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珈珈昨晚喝的那一小杯酒让她睡得极香极沈,一路睡到了隔天早上八点,都还不知道该要起床准备早点。
无须闹钟提醒,周华照惯例在八点左右便自动醒来,当起床时见到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珈珈仍卷着薄被呼呼大睡,周华突然间玩心大起。
他侧转过身面向着珈珈斜倚着,空出一只手轻轻地捏住珈珈的鼻头,等着瞧她的反应,而这个珈珈也挺好玩的,鼻子喘不过气她就换嘴巴呼吸,完全没有因为周华的动作而惊扰到她的睡眠。
连这样也还能够睡?!
周华实在不得不佩服她的好功夫与无防备心,手都模上她的脸作怪了,她竟然还能继续睡得四平八稳,浑身舒畅。
周华在心里盘算,不知道该怎么吵她才会醒过来?
放开了捏住她鼻头的指,周华的目光落到她因睡觉翻动而掀高的衣襬,女敕女敕的雪肤在深蓝色T恤的衬托下显得漂亮极了!周华手指头下意识地动了动,仿佛正在告诉他,它还记得昨晚那肌肤模起来的粉女敕触感。
大清早就胡思乱想的确对身体“不太好”,周华尴尬地发现自己胯间的男性象征竞已微有反应,他动作别扭地移了移自己的裤裆之后,猛一抬头,却发现刚刚还睡得极香的珈珈,此刻竟然已经睁开眼瞪着他看了。
周华突然间呈现定格状态,尤其他很“监介”地发现,自己的手仍摆在自己的敏感部位上。
欧珈珈注意到周华诡异的姿态,她沉默地看了他放在裤裆上的手几秒钟,然后才一脸不解地询问他:“你的手在做什么?”
她这不是问废话吗?没看到他的手在移“东西”呀……
周华保持微笑地慢慢移开自己正放在胯间的手掌,直到安全地月兑离危险地带,他立刻敛下脸上的笑,皱起眉头指指腕上的手表。
“妳也不瞧瞧现在几点了,还有时间躺在这赖床,还不快点起床准备早餐,打算今天不练习骑摩托车了吗?”
对厚!
被周华这么一骂,欧珈珈这才惊觉时间不早了。
他们一向在九点之前出门,然后十点之前回来的,因为中午时候山上的太阳太烈,总是晒得人头昏脑胀的!
然后他们会在下午两点背起行囊到后山享受“爬山乐”,昨天下午他们好不容易在后山一处隐密的地方找到一个小小的山洞,接下来他们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将背包装满耐放的存粮,然后送到那小山洞里放。周华当然衷心希望这小山洞不会派上用场,不过如果出现万一,这地方就非常有用了。
这几天以来,也不知是珈珈的卖力表演,还是周华的挑明奏效,反正入夜以后,即使空气里再传来烤肉香味,却再也没见林先生过来敲门,叫周华跟珈珈两人一块儿去同乐了。
时间缓慢地又滑过了三天,算一算他们已经在山上躲了一个多礼拜,美其名带美眉上山“玩”的周华,再怎么游手好闲,也差不多是该启程回台北露面以防被人联想的时候了。
在这二天里,欧珈珈在周华的指导下反复地演练如何躲在家中。却不让外人察觉到她在家的方法,直到他觉得她做得挺熟稔、不至于发生问题时,周华这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小木屋。
但怎知才刚过一天,事情就突然爆发开来了!
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法子,威胁或者利诱珈珈的姑姑,出面协寻珈珈的踪影。
电视新闻上,珈珈的姑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表示,她“亲爱”的侄女在房子失火后就失踪了,至今全无消息,她希望大家能帮忙协寻,说完话后,电视萤光幕上还出现一张珈珈的生活照。
正看着电视吃晚餐的周华、周中都看见新闻了;就连住在欧珈珈隔壁的林太太,也注意到那张照片。
这女孩看起来好眼熟呀!
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启程返家的林太太,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着电视萤光幕看了一会儿,非常确定自己曾在哪见过这张脸!而且还是不久之前。
“林岳。”她招来正在和朋友通电话的“老公”。
“干么?”
“你看看电视上那张脸……”然而此时电视画面上的照片消失了,换上新闻女主播播报新闻的画面。
“不就是张雅琴吗?”林岳表情怪怪地看了老婆一眼,不知道她叫他过来看张雅琴是要做什么?
“我不是叫你看张雅琴啦!”
