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枭这一剑可以说是威吓力十足,让周遭看戏的众人也都打了个冷颤。
莫青夜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停在寒幽那精致的小脸上。“我莫青夜送出去的东西,至今还未有人敢抢,我倒是很期待谁这么不怕死,敢动我的人。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人上门,不管是要借、要抢、要偷,直接让人打断手脚扔出去,有事我担着。”
寒幽挑起漂亮的柳叶眉,这明显是要替她撑腰的意思,让打重生以来一直孤军奋战的她感到一股暖意。
直到关上大门,堵去了众人惊惧的目光,萧双双这才回过神,脸色苍白的望向寒幽。“阿幽……”
她说不出心头的感觉,明知道大哥、大嫂早已不把她当妹妹看待,自她嫁人后别说是来探望了,就是娘家都不让她回,全当没她这个妹妹。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是她的亲人,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嫂被吓跑,不管那据说欠了一债,不还钱便会被人斩断手指头的大哥她又办不到,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娘,你什么都别想,先进屋去休息,有事等爹回来再说。”寒幽轻声安抚她。
寒远当了一辈子的庄稼汉,除了种田什么也不会,偏偏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虽说家里现在有钱,但那些钱可是女儿的聘金,花女儿的钱过活他怎么可能会肯,于是这几日天一亮便出门找事做去了。
萧双双还能如何,这未来的女婿气场太强大,光是这么站着便让她发怵,更别提让她招呼了,于是点点头,逃也似的回了房。
直到厅堂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寒幽这才问:“你来做什么?”
“我们是未婚夫妻,来看你还得有事才行?”莫青夜发现他挺爱和这小丫头斗嘴的,也不知是不是真有毛病。
“那好看吗?”寒幽挑眉反问,她发现她似乎也不排斥和这男人斗嘴。
“还行。”莫青夜低笑了。“你这丫头倒挺不害臊的。”
这丫头几日未见,似乎又更水灵了些,尤其是那一双似是会说话的眸子,眼波流转、顾盼生姿,却沉稳的丝毫不似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每每望进她那双眼,他总会忘了她比他还小六岁。
“有什么好害臊的?”她落落大方的反问,“聘礼收了、房子住了、庚帖也换了,既然说了要自由恋爱,还矫情个什么劲儿?你不累我都嫌累。”
她不想嫁给古人,偏偏青符是他莫家的传家之宝,若是退了亲,青符便得还回去,这说什么她都不能答应,两年之期一到,他若是不娶,她也会死皮赖脸的缠上去,除非他肯将青符给她,那么嫁不嫁他也就无所谓了。
但很显然后者的机率太小,为此她这几日早已做好当莫家媳妇的心理准备。
莫青夜闻言哈哈大笑,让守在门外的青枭忍不住侧目,这还是他们不苟言笑的主子吗?
“幽幽,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性子挺讨人喜欢?”讨不讨别人喜欢他不晓得,倒是知道她这直爽又大方的性子十分对他的味。
寒幽被他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世子爷,我今年才十三。”她开始怀疑这男人有恋童僻。
“叫我阿夜。”他纠正,笑着又道:“十三岁……的确是小了点,我开始有些期待你长大的模样了。”
要不要句句都这么撩?寒幽很想赏他一记白眼,最后还是作罢。“你究竟有什么事?”
他总不可能真是来找她打嘴仗的吧。
莫青夜好整以暇的落坐,这才道:“我后日便要回京,不晓得何时才能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圣心难测,莫家代代镇守石寨沟,到了他这一代应该也不例外,可惜事事没有绝对。
当今圣上盛锦帝是个痴情帝王,自登基后后宫便只有皇后邬娴沁一人,独宠十多年,可惜邬皇后天生体弱,无法孕育子嗣,若是有孕不仅胎儿保不住,就是她这条命都得赔上。
深爱邬皇后的盛锦帝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可身为帝王岂能无子?
