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意外换人做 第10章(2)
作者:柚心

夜已深,宁府主院落中,柳沅清正准备歇下,没想到却被下人急慌的声嗓给吓得了无睡意。

“夫人不好了,染坊的仓库失火了!”

“失火?这时候怎么会失火呢?”

“听说是在染坊守夜的阿旺发现的,阿旺还说少爷不知什么时候由京城回来,和冯家公子在仓库前扭打……”

一听到丈夫出现在着火的仓库现场,柳沅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再也没办法定下心听他把话讲完,连薄氅也来不及披地匆匆出了门。

染坊离宁府约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这一路,她坐在马车上心急如焚,恨不得背上能生出翅膀,立即飞到失火现场。

驾马车的老江知道事态紧急,拚了命地抽着马,冀望能早些赶到染坊。

柳沅清从来没觉得宁府到染坊的距离这么远、这么难熬,好不容易来到染坊,她被窜天映亮漆黑夜空的烈焰给震得无法呼吸。

火这么大,丈夫会不会……

思及这个可能,她慌得没了理智地直往火场冲,不断在心里喊着——项然轩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老江还没停妥马车,见主母像箭似的冲了出去,慌地跟着跳下马车,在后面追喊着。“夫人!您不能就这么冲过去呀!”

柳沅清满心满脑都是丈夫的身影,想起她对他的伤害,他为她买的珠钗首饰,她慌惧得泪流满面。

她还有好多、好多心里话想对他说,她还没来得及跟他道歉、道谢,便要失去他了吗?

心绪混乱不已,当她的脚步抵定,才靠近,炫目至极的火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女敕脸立即被烧得炽热的高温给烘得发烫。

周围乱成一团,不时可以看见被叫回帮忙的工人们合力打水救火。

大伙儿忙着救火,没发现杵在仓库另一端的她,而她慌乱无措,急着想找个人问问丈夫的下落,却因为目光瞥到烧毁的梁柱下压着一张护身符,因而怔住。

她一眼便认出,护身符是她在丈夫临去前,偷偷至附近庙宇为他求来,硬要他带上的。

当时两人虽还在闹气,但他还是收下了,此时看着护身符,她惊骇地倒抽了口气,护身符掉在这里,表示丈夫当时也在此处,这会儿没见到他,是受了伤,还是……

柳沅清不敢想那结果,脚步却无意识地往前移动,想要捡起护身符,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爆裂声,她回过神,便见烧得发红、变得极为脆弱的梁柱垮下朝她击来。

她发出尖叫,惊得想退,却快不过梁柱倒下的速度。

当眼底被那火红占满时,柳沅清直觉擡起手去挡,但撞击力跟着灼烫的感觉以及衣衫被烧破的焦味窜入鼻息,剧烈灼痛让她连救命也喊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浑噩思绪完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隐隐约约看到一抹高大的熟悉身影朝她奔来。

她想看清楚,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

“不……不要……不要带走项然轩……呜……不要……”

听着榻上人儿夹杂着泪意的咽嗓,守在榻边整整两夜的项然轩猛地惊醒,抓住她的手,柔声安抚道:“清儿,我在,别怕,我在妳身边。”

仓库失火的那一日,他正和冯晋阳纠打着,一直到火光渐炽,才知事态严重。

他将死躺在地上不动的冯晋阳拉到一旁后,赶紧请留守在染坊后院值房的人帮忙。

他跟着众人忙着救火,直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江惊忧地出现在他面前,嚷着柳沅清也来到现场后,众人急寻下,才发现晕在地上的柳沅清。

看见她脸上有着炭黑,肩线及衣襟处有被火烧破的痕迹,再瞧着她手肘、额心的烧伤,他的心紧紧一促,心痛欲裂地抱起她找大夫。

大夫诊治后表示,妻子的伤仅是皮肉伤,肘与额心的烧伤也不严重,他一颗悬宕的心才终于定下来。

在妻子昏睡的这段期间,他寸步不离,一如妻子在他上回晕睡了几日的状况一样,他要守着她,直到她醒来。

柳沅清即便昏睡,神思仍陷在当时得知丈夫仍在火场的恐惧当中。

在她呜咽着发出心惧的呼唤时,可以感觉有一双厚实大手包握住她的手,耳边回荡着低沈温柔的嗓音,那瞬间,所有的不安都被抚平。

这时,再度感觉那让她心安的大手以及柔嗓,她悠醒悠转,终于有力气睁开眼,当眼底一映入丈夫憔悴、疲惫的模样时,眼泪倏地由眼角滑落。

惊见妻子的眼泪,项然轩急慌地揩抹去她的泪,慌声问:“嘿,怎么哭了呢?”

