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式风格的建筑物美则美矣,然而那薄透的纸板,欠缺安锁的木门,就是少了那么点所谓的隐私权,仿佛是任何人都能轻松地侦视内部的一切,而此刻正徘徊在寒焰居外的两道人影,正是利用了这点优势来进行她们稍嫌明目张胆的窥探。
“呼呼呼!”无法遏止的邪婬笑声在这悠闲松散的午后时光中轻轻响起,偷窥二人组虽然刻意降低自己的音量,但终究是难以压抑那股流窜心中的莫名兴奋感。
“老大,你猜她们又在干嘛呀?”敖智善对着身旁的兰慕圣提出自己的疑问。
自从知道原来神秘的特别助理就是凯尹之后,他们一伙人只差没放鞭炮、开香槟庆祝,高兴的不得了。谁知道老大哪根筋又不对了,竟然不准他们对凯尹提起以前的事,虽然奇怪,但他们仍是很合作地对过去的事三缄其口。
“你说呢?”兰慕圣同样是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他真的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凯尹会对同性恋有着那种异于常人的痴恋,简直就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我怎么知道?”知道的话他还用问吗?
“好,那我问你,”他抬手指着那两位偷窥者所在之处,“那是什么地方?”
“嘎?寒焰居啊!”这跟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瞧他仍是一脸茫然,兰慕圣只得再进一步,“那里面有住谁呢?”
“琥刚跟宗岳呀!”老大到底在打什么谜团哪?“这样你还不知道?!”兰慕圣深觉不可思议的挑起了眉,智善对自己的老婆也太不了解了吧!
“知道什么啊?”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绕口令,绕了半天才不出一句结果来。
“你老婆的兴趣呀?”这馨沁怕不早被凯尹带坏了。
“馨沁的兴趣!”敖智善的嘴角突然浮现了一抹邪笑,兴趣?呵呵!那可是要他们两个人一起才能做的。
“你干嘛一脸猥亵的呀?”真是受不了他。
“咳咳!没有啊!”敖智善赶紧收起他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容,“老大,可不可以请你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她们在干嘛,可以吗?”
“她们在偷看,偷看美少年的日常生活是不是真如漫画画的一样。”兰慕圣嫌恶的扁扁嘴,琥刚跟宗岳都多大的人了还叫美少年。他还记得当凯尹第一次告诉他这个名词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反应——嗤之以鼻。
“美少年?琥刚跟宗岳?”他整整花了一分钟来消化这个答案,然后他瞠大双眼看向兰慕圣,“你是说……”不会吧?他老婆什么时候惹上这种恶习了。
“没错,正是你想的那样,”忽然间他有点同情智善,想想着,有哪个小孩的胎教像他们家的一样,真是可怜唷。
“好啊!”敖智善愤慨不已,“我家那婆娘竟敢背着老子跑去偷看别的男人,看我怎么用家法伺候。”
偷窥二人组丝毫不知道自己待会儿可能会面临的家法严惩,一点也没有收敛迹象的小声喳呼着。
“为什么连替对方拨个头发都能这么温柔呢?”司凯尹发出了软昵轻俏的疑问,仿佛是不忍心打破这神奇的一刻。“当然呀!因为他是0号嘛!”真神奇,一点都没有恶心的感觉耶!如果宗岳能扮女装的话,应该也是大美人一个吧,真是羡慕!
“奇怪,你怎么知道呢?”她这位同性恋专家都还不知道耶!
“一定是这样的嘛!”事实不是很明显吗?当然宗岳是一点都不像女人啦!不过跟琥刚一比,他就显得相当纤细,柔弱许多,所以他一定是0号嘛!如果琥刚是0号,那不就是代表他得依偎在宗岳怀中吗?天哪!那会是一幅多奇怪的书面呀!杨馨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脸上充满着怪异的傻笑,让司凯尹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那是有可能啦!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呢?搞不好宗岳比较喜欢主动,琥刚比较偏向被动呀!”根据她从漫画中吸取的知识,这种情形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呀!“你说的也没错啦,不过我个人私心,而且也是我深切的希望,这种情形千万不要发生哪!试问,你能想家一只大猩猩窝在一只小猴子的怀中撒娇吗?这幅画面能称之为美丽的艺术吗?”
她和司凯尹互看一眼,就在同一时间里,她们不约而同爆出夸张离谱的笑声,“哈哈!这个比喻真是太恰当了,超级完美耶!”而且好好笑唷!