林太太急忙地抓起遥控器换了几个频道,正巧中天新闻正好在重复珈珈姑姑那一番话。
“就是照片里这个女生,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眼熟吗?”
“会吗?”林岳顶了顶鼻子上的眼镜,仔细地看了一下,他不记得曾在哪见过这个小女孩。
差不多二十岁的年纪,还有这瘦不啦叽的身材……
“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像隔壁小木屋的那个年轻太太吗?”
“不会吧!”脑筋直率的林岳极少胡乱联想,况且人家华先生、华太太都已经结婚了,怎么可能会是电视屏幕上那个叫什么欧加加、欧减减的。
“妳少在那边胡思乱想,人家华先生、华太太正值新婚蜜月,妳可别乱打电话,胡乱跟人家通报些什么。”
想不到林先生的话,竟教林太太联想到了一个很棒的主意。
哼哼哼!他们正在过新婚蜜月是吧?尽量不要人来打搅是吧?她就偏不要这么做!她就是想要打搅他们,最好是打搅到鸡飞狗跳,她就越开心!
林太太的目光停留在旁边的手机上,她又换了几个频道,搜寻刚才的新闻报导,然后仔细地在手机上记录下上头的协寻电话。
而且呀,她还准备明天早上一起床之后就打!
当在新闻报导上见到珈珈的照片后,周华马上知道大事不妙了!
正在吃晚餐的他停下扒饭的动作,转过头和周中互望了一眼,周中没开口问他,只是用眼神朝他暗示了一个“现在该怎么办”的问号。
现在该怎么办?周华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怎么办!
从一进到动物医院后,周华马上就用仪器侦测出医院的电话已遭人窃听,为了防备医院也被人安置了窃听器,所以周华与周中两人在医院时,讨论到关于欧珈珈的事,都是用笔跟纸做讨论。
兄弟俩胡乱地吃完晚餐走下一楼,借着说要讨论狗狗病情为借口,两人嘴上交谈,而纸上也在交谈。
“留她一个人在那安全吗?”周中写道。
“应该不太有问题!!”周华停了一下然后又写。“不过我们曾和几个邻居接触过,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人认出她然后去密报。”
“你还让她跑出来跟其它人接触?”周中一脸惊讶。
“情非得已!完全不让她出来跟人接触反而会更引人注意。”
“那现在该怎么办?打电话跟她说一声还是|!”
“我在想!!或许。是我该启程回去的时候了!”
“可是你才刚回来一天……”周中比比仍留在医院外的跟监部队,再低头写。“容易让人起疑心吧!”
周华停了一下之后,突然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所以只好请你想办法找理由跟我吵架了。”他朝大哥咧嘴一笑。
周中挑起眉毛,表示了解弟弟打的主意。
笔谈结束后,周中将纸送到碎纸机切碎后。才丢到放狗大便的垃圾桶丢掉。他和周华又随口胡绉了一些兽医界才听得懂的专有名词,你来我往地讨论完后,周华对周中说:“我想到外头去逛一逛。”
“别忘记明天还得要工作呀!”周中对着他眨了眨眼。
周华了然一笑,嘴里却吊儿郎当似的回他一句:“知道啦!”
“别现在跟我说知道,明天却又爬不起床帮忙。”
“我都跟你说知道了嘛!”周华口气很差地回答,随即离开医院。当他开车子出门时,都还可以听到大哥用着极高的分贝骂着!
“最近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象话……”之类的抱怨。
为了让整场“离家记”演得逼真,周华当天晚上在外头“玩”到了很晚才步履蹒跚地回到医院楼上,“刚好”起床喝水的周中撞见迟归的他,周中当下便忍不住开口叨念了起来。
棒天周中发现周华竟又睡到不知该起床时,他气得马上冲上二楼重踹周华的房门。
“你昨晚怎么跟我说的?什么一定会准时起床开门,你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关在房间里睡觉,还不快点给我起来!”
被吵醒的周华口气自然也不怎么好。
“我跟你说我会起来就是会起来,你吵什么吵呀你!你真以为我周华没你这份工作就会饿死是不是!”
“好、很好!的确,你没我这份工作不会饿死!”
周中冲到厨房里抓起了周华的车钥匙,又冲回周华房间,然后重重将车钥匙往床上一掼,吼道:“我这间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也不会再指望你回来帮我了,看要死到哪里去都随便你!”
“走就走,谁怕谁!”