感受他久违的温柔,她心里更觉得委屈,如珍珠般的眼泪失控地滚落,抢先就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要项然轩,只要你……”

听着她哭着和他道歉的可怜模样,他无比爱怜地紧握她的手,咽声道:“我知道……所以对不起这句话是我要对妳说的……”

他早就知道她的心意,却执拗地卡在受伤的情绪里,因而冷落她,惹得她心伤。

在忙着赶制新衫的日子里,他看得出她黯然神伤,却不得不无动于衷,强打起精神,倾注心力完成他们夫妻俩的第一张订单。

这两天听着她的呓语,他强烈感受她内心的慌然无助,也终于明白,妻子之所以会听信和尚之言,在他的衣袍缝黄符的原因——

原来和尚要她缝在衣袍里的黄符叫“续缘符”,若没有那道符,两人今世情缘便难再续……开始他还觉得荒谬,却因为脑中倏忽闪过的记忆片段,整个人震慑不已。

当他冲到衣柜取出妻子缝一半的湖绿色长袍,细细打量后,果然看见上头有以银色丝线绣的布面绣纹。

那绣纹正是他在现代的自创品牌“ZR”两字的缩写。

因为习惯使然,就算来到这里,就算用毛笔绘制图稿,他还是会签上“ZR”两字,细心的妻子或许发现了,虽不知其义,还是替他绣上。

而他在现代看见的便是妻子亲手缝制的这件湖绿绣纹长袍,瞬间,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他的穿越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和尚早窥得宿世情缘中的因果循环,才会让妻子将“续缘符”缝进他的衣袍,若没有这道“续缘符”,未来的他便不能借由符的力量,来到这里与妻子相遇,圆宿缘。

既是如此,这件湖绿绣纹长袍更该好好保存,一代接着一代传下去,而此时他脑中想到能托付此重任的,只有对宁家忠心耿耿的司徒总管……

而关于这点,待妻子身体恢复些他再与她好好商议,目前最要紧的是好好安抚妻子!

真相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恶,若她这次真有什么意外,他会恨死自己!

在她还来不及回答时,他接着又说:“在京城会进『娇芳阁』,是因为我发现,在那里可以了解、观察到城里最新流行的衣衫款式,好结合我的新衫构思。我可以发誓,我没抱里面任何一个姑娘,没违背对妳的承诺!”

将想说的话一口气全说出口,他舒坦许多,心里冀望妻子能谅解他上青楼的决定。

讶异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强压在心中的另一个委屈,她嚅声问:“你、你怎么会知道……”

是在她昏睡的这段期间,蜜儿对他说了什么吗?

“全是妳在昏睡时自己说的。”直勾勾凝着妻子,他喉头紧缩,内心激荡不已地哑咽了嗓。“妳还说,妳是我项然轩的妻子,若要选择,妳会选我,不会选宁拓然。”

她毫不犹豫说出的这一句话,才是化解他内心执拗的关键,让他强锁住对她的万般柔情瞬间溃堤,溢满胸口。

再加上这次差点失去她的恐惧,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放开此时紧紧包握住的这双手!

听着他的解释,柳沅清郁结在心头的心结解开,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纷纷落下。

再瞧见她的眼泪,他慌声问:“妳……妳不相信我吗?”

柳沅清因为忙着掉眼泪、忙着感受内心的喜悦,激动得迟迟吐不出一句话,只能睁着朦胧泪眼猛摇头。

将她的反应误解得彻底,项然轩心慌地松开她的手,真心诚意的指天发誓。“我可以发誓——”

说不出话,又怕丈夫误解她,柳沅清抛开矜持,用未受伤的那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压,让彼此的唇贴在一起。

感觉她的女敕唇贴上,鼻息亲密的交错缠绕,项然轩毫不客气地享用娇妻久违的唇。

吻后她在他耳边轻语。“我爱你项然轩,就算你来自一个让我一头雾水的时空,但我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

耳里落入比蜜糖还甜的话语,项然轩扯出一抹灿笑,捧着她的脸深情回应。“我也爱妳,也感谢上苍给我重生的机会,让我因为有妳,蜕变成为宁拓然,也是项然轩的全新自我。”

各自罩在彼此心中的那一团乌云散去,太阳露了脸,洒下温暖的热力,将蕴藏在心头的蜜味给蒸腾出甜死人的滋味。

近近凝着丈夫深情且温柔的眼神,她的笑靥因为幸福染上了蜜味,变得更甜美。

她相信,经过种种磨难,他们已经在彼此怀里找到眷恋一生的归宿,自此不再分开!

静静感受彼此的气息与温暖好一会儿,柳沅清才忧心地开口问:“仓库付之一炬,可能会有一笔大损失。”

那场火并没烧去他的斗志,他乐观地说:“人生起起落落,难免会遇上困境,只要我们一起打拚,我相信那笔损失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有当年的宁拓然与冯晋阳当借镜,他不会傻到因此就丧失斗志!

柳沅清望着心爱男人神采飞扬的模样,她紧紧的偎靠在他怀里,柔声羞道:“嗯,不过就算再忙,我也想要和你生孩子。”

俊眉一挑,他受宠若惊地望着妻子,惊讶地问:“娘子现在是在约我吗?”

想起洞房花烛夜后的那个早晨,他对她说过的话,柳沅清粉脸微微烫红地娇嗔了他一眼。“当然不是现在。”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大夫说妳的伤并不严重耶……”

感觉丈夫蠢蠢欲动,她羞涩不已,后悔自己冲动说出这样的话。“晚一点再说啦!”

“晚一点是什么时候?”

“人家……人家不知道啦……”

在屋外,蜜儿原本想端汤药进房伺候主子喝药,听见夫妻间暧暧昧昧的对话,无法克制地赧红了脸。

她想,她还是晚点再进屋好了……或许……嗯……或许明年宁家就会添了个小少爷或小小姐,一想到这里,她嘴角像感染空气里的蜜味,扬起一抹美好的微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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