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威坐在计程车里,宽厚指掌因为过分用力而发白。
老天爷,请保佑欢儿没事。
在他还没有真正让她明白幸福是可以不用提心吊胆之前,她绝对要平安无事。
因为他不准她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否则他会懊恼自己为何要和她玩迂回的游戏,他会愤怒自己为何不直接抓她去结婚!
“医院急诊处到了。”计程车司机说道。
“不用找了。”齐威放下一张钞票,跳出计程车。
他一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他起了一臂鸡皮疙瘩,他蓦打着冷颤走到护理站前询问道:“请问孟欢儿……”
“齐威。”一个微弱声音从他的后方传来。
齐威蓦回头,看见孟欢儿躺在角落一张病床上。
他冲到她身边,一看到她贴着纱布的脸庞,还有包裹着绷带的手腕,他先是心疼地喘不过气,继而放下了心头重担。
她还能和他说话,她的意识还清楚。感谢天!
齐威举起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眼耳鼻脸,最终停止在她的颈间动脉上。
“你伤到哪里?”他眼眶微红地问道。
“没事,只是皮肉伤。”孟欢儿抚着他的脸庞,眼里也噙着泪。
如果违规转弯的是一辆汽车,那么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而他则会变成一段她只能遗戚没法子善了的因缘。
“皮肉伤会让你脸色这么苍白?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医生在哪里?为什么你还躺在急诊室里?没有其他病房吗?”他一连串的问句就像他身上的颤抖一样,停也停不住。
“我只是皮肉伤,等到确定没有脑震荡之后,就可以离开了。”她低声安抚道。
“我去要求让你转到好一点的病房。”齐威起身说道。
“没有病床。”她紧握着他的手,不想他远离。
“会有的。”齐威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孟欢儿看着齐威脸色铁青,双唇苍白,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模样。她朝他伸出双臂,轻声说道:“抱我。”
齐威马上搂住她,并将脸颊偎在她颈间,激切地呼吸着她身上混合着药剂的肌肤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情绪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绝对有法子找到病房或是最好的医生,但是不要滥用医疗资源,因为有许多比我更需要的人。”她一手贴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抚着。
齐威没接话,静静地凝视着她。
“我没那么倒楣,生活也没那么戏剧化,小小车祸只能算是无常人生里的小插曲……”她捧住他脸庞,竭力想让气氛轻松些。
“你都被撞到进医院了,还算小车祸?我要找那个人算帐!”齐威抬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那名机车骑士是因为母亲病危,所以才着急地闯了红灯呢?”她抚着他的脸庞,低声问道。
齐威望着她柔亮黑眸,他沉声说道:“他的家人是人,别人的家人便不是吗?他就算担心,也不该违法。”
“但我没事了,至少可以多给他一分体谅吧。”她握住他的手说道。
“幸好你没事。”他将她的手举至唇边,视线根本无法须臾离开她。
“我倒下去时,好怕会有遗憾,我现在知道我学佛的那任男友为什么老把‘无常’挂在嘴边了。”她苦笑着。
“不要再提前男友了。”他皱了下眉,因为前男友曾经在她生命里拥有名正言顺的地位,而他至今还没有。
“那么我们来谈谈泰丽雅吧。”她说。
“泰丽雅?”他皱起眉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个名字。
“我刚才下班时,她在公司外面等我,说她有了你的孩子。”
“不可能,我们根本没什么!”齐威低吼一声,脸上表情是全然的震怒。“她纠缠我还不够,居然还敢去找你?我找她算帐!”
