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上场了,就差你一个,快点!”
蓦地,扬声的催促之后,也不管眼下的情势是怎地的剑拔弩张,童玉观便被管场人员给推上了台。
直到她坐上装饰着满是鲜花的吊框,也直到吊框被缓缓的拉高,且滑行出了舞台,转而停格在观众席的上方,童玉观根本毫无所觉,满满的心思都还停留在刚刚和梦露的对话之中——
杨大老板?
如果她没记错,他的全名应该叫杨瀚,且根据台湾特勤组给她的资料显示,杨瀚正是乐透天堂夜总会的大老板,只是,他跟丽莎姐姐真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还有梦露,为什么她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妒恨?
莫非,姐姐的死因,正是因为这种难解的三角关系?
是吗?
“喂!跳呀、跳呀!嘘……”
“呃!什么?”
陷入沉思的童玉观根本搞不清楚为何骚动起来,直到一顶帽子被不知是哪个冲动派的客人给丢落到她的大腿上,这才将她给惊醒。
只不过惊醒的同时,童玉观却也被自己的处境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天呐!怎么会这样?
她所坐的花框什么时候已经被操控滑行至观众席的上方,而且还低到——恐怕只要客人随便一个跳高,就能模到她的大腿或臀部的地方,她怎么都不知道?
她环顾观众席上的男客人,乍看之下,几乎全都是一副蠢蠢欲动且跃跃欲试的样子,认清自己的处境之后,难怪她会大惊失色了。
“喂!跳啊!般什么鬼?为什么不跳?嘘——”
尖锐的口哨嘘声,不耐烦且不断的侵入童玉观快要不胜负荷的耳朵里;她除了不安的动了动吓僵了的身躯之外,接下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真是的!般什么嘛?到底是哪个特勤组的笨蛋给的资料,上面还洋洋洒洒的特别注明,所谓的空中舞娘,简单的说就是穿得少少的、打扮得美美的、坐在特制的花框中,随着专业人员操控滑行在半空中,让台下举头仰望的男人的眼睛吃吃冰淇淋,如此而已。
狈屎!特勤组全都是一群笨蛋。
什么只有眼睛吃吃冰淇淋而已?
瞧台下那黑压压的一片,那一个个抬首仰望且蠢蠢欲动的男人,她是不清楚他们到底在下面喳呼些什么;但个个一副失去理智得像要将她拖下去的样,就够教童玉观胆战心惊了。
可恶、可恶!
童玉观忍不住对给她这份资料的人啐骂数声之后,潜意识的再缩了缩脚,生怕自己真的会被拖下去。
“嘘!跳呀!吧什么不跳?”
尖锐的口哨再度疯狂的响起。
喧嚷的观众因为就在童玉观脚下的关系,嘈杂声显得特别大声且骇人,甚至有几个神情已显现不耐烦的男人,大有跃站之势;吓得还在想像自己会不会被拖下去给怎样的童玉观,差一点就跌下花框。
唉!唉!唉!连着三声哀叹。
到底谁能来救救她?或者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做也行!真的,总比她无措的呆坐在花框上,等着那些冲动的客人把她给拖下去怎么样的好吧!
“跳!快跳!”
再一次的鼓噪传来,终于让童玉观听清楚台下在叫嚷什么了。只不过听了之后,她不免愕然。
要她跳下?哈!开玩笑,想都别想!跳下去可是羊入虎口,她才不干呢!
缩了缩又被不知哪个大给模了一把的小腿,童玉观虎视眈眈的瞪视着身下那群叫嚷不休的男人暗忖着。
“嘘、嘘、嘘——快跳呀!般什么?喂!女人,还不快跳?”
“我才不跳呢!啊……”童玉观眼神专心的注意着自己脚下那些毛手会不会乱模到她,一直没空转离;直到一顶鸭舌帽倏地朝她迎面飞来,她才急急侧身偏头躲过。
而这一侧首,童玉观这才有机会看到就在离她不远处的二个同伴——露露和麦姬,两人早已站立在花框之中,随着乐曲扭动绝对惹火的身躯,做着煽惑的肢体表演。
而处于她们花框下的观众,个个看得屏气凝神,如痴如醉;也因此,身处在童玉观脚下的观众,在看不到她火辣的演出后,才会对她猛嘘口哨了。
终于恍然大悟,但童玉观的黛眉却忍不住蹙得死紧。
天!特勤组给的是什么烂情报?害她当真以为只要穿得少少的,坐在美美的花框中,像只金丝雀一样供人观赏就好了。
现在可好啦!眼看着另外两位同伴如此激情的演出,童玉观何止是傻眼?
虽然说,她被体育界认定是难得的体操奇葩,拥有一流的身手,若要她保持平衡,站立在花框中表演体操,那当然是没问题;但若要求她像露露和麦姬表演的一样惹火、煽情……哈!开玩笑!她哪来这样的细胞呀?
“嘘——跳呀!”
花框下几乎抓狂的鼓噪声愈来愈响,童玉观的一颗心也随之愈来愈张惶。
她忍不住再瞄一眼露露和麦姬两人的表演,那扭腰摆臀的姿态,与故意俯躯,让胸前清晰可见的与呼之欲出的双ru配合着身躯的扭摆,几乎已到了超乎激情且勾人心魄的地步。她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快发软了。
“嘘——跳呀!”
叫嚣声再度传来,眼看身下的观众已有一股想拉她下去之势,童玉观逼不得已,还是勉强站立起来。
唉!也罢,跳就跳吧!虽然明知自己跳起来跟露露和麦姬相比,可能差异甚大,但无论如何她都得试试看。
毕竟自己还得待在这里调查姐姐的死因,如果因为不表演而被辞退,那岂不是枉费她进这夜总会的目的了吗?
她偏过头再瞄一眼露露和麦姬的火辣演出,心里暗忖:自己再怎么说也曾是奥运女子体操的得奖者,而且反正都是表演,如今不过是换个场景、换首音乐罢了,应该还是行得通吧!
思及此,童玉观优美的体操芭蕾舞姿随着思绪落下,已翩然起舞。
虽然此刻乐团所奏出的音乐缓慢,且充满了煽惑的意味,根本迥异于体操芭蕾的舞曲;但曲在心中,她已做着自己的表演。
而在她身下的观众,也由原来的躁动,到慢慢的安静以至屏息、鸦雀无声。
童玉观满意极了这样的结果,早知道体操芭蕾也能摆平身下那群躁动的观众,她也不必惊吓得半死。
只不过,高兴之余,对自己一直难以维持平稳的身子,她却是忽略了。
直到花框的脚踏板在她的脚下倏地断裂,她也一脚踏空——
“啊!”她本能的尖叫出声,但也反应迅速的马上伸手抓紧花藤,只可惜,失去平衡的花藤,根本支撑不了她的体重;她的惊呼都还未完,花藤已随着她的娇躯,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的往下坠落……
由于晕眩再加上太过劳顿,且几乎粒米未进而呈虚弱的身体,让她的脑袋不仅顿时呈现一片空白,且整个人因快速下坠缺氧的关系,也几乎呈半昏迷状态了。
没人来得及反应,更别提台下的观众了。他们本来就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以为断裂的脚踏板只是耍噱头的表演,根本不作其他的想法,自然没有人会出手搭救童玉观。
而她,只能无力自救的直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