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下的时尚舞台,数名身材高挑、纤细窈窕的服装模特儿,以稳健的台步和优雅的肢体语言走在伸展台上,展示最新秋季的前卫流行服饰。
众多金发碧眼的名模中,一名留着一头乌黑直发的东方美女娜娜显得十分醒目,虽然她是当中身材最娇小的,但极富古典美的脸蛋吸引众多目光。她有时盘发,露出皓颈;有时直发,流露性感,整场走秀中,就见所有的相机镜头直追随着娜娜。
“怎么样?爷爷,有没有看到我寄给你的录像带?有没有看到你孙女超优的表现?”越洋电话里,清脆的嗓音充满自信与骄傲。
谁也没料到五年前她到英国散心,只是在街边喝杯咖啡都能遇到星探,然后被带进服装界,她咬牙苦熬了几年,终于成为英国的顶尖模特儿。
“有有有,我家宜静是最上镜头、最漂亮的一个!”陈管家捧着电话,老泪纵横地看着荧光幕上笑得灿烂的孙女。
虽然不是她的亲爷爷,但看到她有今日的成就,陈管家比任何人都开心。
“爷爷嘴最甜了,我后天就会回台湾,机场太远了,你不要来接机哟!我不要爷爷累着,我自己叫车回家就好--对了,爷爷,我上次提的事,爷爷决定了吗?”
好几次劝爷爷和她一起到英国定居,可爷爷就是舍不得台湾的老朋友,而她也只能趁休假期间回台湾探视爷爷。
“宜静,我这一走,就很难跟朋友们联络了。”知道孙女对某人非常反感,他从来不敢提起对方的名字,都用“朋友”来代昏。
“好吧!那这件事就再说吧!我这边已经很晚了,得上床睡了。”
与爷爷道别后,陈宜静瞥见那只整理好的行李箱,往床上一躺,熄灯睡觉。
橘光洒人大片落地窗里,将皮椅上的人影拉长,刺眼的光线让办公室里的男人不得不停下翻看数据的动作。
男人揉揉僵硬的肩颈,打算稍微休息一下,瞥见桌上亮灯的分机,他接起了电话,闭眼聆听。
“副董,在线有位任小姐说是您的大学同学。”
男人眼眸一张。“接进来,谢谢!”
“哈啰!陆拓,我是盈盈,星期天中午十二点整,台北丽漾餐厅,来不来一句话。”
“任小姐,妳说话都那么直接吗?”他忍不住笑出声,一天的疲劳顿时消去,她的语调永远都是这样,似乎她打电话来的目的只是要得到“来”或“不来”的答案,然后马上就结束通话。
“我这是提高效率,迅速问完,迅速回报。”跟陆拓说话就是要这样,避免多说多错,要是自己不小心说溜了什么,下场一定很惨。
“小静今年会来吗?”
“不会,跟你说过她去了英国,早就和她失去联络了。”瞧瞧她,谎话说得多溜呀!舌头都不会打结。
“失去联络?盈盈,回答我,你们真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小静在哪?”
“不知道,要知道不早告诉你了?”谁教她当年答应过宜静不泄漏她的行踪,所谓朋友义气,就是要死咬着不知道。
“好吧!我那天应该抽不出空,所以不……”
陆拓望着“嘟嘟”响的话筒,不知该为她的高效率拍手还是摇头。
币上电话,脑袋瓜里浮现一张难以磨灭的容颜。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小静的消息吗?
五年前,当他从医院清醒回去找她的时候,小静已经不在台中了。
通讯簿上的联络地址和电话不是真实的,调查她的资料,只查出当初她是让人弃养的孤儿,只凭这点,他根本无从找起。
不经过分离,他不晓得思念是如此磨人,人说世界小,那为什么要找一个人却这么难?
“所以说,妳已经放弃了当少女乃女乃的梦想,改当专职模特儿了?”搅拌着女乃精,任盈盈看着对面神采飞扬的好友。
“谁说我要放弃?!”