与哥哥斜擦着身体步出房间时,周华还朝周中比了个“一级棒”的手势,周中挑眉一笑,不过嘴巴却仍大吼着:“还不快点给我滚!”
就这样,周华在大哥的强力配合下顺利地离开了医院,当然,在他离开兽医院时,隐藏在暗处的监视人员也马上开车追在其后离开,但由于周华一直不是监视人员监视的重点,在他身上见不到异状之后,很快地,尾随在他身后的监视人员便放弃对他的跟踪,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哈利动物医院与安养院的欧母身上。
台湾的同胞们的确极富有爱心,欧珈珈的协寻照片才上了新闻报导一天而已,结果隔天就有二十多通电话打来,通报说他们曾在某时某地见过这名“欧珈珈”。
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珈珈的邻居!林太太。
林太太在电话中告诉对方,虽然她不确定那个女孩的名字是不是叫“欧珈珈”,但名字里有一个“珈”是错不了的,而且呀,“模样跟年纪”实在跟电视上那张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子“像极了”。
而且她还很热心地补充说明!住他们隔避栋的这对华姓夫妻,这两天好象出远门玩了,不过她很确定他们会再回去的,因为曾听木屋主人提过,他们好象会在木屋度完一整个月的蜜月期。
饼滤过二十多通电话,就属林太太这通电话最为完整而且详细。对方毫不考虑即派出几名侦探南下,到木屋屋主那边确认“华姓夫妻”的身分。
躲在房子里连话都不敢说的欧珈珈,当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当天中午过后,出现在屋外的车声突然变多了。
周华教导过她,当心觉有异时就得马上做出防范的举动,宁可做了结果发现没事,也不可以轻忽一闪而过的不祥感。
趁着车声暂歇之际,欧珈珈马上就拎起了逃难用的背包,偷偷模模地从木屋后门溜出去,朝后山的一秘密基地”跑去。
周华之前交代过,若是他回家时没见到她在房子里,那么他一定会去“秘密基地”找她的。
在木屋屋主的证实下,一个礼拜多前(也就是欧珈珈失踪那一天)的确有一名华先生打电话过来跟他订房,不过他倒是没瞧见过他们所问的“华太太”长什么模样,因为Checkin时华太太正好在车上睡觉。
在重金收买下,木屋主人毫不犹豫的给了调查人员“华先生”的手机电话,调查人员打电话一查手机主人,发现手机号码是一名叫“华禹天”的男人所有。
而入侵警方网页后,他们发现这名叫“华禹天”的男人早在几年前就因车祸去世,于是他们高度怀疑、甚至相信那名“华太太”应该就是他们所要找的“欧珈珈”。
小心起见,调查人员要求木屋主人打开华姓夫妻所订的木屋,让他们前去勘查,当发现华姓夫妻带来的行李仍完好的摆放在屋内时,他们立即做出判断,认为华姓夫妻至少还会回木屋拿行李。
所以他们就近租下了旁边的木屋,一待发现华姓夫妻的身影,便可以立即将他们擒获。
至于周华,与大哥闹翻的当天,他便打电话“约”了几名熟稔的朋友一块到花莲游玩,只是一用完他的名义Checkin之后,便与别人交换车离开了花莲,在开车返回南部山区的途中,一路上他一直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花了近八个多小时的车程,周华才回到南部山区,只是他回到山区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直接回到租下的小木屋中,而是投宿在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打听这两天有没有任何陌生人出现在镇上。
小镇是个连耳语都藏不住的小地方,周华轻易又快速地就听到小镇镇民讨论起那些新住进来的小木屋客人。
乍然听到新进来的住户是四个男人之后,周华的心不禁冷了一大截。
正常来说,四个大男人是不太可能会一块住进所谓的蜜月木屋,他根本用不着亲自跑去察看,也知道这四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唯一肯定的是珈珈目前仍未被这四人发现,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留宿在木屋里。
伪装成登山客的周华,为了不引起旅馆老板怀疑,他拚命忍住焦急,留宿在旅馆一个晚上。隔天一大清早天还没完全亮,周华就开着他的车,来到后山下一幢少人经过的废弃民宅前,停妥车后,他背着背包,改以徒步从山的尾端朝秘密基地前进。
