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陶妻 第十一章 逾时未归惹惊慌(1)
作者:阳光晴子

宋钧的脚伤并不碍事,他抱着甘棠,足尖一点,拥着她在山林间飞掠,也将他会上山来找她的事情说了。

说来也巧,甘棠前脚被拐上山,宋钧后脚就回白水村,刚好遇见替童晓冬传话的小姑娘,听完就觉得不对劲。

甘棠在善工坊的活儿愈来愈重,就算在家也得想花样,因为她的作品大卖,从四面八方来的陶瓷商人几乎将景水镇的客栈全包了,就为了买她的陶瓷品。

春花跟母亲不忍心看她太累,几乎都不让她碰药草或家里的活儿,又怎么会特意下山要甘棠帮忙摘药草?

宋钧再想到童晓冬对甘棠贼心不死的事,于是他唤了影子先在白水村找童晓冬,若找不到就直接上山来,所以影子才会晚他一些时间上山。

下了山,宋钧特地避开村里人,从宋家大宅后方进了屋,没想到春花跟姚氏都回来了,正在准备午膳,一见两人的狼狈模样,吓了一大跳。

“你们是发生什么事了?”姚氏瞪大眼。

宋钧将冯雅捷跟童晓冬合谋害甘棠,及后续私下交由村长处置等事说了。

姚氏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事关村长,也不好追究得太过,她点点头,“也罢,希望他们能就此改过,只是委屈了棠儿。”她不舍的看向甘棠。

“我没事,而且我想他们只是一时想岔了,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甘棠是真心这么想的,她相信人性本善。

宋钧温柔的看她一眼,他决定放过两人,也是不希望日后他们若有什么坏下场,甘棠会纠结或感到内疚等等。

春花握住甘棠的手,皱着眉头,“你一定吓坏了。”

她急急摇头,“我真的没事,但钧哥哥的脚受伤了。”

经她这一提,姚氏跟春花才注意到宋钧的脚绑着带子呢。

见姚氏急了,宋钧赶忙说:“娘,伤不碍事的,还是先备些热水吧,我跟棠儿洗一洗,娘再帮我处理伤口。”

姚氏还是不放心,先察看他腿上的伤口,便见皮肉渗血还肿起来了,她先稍微处理一下,才让小俩口各自回房,她跟春花分别送去热水,还提醒宋钧待在自己房里就好,她会过来处理伤口。

片刻后,宋钧跟甘棠都是一身清爽,甘棠跟姚氏过来云开院,姚氏处理脚伤,而春花自发性的在两人沐浴时,就拿了姚氏给的药材在熬汤药。

姚氏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脚伤,“幸好避开了骨头,伤势不算重,将养几日就好,不过你得好好待在床上,如果你还想要这条腿……”

甘棠听出不妥,焦急的问:“大娘,钧哥哥的伤口怎么了吗?”

“那捕兽夹肯定不乾净,伤口有些感染,就怕他夜里会发烧。”

“我顾,我来顾!钧哥哥是因为我受伤的……”她说着就哽咽了。

“怎么会是因为你,小傻瓜一个。”宋钧连忙安慰。

姚氏瞧小姑娘的眼泪迅速盈聚,拍拍她的手,柔声道:“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事从头至尾你最无辜,好了,棠儿你顾上半夜,下半夜换大娘来。”

“不要,都由我来。”她眼眶红红,神情坚定。

“是啊,宋大娘,你别忘了,东村的邓女乃女乃还要你去换药,还有后村的几个病人,总之,明天你还有好多事要做,不能不睡的,至于我嘛……”春花好为难,每次单独面对宋钧她就头皮发麻双脚颤抖,不是她不想分担,是真的办不到啊。

“我真的可以!等钧哥哥醒来时我就睡,好不好?”甘棠急急的看向宋钧。

他笑着点头,再对姚氏说:“娘,就这样吧。”

“那好吧,棠儿先顾着,等哪天你钧哥哥讨媳妇,就有人帮着顾了。”姚氏顺口就说,但嘴角微微扬起。

“不用等哪天,我就是钧哥哥的媳妇,现在跟以后都由我来照顾他。”小姑娘一心想要照顾心上人,也没多想就月兑口而出,待听到两声“噗哧”以及宋钧的低沉笑声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满脸涨红,低头不敢看人。

“大娘,不用等哪天,你的媳妇儿早就出现了,还熟得很呢。”春花笑完就打趣起来。

姚氏的声音也含笑,“是啊,真是太好了,我就不用一直求着祖宗保佑钧儿快快成家,等钧儿脚伤一好,我就找人算个黄道吉日。”

“大娘!”甘棠羞得听不下去,只得出声求饶。

“你们别欺侮棠儿。”宋钧也替媳妇儿开口,虽然他的俊脸也是红的。

“啊,有人心疼了,大娘,咱们快走吧。”春花调侃的笑说,还不忘指着桌上的汤药,“那是宋大哥的药,也不知道苦不苦,看来还是得尝尝才会知道,棠儿,你说对不对?”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甘棠是羞到头低到不能再低,倒是宋钧,直勾勾的对着正要出门的春花道:“你有意见?”

