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她是个开馆行医的大夫,有男病患来找她看病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她不以为意的问:“来看病吗?义母没告诉他,今儿个大夫休诊?”
“他不是来看病!”周夫人急得慌,却见宇文飘渺心不在焉。
“不是来看病?那他上医馆做什么?”为什么义母一副大惊小敝的模样?记得她刚丧夫的那段时间,时常有由莽男子以看病为借口想亲近她,都没见过义母出现这样惊慌的模样。
“他说、他说……”周夫人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说什么?”宇文飘渺被周夫人紧张的模样感染,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他说……说他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宇文飘渺笑着重复周夫人的话。
“你相信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开这么大的玩笑。
一个寡妇有未婚夫?这要是传了出去,一定会在城里成为茶肆酒坊最常被议论的话题。
“不是我想相信他,而是他手上有你爹的亲笔信。”周夫人也茫然失措,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
没错,他们两老从来没想过要留住宇文飘渺一辈子,也一直鼓励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甚至殷勤的为宇文飘渺介绍好的对象,即使宇文飘渺看上了他们不怎么喜欢的马贤荣,他们依然乐观其成。
可是,今天这种状况是他们两老想都没想过的意外,他们的媳妇儿竟然有未婚夫!?而且还在他们的儿子死后才找上门来。
“不可能!”宇文飘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否认。“我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再说义母怎么知道他手上的信是我爹的亲笔信?”
周夫人之所以深信不疑,当然是对方握有她不能质疑的证据。
“先别管那封信,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写着渺字的玉佩?”周夫人急着想从她身上找出玉佩。
“有啊!”宇文飘渺忙着帮在她怀中乱模一通的周夫人拿出玉佩。
“那封信跟这个玉佩有关吗?”
周夫人拿过玉佩仔细的看了又看。
“信上说,这玉佩有一对,另一块玉佩上则是写着飘字,是不是?”此时周夫人不得不相信了。
“我爹没对我说过这件事。”宇文飘渺还是不相信。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她年纪还小,到处兵荒马乱、家里变故不断,又时常处于挨饿状态,即使有这回事,她爹也恐怕没心情说吧!
“他到底想做什么?”她实在想不通,都过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个未婚夫来?
“他说他想迎娶你过门。”
“义母答应了?”
“没有、没有,我都还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怎敢自作主张?况且,你不是喜欢马贤荣吗?”
宇文飘渺此时哪有心情谈马贤荣。
“他人呢?”
“走了。”周夫人看不出宇文飘渺的打算。
“他既然找上门来,就不可能轻易作罢,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再上门?”
“他没说,只告诉我他住在‘春风楼’。”周夫人转达那男人所说的话。
“他叫什么名字?”总要知道对方是谁,才能找到人解决问题,她可不希望他闹到医馆来。
趁着今天休诊,她干脆去找他把事情解决。
“你想做什么?”周夫人看见宇文飘渺一脸不悦。
“义母别担心,只管把他的名字告诉我,女儿自会解决。”
“他说见到你自会告诉你。”
宇文飘渺刻意约马贤荣到春风楼喝茶、吃饭。
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实说,她也整理不出头绪,或许是想让那个男人知难而退吧!知道她不但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而且此刻正和别人谈论婚嫁。
“你在找人吗?”
马贤荣看她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精神显得有些恍惚,以为她约了别人在这里见面,所以才会这么问。
“没有。”她整个心思都放在春风楼客人的身上,想找找看哪一个人可能是来找她麻烦的人。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马贤荣追问着。
她放下筷子,不想勉强自己吃东西。
“是不是太累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医馆关掉吧,让我来照顾你。”
马贤荣已经对她提出成亲的要求,只是宇文飘渺一直不肯给他正面的答复,总说再过一阵子。
虽然他觉得婚事再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但也拗不过宇文飘渺的坚持。
“我不会考虑关掉医馆的。”宇文飘渺的口气虽然平稳,但是心里对他的说法十分不以为然。
悬壶济世的工作是一种大爱,并非是个人的谋利工具,怎可说关就关?而且她知道,马贤荣私心里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一个在外抛头露面的女人,这是最让她无法接受的地方。
“你何苦如此劳累?以马家的财力,绝对能让你过着非常舒适的生活。”他再次强调。
“我说了,我绝对不会关掉医馆。”从他们认识开始,她就是一个大夫,如果她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选,他大可以放弃。
“我只是怕你太劳累。”他的声音委屈又温柔,再次展现男子汉能屈能伸的个性,这也是宇文飘渺挑上他的原因。
但是原本她所欣赏的温柔,在此时却又令人觉得不耐烦,尤其他一味以他的观点去干涉她的未来。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会斟酌。”宇文飘渺有些激动。
“我也是一番好意。”他又发挥他的顺从,掩藏起自己真正的意见。
宇文飘渺突然觉得很无力,她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
一直以来,她所追求的就是平静的生活,她甚至发誓,她要将对周志洋的感情保留在心中的角落,不再对任何人有激情。
她需要的是一种平淡的生活,但孩子却能带给义父义母一点安慰,这就是她之所以会想嫁给马贤荣的理由。
马贤荣正符合平静这两个字。但是,今儿个她却觉得他很无趣。
是因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吗?
一定是!
这件事让她平静的生活起了变化,让她手忙脚乱,也让她和马贤荣规律的交往变成枯燥无味。
“对不起,是有一点家务事让我心烦。”她缓和激动的口气,不想再泄露自己太多的情绪。
“我能知道吗?”马贤荣一直不喜欢被宇文飘渺排除在外的感觉,但他知道字文飘渺的性子烈,表面上所有的温驯只不过是丧夫之痛所带给她的打击,若是他太过于紧迫盯人,宇文飘渺可能会和他保持疏远的距离,那么他想和她成亲的想望也会落空。
所以,他必须忍!
“是家务事。”宇文飘渺摆明了不想让他知道。
“既然你心情不好,不如到我家去看戏,今天的戏码不错喔!”他急着想讨好宇文飘渺。
马夫人对戏曲非常着迷,所以几乎天天都有戏码在马府上演。
望着他虚伪的笑容,宇文飘渺觉得极度的不耐。
“我还有事情,不方便到府上叨扰。”她勉强吃了几口菜,告诉自己不能被这区区的小事打倒。
马贤荣不敢继续追问。
他是很想帮她解决问题,但是宇文飘渺一向都非常独立、坚强,她不愿意让他插手,因为她不愿意依赖他人的帮助。
此刻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宇文飘渺多次的拒绝造成。
“送我回去吧!”今天大概等不到她要等的人了。
为了避免气氛继续恶化,他们避开了尴尬的话题,宇文飘渺让他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