欧珈珈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露营”的滋味,竟是如此可怕。
周华与欧珈珈一同挑的这个“秘密基地”,地理位置相当理想,若非仔细察看,实在很难想到大树遮荫的山腰处,竟会有一个能容下四个人横坐的小山洞。
欧咖咖就坐在这儿等周华。
白天太阳高挂时感觉不算太差,勉勉强强还能催眠自己是来度假小玩的,但是当太阳西斜,暗蒙蒙的深夜缓着脚步悄悄降临时,欧珈珈再怎么鼓舞自己,也禁不住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直流,她知道再忍个几天就能够见到周华来领她回家,但是心里知道归知道,当只能就着一盏五瓦小灯,一个人瑟缩地躲在睡袋里过夜时,欧珈珈仍忍不住因为思念周华而流下了眼泪。
她渴望能再见他一面,她知道他不会拋下她不管的,但是就是很希望在下一个眨眼中,能马上见到他的微笑。
一个深夜缓慢缓慢地过去。
天还未大亮,珈珈就被树林里飕飕的冷风给吵醒。现在才刚六点不到,距离周华回来差不多还有三十个小时!就剩下三十个小时了。珈珈从睡袋里爬出到附近的树丛间上厕所,顺便用带来的矿泉水洗了下手后,她重新走回山洞里拿出肉片与巧克力之类的口粮,望着森林一个人静静地吃着。
清晨的树林相当寒凉,连躲在睡袋里也隐约感觉得出一股寒意滑进,珈珈强撑着看了一会儿的风景杀时间,然后在太阳升起气温稍微回暖之后,她才疲倦地合上眼睛又睡了片刻。
就在她睡意蒙眬间,突然听见附近树丛传来一阵有人穿过的窸窣声。欧珈珈瞬间吓得全部的瞌睡虫都跑光了,她低下头瞄了一眼腕上的表,才十点多,周华不可能这么快就跑来找她,那么刚才穿过树丛的脚步声是打哪来的?
懊不会是!!
欧珈珈吓得心跳都快停了,她赶忙轻手轻脚地将所有的东西栘往最里边,怕被人从上头发现踪影。
但穿过树丛的窸窣声实在越来越大了,珈珈紧张得大口喘气,两只手里紧握着捡来的大石块不放,紧急背包也已经背好在肩上了。欧珈珈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等会儿要是有人发现她存在的话,她一定要马上丢出手里的石头,然后乘机逃跑。
虽然说她还没考虑到等会儿可以跑到哪儿去,但珈珈心里有股强烈的念头!她还想再见到周华。
上头的窸窣声响了一阵,就在珈珈准备好动作,打算一有人出现,就将手上的石头朝他砸去!
“珈?妳在里面吗?”
小小的呼唤声窜进了欧珈珈的耳膜里,欧珈珈“砰咚”一声丢下手里的大石块,忙不迭地爬出小山洞。
“周华!”是周华来了!欧珈珈边欢呼着,边飞扑到周华身上。
见着她无恙的周华也是一脸的欣喜若狂,背着背包的两人忘情地环抱着彼此,虽然实际上才分开不到四十八小时,但他们却觉得似乎好象很久很久没见到对方了。
“妳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昨天中午就来了。昨天中午的时候,外头突然有好多车声,我心想这里平常出入的人那么少,怎么可能会突然来那么多人,所以我就赶快背着背包溜出来了。”
欧珈珈一边说话,一边抹着颊上的眼泪。“昨天晚上……我都快吓死了!”
“妳没事就好!我就担心妳不知道该事先躲来这个地方。”
周华领着珈珈重新回到小山洞,在月兑背包的同时,他告诉她这两天发生的事。当知道一向不亲的姑姑,竟也被人“请上电视协寻她后,欧珈珈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神通广大。
不过有一点欧珈珈一直想不透。
“我把那张磁盘片交出去已经一个多礼拜了,为什么到现在检调单位还是没有行动?”
“以他们目前的举动来猜,我想是因为追踪妳的人还不知道磁盘片早就交给检调单位,所以才会想使用温情攻势,请妳姑姑出面帮忙协寻妳!!毕竟妳家真的是被烧掉了,而且妳人也失踪了不是吗?”
“那么是不是只要他们知道磁盘片已经落入检调单位手里,我就没有危险了?”
“照道理讲是这样没错。”
“那……或许我可以想办法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妳要怎么通知他们?打电话?还是写信或寄e-mail过去?还有,妳凭什么让他们相信妳说的话?难不成妳要拿妳手头上那两千万当证据?”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他们就会一直一直不断的播那个广告呀!”
“妳忘记当初拿到那两千万时,那个男人告诉妳的那番话了吗?”