她只是稍稍做了点修正,但目标还是一样。
“我这是为我美好的未来铺路,越多曝光的机会,就越容易找到对象,以前只是学习阶段,现在才是真正应用的时候。”
说到这里,陈宜静不免想要分享自己的经验,“想嫁入豪门可是得用对方法,谈吐和外在气质是一定要有,穿着打扮要偏丝质纺纱衣料,喝下午茶要选五星级饭店,逛街要逛名店街,至于运动就要选择小白球,这些都是富家公子哥常出现的地方,增加接触机会就可以……”
“停停停!妳会不会太夸张了点?”以为宜静去英国发展,这怪梦想会消失,没想到情况更加严重,她才问一句,宜静就回答一长串。
“怎么会?我正打算成功后要出一本书,教全天不想嫁入豪门的女人方法呢!”陈宜静俏皮地眨眼。
“我真是服了妳,好,在妳成功前,可否先告诉我妳和陆拓之间的恩怨何时才能了?”
任盈盈眼眸一转,牢牢盯着好友笑容骤失的表情,就见上一秒话匣子阖不起来的女人,瞬间像被施了魔法,变成哑巴一个。
“我真怕哪天自己照镜子,发现鼻子变长。”任盈盈模模鼻子,谎话说多了难保不会有一天遭到报应,像现在,她就觉得身后有股凉凉的感觉。
“盈盈,我难得回台湾一趟,妳就别提他了好不好?”陈宜静扮起可怜样,不想让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坏。
任盈盈瞅着她,语重心长道:“妳知不知道妳刚离开的那一年,我被他两三天一通电话吵得快疯了,每次听见他问起妳的事,我老是提心吊胆,深怕自己会说溜嘴。陆拓找妳找了五年,不曾放弃过,可见他相当重视妳,妳何不和他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话还没完,两个女人的头顶落下冷冷的声音。
“妳有时间劝别人,还不如管管妳自己。”
陈宜静不可置信地瞪着出现在身边的庞大身影,咦?这人不是……
一阵狂风卷过,她根本来不及喊出对方的名字,任盈盈已消失在座位上,转过头,只见一抹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哇!动作好快!
可怜的盈盈,惊讶过度甚至没有开口求救的机会。
“宜静,怎么只剩妳坐在这儿?”从洗手间回来的黄碧芬感到纳闷。
陈宜静捧月复大笑,“多年不见,没想到大师兄的功力更上一层了。”
台湾还是有她留恋的人在呀!就是这群有趣的朋友。
结束同学会回到家的陈宜静,因为时差的关系,有着浓浓的倦意。
“爷爷,我想冲个澡然后小睡一下,六点叫醒我,我来做晚餐。”才捧着衣服闪入浴室,门铃声就响起。
陈管家前去开门,一见到来人,脸上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
“咦?少爷,您怎么没打通电话就来了?快快快,进来坐!”
陈管家弯着腰拿拖鞋,却被陆拓阻止。
“我自己来就行了。陈爷爷,我不是说过,您别再叫我少爷了,叫我陆拓或阿拓都可以。”
“这怎么成!少爷就是少爷。”一日为管家,终生为管家,这根深柢固的观念对于陈管家而言可拔除不掉,他认定陆拓是少爷,就一辈子是自己的少爷。
陆拓笑容满面的拉着陈管家到沙发上坐好,回到陆家这些年,他有空就常来探视从小照顾他长大的陈管家。
“我刚好经过这里,所以上来看看陈爷爷。陈爷爷,你家有客人?”方才在门外见到双女鞋,现在又听见浴室传来冲水声。
“是我孙女,她刚从国外回来。”
“……我好像没见过陈爷爷的孙女。”记得小时候听闻陈爷爷领养了一个孤女。
“她不常回来,所以没机会和少爷碰到面,工作忙嘛!我孙女在英国是个很有名的模特儿呢!”提到令自己骄傲的孙女,陈管家笑得好不开怀。“今天正巧少爷来了,刚好可以让你们见见面--欸,不对,其实你们小时候就见过面了。”对呀!让宜静见上少爷一面,以后她就不会那么讨厌少爷了。
“我们见过?”陆拓好奇的问。
“是呀!记得少爷八岁生日那天,我带着孙女参加少爷的生日会。”
“好久了,就算见过面恐怕也忘了。”他笑,脑里却不经意闪过一个影子。八岁?不会这么巧吧!会是那个他寻遍整栋屋子都找不到的小女孩吗?