迫于传宗接代的压力,盛锦帝在群臣的施压之下只得纳妃子充盈后宫,这些妃子分别为他生下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但唯一的女儿在诞下没几日便没了。
华晴南是第一个产下龙子的嫔妃,她的儿子理所当然成了太子,华晴南也母凭子贵受封为贵妃,更因邬皇后不宜操劳,直接接管了管理后宫之权。
盛锦帝有了子嗣以后,便未曾再踏足妃子的寝宫,一心一意陪着邬皇后,更在太子成年之后给了他监国之权,自己带着邬皇后微服出宫,寻找名医。
而莫家身为功勋世家之首,又手握三十万大军兵权,理当是被拉拢的首要对象,偏偏莫青夜不仅长得好,武功也好,虽说在京城只待了十年,却是这些勋贵子弟中赫赫有名的霸王,别说皇子了,就是太子离皓他也照揍不误,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年纪轻轻被便送到石寨沟。
有一回离皓不过说了句他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他便将人揍得下不了床,偏偏盛锦帝还没怪罪,只笑了笑,当成孩子间的玩闹。
盛锦帝不介意,不代表华贵妃不介意,碍于盛锦帝的关系,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找莫青夜麻烦,便改找他老子麻烦,连累莫钧差点官位都保不住,气得直跳脚,偏偏那逆子压根不听他的话,他管不动儿子,只好送去给自家老子管。
莫青夜和离皓的梁子便在那时结下。
离皓监国至今已有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来,他只要一有机会便召莫青夜回京,明面上说是要封赏,暗地里如何却是谁也不知。
而深知离皓小心眼个性的莫青夜则十分笃定,他回京绝不会有好事,因此一再推拖,如今却是拖不得了。
寒幽走到他对面的梨花木太师椅,也落了坐。“你想我和你一块去京城?”
莫青夜赞许的凝了她一眼。“不和我一块去京城,要怎么替你未婚夫婿斩桃花?难不成又要让人自己来找我,让我和你退婚?”
提到寒喜儿那件事,寒幽难得感到有一丝歉然。“当下也是不想我爹太过伤心,再说寒喜儿就是要找你也找不着。”
莫青夜一直在兵营,那地方岂是寻常人能进的,寒士豪去了几次,还未到防线便让人给拦了下来,还扬言再有下次便直接将他打死。
寒士豪无可奈何,打听到寒远一家的住处后便找上门来,可惜被护卫挡在门外进不来,气得他在大门口骂了一个多时辰才气呼呼的走人。
拜他所赐,这附近的邻居都认定了他们一家子是忘恩负义之辈,有了钱连自家大哥都不认,好在今日莫青夜把话挑明了,这下子再没有谁敢说闲话。
不得不说,有钱没什么了不起,有钱又有权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莫青夜挑起眉,不置可否的凝着她。
见他没恼,寒幽这才又道:“短时间内我们不会去京城,我爹娘是土生土长的蜀地人,要说服他们去京城恐怕要点时间,再者我们也没有这么多盘缠,到了京城也没有落脚的地方,这些都得事前准备,少说也得等我赚够了钱……”
“这是在嫌弃我给的聘礼不够?”
他送来的聘礼全是这些年得到的战利品,完全没动用到镇国公府一分一毫,他若没记错,那些够她在京城买上十栋八栋的房子了,更别说她要真搬到京城,他岂会让她没地方住?
“那是你的钱!”寒幽白他一眼。
“我的不就是你的?”他回得理所当然。
寒幽挑了挑眉。“你钱很多?”
“不多,全部家当都给了你。”他说的轻描淡写。“你放心,你未婚夫养得起你,给你的就是你的,想怎么花用都行。”
寒幽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你就不怕我们两年后不合适退了亲?”
虽说她有死缠烂打的想法,但他不知道啊,这么大笔钱财说给就给,还是全部家当,这家伙这般视钱财如粪土,他爹娘知不知道?