“不用。”她一手贴在他的胸口,杏眸清亮地直视他。“我相信你。”
他握住她的下颚,心里很狂喜,却仍坚持地问道:“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你如果想要她,她便不必那么心思用尽。况且,我相信你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就算是要游戏,也会挑玩得起游戏的人。”她看着他,平静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讶异。“事实上,我出车祸时她就在我身边,也是她陪着我到医院的。”
“你出车祸和她有没有关系?”齐威敏感地追问道。
“摩托车不是她骑的。”她理智地说道。
齐威望着她平静脸庞,拿出手帖替她擦去额头上一小片灰尘,却不得不注意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避讳与他视线接触,而她看着他的眼神……
“齐威,我爱你。”孟欢儿说道。
齐威整个人僵住,不能置信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面对着他的毫无反应,咽了口口水,不自在地干笑出声。“我只是不想有遗憾而已,你不用太介意,也不一定要回应我。”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他的额头紧贴上她的,黑眸闪闪如星。
“你要哭了吗?”她屏住气息,右手抚住他的脸庞,自己却先掉下了眼泪。
他吻着她的泪水,并在一颗泪水滑出他眼眶的同时,故作自在地说道:“现在知道我有多感性了吧,居然会因为一件我早就知道的事情而掉泪。”
“你早就知道我爱你?”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槌他一下。
“你喝醉酒那晚就跟我告白过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死皮赖脸地巴着你。”他笑得很得意。
“天啊,我那天晚上还真的是什么事都说了。”她嘟了下唇,把脸庞贴在他的胸前嘟囔抱怨着。
“幸好你都说了,否则我们就走不到这一步。还有,有些话,我永远觉得你说得不够多,像是你刚才说的那三个字。”他举手想抚模她的发,继而想起她的忌讳,悄悄放下了手。
“没关系。”孟欢儿拉过他的手放到她的发间。
他在她的发上印下一吻,挑眉表示疑问。
孟欢儿牢牢握住他的手,简单叙述完她与泰丽雅的对话后,她皱眉低声说道:“我在骂她的同时,才发现我一直都在愤怒。我气学长困住了我,阴魂不散地活在我的脑子里,让我连活着都不得自在。我更气他不爱惜自己,白白浪费了生命。但我一直不敢承认这件事,因为我潜意识地认为我有罪,甚至无意识地用这件事束缚自己,不许自己爱得太多……”
“但是?”他扬起她的下颚,等待着。
“现在,我谢谢他爱过我,但我不需要为他承担罪过。因为那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不是我的。”她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清亮地说道。
“我从来没有这么爱泰丽雅过。”齐威如释重负地在她唇间轻啄了好几下。
她注视着他,突然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让我更加爱你,否则我可能会想做尽一些讨好你的事情,搞不好日后还会事事以你为主,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会原谅你……”
齐威看着她又爱又恨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充满男子气概。
“我完全不介意你做那些事情。”他拚命咧嘴笑着。
“你当然不介意,因为付出比较多的人是我。”她假意苦恼地拧起眉,伤口虽然还痛,但是心里却不曾如此轻松自在过。
齐威注视着她,突然间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朝他吐吐舌头。
“因为我完全没法子想像,如果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委曲求全留在我身边的情景。”他一挑眉,斜抿了下唇角。
“我确实比较有可能指着你的鼻子大骂,但是伤心程度并不会有任何不同。你也知道,我从没遇过让我如此失控的男人……”她揽着他的颈子,与其说是抱怨更像是在撒娇。