没错,或许那幅猩猴相拥的画面的确能算是人间异象,但是两个女人不计形象演出花校乱颤的狂笑画面,除了能引起人们恐怖和鸡皮疙瘩之外,似乎再不能有其他更贴切的联想了。
“啊!”笑声嘎然停止,“我突然想到,这样不会影响到你的胎教吗?”尚未出生就受到偷窥及同性恋的薰陶,这实在也太……
“别担心啦!我将来可会是全世界最开通的妈妈了。”她模模自己的肚子想传达自己的意思,“放心吧!宝宝,以后妈妈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小孩唷!”
“嗯!对那种事也是采取一样的放任态度吗?”明明就是暧昧至极的意思,却又要故作正经八百地一板一眼,唉!女人哟!真是!
“哪种……喔!那种事啊!呼呼!当然是随他高兴罗!”嘻嘻!老实说,她也是很好奇的呢!
“看样子你们似乎挺有兴趣的嘛?”闷笑的声音乍然响起。
“当然罗!二位超级大帅哥耶!而且还是真枪实弹上场,多养眼哪!”孕妇连忙伸手擦净那快流出来的口水,一脸向往的说着。
“就是啊!光想就觉得很香艳刺激,令人血脉贲张耶!毕竟漫画和现实是不一样的嘛!”单单是图书就能让人如此疯狂了,更何况是真人。
“换句话说,你们两人是非常、非常想亲眼目睹罗?”
她们两个并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沉默了会,进行一番思考后才得出结论。
“其实也还好啦!嘴上可以讲讲,但是真要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对圣可是很忠心的,连视觉都很忠心呢!所以能看看漫画那些假图片我就很满足了,我不会强求太多的啦!”
“就是啊!我是不可能背叛我老公的,连一丁点的背叛都……不……行,凯尹,这是你问的……”她口气有丝不确定及惊慌。
“不是啊!我还以为是馨沁你问……”她们两人一上一下彼此对看了一眼,然后反应极快地,凯尹道出了一堆只有在天方夜谭中才会出现的灵异现象,“可能是你肚里的宝宝听到我们刚刚那一席话深受感动,所以也想加入我们的谈话吧!”
“嗯!有可能唷!没想到我的宝宝这么聪明耶!”杨馨沁极有默契地接口道。
“我想你的宝宝可能是五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的世纪大奇迹,所以一定要好好栽培他,快,你快去休息,别太操累他了。”凯尹越说越荒谬,似乎是装傻装得有点过头了。
“对呀!对呀!来,你快扶我回……回房……去。”可不是她有结巴的毛病,只是她突然像只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呜!人真的是不能做坏事呀!
凯尹也无法幸免于难,只能遭到同样的待遇,呜!好倒楣唷!圣真的是无所不在耶!“咦?你们事情都处理好啦?”
“你说呢?你有空在这里欣赏其他的男人,我就不能有点时间出来散步散步吗?”兰嘉圣的口气中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没有啦!我也是在散步呀!四处晃晃嘛。”嘿嘿!她假假的笑了两声。
“怎么我看你的行为一点也不像呢?”兰慕圣的浓眉促挟地扬起,眼眸嘴浸都噙着微笑。
“我真的只是在四处晃晃呀!不信的话,你问馨沁。”咦?人呢?怎么不见了?完了,看来馨沁也正忙于自保,应该是没空搭救她了吧!
他一手懒懒地勾住她最脆弱的头项,“别紧张呀!我又没说不相信你,既然你这么闲,那就陪我逛逛吧!”兰慕圣又露出了他那一号表情,高深莫测却令人打从心底发出恐惧感。
“我的运动量已经够了。”呜!她不要啊!
“叫你陪你就陪,哪来那么多废话!”兰慕圣像个专利霸道的君主般下着不容人违抗的命令,揽着她离去。
随着屋外人影的离开,屋内的主角这才敢挥动那已然僵硬的四肢,也才能自在地相处,“妈的!她们是存心要把我们当成动物园里头的奇珍异兽不成,什么猩猩猴子,还偷窥,靠!真是无聊。”他就说嘛,女人这种动物最无知了,而且还是令人受不了的无知。
“别生气,她们只是无心的嘛!而且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在赞美我们!”他知道她们并没有恶意,也没带着歧视的意味,相反的,他还觉得挺好玩的呀!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安。
“照你这么说,难道……难道你也觉得……”百年难得一见的别扭神情竟然出现在他脸上,还外加结巴,哇!真稀奇。
“你也觉得我就诚如她们形容的一样是只大猩猩。”他的语气中出现微微被伤害的感觉。
“傻瓜!”他伸手将他环住,“谁说你是,就算你真的是一只大猩猩,那也会是我最爱的大猩猩,最宝贝的大傻瓜唷!”他丝毫不保留地说出他真诚的爱意,期望能修补他那稍稍被打击到的自尊心。
他大手一拉,反抓他人怀,“这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他之所以粗声粗气是为了掩饰他的害羞,因为此刻他的俊脸正急速发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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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紧张不安的声音出自一名满脸横肉的恶相男子,此刻重看不重用的字句完全套合在他身上,因为那健壮魁梧的身子正微微颤抖着,叫人不禁怀疑是谁有那份本事能让这高头大马的巨人心生惊骇感。
“怕啥?”沈豪清海派地拍拍自己的胸膛,“有我在,你们怕什么!”他豪气万千地承诺着,“咱们帝豪帮会那么肉脚吗?岂是别人说动就能动的。”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说起话来使显得沉稳许多。
“不过大家都盯上我们了,听说行人四处在道上放风声说先前那些事情都是咱们做的呢,各帮派都很生气,现在连条子部在注意咱们。”害啊害啊!现在是要按怎?