“有何好怕的?”莫青夜凝视着她那双闪烁的大眼,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那白女敕的脸蛋。“你要真花得完,我也无话可说。”
他没告诉她的是,这聘礼他根本没打算要回来,因为他压根没想过不合适这个问题。
寒幽拍掉他的手,拧眉。“我不是小孩子,别捏我的脸。”
她好不容易养胖了些,要被他捏瘦了可怎么办?
莫青夜失笑的看着她不及他肩头的小身板,站起身。“我回京后记得给我写信,最少两天一封。”
“……为什么?”她瞪眼。
她最不耐烦做这些事了,当初傅朝旗光是要她一个礼拜发个讯息或打通电话给他,她都不乐意了,现在居然要两天写一封信,他知不知道这时代没有原子笔这玩意?
“你不给我写信,也不随我回京,两人分隔两地,如何培养感情?”
寒幽噎了下,他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虽说她不吭声,俏脸仍写着不乐意。
“听话。”他揉了揉她的发。
她不高兴的拍掉他的手。“莫青夜,我说过我不是小孩子!”
不是捏脸就是模头,她内里可是二十五岁的成熟灵魂,比他还大呢!
这丫头气性还真大,他好笑的收回手。“记得我的话,后日来替我送行。”
寒幽俏脸垮了下来。“能不能不要?”她实在不想这么出风头。
“不行。”戏要演全套,身为他的未婚妻,他要远行,她岂能不出现?再说了,他也挺希望她能够来送行。
寒幽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虽不愿意,却也只能点头应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忍。
三日后,寒幽如约送行,没有离情依依、没有泪眼相送,比起两旁欢送的百姓,她这个未婚妻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
“记得给我写信。”莫青夜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温声说。
“好。”不好也得好。
“若是有人欺侮你,就送信去给夜虎或青枭,他们会处理。”他手下有四大猛将,夜虎、青枭、黑狼、白狐,这次回京他带了黑狼和白狐,将夜虎和青枭留给了她。
“好。”有人肯当打手,她自然乐意。
“信我会让夜虎过来拿,你不必去驿站寄,知道吗?”寄驿站太慢,他有他的管道能更快收到信。
“知道了。”很好,她不必三天两头跑驿站。
两人一问一答,来回数次后,白狼忍不住了。“主子,再不出发,天都要黑了。”他从不知道自家主子竟是个话痨。
莫青夜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时候不早,只得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最晚半年内得来京城,否则我亲自来接你。”
“……我尽量。”寒幽见他用一双俊眸直勾勾的凝望着她,只得干巴巴的说了句。“路上小心,多保重。”
虽说很没诚意,莫青夜却是满意了,终于策马离去。
看着他那驰骋的背影,寒幽总算松了口气,低声喃道:“谈恋爱果然是件麻烦事……”
半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这段时间寒幽可没闲着,除了想法子赚钱外,一颗心全扑在空间上头。
和她一开始的猜测一样,将莫青夜给她的那株百年人参放至空间后,空间果然升级了。
原本的黑田大了一倍,中间的果树甚至结出三颗果实,可惜的是,就算是升了级,果实依然尚未成熟。
虽然失望,却有着另一个令她兴奋不已的发现—— 空间里的竹屋能够进出了。
她满心期待的进了竹屋,却发现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桌子和一本古籍,她好奇的打开古籍,却发现里头的字她一个都看不懂。
书上的文字全是古文,类似象形文字,就算她语言能力再好也看不懂,但她没放弃,空间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本书,因此她耗费了时间,收集了许多与这古文有关的书藉,总算拼凑出上头的文字。
“止痛符图?”寒幽怔然的看着书上的文字,又看了看旁边艰涩复杂的符图。“这是什么?符图是要画出来吗?”
她正不解着,突然感到手上一热,原本隐入她掌心中的青符出现在手中,她恍然大悟。“这是要我用青符画符?”