春花笑意一僵,“没没没,我才不敢,大娘,快走。”她吓得拉着姚氏跑,屋内的人还能听到姚氏忍俊不住的呵呵笑声。

屋里,甘棠被宋钧拉到床上,她忙道:“别,我手里还有汤药。”

宋钧一把接过那碗半温的汤药,仰头喝下,接着俯身吻了小姑娘的唇,探舌而入,让小姑娘唔唔的直抗议,很苦啊!

宋钧却觉得甜,夫妻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冯村长夫妇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的女儿,他们心头苦涩,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稍早前,一名蒙面男子将童晓冬跟女儿悄然带到他们面前,接着把一连串的事情说了出来,再转述宋钧交代的话便离开了。

夫妻俩见两人一副懊悔万分的模样,就知道这事是真的。

童晓冬哽咽出声,“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今日离开,这辈子定不会再踏进白水村一步。”他向冯村长行了个礼,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外头有村人看到他脸上的惨状,吓了一大跳,忙关切询问。

“没事,只是皮肉伤,不小心在山上摔了。”他苦笑回答,快步走人。

温氏用力拍打女儿的后背,痛心的直嚷,“你这丫头是疯了吗,怎么会去害棠儿?你也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你明明也经历了一样的事情,居然还让别人也承受那样的痛苦,你这丫头的良心到底去了哪里?”

温氏说到哭出来,她没想到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竟是蛇蝎心肠,是她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她啊!

不久,温氏就带着女儿悄悄的离开白水村,她跟丈夫说好了,就将女儿远远的嫁了,断了她对宋钧的心思,不然再来一次他们可能真要替女儿收屍了。

冯村长则去了一趟宋家大宅,亲自向宋钧还有甘棠道歉,也谢谢他们手下留情,不然他可没脸继续留在白水村了。

宋钧跟甘棠都没说什么,他们选择原谅,是给那两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能不能把握,重新过自己的人生就是他们的事了。

冯村长千恩万谢后离开,背影十分落寞。

姚氏也是人母,很能体会冯村长的心情,“唉,儿女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的孩子,这嫁得远了,日后要看上一面也难,说起来跟永别也没什么两样了。”

春花没有姚氏那么多感触,她觉得只要把人放在心上,即使隔得再远,能被人惦记着就是幸福了。

这一晚,姚氏跟春花在甘棠的坚持下各自回房睡了,就留甘棠在宋钧的屋里照顾,宋钧要她先回房休息,晚一会儿再过来,但甘棠不依坚持要留下。

因汤药的作用,宋钧很快睡着,不过一个时辰就发起烧来,甘棠忙喂了药又擦了身,但毕竟是姑娘家,脸红到一个不行,但她不好去叫姚氏,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反正早看晚看都要看的。小姑娘这么安慰自己,但某个私密地方她还是闭着眼睛略过了。

片刻过后,宋钧退烧了,她也累了,靠在他床边睡着,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却见宋钧睁着眼睛温柔的看着自己。

甘棠尚未发觉她已经不是趴在床边,而是躺在他身边,只揉揉眼睛,连珠炮似的问:“钧哥哥醒了?你觉得怎么样?脚痛吗?渴了吗?饿了吗?”

宋钧忍不住笑了,“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要我先答哪一个?”

甘棠也觉得自己傻傻的,连忙下了床,这才发现不对,愣愣地看向宋钧,粉脸儿一红,“我……我怎么睡床上了?”

“让你先试试,我看你睡得挺香的,以后一定没问题。”他笑着说。

她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粉脸瞬间涨红,但她觉得自己的精神是挺好的,也没纠结,跑了趟厨房端回温水,侍候他洗脸,再拿了粗盐给他漱口,又搀了毛巾让他拭去嘴角的水渍,然后静静的看着坐在床边的他。

“怎么突然变安静了?”他问。

她不知该怎么说,一颗心小鹿乱撞,等以后嫁给钧哥哥,这些事都成了日常,她觉得既紧张又甜蜜。

见到她的神情,宋钧还是了解她的,马上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到以后成亲,就要这么侍候夫君是吗?”

甘棠开心又羞涩的点点头。

他忍不住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再将她抱在怀里,“这么好的妻子,我可得好好疼宠着,这样吧,你想要什么,我都想方设法捧到你手上。”

她眼睛一亮,开玩笑的道:“真的,那如果是天上的星星呢?”

“如果有能摘星的地方,钧哥哥一定去。”

她噗哧一笑,“钧哥哥不会太纵棠儿了?”