“猪头啊!紧张啥?”沈豪情渐渐失去了耐性,这个帝豪帮可是他责尽心思才创办起来的。只要他们能成为东南亚第一毒枭的在台分支,到时候他们不仅可以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可能跃升台湾第一帮派。哈哈哈!到那时候他就要给阎啸帮那群年轻人好看!
“他们那些潘仔什么时候才会把钱汇进来?”那些企业家真是他XX的蠢到家了,随便说个几句恐吓一下,就乖乖把接拿出来了,不用费任何的功夫,比吃饭还简单。
“那……那些赞助咱们的企业都有听到风声,他们说怕警察到时候也找上他们,所以要先抽腿,除非咱们可以先拿到第一毒枭的支持,否则他们是不会再把接浪费在我们身上的。”
“什么?”哼!这些小人就不要后悔,敢给你爸玩这出,到时候你们就知死,“啊其他那些呢?”你爸就不相信找无财路。
“他们也都不拿钱出来,说什么有人跟他们说咱们帝豪帮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不敢对他们怎样,还说他们已经全部报警了,以后咱们若再去给他们恐吓威胁,条子就会把我们抓起来。”这下怎么办,不但找不到半个靠山,就连财神爷也一个一个跑掉,该死了啦!
“啊没是谁人在你爸的后背在搞鬼搞怪,给你爸作白痴在玩,真的给你爸当作是俗仔,什么拢不敢作吗?”沈豪清难遏心中熊熊的怒火,不停地咒骂着。“咱们现在暂时稍避一下风头,时机若到,哈哈哈!那就是我的天下了。”毕竟能做出这么多坏勾当来,足见沈豪清也不是个空有外壳的简单人物,他始终相信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而现在敌人在暗我在明,懂得见机行事才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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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兰慕圣相当不满地抱怨着。
“因为……”凯尹将他推回床上跨坐在他身上,以一种极度温柔却又暗含威胁的口气耐心解释道,“你极需要好好休息,睡个午觉对你可是相当有帮助的,”见他欲张口反驳,她以更快的速度伸手指住了他的唇,“别跟我争,你最近忙碌的程度我又不是看不见,既要打击东南亚那个毒枭,还得对付沈豪清,另外又有一准公司的事得处理,而且兰爷爷似乎想将兰氏企业交给你掌管,你又不是超人,哪来这么多体力呀!所以只要有机会,你就应该要好好休息,看病这种小事我自己去就行了,更何况还有馨沁陪我呀!”
“可是我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些啊!”兰慕圣将她拉躺在自己身上,她表现出来的独立常常会引起他深切的不安感,仿佛她随时会像当年一样,一瞬间消失的无影兴踪。他从不曾提起过往,那是因为他始终相信必定是有什么缘故,才使得凯尹选择遗忘那段回忆,他不是无所谓,他只是在等,他一直在等凯尹想起那段属于他们的年少轻狂,就算那段记忆再也回不来,那也没关系,至少他们已经开始缔造新的回亿了。
“我是啊!连茜榕和馨沁都笑说我把她们这些大女人的脸都丢光了,因为我根本就是依附在你身上过活的,我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事实就是这样呀!可是后来我仔细想过了,没错,我可以活在你替我建造的世界中,但是你呢?谁来给你幸福呢?我也想帮你忙,替你做很多事呀!所以我要自己独立一点,而最基本的,我绝对不能成为你的累赘,然后一点一点的进步,到那时候我希望可以替你分担肩上的重担。而且我还要保护你,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哼!我一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你说好不好?”她对他发出真诚的一笑,这可是她打算好久的计划呢!