话一落,桌旁自动飘出一张纸,平铺在她的面前,这意思够明显了,就是让她画出来。
寒幽二话不说便动笔,可等她揉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后,她才知道这符图不好画。
“第九十六张了……要是再不成,我就……我就去学画画!”
她都快哭了,想她寒幽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偏偏就败在美术这一块,要一个美感有缺失的人画画实在是强人所难。
好在她天生就是不放弃的个性,终于在失败第九十九次后,成功画成符图。
“终于……”揉了揉快断了的右手,她感动的看着手上的纸。
符成之时,符图会在刹那间散发出莹莹白光,然后静静的躺在桌上。
“这要怎么用?化水喝了?”她拿起符图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出了空间。
一出空间,她便听见敲门声。“阿幽!阿幽你快开门!”
“来了!”她急忙把门打开,就见萧双双一脸着急的看着她。
“你这丫头,成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叫也不应,娘担心死了!”
“娘,我不是说了,我就是在睡觉。”她吐了吐舌,挽着她的手臂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只要进空间便会将门上锁,空间升级之后可以听得到外头的声音,平常只要萧双双一唤,她便会马上出来,今儿个应该是她画图画得太过专心,居然没有听到半点声响。
“你爹受伤了!”萧双双连忙说。
寒幽脸色一变。“爹怎么会受伤?”
提起这事,萧双双便红了眼眶。“你爹是为了护我……”
经过了大半年的游说,寒远夫妻总算是答应寒幽要搬去京城,这几日为了搬家的事,两人时常去街上采买,就怕到了京城一家子会吃不惯。
寒幽担心他们两人的安危,每次出门都会派护卫跟着,可夫妻俩都是老实人,总觉得不自在,今儿个不过是去附近买个东西,便不让人跟着了,谁知道竟在路上遇见萧功和寒士豪。
寒士豪气恼寒远不退婚,害得他家喜儿至今仍想着当世子夫人,死活不嫁其他人,宋茵为了这事天天和他闹,怪他当初让她把订亲信物还回去,否则喜儿早就是世子夫人了。
萧功则是怨恨萧双双见死不救,若非苗丽儿回娘家借钱替他还了赌债,他现在早就没有手指了,但苗丽儿也因此和娘家疏远,他们一家子把房子也拿去还赌债,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借住在邻居的柴房,吃饭也是有一顿没有一顿。
反观寒远一家,因为攀了高枝,不仅穿金戴银,出门还有护卫跟着,这反差让萧功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又遇上了同有心生怨恨的寒士豪,两人一拍即合,趁着寒远夫妻没带护卫便找上门了。
寒远一个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他为了保护萧双双被萧功打伤了背,疼得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若非有人看见报了官,那两人说不定会把他们活活打死。
想到自家大哥拿着木棍朝她挥下的那股狠劲,萧双双再也忍不住,眼泪狂落。
听完整件事的经过,寒幽气得直发抖。“爹现在在哪?”
这仇她若不报,她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在医馆。”远哥让她瞒着阿幽,可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住,所以她一回府便找上女儿说这事。
“走!我们先去医馆再说。”
两人出门时,遇上了正巧要来拿信的夜虎。“小嫂子,你要去哪?”
如今的夜虎对寒幽可说是佩服的不得了,别看她年纪轻轻,做起生意是有条有理,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不过短短半年便开了数间铺子,点心铺、绸缎庄、酒坊,甚至是专卖孩童的玩具铺都有。
别的铺子不说也罢,就说这寒家酒坊,和其他酒坊相比,寒幽酿出来的酒愣是比其他人浓郁且醇香,口感十分好。
夜虎没什么嗜好,就爱喝酒,自从喝过寒家酒坊的酒后,便日思夜想、心心念念,一到休沐便直冲到镇上买酒,可等他听见价钱时险些没吓掉下巴。
一壶酒竟要价三十两银子,就是他再有钱也喝不起。
可酒好喝,不怕没人买,这世上有钱人从来就不缺,一壶三十两银子的酒,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最厉害的是她的酒一日只卖三十壶,物以稀为贵,加上东西好,这酒坊只要一开门便被人哄抢一空。
夜虎既没银子又抢不到,但他够识相,对寒幽可以说是要多巴结便有多巴结,只要她吩咐,绝对没二话,因此寒幽也时常给他一些酒当奖励。
“你来得正好。”寒幽小脸满是冰霜,“把寒士豪和萧功送去官府,我要告他们蓄意谋杀!”