“陈爷爷,你孙女她--”
手机突然响起,陆拓止住话,先接起电话。
“嗯,是吗?好,我马上下去。”
陆拓脸上充满抱歉,“陈爷爷,不好意思,司机说暂停在楼下的车子挡住了别辆车出入,所以我得走了,改天我来之前会先打电话给陈爷爷,不会像今天这么匆忙。”
“没关系,少爷,您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别让人等着,快下去吧!”
陈管家送陆拓到门口,才关上大门,头上裹着毛巾的陈宜静正好推开浴室门出来。
“有客人来吗?”刚刚在浴室似乎听见爷爷在跟人说话。
“爷爷的朋友来了一下下,不过已经离开了。”
陈宜静不甚在意的“喔”了声,走到门边打算把客人穿过的拖鞋收好,发现摆在门后的脚踏毯,有一角被大门夹住了。
“爷爷,你刚刚关门的时候夹到毯子了啦!”真是的,这样门根本关不牢,要她怎么放心把爷爷一个人留在台湾呢?
她重新打开门,冷不防地,被站在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陈爷爷,我差点忘了把这个给您……”
两人四目交接,顿时呆在当场。
小静!
陆拓!
或许是太过惊讶,这两人足足对看了三十秒毫无反应,直到屋内飞来一句:“宜静,妳站在门口干嘛?”
然后,“砰”一声。
陈宜静反射性地甩上大门,不理会门外传来的哀嚎声,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钻回房间,利落地关门上锁。
看着孙女怪异的举动,陈管家好奇的开了门,
“少爷,怎么是您?您不是离开了吗?我的天,您的鼻子……”
不理会客厅里爷爷着急的声音,陈宜静躲进被子里,用枕头包住自己的头颅。
懊死!千防万防,竟然忘了防爷爷,原来爷爷一直有和他联络!
“陈宜静,是他对不起妳在先,妳何必这么慌张的躲起来?”她告诉自己。
从枕头下把头仰起,她眼底释放出凶狠目光。没错,出去吼他几句,然后把他撵走,告诉他她陈宜静没有他也可以过得很好,要他以后别再找她,她跟他毫无关系。
可是……可是……
虽说他是负心汉,但她暗地里也做了件不诚实的事,对他有所亏欠,所以……
呜11她就是没种行不行?
“叩叩叩!”
敲门声让她神经紧绷。
“宜静,是爷爷。”
听闻来人的声音,松口气的同时,她竟然有股失落感,怎么不是那个人?
“宜静,妳睡了吗?”爷爷的声音徘徊在门外。
陈管家看着孙女在陆拓鼻上制造的痕迹,心里充满愧疚,“少爷,不好意思,我孙女一下飞机就跑去参加同学会,我想她可能太累睡着了,我代她跟您道歉,她不是故意……关上门……”
不,她是“故意”的!
除了状况外的陈管家,两人心里明白得很。
“没关系,陈爷爷,我回来是想把这个邀请函给你,星期五是我妈和我爸的结婚纪念日,他们订了酒席庆祝,希望您能来。”微笑牵动到受伤的红鼻子,令他微微蹙眉。
模样虽狼狈,但他心里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兴奋过。
寻寻觅觅,原来他要找的小静就是陈爷爷的孙女!他笨了五年哪!两人都姓陈,小静是孤女,又知道自己那么多事,他怎么都没有联想到呢?
深深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他忍下见到她的欣喜和激动,在心中拟好一个计划,然后和陈管家道别。
“我送少爷下去。”陈管家坚持。
直到房门外什么声音也没有,陈宜静才轻轻开门,探出一颗头,果然,整间屋子空荡荡的,那个负心汉已经走了。
胸口涨满的情绪到底是气愤还是伤心,她已分不清,对他的亏欠感也因此而消散,虽然她给他吃了一记凶狠的闭门羹,但那家伙见到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都没话要说吗?