周华这么一提,珈珈才突然记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她仍旧有点怀疑!政府当局,真的会对她这个平民百姓那么狠吗?
瞧着珈珈仍跃跃欲试的眸。周华不得不语重心长地提醒她|!
“假若是我的话,我宁可跟民间财团为敌,也不愿与政府单位为敌,妳别忘了我们这所有资料全受控在政府机关手里,他们可以持续维持一个国家的秩序,那么他们就有办法抹杀掉一个人的生存空间,除非妳希望背负着通缉犯的身分流亡海外,永远不得与妳母亲联络,不然就千万别轻易尝试与政府单位作对。”
欧珈珈难掩失落的垂下眼睑。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为何周华一开始时没选择与财阀合作,而是选择与政府单位合作。
周华凝眸注视着珈珈的脸庞,才两个白天下见,原本就嫌小的脸蛋此时更是瘦得只剩下两个大眼睛,他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下颚处的泥渍。
靶觉到他的怜惜,珈珈藏在眼镜底下的眸子闪了一闪,一颗晶莹的泪珠即顺着她的脸庞滚下。
“对不起,我不应该再掉眼泪的。”珈珈忙不迭地将脸上的眼泪擦去。
周华摇头,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抱着。
“这不能怪妳,毕竟妳已经很勇敢地度过了一个晚上,我想昨晚一定吓坏妳了。”
“其实,我害怕的不是一个人待在这里,而是担心再也见不到你——”
经历了昨晚的孤独之后,许多原本不敢说的话,珈珈突然都觉得无所谓了。她只知道往后若稍有个差错,她将永远见不到周华!就是凭借着这一点领悟,珈珈希望能在不知剩下多少的时间里,将周华脸上每一种表情跟反应全都牢牢记住。
她愿意向自己坦承,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偷偷喜欢他了。
“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要撑下去,因为我还想要再多见你一面……”
珈珈伸手轻轻抚着周华布满细小胡髭的下巴,周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垂下眸子安静地感觉着珈珈的碰触,和她越来越贴近的鼻息与嘴唇。
嘴唇停在周华嘴前大约五公分处,两人近距离的互相凝望,珈珈看了周华一会儿之后,脸颊绋红的她轻声地间:“我可以吻你吗?”
周华发觉自己竟找不出声音说话,他微微地点头表示同意后,随即就感觉到珈珈柔软的唇,轻轻贴合在他的唇上。
周华深吸了口气,然后在下一瞬间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温柔又狂烈地依着他的冲动,态意地吸吮着她甜软的唇办。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如此牵挂过谁!但他牵挂她的安危,惦记着她快乐的笑颜,更心折于她毫无保留的热情与温柔……
纵使两人之间整整差了十岁,但也无法抹杀掉他已对她着迷的这个事实。
她毫不保留的坦率总是拥有极高的渲染力,尤其当她用着那一双如此日塱兄的眸睨着他时,流露出一种纯真近乎高贵的倾慕之情,周华完全没有抵抗的臣服在她的温柔之下。
他渴望将她拥入怀里,就跟珈珈渴望投入他怀里一样。
周华背靠向岩壁,他拉抱起珈珈,让她跨坐在他大腿间,珈珈有些讶异的瞧着两人暧昧的坐姿,周华只是对着她微微露齿一笑,然后在她耳边提醒着,刚才并非是他们两人第一次接吻。
望着周华,欧珈珈下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我之前就亲过你了?”
“对,这是第二次了。”
“那……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妳还记得妳喝醉酒那天,曾经像只无尾熊似的攀在我的身上,吃我豆腐吗?”
“有……吗?”珈珈脑海中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有,而且还吃得非常彻底。”
周华边亲着她的脸颊,边形容她那天是怎样的攀在他胸前,是怎样的索求他的亲吻,又是怎样的与他肢体交缠!!
“而且妳还告诉我妳喜欢抱我,而且每次只要我靠过去亲妳的脸颊,妳的心脏就会怦怦怦地跳得好快好快!”
不会吧?!她连这个都跟他说了引珈珈表情一窘。
“不只这样,妳还做了其它会让妳眼睛瞪得更大更大的事情噢——”
听着周华的形容,珈珈表情尴尬地接话:“沓有啊?”
“有!!”周华伸手轻点了点珈珈红润的唇,说话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有些沙哑。“妳一把抓着我的手去模妳的心跳,是否如妳所说的跳得那么快,而且我还发现,妳当时并没有穿内衣。然后呀,妳就嘟起嘴巴把我给亲下去了。”
吓!