他握起她的手掌,在她的无名指上印下一吻。“除了你之外,我也没遇过让我想认真的女人。”
“我以为流浪才是你最认真的事。”她望着他专注的爱恋眼神,戚到鼻头发酸。
“流浪久了,自然会比别人还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拥有一个有你的家。”他说。
她咬住唇不敢接话,怕一开口就会哭到不可收拾。
齐威望着孟欢儿隐忍神色,一时之间方寸大乱。
他怕自己错估了形势。她虽然放下了学长的那一块,但她还是可能会因为父母的不幸福及父亲的外遇,而对婚姻退避三舍。
“如果你不相信我是个会对婚姻负责的人,我可以去皈依受戒。”他握住她肩膀,满眼焦急却是一脸正经地说道。
“你说什么?”她惊讶地睁大眼,不知道他怎会突然跳到这题。
“你前阵子不是说,你那个佛教徒男友说过,皈依成为佛教徒之后,要遵守‘不杀生、不偷盗、不饮酒、不妄语、不邪婬’五戒吗?那我们就让佛陀当见证人,来保证我会不会在婚姻里有任何对婚姻出轨的邪婬举动。”他说得慷慨激昂,一副想要歃血为誓的模样。
“这么认真,不怕犯戒后良心谴责?”她故意问道,唇角弯出笑意。
“天打雷劈都不怕。”一拍胸脯,以示男子汉气概。
“但是我不相信你……”
“我是人不是动物,我可以不与配偶之外的人有亲密关系,我可以做到……”他拚命解释着,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奋不顾身地想投入一段关系。
孟欢儿笑得合不拢嘴,却先捣住了他的嘴。
“其实……我只是认为你没法子做到‘不喝酒’!”她倒在他身边,笑到低喘。
“你吓死我!”齐威松了口气,重重亲吻了下她的唇以示抗议后,便将她紧紧地抱在最靠近胸口的位置。
他原本还想再开口逼婚,只是脑子突然闪过另一个计划,于是便不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好好休息,我去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他说。
孟欢儿点头,让他为她盖好被子。
他一起身,她便睁开了眼。
“我答应明天要帮你煮晚餐招待朋友的,现在可能没办法了。”她说。
“你以为你现在这副模样,我还会准你下厨吗?你给我好好休息。”他皱起眉,故意凶恶地威胁道。
“可我喜欢为你做菜。”
齐威飘飘然地在她额间轻啄了一下。“放心吧,我相信你会有一辈子的机会。”
在他转身走了两步后,孟欢儿突然低吼出声:“你脚上的石膏跑哪去了?”
齐威尴尬地转过身,抓着头发干笑了好几声。“其实你每天上班后,我都会把它拔下来。”
“那你现在最好快跑,否则我会打断你的腿。”她笑咪咪但毫不客气地说道。
齐威爆出一声大笑,而她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也笑了。
她笑得太开心,甚至必须要把脸埋在枕头里才能不引起别人的侧目。毕竟,她现在人还在急诊室,实在不宜太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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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孟欢儿在医生许可下回到家里。齐威一夜没睡,生怕她有一丁点不舒服。
之后的一星期,尽避孟欢儿觉得身体已无大碍,虽然医生也如此宣布了,但齐威还是坚持帮她请了一星期的假。
孟欢儿放假在家闷得慌,因为她就连楼梯爬得太快,也会遭到齐威大惊小敝的制止。不过,对她来说,这种被人管制的感觉还算新鲜甜蜜,因此她决定不与他计较。
反正他在家工作,两人要面面相觑二十四小时,气氛和乐些岂不妙哉?
只是,孟欢儿不喜欢无所事事,加上恋情正热烈,所以她精力旺盛,感觉无所不能。于是,当他坐在电脑前把钱搬来搬去赚钱的时候,她就研究食谱,把自己当成短期家庭主妇。
谁知道她看食谱看得太认真,总害齐威忍不住吃味频频打扰,以确定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这一晚,是孟欢儿请假结束的前一晚,齐威说想邀请两个朋友到家里吃饭。于是她便一边哼着歌一边下厨,准备做出一桌让他高兴到连下巴都会掉下来的好菜。
“原来你拿菜刀时这么快乐,提醒我以后不要惹你。”齐威走进厨房,弯身将脸颊贴在她肩膀上。
孟欢儿放下菜刀,回头咬着他的下巴。“你究竟邀请了谁?”