“真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不就变成软弱没用的小白脸了。”他故作委屈的嗫嚅道。是啊!他该知道的,这才是司凯尹,永远将他摆在心中第一位的司凯尹,他只能感动地将她搂得更紧。
“胡说八道,要是有人敢这么批评你,我就和他决斗,然后再让他鼻青脸肿的来向你道歉。”她义气激昂地说着。
“那至少让我找人陪你们去,这样我比较放心。”最近道上气氛紧张,日子不太安稳,沈豪清又还没找到,先防着点总是比较好。
“好吧!如果那能让你安心的话,可是基本上我是觉得不需要啦!”要人跟前跟后的,她会不自在。
“我说了算。”他又趁机偷了几个香,“到底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嗯——”他不怀好意的拉长音,邪佞的表情充满着让人难以自持的性感。
“当然是你罗!我最心爱的老大。”她娇媚地环上他的头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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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哪!老大。”不识相的声音招回了兰慕圣漫天遨游的神思。
他狠狠瞪了敖智善一记白眼,“你很闲是不是?”怎么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他在自己附近晃来晃去的,他不耐烦地格开正在他面前挥呀挥的手。
“我是很闲哪!”敖智善一点也不反驳,今天他特地把时间空出来要陪馨沁去做产检,没想到这份工作最后被凯尹抢去,害他现在大叹无聊,结果只能跑来老大这儿串串门子了。
“放心,我帮你找个工作,保证你就不会无聊了。”兰慕空转向一旁的段宗岳,“你不是需要人帮你跑跑腿,搬搬器材、买些东西的吗?我看就叫智善去好了,他会很乐意的。”省得在这儿烦他。
“好啊!这样我就轻松了。”段宗岳有默契的接话,他当然知道兰慕圣是在开玩笑的。
“什么呀我才不要。”他是无聊没错,可他也不想劳动。
“你敢拒绝宗岳!”庞琥刚恶狠狠的接口道,对敖智善的反应很不满意。
“哼!活该!”珀刚则在一旁凉凉的嘲笑。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他急忙想澄清自己的意思。
兰慕圣一点也不想加入这场唇枪舌战中,他托着腮,又陷入一个人的世界中。
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很不愿相信凯尹真的忘了他,毕竟她一点都没变,唯独不记得他了,一丁点都不记得和他有关的人事物,说他不在乎吗?那是骗人的假话,可那又能如何?他不想逼她,一点都不想,只是他心中的谜团却始终解不问,那是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却又无能为力,而且……
“老大!老大!”敖智善再度不识相的打断了他的思考。
“又怎么了?”他咬紧牙关无奈地回应,他真的、真的很想把他丢出去。
“唉呀!我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啦!”敖智善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惹毛兰慕圣,还很认真的提出疑问。
兰慕圣只是瞟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了。
“凯尹到底是为什么会丧失对我们的记忆呢?”这问题可是让他想了好久呢!
“不知道。”就三个字,丝毫不拖泥带水。
“啥?”这个回答不仅敖智善连其他在旁的人都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连老大都不知道?
兰慕圣将他和凯尹重逢的经过一字不漏、详详细细的说个清楚,他是真的不知道。
“育幼院那方面呢?”庞珀刚质疑,当初他们只差没将整个台湾翻过来,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凯尹的踪影,连育幼院也不知道凯尹身在何处。
“他们也不晓得。”他查过了,当初他找了她一年,而在那一年里,凯尹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没有人知道她身在何方,也没有半点消息。之后他懦弱地选择逃避,出国创立了圣思企业,没多久也在台湾成立了分公司,此时凯尹竟然又出现了,出现的那么突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现在想想老天也真爱作弄人,凯尹在自己的公司待了这么多年,他却一直不知道,他时常会问自己,当时若多坚持一些时日,今天的情形是否会有所不同?