只见欧珈珈的一双眼就如同周华刚刚说的!!忽然间瞪得好大!
她她她她真的做过那些事吗?
“你确定……你没记错?!”
“珈珈,我真想不到妳是这种人!!在把我吃干抹净之后,竟然还问我有没有记错!噢!我真是太痛心了!”
周华佯装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瞧着他的表情,珈珈忍不住一阵心虚。
可是关于那夜的事,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回想,除了“睡得很好”这件事之外,她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呀。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不负责任,我只是……”
珈珈一直拚命不断地想话来帮自己解释,不过当触及周华调侃的眸子时,瞬间领悟到他是在逗着她玩。
“厚——你讨厌啦,我还以为你真的在难过勒!”欧珈珈娇嗔地拍了周华一下。
“我是真的在难过呀,我在难过我竟然不知道妳喝了酒之后会变得热情如火。早知道就应该早一点把妳给灌醉,这样我就可以早一点享受到『霸王反被攻』了。”
“什么『霸王反被攻』?难听死了!”珈珈皱起眉头打了他一下。
“霸王通常指的是男人呀,我没乘机爬到妳身上,反而被妳这小不点爬到我身上,这不叫『霸王反被攻』那要叫什么?”
“你你你!你强词夺理啦你!”
珈珈捂着烫热的小脸缩进他胸膛里,周华笑着,突然转头在她耳边低喃着更教她心跳加速的话!
“妳还记得隔天早上醒来时,妳曾问我,我在干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妳答案了!!当时的我正因为想到妳那夜的表现而兴奋不已……”
就跟现在一样!
即使隔着厚厚的牛仔裤,欧珈珈仍感觉得到臀部底下有一块硬物正抵在自己的双腿间,她神情迷惑又兴奋地感觉着周华微微紊乱的心跳与鼻息,周华仰起头再次吻上她的嘴,珈珈将双手搭在他胸前,觉得浑身软得像是要化掉了一般。
就算身体再怎么亢奋,就算珈珈的响应再怎么不保留,周华还是在最后一刻实时停下亲热的举动。
“好了,我们不能再亲下去了!”
欧珈珈湿润着一双眼下解地反问:“为什么不行?”
周华用鼻尖轻轻磨蹭珈珈的颊,然后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下月复。
“妳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要接受我了吗?”
准备——
欧珈珈低头一看,蓦然间明白周华在顾忌什么。
他怕她将来会后悔。
靶觉到他的体贴,珈珈将头再度埋进周华的怀里,周华低头看她,微笑地将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去。
他告诉珈珈昨天早上他与哥哥周中的对话。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珈珈当然熟知处事圆滑的周华,练就了一手神乎其技的变脸技术,但她从不晓得那个生得一副严肃模样的周中,演技竟也是如此高超。
“我实在很难想象,你大哥看起来完全不像会演戏的人呢!”
“那就表示妳已经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周华微笑的模模珈珈红红的脸颊。“说要唬人,我大哥才是一等一的高手,妳没看我爸妈一直被我大哥给哄得很安心,从来没有为我的行踪不定操过心。”
珈珈啧啧称奇地赞叹着。
“真是好厉害的一对兄弟!我想我真应该好好跟你们两个学习学习,说不定哪天也能练就你们这番搬弄是非的高超能力。”
“什么搬弄是非?真难听,妳应该说我们这叫!!避重就轻。”
这哪叫避重就轻!!
欧珈珈皱起眉头,一脸不苟同的望着周华,周华则是挑起眉佯怒地瞪着她,一个白日就在两人的说说笑笑间迅速溜过。直到五点过后天色渐渐昏暗,平日会上山工作的农人们活动逐渐消失之后,周华这才领着珈珈慢慢地走出后山。
早晨周华走了近五个小时,才爬过这座不高但占地极广的山陵,夜晚的视线不好,再加上两人不敢使用太过于显眼的照明设备,所以当他们抵达周华藏起的座车前时,珈珈一看表,发现竟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两人竟足足走了近十个小时的路。
“对了,戴上这顶假发。”
开车前,周华拿了一顶又长又直的假发交给珈珈,珈珈接过后立刻戴上。
周华告诉她等会儿会先找家汽车旅馆住宿,珈珈点点头,而当车子开动不久后,精神紧绷了两天的她也难耐汽车规律的晃动,忍不住在车上打起瞌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