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钧父兄寻来,一家团圆的消息在京城传开,朱清召了父子性入宫,慰勉一番,又给了些赏赐,在兴王跟吴襄当陪客下吃了顿饭才离宫。
翌日,赵钧带着父亲跟兄长来到靖天侯府,鹿家人摆桌宴客,准新娘鹿璃也跟着入座。
赵承轩跟赵霁平安回来后,姚氏母子跟他们说了很多有关鹿璃的事,赵承轩父子自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她,认真说来,赵家能云开见日,小姑娘居首功,因而虽然有些唐突,他们还是请准亲家让他们见见。
都快成一家人,鹿家人自是应了,这顿团圆饭是和乐融融一家亲。
宴席结束,鹿家人送赵家一家子往大门走去,赵钧跟鹿璃落在最后,两人小小声说话,赵钧还提了哥哥对娶妻无心思,被他爹娘狠狠念了一顿的趣事。
“对了,怎么没看到春花?”他四下张望一番。
鹿璃笑着嗔他一眼,“钧哥哥在,她怎么会出现,自己找地方吃饭去了。”
“是吗?可惜了。”他本以为可以让大哥跟她见见面的。
这时,前头传来一阵骚动,似乎还有春花的呼痛声,接着就听到姚氏跟叶氏的声音。
“春花,你怎么走路不看路?”
“跌成一团了,快拉起来,赵大公子没事吧?”
小俩口连忙上前,看到撞成一团的男女,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怎么没事?我大大有事啊,义母。”
春花不过走得快了一点,谁知就一头撞进一片硬邦邦的胸膛,硬生生将来人给撞倒在地,虽然男人反应也很快,迅速护住她,但她跌下来时头直接撞向男人的下颚,才有那一声痛呼。
不等别人来拉她,春花急忙从男人身上爬起来,粉脸疼得泛红,她觉得她的脸一定平了,这男人的胸肌简直与石头差不多。
鹿璃看看正模着自个儿的脸、确定五官没被压平的春花,再看看也在揉着下颚的赵霁,其实不止她,两家人看这情形都觉得好笑极了。
叶氏关怀地问:“有没有撞疼?”
姚氏知道春花的能耐,笑着说:“春花肯定没事,她像牛呢。”
鹿璃则忍着笑道:“大娘跟我说你们见过,但我还是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白水村认识的好姊妹春花,这是钧哥哥的大哥赵霁。”
赵霁脸红红的,心情很是激动,他记忆深处那张可爱圆脸与眼前在太阳下盛开的红牡丹缓缓合而为一,这就是他深埋在心里的白月光啊!而且春花梳的是姑娘发式,意谓着她还没嫁人!
“春花姑娘,赵霁冒犯了。”
“难怪,我就觉得眼熟,原来是宋……不对,赵大哥。太好了,早听到你跟赵伯父没事,我很高兴,刚刚撞了你是我的错,对不起。”她看了看赵霁略微红肿的下颚,模模自己的头,调皮地道:“我的头很硬吧?赵大哥的下巴还好吗?要是有事,赵大哥的下半生我可以负责喔。”
这么主动?鹿家人瞪大眼,赵家人则是眼睛一亮,只有鹿璃跟赵钧知道春花根本是在开玩笑,光赵霁那张脸她就退避三舍了。
赵霁怔怔的看着她,突然笑了,“那就请姑娘负责吧。”他求之不得。
这么配合?鹿家人又呆了,赵家人的眼睛更亮了。
春花目瞪口呆,她开玩笑的好吗,有谁会在这种情形下这么认真的答应,他是不是傻的啊?
再说了,赵霁跟赵钧是亲兄弟,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嫁给他就得天天直面心底最深的恐惧,她才不要咧!
想到这里,春花吓得拔腿就跑。
赵霁呆了,但马上回神追了过去,“春花姑娘——”
鹿璃“噗哧”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几天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还没那个心思的?鹿家人和赵家人互视一眼,都还有点懵,这是又有一门亲要结了?
