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雅致、浪漫……
这是台北一家顶极的法国餐厅,除了气氛唯美之外,菜色更是有口皆碑,为博得美人的青睐,刘道南特地选择此处用餐。
“请慢用。”
当服务生替两人面前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中注入琥珀色泽的香槟后,刘道南才自身后拿出事前准备好的玫瑰花束,送到丁雨洁的面前。
“送给妳。”他略带腼腆地道。
“呃……谢谢。”她有些惊异。
这是一束漂亮的长茎玫瑰,正是她最喜欢的花品之一。
“喜欢吗?”他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喜欢。”她微笑地点点头,优雅地吸取着玫瑰花香,跟着才顺手将花束轻轻地搁置在旁边的座位上。
“真高兴妳喜欢。”目睹她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他打从心里开心。
不用说她喜欢长茎玫瑰的事情,自然是从颜立凯那边打听到的,能藉此博得美人一笑,看来事前准备并没有白费工夫。
“你习惯第一次见面就送女孩花吗?”丁雨洁忍不住问。
“呃……这个……”俊脸微红,他急忙找着借口。“因为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她当然不知道,在婚礼上,他已对她一见倾心。
“说的也是。”她笑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长茎玫瑰?”
“那是因为……”刘道南犹豫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说实话。“花店小姐向我推荐的,她说从事艺术工作的人通常都喜欢长茎玫瑰,还好她说的没错。”
最后,他决定撒谎。
因为他不确定丁雨洁对颜立凯的想法,毕竟他是个公子,万一她讨厌他的行事风格,连带将自己也打成同类,那岂不冤枉?
“原来是花店的建议。”她点点头,突然掩嘴一笑。“我才在想,你看起来那么老实,怎么会一见面就送我花?这种公子把马子的招数你应该不懂,八成是哪个狗头军师在一旁给你献计的吧?”
“这……”他愕然,跟着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身边难免有些损友,不过他们也是为了我好,怕我娶不到老婆。”
送花这招的确是颜立凯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有了香槟跟玫瑰,女人绝对会手到擒来。想不到这样的招数,却被丁雨洁一语道破,且口吻中隐含对公子的不屑。他不禁暗自庆幸刚刚完全没有提及自己和颜立凯这号风流人物的关系,要不然这下可就糗大了。
“娶不到老婆?怎么会?”她完全不能认同,虽然她对刘道南没什么感觉,但却明白这个男人的条件绝对符合大多数女性同胞的梦想。“你不但长得一表人才,为人又诚恳老实,保证是女人心中的理想对象,会不会是你太挑剔了?要不然怎会娶不到老婆?”
她虽欣赏眼前男人的稳重可靠,不过却完全没有来电的感觉,根据直觉判断,日后两人之间应不会有什么交集,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她说起话来直接又犀利。
“是吗?妳真的认为我是女人心中的理想对象?”听见她的称赞,他不觉心花怒放,还以为是她喜欢自己的表示。
“那当然喽!”丁雨洁用力点点头,跟着也做起了狗头军师。“不过有时候男人太老实也不行,你没听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说着,她不禁想起了颜立凯,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实在有够坏,偏偏她就对他死心塌地,到现在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怎么个坏法?”刘道南还没听过女人这么大胆的建议。
“哎呀,也不是要教你使坏啦!”难得有这么一个好男人存活在这个世上,她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多数女人眼中的瑰宝。突然间,她觉得有些不妥,随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男人要懂得工作,也要懂得玩,要学着培养生活情趣。”
这点倒不是瞎说。
她除了喜欢颜立凯潇洒不羁的个性和绝佳的床上功夫外,两个人兴趣相投,平时很能玩在一起也是原因之一。
生活情趣?
有道理,颜立凯和其他朋友也这么说过他,生活太过单调,现在哪里还有女人喜欢这种只会工作的老古板?
闻言,刘道南不禁受教地点点头。
“所以除了吃饭、看电影之外,你还得多安排些有趣的活动,看是要上山下海,还是坐飞机、搭游艇,只要你多花些心思,保证你在短时间之内成为全台湾最受欢迎的男人之一?!”
听她滔滔不绝地发表高见,刘道南除了虚心受教,更以为这是对方在暗示他该如何追求她的方式,因此他也就更努力地将她所说的每个字给记下。
“看来,妳很懂得如何生活。”待她的发表告一段落,他语带赞叹的道。“这方面我还要跟妳多多学习才是。”
“哪里。”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多话,她怪不好意思的。“希望你别觉得我多嘴,在朋友面前我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
朋友!
啊炳!生菜沙拉都还没下肚,他已经从路人甲升级成她的朋友,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呢?看来这次爱神丘比特应不会再捉弄他了。
想到得意处,刘道南的嘴不禁咧得更开。
“哦,对了。”丁雨洁突然想到一件事。“谢谢你今天这样的安排,我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人一多我就会紧张,到时候你就只好看着我出糗了。”
虽然她今天是硬着头皮勉强赴约,不过现场只有刘道南和她两个人单独会面,并没有夹带一群看热闹的亲友团,让自己活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光是这点她就必须感谢男方体贴的安排。
“Cheers!”她举起手边的香槟表示感谢。
“别客气,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他完全明白她的感受,同时也举起手中的香槟。
“Cheers!”