“这一生,钧哥哥就只纵你一人。”

她嗯嗯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钧哥哥,我不太会做菜喔,你也不可以就这事来嫌弃我。”

宋钧抚额失笑,再将她拥入怀里,“哪敢嫌弃,是我要你爱你,此生只允你一人为我生儿育女,要是再嫌弃,我何来的儿女?”

说来好笑,他以前还曾暗暗立誓,未来的娘子识不识字还是其次,厨艺必须要厉害,但眼下这个誓言直接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来只要遇上对的人,什么条件都不重要。

时序进入初秋,翠绿的山林染上一点点的黄,甚至一点点的红。

童晓冬从那天起就不曾再踏足白水村,村民们对此各种猜测,成亲啦、生娃啦,还是那日伤痕累累无法再当货郎等等,但人就是这样,久久不来,大家渐渐的也就淡忘了。

冯雅捷则在南方成亲了,消息是许久不见的温氏带回来的,说是她带女儿去南方访友,没想到女儿与朋友的儿子一见钟情,双方家长都是旧识,就将婚事办了,本想带女婿回来白水村给大家看看,没想到女儿有了入门喜,这路途迢迢,孕妇不宜劳累,就不回来了。

村里的人拿这消息当谈资说了多日,等有了其他新鲜事,渐渐地也没人再谈论冯雅捷。

冯村长夫妇倒是夜深人静时掉过几次泪,女儿是真嫁,也是真的有身孕,只是再见也不知是何时。

初秋的雨是绵绵细雨,甘棠觉得颇有诗意,连树上掉落一片枯叶也觉得美,只能说心情好所见皆好。

小姑娘日子过得滋润,更有心思替家人朋友做点事,这日她赖在宋钧怀里道:“天气有点凉,我想给大娘跟春花做个兔毛手套,钧哥哥若上山看到便猎几只给我,唔……若有其他动物其实更好。”

宋钧心里清楚,她哪里是真的想用兔毛皮做手套,不过是说说而已,家里养了兔子,兔妈妈又生了宝宝,对兔子有了感情,连他用抓回来的野兔做的料理,小姑娘以前很爱吃,现在却都跳过了。

至于母亲跟春花都有手套却没提到他,宋钧也没吃醋,他是练武之人,不畏冷也不用那玩意儿。

他揉揉她的发丝,“我明白了,你呢?”

她忙摇头,“我不用,大娘跟春花都舍不得我做家务,倒是她们的手虽然抹了润肤霜,但村里人跟我说了,一到冬天风寒空气乾的,手乾裂沁血都不意外呢。”

他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我的棠儿真是孝顺的小姑娘,也是对朋友极好的乖女孩。”

“春花一定要对她好的,她过去过得那么苦,大娘嘛,他是钧哥哥的娘亲啊。”

他轻笑一声,“所以是媳妇儿孝顺婆婆?”

她粉脸透着红光,笑着嗔他一眼,却没否认,宋钧,顺势吻住了她的唇。

翌日,宋钧一早就上山打猎,只是到夜暮也不见人归。

姚氏、甘棠及春花都倚门等待,直至入夜,乌云开始压在天际,压得三人心里也沉甸甸的,愈来愈忐忑不安。

宋钧跟甘棠感情一日好过一日,甘棠黏人,便要宋钧承诺若是上山打猎,一定要在夜暮低垂前回家,不然入夜后山里总是危险多,因而从约定的那日起,宋钧就从未在天黑后抵家,这一天却失约了。

肯定出事了!甘棠无法再等待,她得到姚氏允许,带着春花直接去找几个与宋钧交好的朋友,请他们带她一起上山找人。

冯村长得到消息,一看乌沉沉的天空就要下雨了,主动拿锣鼓号召村里的壮汉,人人持一火把,浩浩荡荡的就要往山里去。

“你是姑娘家,不要上去了。”春花说得直接,却忘了自己也是姑娘。

“我在家也无法安心,多我一个总是多个机会,何况这些日子虽然少上山,但先前也走了好多趟,我知道钧哥哥多是在哪儿打猎。”

姚氏也知道甘棠无法什么都不做在家里枯等,叮哗春花多看顾她,就让两人上山去了,近日,她眼睛因熬煮药膏的时间太长有些不适,就不上山去添乱了。

冯村长跟多名壮汉拿着火把,春花跟甘棠则提着灯笼开始寻人,他们对这座山熟悉,但不包括入夜后的山林,因而大家商量后,决定兵分三路散着寻人。

虽是初秋,但深山的温度比村里凉,姚氏替两个小姑娘多添了一件棉袄,春花底子好,本来就耐冷耐热,甘棠却感到丝丝凉意,也不知是夜风还是害怕宋钧会出事。

“宋钧!”

“宋钧——”

村人一声声的叫唤在夜风吹送下于山中传得老远。

甘棠将担忧的泪水紧紧压在眼底,不忘跟着大喊,“钧哥哥,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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