不是说他找她找了五年,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可恶,为什么到现在,自己还是那么在意负心汉啦!
棒天一早,陈宜静早早醒来,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一看见爷爷起床,立刻端出一锅香味四溢的鸡肉粥。
“爷爷,快来尝尝这世上绝无仅有,吃过读不绝口,品质保证第一的宜静爱心鸡肉粥。”也是她唯一会做的热食。
当然啦!哪家的少女乃女乃需要自己动手煮东西吃?所以,烹饪不在她的学习范围内。
“这么夸赞自己做的东西,不害羞呀?”陈管家笑道。
陈宜静做了个鬼脸,“开玩笑,吉儿吃了都拍手说好,有咱们吉儿的口碑保证,第一招牌当然挂在这儿啦!”
“吉儿吃什么都说好吃,对了,妳把吉儿留在英国好吗?”
“没办法,她感冒了不适合旅途劳累,我有请人照顾她,放心吧!马克很会照顾人,吉儿交给他保证没问题。”
才帮爷爷舀了碗粥,门铃声便响起。
“怪了,一大清早是谁会来?”
陈宜静咕哝着去应门,开门的剎那,她立即有股想狠狠甩上门的冲动。
“少爷,这么早您怎么来了?今天星期一,您不用上班吗?”陈管家讶异的问。
鼻上带点瘀青,脸庞挂着浅浅的笑,一身挺拔的深蓝直纹西装让他看来更加容光焕发,虽然鼻上多了点突兀的颜色,仍无减陆拓的帅气。
“我九点进公司就可以,昨天我走得匆忙,所以今天特地再来看看陈爷爷。”事实上他是迫不及待想见上陈宜静一面,才会一早便杀过来。
碍于爷爷在身边,陈宜静没说什么,幸好昨晚做了心理建设,她才能装作不认识他,径自闪回餐厅里。
“少爷用过早餐没?”
“还没。”
“那太好了,来尝尝我孙女的手艺,叫什么……世上仅有……宜静,妳刚刚说这叫啥粥?”
“鸡肉粥。”陈宜静声音一沉。
相较于她的冷淡,陆拓丝毫不在意,轻轻将手臂搭在陈管家肩上,彷佛借着陈管家的力道,“拐着左腿”地走入屋内。
“少爷,你……”
陆拓眨了眨眼,要陈管家暂时别开口,而管家不愧是管家,不管什么原因,总之少爷的话就是圣旨,他就要遵命。
在陈管家的搀扶下,陆拓缓慢的来到餐桌前,如自己所料,一抬眸就见到那张困惑的脸蛋。
“宜静,帮少爷拿个碗盛稀饭。”
“他自己不会去拿,为什么要我替他服务?”边咕哝,她边打量着他的腿。
瞄眼的小动作全入了他的眼,陆拓故意在椅上挪了下位置,好展示那条比五年前跛得更严重的左腿。
“麻烦妳了,我的腿自五年前那场车祸后,行动变得更不方便,一旦走久了或遇上爬楼梯,总是需要有东西搀扶才能行走。”
从厨柜拿碗的手一抖,陈宜静赶紧稳住差点摔到地上的碗,吁了口气。
他刚刚说什么?五年前的那场车祸?
灼热的视线烧烫着她的背,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用这种目光注视着她。
“小静,中午陪我吃个饭好吗?我想我们有必要把五年前那件事说清楚。”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陈宜静来到约定的餐厅。
她承认打从早上他离开后,她便无心再做任何事:心里老牵挂着他所说的车祸。
这五年来,一想起他,她就气得咬牙切齿,可如果不是还挂念着他+又怎会这么生气呢?