空气中回荡着水晶杯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
“听说妳是个摄影师。”啜了一口香槟后,刘道南开始投其所好地说道:“我对照相不太在行,有空的时候教我吧!”
“好啊,那有什么问题?”说到摄影,她整个人兴致都来了。
“要收学费吗?”
“其他人或许。”她打趣道:“至于你嘛,请我吃顿饭就可以了!”
哗!想不到香槟才喝下去,他在她心目中已经成了特别人物。
言名无心,听者有意,刘道南这下又误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心底想的不同,聊起来倒是满契合的。言谈间,全然没留意到在餐厅的角落位置,有道慑人的目光正遥遥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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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结束,丁雨洁独自走在路上,享受一个人独处的宁静。
虽然刘道南展现风度,热心地要送她回家,但亟欲和他保持距离的她,借口有事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既然对人家无意,那就不要利用人家对她的好感,这是她向来的原则。也就是这样,她已错过了无数对她表达爱慕之情的男子。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不在乎她,而她不喜欢的人却偏偏围着自己呢?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
深深吸一口气,她缓缓在林荫道上踱步,一面享受夏夜里拂面而至的沁凉微风,一面感慨地想着心事。
此时,一辆黑头大轿车突然驶来停在人行道旁。
身边多了一辆车并没引起丁雨洁太多的注意,随意瞄了一眼,她依旧走自己的路,看惯车水马龙的台北市,谁会去留意一辆车子的存在?
“妳想去哪儿?我送妳!”
一个熟悉到不行的声音突然在耳际响起。
她蓦地抬起头,就看见颜立凯站在她身侧,神色古怪地瞧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她惊讶地指着他。
“那妳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明知故问。
在知道刘道南和她约会的事后,他镇日如坐针毡,最后还是熬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偷偷跟到两人约会的地点,一个人躲在餐厅的角落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当他看见两人有说有笑、万分融洽的模样,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到最后竟累积一肚子的无明火。
这把无明火一点一滴烧光他的理智,像个捉奸的护夫,莫名地,他尾随两人出了餐厅,紧接着又命令司机不疾不徐跟在丁雨洁身后,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所为何来。
他真想就这么盯着她,似乎怕她一旦从眼前消失,便会落入其他男人的怀抱,让他再也无从触及。
“你还没回答我。”有意无意,他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我……”一时间,丁雨洁不知该从何说起。直觉地,她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她前去相亲的事。
“为何这么难以启齿?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尖锐又伤人的话从他齿缝中进了出来。
这家伙吃错药了不成?
有史以来第一次听他讲话如此刻薄,她不禁愣了数秒。
“关你什么事?”眉毛一拧,她冷笑地反驳,火气也跟着上来。
“当然有关系!”颜立凯想也没想便直接冲口而出。
“什么关系?”她瞪大眼。“我既没杀人放火,更没有作奸犯科,就算有那也归警察管,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妳跟其他男人鬼混,就关我的事。”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爆发出来。
闻言,她十分吃惊。
难道事情会这么巧,她和刘道南的约会竟被他撞见?
就算是又如何?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别说是吃顿饭,就是上宾馆也没人有资格说些什么。
“什么叫跟其他男人鬼混?”她理直气壮地反击。“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我想跟谁约会就跟谁约会,你管不着!”
“妳——”她的话令他无法反驳。
“你自己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丁雨洁越说越气。“你现在身边不是已经有个唐妹妹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和其他男人交往?难道只准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你这只该死的沙猪!”
骂到后来,她的手指几乎已经要戳到他的鼻尖。
如此尖锐的对峙气氛,很快就引起路人侧目,甚至已有部分人开始好奇围观。
“上车再说!”为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颜立凯催促她离开。
“我干嘛上你的车?”她打死不肯。
“妳想成为八卦新闻头版人物的话,我们就留下来好了!”他冷笑。
“你——”她咬牙切齿瞪着他。“上车就上车。”
这个威胁十分有效,她比谁都害怕和颜立凯的事情曝光,偏偏有一群狗仔队镇日尾随在颜立凯后头,随时准备挖他的八卦。
她有理由相信,两人继续留在这里搅和,彼此纠缠的照片明天就会立刻出现在各大报的娱乐版,然后自己就会像个外星怪物,被解剖开来仔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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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门关上,车子驶离现场后,丁雨洁忍不住低吼。
“你到底想怎样?”
“我有几句话想对妳说。”颜立凯动手升起前后座的玻璃隔板,确保两人之间的对话不会被前头的司机听见。
“你想说什么?”她冷笑。“叫我别跟其他男人鬼混?”
“我……”他自知理亏,于是压低了嗓门。“我是想劝妳别跟刘道南在一起。”
“为什么?”这句话证明了他撞见两人在一起约会的事,可是她不懂,他怎么会做如此奇怪的要求?