“耿毅和章蓉蓉。”他简洁有力地回答,也不多提。
“两位和你的关系分别是?”她用手肘撞他,气他老爱拐着弯要她开口问东问西。
“耿毅是我大哥,章蓉蓉是我妹妹。”齐威揽住她的肩膀,笑着说道。
“啊炳!原来蓉蓉天使是你妹妹,之前居然还想装神弄鬼惹我吃醋!”她举起手肘给他一记拐撞。
“还敢惩罚我?说——你为什么一直不问我和蓉蓉的关系,害我以为你不在乎。”他抓起她的手掌反咬她一口。
“应该是我那时已经决定相信你不会乱来,所以才会觉得没必要问。”她甜蜜地笑着。
他叹了口气,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你妈结过三次婚?”她问。
“对,她在第一段婚姻生下我哥,第二次结婚时有了我,接着就是蓉蓉。然后,她跟蓉蓉爸爸目前还在婚姻关系中。”他顽皮地对她眨了眨眼。
“所以,我今天是丑媳妇见公婆喽!”她一挑眉,表情却一点也不紧张。
“还不到这个程度。我爸人在美国,我妈跟我继父正在东部度假,下星期才回来,到时候再介绍你们认识。”他迟疑了一下,继而说道:“对了,我刚才接到泰丽雅打来的道歉电话。”
“她真的怀孕了吗?”她好奇地问道。
“没有。她承认她只是因为没在感情上失败过,再加上我闪避她的举动让她觉得颜面尽失,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举动。不过,我还是逼她发誓,要她永远不许伤害自己。”他说。
“介绍其他的成熟男人给她,她需要的是包容。”她命令道。
“我会的。”他倚着流理台,笑着抚模着她的头发。
叮当——
“去开门。”她用下巴指挥。
“遵命,老婆大人。”齐威立定站好,乖乖行礼。
“我还没嫁人,叫我女王。”她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
齐威大笑出声,重重亲了下她的脸颊,这才舍得离开去开门。
孟欢儿放下手边的事,轻拢了下发丝,走出厨房。
齐威正和一个模样斯文的高瘦男子及章蓉蓉一同走了进来。
“你们好。”孟欢儿笑着说道,拉住章蓉蓉的手。
“你好。”耿毅微一颔领,黑框眼镜下是一双深静而内敛的黑眸。
“章蓉蓉,你好大胆,居然敢隐瞒齐威是你哥哥的事实。”孟欢儿故意凶巴巴地问道。
章蓉蓉纯洁小脸胀成粉红色,急到都结巴了。“哥……要我帮他……他说这是将计就计……”
孟欢儿笑着抱住她,觉得她简直可爱到极点。“放轻松,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吓死我了。”章蓉蓉拍着胸口,天使脸上满是余悸未定神色。
“你到哪买到这种手工蕾丝蓬裙?”她问。
“我爸爸买的,他说我是小鲍主。”章蓉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地问道:“很奇怪,对不对?”
“这样很符合你的纯净气质,我没见过有人比你还适合蕾丝蓬裙的。”她老实说。
“你那个老板不也是蕾丝派吗?”齐威问道。
“她只有蕾丝衬衫梦幻,其他部分都是扮猪吃老虎,悍得很。”孟欢儿笑着说道。
“我也想变成扮猪吃老虎的个性。”章蓉蓉举手发言。
“没问题,只要我把公关绝招授给你,保证你从此行走江湖事事如意……”
齐威看着她与妹妹相谈甚欢的模样,内心一暖,他突然上前一步,单膝落地跪在孟欢儿面前。
“嫁给我。”齐威说。
“不是说饭后才要求婚吗?”章蓉蓉急得跺脚,忙着想从小皮包里找出哥哥交代的戒指。
“我等不及了。”齐威老实地说道,完全忘了他原先的计划。
孟欢儿清脆笑声飘散在屋内,她学他一样单膝跪地,并且握住他的手,用一种宣誓的坚定口吻说道:“我想嫁给你,但是我想等我姊姊生完孩子,可以光明正大来参加我婚礼的时候再结婚,好吗?”