没让她等太久,陆拓现身了,不过,却是由他的司机一路搀扶进来,那模样看得她一颗心隐隐作疼。
陆拓交代了司机几句话,司机立刻消失在餐厅里。
“饿了吗?要不要先点什么东西吃?”他露出一贯的温和笑容。
“不用了,你要解释什么就说吧!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这才是她来的目的。
陆拓向服务生示意暂时不点餐。
“那天晚上,妳喝醉了抓着我亲吻,还把我拉上了床……”
她的脸微微一红,瞄了眼刚离开的服务生。“陆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我不清楚那晚妳是真醉还是清醒,但我记得妳躺在我怀里说喜欢我……”
“陆拓,请讲重点,别再扯这些有的没的!”他说话可不可以别那么大声,邻桌的人都在看他们了。
他不要脸,她可还要呢!
“我总得从头开始叙述吧!要是遗漏了什么没说清楚怎么办?”陆拓的表情相当无辜。
她咬牙道:“请直接讲第二天以后的事。”她要知道的是他出了什么事,而不是这些令人脸红的话!
“妳坐过来我再说。”比比自己旁边的座位。
她刻意和他保持的距离实在太“安全”了,安全到他伸出手都还构不到她。
“陆拓,你再不说,我就要走了。”
“小静,我很想认真说,可是妳坐那么远,我要说的内容很多,这样说话好费力气,”
“你真啰唆!”移动臀部,陈宜静换到他身边的位子。“要解释就快解释,我等下还有约,没空等你一字一句慢慢说。”
“谢谢妳给我机会解释。”眼里进出喜悦的光芒,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他快手一伸,牢牢握住她的小手。
陈宜静在心里不断骂他奸商,她是笨才会自投罗网的坐到他身边。
“你说话归说话,不用抓着我吧!请放开我的手。”忽略他掌心传来的温暖,陈宜静冷冷地道。
陆拓回她一笑,力道加重,更加握紧她的手。
以为没机会再见到她,谁知道老天爷把她送到面前,如今他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知道妳最爱吃烧饼店的早餐,那天我打算趁妳还没醒时帮妳买来,哪知道才走出去没多远,一辆酒醉驾驶的车子就这么撞上我。当时我意识模糊,只记得有人喊着叫着,最后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就昏迷了,等我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台北的医院里,原来是家人把我接回台北了。”
当年的误会终于澄清,陆拓被判无罪释放,但是却让陈宜静的心狠狠揪紧,她竟然不知道他曾经出过车祸。
“小静,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后来我怕妳会胡思乱想,以为我丢下妳,所以当我清醒后,就立刻让人去找妳。”不过迟了几天,她就跑得不见踪影,怎么也找不着。
她舌忝了舌忝唇,瞄瞄他的腿,口干的道:“你的腿是因为车祸的关系变得更严重?”
“是。”
胸口被重重一击,难过得几乎透不过气,她根本不知道他曾经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当时的她拒听关于他的一切消息,甚至跑去英国。
陆拓举起她的手放在胸口,“妳不该对我这么没信心,如果妳肯主动来找我,我们就不会分离了五年。”
才刚被判无罪的人,立即又被抓回法庭问审,陈宜静眼一瞇。他这是在怪她啰?
“见到妳我好高兴,同时也想打妳一顿,妳竟然不让我知道妳的下落,放我一个人想妳想得心里难受。”
小小法官拿着槌子在内心法庭一敲定案。有罪!他有罪!
哪个女人可以容忍跟自己缠绵一晚的男人,未留只字词组就消失不见?明明是他让她难过,该是他向她说对不起才对,为什么听起来错的却是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找到妳了。”他柔声说着,想要在她掌心印上一吻。
岂料,她抽手的速度极快,让他的唇扑了空。
“对不起,我说过我还有事,既然你话已经说完,我要走了。”听他说得容易,谁规定误会解释清楚事情就完了?
“小静。”
他的呼唤没让她停下脚步,注视她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陆拓唇边的笑痕扩大了。
知道她是个小气的女人,他本来就没冀望她听完解释后会欣喜地抱住他。
上次他不小心让她溜了,这次不管要用什么方法,他都不会再让这女人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