夜虎一听见这两人的名字,也拧起了粗黑的眉。“那两个家伙又来了?”
要说这小嫂子样样都好,就是那一票极品亲戚不好,这都过了大半年了,还时不时上门闹,要他说直接将人打残得了,省得三不五时便来叫嚣,简直烦不胜烦。
寒幽自然也想这么做,偏偏这两家人一个是她爹的大哥、一个是她娘的大哥,她若下狠手,耳朵肯定被哭聋,这也是为何她会忍耐至今的原因。
本想着就要搬去京城,这些人以后便是想闹也闹不到,便想着再忍一段时日,没想到她一时的心软,竟让寒远受了伤。
她这人最是护短,更别提寒远和萧双双对她百般疼爱,萧功敢打她爹,她就让他付出百倍的代价!
寒幽没有回他,而是带着萧双双直奔医馆,夜虎见她脸色不好,也没再多问,直接上芙蓉村抓人去。
一看见趴在床榻上,疼得脸色惨白的寒远时,寒幽眼眶在刹那间泛红。“爹……”
寒远原本痛得五官都扭曲了,一见到闺女儿立马挤出一抹笑,强撑着疼痛要起身。“阿幽,你、你怎么来啦?”
他疼得不能动,这才让妻子回去喊人,想让人将他扛回去,谁知道她没喊人来,倒是把女儿带来了。
“你别动!”见他还逞强,寒幽忙上前按住他,哽着声骂道:“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想起来?大夫,我爹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背脊?”背部的神经连结着大脑,要是受了重伤,很有可能造成瘫痪。
“好在没事。”大夫抚了抚花白的长须。“就是伤了筋骨,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动不了了,以后得好好养着,才不会落下后遗症。”
听见没伤到脊柱,寒幽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寒远和萧双双说:“爹、娘,这一回我绝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寒远就是怕会这样,急声说:“阿幽,那是你大伯父和舅—— ”
“你是我爹!”她红着双眼打断他。“他们和你比孰轻孰重?爹,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这一回算你命大,下一回呢?你能保证还能这般幸运吗?”
寒远哑了声,半晌才呐呐的说:“咱们这不是要搬去京城了吗,以后也见不着了,这是最后一次,阿幽,你听爹的好吗?”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离开故土,但他太了解自家大哥、大嫂的个性,只要达不到目的便会一直这么吵闹下去,这半年来就是他都快忍受不了,更何况是转了性子的寒幽?
为了避免事端,他才会答应搬去京城,谁知事情还是发生了。
寒幽没有说话,一旁的萧双双见状也忙帮腔。“阿幽,听你爹的,没事就好了,他们毕竟是你的长辈,闹得太难看,对你不好。”
就算对萧功已死心,但还得顾及女儿的名声,要是让人知道她将自己的大伯父和舅舅送进官府,名声就毁了,说不定还会因此被莫青夜退婚。
寒幽知道他们两个是为她好,但要她这么轻易地放过寒士豪两人绝不可能,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口,而是温声道:“爹,我们先回去吧,有事回去再说。”
寒远的身子才是目前最重要之事。
“好、好!”见她没坚持,寒远这才放下心来,想爬起身却是力不从心,只稍稍一动便疼得他冷汗直流。
寒幽见状忙说:“爹你先别动,我去找人来扛你回去。”这医馆用的是行军床,躺久了肯定没家里舒适,多待一刻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