不太流畅。“有些客人很变态的,喜欢欺负人。我想……我想应该不只是男的,女的也一样。你……你有遇过这样的客人吗?”
她怕他会难堪,所以问得小心翼翼。
现在的小白脸出手有他这么阔气吗?项千擎实在有点怀疑。
“怎么会有女人舍得欺负我呢?她们求我都来不及了……”他将嘴唇贴在她耳畔,故意压低的喃喃声更显暧味。
她脸又红了,带点懊恼的推他一把。“你真不要脸。”她觉得自己好蠢,他这种人会觉得难堪,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我只要‘不要脸’,就能拥有更多,所以这点小小牺牲很值得。”捉弄她是为了惩罚她那低等的观察力,不仅误以为他是牛郎,还坚信不移。“我劝你先学着点,不然你将来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
“什么意思?”
“在你失去初夜之后,还怕酒店不趁势追击,大力推销你这棵播钱树吗?”他低沉的嗓音颇具恐吓的意味。“只要安排你密集接客,非但能在短时间内将债务偿还,而且还能为酒店赚入更多的钱。”
接客已经够可怕了,他还多加“密集”两个字,不是存心想吓死她吧!
“对哦,这事我怎么给忽略了?”田心脸色渐白。”我这阵子只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好安然度过今夜,却忘了在这之后我会……”
“怎么办?”她急得揪住他的衣领。“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如果你接下来的价码降到万把块,说不定我还能再帮你挡一挡,不过以你的条件,应该不至于这么便宜吧!”他口吻轻松悠哉,像在说风凉话。“就算我能救你一次二次,也救不了你千百回。我又不是开银行的,哪来这么多闲钱救你?”
听他这么一说,她更紧张了。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说来说去好像只会说这一句。
“除了面对现实,你还能怎么办?”他佯装无奈的耸耸肩。
“你的意思是——”
“乖乖接客。”他叹口长气,宣布答案。
“不要!”她大喊出声。
舞池里三三两两贴合的身影,纷纷调头看她。
她赶忙压低声音。“我……我今晚好不容易月兑离了王董的魔掌,现在却……却又要……”她慌得都快哭了。
“那个姓王的除了看起来油腻了点、反胃了点、恶心了点,其实应该是个不错的干爹。”他咧嘴笑言。
这才凝结的泪水当下又缩了回去,她恶狠狠地蹬向他。“你觉得很好笑吗?改天找只母猪当你干妈,压死你。”
“做这种事是有技巧的,所以适者生存。”他朝她暖昧地眨眨眼。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下流,什么样的女人都接。”她忽然对他轻佻的态度怒不可遏。“有口臭、狐臭、性虐待狂的你接不接?你跟什么人都能上床吗?拜托你也稍微有点原则,起码挑一挑对象吧!你不怕哪天染上一身病呀!”
瞧她严肃的小脸儿都绷紧了。项千擎忍得很辛苦,脸部有着不自然的抽动,因为他几乎要爆笑出声了。“嘿,你还有心情教训我?我看你现在先担心你自己吧。
说的也是,她都自身难保了。
“想开点,这事做多做久就习惯了,像吃饭喝水一样,其实也没什么特别。”
是呀!用嘴巴说说都好轻松哦!“对你这种身经百战的人而言,当然是习惯成自然。”她宁可自己像他一样毫无羞耻心,相信这样她日子会好过很多。
“就说第一次好了——当你第一次为了金钱陪女人上床,不会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吗?”
“完全不会。”
她呼吸一窒——唉,算了,算了,跟他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
“不过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万事起头难——嗯,迈开第一步确实要有很大的勇气。”
“你别再说些无济于事的话了!”她总觉得他像在看她好戏似的。
“那是你还没体会到我的诚意,我是真心想帮你的。”他模样倒挺正经的。
“帮我?你刚才不是说没钱再帮我了吗?”她顿觉开心了些。当自己陷在困境的时候,他人的助力无论多寡,都将会是黑暗中乍现的一道曙光。
“钱是没有,不过嘛——”他笑得很诡异。“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找个地方谈正事。”
只要他能帮她,天涯海角她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