“天,我还真的忘了这事,百密一疏啊!”齐威抓着头发,懊恼地长叹一声。
他只记得找人到山上去帮她姊姊装电脑,并帮忙列出附近医院、诊所、医生名单。任何枝微末节的事,他都替她们设想好了,却忘了最重要的部分。
她姊姊还在待产中,不能回来参加婚礼。
“什么百密一疏,你是十全十美。你为我姊姊所做的一切,让我从很爱你的程度进化到爱死你。”孟欢儿笑着揽住他的颈子,丝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
雹毅沉静脸庞上唇角微扬,章蓉蓉则是露出欣羡神色。
叮当——
“你还邀请了其他客人吗?”孟欢儿挑眉问道。
“没了。”齐威也不解地扬起眉。
“我去开门,你们继续跪。”章蓉蓉笑着上前去开门。
“哈啰,小鲍主,请问欢儿在吗?”
一道爽朗女声传入所有人耳里,耿毅眼镜下的深眸闪过一丝疑惑,慢慢地转过身。
身穿粉色蕾丝衬衫的白心蕾,笑意可掬地走了进来。
“你们干么互跪?在演莎士比亚吗?”白心蕾的目光直接落在孟欢儿他们身上,马上跑过去凑热闹。
雹毅注视着她,脑海里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开始和眼前的面孔重叠。
“不知道你要来,幸好我多煮了几道菜。”孟欢儿说道。
白心蕾之前就常来这里吃饭聊天,已经是属于不用社区警卫通报的熟面孔了。
“我一向有口福啊,你也是。哪——这是你最爱的巧克力蛋糕。”白心蕾把蛋糕摆在桌上。
“谢谢。”齐威站起身,并拉起了孟欢儿。
“今天有客人……”白心蕾看向屋内唯一一个陌生人时,完美柳眉轻蹙了下。
“这位是耿毅,齐威的大哥。”孟欢儿接下介绍工作。“这位是白心蕾,我的同事兼老板。”
“你好。”白心蕾看着他,觉得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雹毅慢条斯理地推了下镜框,黑眸定定地对上了白心蕾。
“也许。”他缓缓回道。
白心蕾瞪着耿毅,突然脸色一白。脑子里自动地幻化出他的头发变长、眼镜摘掉,肤色调深,神态更凶恶一些的模样。
是他!是那个十年前夺走了她人生许多第一次的恶棍!
白心蕾倒抽一口气,即便穿着三吋高跟鞋,仍然瞬间移动了三大步。“那个、那个……我突然想起我有事……我先失陪……”顾不得别人的目光,她马上落荒而逃。
“我也‘正好’想起我有事还没办,先失陪了。”耿毅不慌不乱地走到孟欢儿面前,朝她伸手并给予紧紧一握。“抱歉,看来是要错过你的手艺了,先祝福你和齐威幸福。”
“谢谢,你快点去追心蕾吧,我还等着后续发展呢!”孟欢儿笑着催促着他。
雹毅点头,大步离去。
孟欢儿从没看过任何人走路如此优雅无声又迅速,忍不住挑了下眉。“你哥真的是那种教书的教授?不是什么双面间谍?”
“他以前的经历应当跟双面间谍一样戏剧化。”齐威挑眉说道。
他声未落地,好奇的孟欢儿早已冲到窗户边,撩起窗帘光明正大地偷看着那对一前一后的追逐身影。
“哇,心蕾连鞋子都月兑下来了,我从没看过她如此不顾形象的逃难模样。她和你哥之间,一定曾经有过很精采的故事!”孟欢儿啧啧称奇地说道。
“对啊,看起来真的好精采喔。”章蓉蓉也走到窗边,一脸羡慕地看着前方很像爱情电影的剧情。
“我们的也不差。”齐灭上前揽住了孟欢儿的肩。
孟欢儿抬头与他相视一笑,两人不自觉地握住彼此双手,因为他们正是彼此的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