“真是奇怪耶!”敖智善不解的搔接头,“那蕴葶人呢?”这可是他老婆特地交代一定要问的。
“死了。”这也是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凯尹只记得蕴葶是被车撞死的,其他一切细节却都不清楚,这不是很奇怪吗?照理说凯尹和蕴葶那么要好,这等重要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为什么……”大家部还有一箩筐的问题急待解说,谁知道一位兄弟却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通报。
“报告老大,出……出事了。”紧张过度让他结巴连连。
没错,出事了,二位身受重伤的随行保镖此刻正被送往阎啸帮其下的医院,由其中一位尚余有一丝神智的保镖口中得知,司凯尹和杨馨沁两人已被连人带车给挟持走,而且事情发生距今已超过一小时了。
当众人获知这项惊人骇闻的消息之后,阎啸帮立刻进入创帮以来第一次的紧急全体总动员。
兰慕圣逼自己压下内心的焦虑着急,强自镇定,展现出他在道上、商场上果断冷酷,丝毫不留情的一面。
“马上要人到医院询问更详尽的发生经过。”
“我要你们立刻归纳出可疑的人物,进行盘查。”
兰慕圣迅速指挥下令,问题该如何解决,命令该如何下达飞快地在他脑海中成形。
“凡是陆海空三路能潜逃出境的出入口全部加以封锁。”
“各县市的交接处全都派兄弟驻守,一处都不能放过。”
“给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查出他们可能藏匿的位置,还有……”
“帮主!”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断了正在分派任务的兰慕圣。
“你最好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笑,可笑意却没有到达他的眼睛,残酷的暴力因子此刻正在他胸口沸腾着,跳跃在他眼神中的火花充满了舐血的愤怒,危险的模样不需言语也毋庸动作。
“二……二盟主夫人回来了。”禀报之人抖如风中的落叶,他不知道上帝和帮主哪个比较伟大,可是他丝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随时都能颠覆整个世界。
这句通报像是一剂强心针,微略舒缓了众人紧张的心情。
“快!快去救凯尹!”杨馨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阎啸帮的,她只知道有股意志力一直在支撑着她,她不能倒,在凯尹获救前她绝不能倒。
“这是地图。”她一把抢过桌上的纸笔,连忙画下自己方才逃跑时所经的路线图,“快!快去救凯尹!好多坏人要捉我,凯尹保护我,坏人,凯尹受伤,大家攻击……”她慌乱地传述着毫无章法的事情经过,迷乱没有焦距的眼神说明了她仍旧处于极度震惊中。
“馨沁,是我,我会保护你的,别怕。”敖智善心疼地搂紧自己的妻儿,平常嬉笑怒骂的表情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慌怜惜的神态。
“智……善……快!快去救凯尹,别理我了,好多坏人啊!快……”她似乎尚未恢复,只是不停推动身旁的人要他们赶快行动。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也连带着打醒了她的神智,“茜……榕……”她慢慢认出了眼前的人。
“对,我是茜榕,你别担心,大家一定会尽力救出凯尹的。”不该是这样的,她们三个本来约好要一起去购物看电影的,怎么……才一进门就听到这坏消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她用左手抓住罢刚打人的右手,因为此刻它正抖得厉害,忽然一具宽厚的胸膛将她搂了过去。
“别怕,凯尹会没事的。”听到这样软柔的安慰话语,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惶恐,反身抱住他,顺道也埋葬了自己的哭声。
“好……我相……信你。”无法再支持下去的杨馨沁就这样软软地瘫在敖智善怀中,不省人事了。
“智善留守总部,其他人跟我走。”兰慕圣无暇去关心其他人的状况,他整颗心早已随着杨馨沁刚刚那席话揪到最顶点了。
“该如何行动路上再讨论,还有……”他再度露出了那令人选惧的残酷神情,“传令下去,封锁所有消息,绝对不可以惊动警方,这次……我要自行了结。”是的,他要让那个胆敢向他挑战的人知道,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他将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穷其一生都不可能再重来一次的惨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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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缓缓地回到凯尹身上,她试着想爬起来,然而脑门上所传来的阵阵抽刺却痛得她龇牙咧嘴,她睁开眼睛让视觉适应一下周围昏暗的灯光,接着以超级慢的动作让自己背靠在墙上。
这是间空屋子,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了,看向铁窗外橘红的夕阳余晖尚高挂天际,看来她应该是没有昏迷太久。
她对自己的功夫向来有把握,只是一下子冒出八、九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再加上她还得分神保护馨沁,迅速流失的体力让她不堪负荷,最后是一记重棍自后脑勺落下,才让失去意识的她束手就擒。
天哪!最近她的生活可真是多采多姿耶!连看个医生都能被绑架,唉!不知道馨沁有没有顺利逃走。
环顾四周,她开始为自己的逃跑计划做评估,只可惜她的独处时间没多久,“碰!”的声,门的大声撞击打断了她的思考。
“不错嘛!一个女孩子家的身手还这么好。”不知他是诚心的赞美或是反向的讽刺,总之这个五短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讨厌的气息,太过邪恶也太过婬浪。
凯尹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瞧着,知己知彼才能攻无不克,她下急,先看看这老头有什么打算。
“原本我是计划要绑架烈炬盟的盟主夫人,没想到却让她给跑了,我一度还很懊恼呢!真不知该怎么办?”说这话时他一点也没有着急的表情,反倒是那一脸的得意洋洋泄漏了他内心的兴奋。“没想到跑了个小尾的,却抓到个大尾的,若不是很看重你,怎么可能把代表帮主身分的象征戒让你戴在手上。”他本来是真的紧张掳人计划失败,不过当他看见这女人指头上戴着代表阎啸帮帮主的指徽时,他就知道连老天都在帮他,还让他抓到了帮主的女人,不过……他再看了凯尹一眼,这女的真是兰慕圣的女人吗?他眼光也真是够差了,这女的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啧!送他他都不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从他的言行举止看来,他应该就是沈豪清了吧!只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和阎啸帮对抗呢?圣不是让圣思揽下了所有责任吗?