今日是京城百姓期待好久的大日子。
天气晴朗,御郡王府的迎亲队伍在两旁民众的欢呼声中浩浩荡荡穿街而过,英姿飒爽的新郎官骑在枣红色的大马上,俊美非凡。
锣鼓喧天,十里红妆,鞭炮齐鸣,京城百姓将道路两旁挤得水泄不通,当一把把喜钱朝众人抛过来时,欢呼声几乎要响彻云霄,抢到喜钱或喜糖的也是一脸笑意。
御郡王娶亲得过五关斩六将,通过四个大舅子的文武考验,才抱得美人归,当新娘终于上了花轿,赵钧暗暗的松了口气。
喜庆的嗔呐声再起,迎亲队伍动了起来,鞭炮声中,一对新人来到御郡王府的厅堂,赵承轩、姚氏坐在主位,贺客们含笑观礼,其中有叶真、叶腾文及常老板、常以彻、老刘等远道而来的朋友。
在众人的注目与祝福下,新人行完礼,回到新房。
赵钧凝睇穿戴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他勾起嘴角,拿起喜秤挑开一方红帕,就见龙凤喜烛下,鹿璃那绝色出尘的容貌在光影下更为明艳动人。
“璃儿,你好美。”赵钧发自内心地说,她终于成了他的妻。
鹿璃亦痴痴的看着穿着大红喜袍的赵钧,他就这么站在她身前,她却有一种不真实感。
两人深情相对,最后是在喜娘含笑的提醒中喝下合卺酒。
赵钧略显粗藕厚实的大手握住她柔女敕细软的小手,“我得出去招呼客人,你先梳洗更衣吃点东西,若累了就……”
他依依不舍的交代个没完没了,还是春花看着不像话,翻了个受不了的白眼,鹿璃才笑着催促丈夫出去招呼客人。
见人走了,春花拍了下额头,“我的天啊,你的钧哥哥是浆糊吧。”
鹿璃笑得甜蜜,春花看了再翻白眼,好吧,两个都是。
赵钧即使到了酒席也心不在焉,偏偏四个大舅子卯足了劲找他拼酒,好似要破坏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心念一转,以不胜酒力为由推出大哥、叶腾文及常以彻当挡酒部队,自行溜回新房。
被推出的三人在心中齐齐月复腓:有异性没人性!
赵钧回房时,鹿璃已经沐浴更衣,有些紧张的端坐在红通通的鸳鸳喜床上,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所以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呢,他朝她一笑,就进了净房,而春花动作更快,立马闪人。
通火通明的新房内,顿时只剩这对新婚夫妻。
鹿璃想了想,走到净房的屏风前,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钧哥哥,你要找小厮还是丫鬟来侍候你沐浴吗?”
“不用,我自己来。”
她站着没动,就见他月兑下新郎袍往屏风上一扔,一件又一件,在意识到最后一件是里裤后,她粉脸羞红的急道:“我去帮你拿换洗的衣物。”
她咚咚咚的回身去拉衣柜,窘了,这会儿要拿的也是他的贴身衣物。
鹿璃深呼吸,拿了衣服又走到屏风前,“衣裳我帮你挂在屏风上。”
“你拿进来。”
鹿璃咬了咬唇,今晚过后两人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总要习惯的,别怕!
又吐了一口长气,她鼓起勇气走进净房,就见氤氤雾气中,赵钧坐在浴桶内,她脸儿羞烫,急急的将衣物往一旁的柜子一放,转身又逃回床上。
稍后,赵钧一身红色里衫走出来,原本坐着的她立马躺平,顺手拉起鸳鸳喜被盖住自己。
赵钧来到床缘坐下,看着她,低笑出声,“没想到你这么猴急。”
鹿璃紧闭着眼睛,“我才没有!”
她这是紧张,虽然之前多次被他这儿亲亲、那儿模模,但终究还是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如今要跨过去,听说会很痛很痛的。
蓦地,她的思绪一停,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拂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痒痒的,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落到她唇上,慢慢变得狂热。
她shen/吟出声,一种陌生的酥麻感在全身流窜,他的唇恣意落在她的身上,惹得她仰头轻吟,无助的任他挑起更深的情/yu,当最后的占有发生时,一道无法言喻的痛楚贯穿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轻泣出声。
“再忍忍,一会儿就好的。”赵钧低语。
“太疼了。”她哽咽道。
赵钧努力的克制自己,这种感觉太过美妙,他却不能放任自己横冲直撞,只能慢慢的再挑起她的情/yu,让那翻滚的激情浪潮超越她成为女人的痛楚后,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娇喘声中带着她共赴巅峰。
新婚燕尔,两人自是蜜里调油,之后的每一个日常亦是夫唱妇随,品尝举案齐眉的甜蜜。
两年后,鹿璃生了个大胖小子,再一年,生了个小女儿,她遗失的记忆不曾恢复,但也许是过得幸福又美满,她倒是尝得出酸甜苦辣,分辨得出亲亲丈夫跟婆婆厨艺间的天壤之别了。
虽然还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不过鹿璃看得开,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她只有这么一桩已经很满足了,何况有遗憾的人生才是完美的。
至于赵霁的追妻路还长得很,尚未见到曙光,但只要努力再努力,总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