“因为……”他找了一个借口。“因为他不适合妳。”
本来他还一直找理由说服自己要成全刘道南和丁雨洁的美事,可是过了今晚他完全否定先前的决定,因为他无法忍受两人在一起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他不适合我?”冷笑之外,还是冷笑。
“我了解他的个性,妳不会喜欢他的。”她喜欢变化和刺激,会受不了刘道南的古板和保守。
“喜不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这个男人总喜欢自以为是,然后告诉她什么是她需要的。
“我是为妳好。”实际上,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要刘道南和她搞在一起。
“为我好?”丁雨洁哼了一声。“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该劝我接受刘道南的追求,你不是口口声声怕耽误我的幸福,要我赶快找个好对象把自己嫁掉,现在出现了一个这么好的对象,你怎么反而要我推开他呢?”
她拿他先前说过的话堵住他。
“我说了,他不适合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颜立凯努力说服她。“跟他在一起妳铁定受不了,最后会活活闷死。”
“我可不认为。”虽然某种程度上她认同他的话,但是嘴巴上却不肯认输。“像他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喜欢他?我现在虽然还谈不上爱不爱他,可是总有一天会爱上他的,你走着瞧吧!”
这个男人总是自以为是地想主宰她的命运,她就偏偏要跟他唱反调,最好能气死他。
“要怎么说妳才听得懂?”颜立凯的火气果然再度上升。
“我不需要你来说教!”她的火气自然不比他小。
罢才多少恢复的理智,再次被怒火给鲸吞蚕食。
“我就是不许妳跟他在一起!”逐渐丧失理智的他,开始口不择言。
“我就偏偏要跟他在一起!”她针锋相对。
“妳,该死——”咬牙切齿,他已濒临失控的临界点。
目睹他愤怒的模样,丁雨洁心底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感,想不到他居然也会为了她和其他男人交往而发怒,当真是报应不爽。
当然喽,她不会笨到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这个男人有多爱她以致为她吃醋。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总希望拥有全世界的女人,而全世界的女人都只有他一个男人。
“我还要跟其他男人一起逍遥快活,才不想死哪!”生怕他气得不够厉害,她刻意地加把劲煽风点火。
“妳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明知她说的是气话,可是这句话却击中他的要害。
“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难得有这个机会送他一记回马枪,她岂能轻易放过,却全然没有留意到他眼神中闪烁的危险光芒。“我待会儿就去找别的男人……啊……”
惊呼声中,她的上半身已被他强压在身下,一双手也硬生生被他锁在头顶上方。
“你干什么?”她尝试着挣月兑,却无法撼动他半分。
“妳这么饥渴是不是?”他闷哼,夹杂着愤怒的低喘。“那我现在就给妳。”
“我就是不要你!”她奋力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桎梏,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一个发怒的男人力气有多么惊人。
“妳不要?”他恶劣的道:“妳忘了自己抱着我叫得有多?”
“你下流!”丁雨洁羞愤地红了脸,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对,妳就是喜欢我的下流!”他倾身向她,享受她无助的挣扎。
这份挣扎并没有为她带来多大的帮助,反而增加两人身体间的摩擦,体热的接触立时将他的怒火转化为。
瞪着她泛红的娇颜和吁喘的小嘴,多日来相思的折磨已让他无从思考,俯身而下,他狠狠堵住她的唇,不顾一切地蹂躏她那甜美的花瓣。
“唔……唔……”她闷叫着抗议。
他毫不理会,依旧自行其事,甚至撬开她的唇,熟练地找着她的小舌,挑逗似地翻搅交缠;大手更如入无人之境,不断在熟悉的女体上刺激每每为他疯狂的敏感带。
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顶着擂鼓般的心跳和电击似的战栗,她逐渐融化在激情的游戏里。
她情不自禁地回吻他,任由恢复自由的小手搭上他宽阔的肩背,下月复本能地贴向他,寻求彼此更紧密的接触。
他动情而满足地申吟着。“再告诉我妳不喜欢,嗯?”
除了,他的眼神中满是胜利的光芒。
他的这份得意,却及时唤醒沉沦在欲海中的丁雨洁。
懊死!她暗自诅咒。
这个男人摆明了是在羞辱她,而她居然热情地回应他的羞辱。
颜立凯胜利的姿态,不但重重伤了她的自尊,更让她气恨起自己。
啪——
所有的悲愤全数化成她掌心的力量。
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颜立凯的俊颜上,打得他愣在当场。
就在他呆愣的片刻,她狠狠地推开他沉重的身躯,月兑离他的禁锢。
“以后休想再碰我!”丁雨洁愤怒地朝着他大吼。“你胆敢再侵犯我,我就立刻报警。”
趁着外头红灯的机会,她冲下停驻在马路上的轿车,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远远离开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哀着红肿的脸颊,颜立凯愣愣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虽被人用力甩了一巴掌,他却没有心情生气。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事。
他要丁雨洁!
他不愿放开她,更不想失去她。
他半点都不想将她交给别的男人,就算是他的拜把兄弟也一样。
分手于他如同家常便饭,他向来切得干干净净、再无瓜葛,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般割舍不下。
直至此刻他才体认到,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如同震撼弹般,这一巴掌确确实实震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