“哈哈哈!为什么?那就要问你的男人了。”他原本高兴的神色顿时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以为我那么笨,手下都没人了吗?哼!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圣思的幕后老板吗?要不是他紧咬着不放,东南亚那个大毒枭怎么会放弃在台成立分支,而我的帝豪帮又怎么会面临解散的地步,我本来是可以成为台湾第一大票的帮主的,现在呢?什么都没有,还要像望见不得人的老鼠一样四处跑路,而这些全是拜你的男人所赐,哼!想要对我怎样,你他XX的,我豁出去了,这次我要好好大捞一笔,然后再到国外去重新发展,我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哈哈哈!很快的,再过不了多久,他就又是一尾活龙了。
唉!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啊!凯尹对于他的计划完全没有任何兴致,她只顾着和自己身后被绑得又紧又死的绳结奋斗,一声自门口传来的巨响再度打断了她的努力。
“老……老大!”刚刚其中一名的黑衣人惊吓慌张的神色中完全不见方才的残暴,“阎啸帮带人杀进来了。”他抹抹脸上胡乱流成一团的鼻涕泪水,只差没屁滚尿流了。
“噢!”凯尹发出了一声低呼,知道兰慕圣他们来了使她整颗心完全放了下来,所以她这声可不是在担心或害怕,而是在懊恼,她真的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够了,再多一点时间给她,她就能解开这烦人的绳结了。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的悠哉轻松,沈豪清一把揪起她,以她的身子作为自己的护身符往外走去,看样子,他俨然是把司凯尹当成救命的万灵仙丹了。
幢幢的树影不停摇曳着,仿佛是山林中的魑魅魍魉迫不及待想要来享受这一顿丰富的飨宴,以人为主的飨宴,执意要替这昏暗的山区带来恐怖诡异的气氛。
“哈!你也想不到你会有这么一天!哼!想要跟我斗,你还没那个资格呢!到最后还不是只能乖乖的听我的吩咐。”沈豪清举枪指着凯尹的太阳穴,嚣张地以为事情皆在他的掌控中。
“想不到吧!你的女人竟然会落到我的手里,哈哈!你若是肯认输,本大爷搞不好心情一爽,还会原谅你。”他兀自沉浸在自己胜利的喜悦中,心盲大过于目盲,丝毫未曾察觉周遭的情势改变。
“你何不看看四处,究竟谁占上风应该是很清楚吧!”兰慕圣懒懒地开口,神色自若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不想和一个废物讲话,这无聊的游戏快点让它结束吧!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血色迅速自沈豪清脸上消褪,苍白的面容阐述了沈豪清的震惊与害怕,怎……怎么会?他的人呢?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手下会在顷刻间全被制伏了,他……他不相信,看着兰慕圣他不禁吞了口口水,此刻的他完全无法遏止那不断颤抖的肥胖身躯,即使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他仍能感到冷汗的持续冒出。
“你……你的女人还在我手里,我……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唷!”他艰困地吐出丝毫构不成威胁的字句,他一直到这一刻才了解他真的……惹错人了。
“喔?是谁说她是我的女人呀?”兰慕圣摆出一张荒谬至极的笑脸,彷佛是听见了一则世纪末最愚蠢的笑话了。
“你……你别给我骗,她手上有你的戒指。”沈豪清心里原本就已种下的怀疑种子现在开始发芽了,不会的,老天爷不会害他的。
“你以为我会那么没眼光吗?有多少的女人想要倒贴我兰慕圣,我会选中她,要戒指是吗?”兰慕圣白怀中掏出了另一指男戒晃了几下,“我看她那只大概是自己去打的吧!你以为我会认真吗?我只不过是和她玩玩罢了。”兰幕圣一副玩世不恭的调调,实在是让人无法想像他会是一个专情温柔的好男人。
你该不会是和尹妹妹玩玩的吧?
如果我说没错呢?所谓的云与泥,诚如天上与人间是永远难以相合的,不是吗?
一段对话突兀地在凯尹脑海中重现,一张张的剪影越显清晰,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年的耶诞舞会,听到他们对话的她,第一次知道当心被狠狠撕裂时是多么的难受,所谓的肝肠寸断又是什么滋味,她怎么会忘,忘了那段伤她极深的对话。
一直沉默的凯尹突然抬起了头,那副陷入回忆中的哀戚表情,万念俱灰的神态,直叫人看了心酸哪!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她不知道那只戒指代表什么,她只知道她的心好痛,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学不会保护自己?
悲伤的凯尹忘了现在的困境,忘了自己的危险,忘记了沈豪清,她的眼中只有他,不!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你以为呢?你真觉得自己配得上我吗?”虽然兰慕圣可以感觉出凯尹有异,但为了救她,他仍旧只能选择让那些残忍的话出口。
懊死,难道她看不出来他在演戏吗?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不管是说谎甚至是和恶魔打交道,他亦在所不惜,只求她平安。
“是啊!我怎么有那个资格呢?多年前我就应该知道才是,那年的耶诞舞会你不就表明得很清楚了吗?我高攀不上你的,自始至终,一直都是。”回忆的魔咒困住了她,同时也羁束了她的理智,她再也辨不明是非真伪,分不清现实和记忆,所有的知觉只是那痛彻四肢百骸的心碎感。
一触即发的空气流荡在四周,没有任何人敢有丝毫的动作,埋伏的人员坚守岗位,随着主角们的对峙,情况陷入了胶着。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兰慕圣用着不在乎的语气结束了对话,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神经已紧绷到极限了。
“哈哈!你不用再骗了,若是你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女的,干嘛要出动这么多人手来救她。”沈豪清不放弃任何的机会,犹自做着垂死的挣扎,他不相信他会失败,绝不相信。
“你真要听真话吗?”兰慕圣刻意顿了顿,“我啊,是想来看看究竟何谓丧家之犬,顺便让弟兄们知道背叛阎啸帮的后果,否则你以为清理门户这种小事还需要我出马吗?”兰慕圣极尽嘲讽之能事,脸上的胜利者表情终于让沈豪清崩溃了。
“啊——我不相信。”他失去控制地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枪,“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随着他的动作在山林间响彻多起的枪声,那句他最后的遗言终究没能实现,怎……么……可……能?他不愿闭上眼,一直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仍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
子弹的同步行进没能有快慢之分,就在同一个时辰里,沈豪清惨遭血肉模糊的应得下场,而原本应射向兰慕圣的弹头却由凯尹代为受过,身形快速一动帮兰慕圣挡下了子弹,却也让子弹硬生生地贯穿了自己的身体,汨汨流出的液体,构成了触目惊心的伤口,惊心动魄啊!
时间仿佛在片刻间停止了转动,就那么一眨眼兰慕圣已来到了凯尹的身旁,急切地抱住了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你没事的,尹!你绝对不会有事的。”他连忙月兑下上衣压住那汹涌不绝的鲜血,他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力正如同那鲜血般不停地流逝,他甚至能感同身受那椎心刺骨的疼痛。
“你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他焦急的保证渐渐变成了慌乱的低喃,语气中隐含着些许的哽咽……
声声的呼唤宣示着他的决心,谁都没资格将凯尹自他身边带走,即使是掌人生死的冥王他也不许,就算得下黄泉他也会追回她的。
凯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灼热的刺痛在在干扰着她的感官,保持清醒竟变得如此困难,“你……你没事……就好。”只要他安全,她就可以了无憾恨了。她不是万能的神祗,无法支配别人的意识,但至少她能主宰自己的情感,这是她的私心,她要他过的比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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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凯尹小姐只是受到了点惊吓,而且子弹虽然贯穿了她的肩头,但并没有按留在体内,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另外……”
主治医生并没有说完的机会,“我不要听这些,”兰慕圣一把揪起他,像是抓起一只布女圭女圭般轻松,“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迟迟未醒来?”在凯尹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的兰慕圣像是只毛躁狂怒的狮子,随时都有可能攻击任何人,所以可怜的主治医生就这么成了他的刀下俎、嘴上肉,因为没人敢上前去搭救。
“喔……喔!”主治医生吓得腿都软了,连话都没办法完整表达,他的额头不停渗出冷汗,可是他连伸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他一直吞了好几口唾液,“在……在没有任何原因之下,司凯尹小姐却一直在昏睡,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不愿醒来,她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或刺激,所以才一直处于昏睡状……”
碰!医生在一瞬间又像块破抹布被兰慕圣扔到一边,他不确定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有没有移位,他只知道罪魁祸首再度进病房去了,呜!他能说什么呢!他只敢在内心替自己为了五斗米折腰的悲惨命运饮泣。
是谁在呼唤她,不要,不要再强迫她了,她真的不想再受到伤害了,她从不敢祈望自己一只小小的麻雀会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天,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直视丑小鸭的感情呢?呵!多可笑啊!她竟然一直到此时此刻才清楚地了解到,自己的一颗心竟然是廉价到这种程度,爱与恨都只能用泪充填。
别再呼唤她了,待在无底的黑洞里是很安全的,没有感情,没有谎言,没有欺骗,没有眼泪,这样她就可以保护自己的心了,没人爱它不打紧,可是她必须对它付出关心,毕竟它已经伤痕累累了,只要让她待在这个黑暗中就够了,她真的再无所求……
“老大你休息一下吧!不要凯尹还没醒来你就先倒了。”
“你们都走开,别理我,我要她醒过来,睁开眼睛所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她误会我了,我一定要解释。”
他暗哑的嗓音道出了这些年来的苦闷,“你大概是无法想像当年的我有多疯狂吧!我不计一切代价就为了寻回你,我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因为那是我所能忍受看不见你的极限。谁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消逝,在我耗费了大量的金钱、体力、时间,用尽了各种方法仍旧无法找到你之后,我开始自暴自弃,我变得淡漠不近人情,沉默寡言,我只是冷眼的看着这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勾起我情绪的跳动,所以最后我没用地选择逃避,我出国去了,从此很少再踏入台湾,因为我不能也无法在这个曾经有你相伴的土地上生活!”这是第一次他坦然的揭露自己内心最深切的想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睁开她的眼睛呢?
他痛彻心扉的告白,令在场听闻之人莫不酸红了眼眶。“老大,你休息一下吧!”除了这句,他们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们都离开吧!别理我了。”他要在这里陪她,一直一直陪着她。“各位男士,没办法,那就麻烦你们了。”茜榕与馨沁异口同声地开口请求,为了让兰慕圣休息,她们不得不出此下下之策。
“你们做……什……么?”兰慕圣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摇晃的身影,原本应该是充满怒气的狂吼声却转换成口齿不清的嘟囔声。
“老大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可别生气唷!”逼不得已的众男士们七手八脚地将兰慕圣抬了出去。
整间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空荡荡的沉默以及寂寥的呼吸声,“司凯尹你再不醒来,我……我就要和你绝交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和这样的你交朋友。”说着说着,茜榕鼻头不禁一酸,她真的不喜欢凯尹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没有任何反应地躺在床上,她那副与世隔绝的神情,叫她看了心慌啊!
“凯尹,我知道你不愿意醒来,只想逃避的心态,但你晓不晓得那是一个多大的误会啊!”馨沁柔声说道。就为了这个无聊的缘故,切断了多少年的情缘,唉!这份儿女情长究竟是遭到谁的捉弄呀!
“方才老大那一番表白的后续发展你也该清楚才是,他偶然回国碰见了你。为了你,他将总公司迁回台湾,我想你一定不知道这间公司命名的来由吧!圣思,圣司,那是指兰慕圣在思念司凯尹哪!他不准我们向你提起过去的事,因为他想让你自己做决定,如果你能想起,那就是你自己的抉择,倘若那段回忆对你而言是痛苦,与其让你不快乐,不如就让你遗忘吧!我想他一定也没告诉你,他就是多年来一直在幕后支持‘荣恩’的赞助人,当年他就是将‘荣恩’买下准备当你的礼物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懂他的,没想到你却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馨沁等于是看着他们这样一路艰辛地走来的,明明很快他们就可以苦尽笆来,现在却……
“其实这对戒是兰氏的传家之宝,”茜榕执起她的手,将她所获知的情形说给她听,“当兰氏的子孙选定自己的终身伴侣后,便可将戒指赠与对方,你知道吗?这正是兰慕圣最真实的心意写照啊!”
凯尹的眼睫微微颤动着。
“凯……尹!”馨沁失声尖叫,她惊喜的连手部微微发颤着,“你醒了!”
“我……”两行清泪缓缓自她颊边滑下,她从没想过事实竟然是如此,她误会他了,而且误会的这么深。
“我要见圣。”坚定的口气说明了她的决定,是的,她要向他道歉,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她都将用她的生生世世来弥补他。她挣扎着要下床,她要见他,立刻就要见他。
“凯尹你别急,啊!点滴掉了,呀!流血了。”馨沁和茜榕手忙脚乱地阻止着激动的凯尹。
“老大你需要休息啊!别……”
砰!门被撞开了,兰慕圣拥住了朝他飞奔而来的司凯尹,也拥住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挚爱。
“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的,不该让伤心蒙蔽了我的心智,否则蕴葶不会死,虽然她父母说她现在很幸福;我不该选择忘了你,不该惹你难过,我……”她的道歉毫无头绪,乱无章法,不过没关系了,一切都将雨过天青。
“不要紧的,因为我要你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我。”他抱起她回到床上,两人的世界再容不下其他多余的旁人事务,悄悄闭上的房门体贴地隔绝了外界的吵杂纷乱!
“为什么要离开?”他也想听听凯尹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老公!”柔媚的娇嗔隐含着微微的无可奈何,“你就这么爱当电灯泡吗?”
喔!他懂了,不过……“老大真是厉害耶!受到如此大的重击竟然还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马上苏醒,”他打他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耶!真是恐怖,而且……“奇怪,我记得欧蕴葶的父母不是早就死了吗?那为什么凯尹还能和他们有所接触呢?”
“……”沉默的回答是因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总之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