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崇教主啐了声叛徒,见情势不对,转身就跑,但他哪逃得了?官兵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团团包围住,他踉跄了一步,狠狠摔倒。
韩霄走向他,举起手里的剑,逼近他,一剑刺向他,划破了他戴着的面具,露出了脸来,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张得圆大,十足受到惊吓。
韩霄衔起得意的笑,“丞相大人,我们终于坦诚相见了。”他又道:“仙洞那边这时也被攻破了吧,这下本王可以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务,大理寺卿也终于得以链除天崇教立功了。丞相,这人证物证罪证确凿,你若想喊冤,就到皇上跟前说吧。”
丞相愤恨至极的死瞪着他,他浑然不知自己跟天崇教的关系已经被暗地调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他谋反的大计。
他气愤难耐的竟用头叩地,“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
丞相的头都叩出一道血痕了,官兵马上押住他,阻止他叩地下去。
韩霄不屑看丞相这难看的样子,命人看好他,拿布塞住他的嘴,以免他寻死,然后叫来陈洋问道:“有看到右护法吗?”
陈洋也纳闷着,“王爷,右护法没有在洞穴里,那些信徒个个都很害怕,一下就招了自己的名字,看起来都不像那个右护法,也都说没见过右护法的脸,不知道他去了哪,有派了一队人在进行搜索。”
“逃走了吗?”韩霄喃喃地道,接着又吩咐陈洋,“把王泉带过来。”
陈洋旋即把王泉带过来了,跪在韩霄面前。
韩霄睥睨着他问:“王泉,给你一个将功抵罪的机会,告诉本王,右护法去了哪?”
王泉妻儿的命握在韩霄手里,哪敢不说,“小的不知道,右护法一向很看重教里的事,他今天没来小的也很意外,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韩霄看出他没有说谎,又问:“那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这小的也不知道,右护法是丞相找来的人,我们都叫他右护法,他平常都戴着面具不露面,大概只有教主见过他……那个人神秘兮兮的,对做香很沉迷,是个疯子……啊,对了,不久前他和教主大吵了一架,教主打算在登上皇位后废了天崇教,右护法听了很生气,大概是如此,今天才没来据点里吧。”
让手下将王泉押走后,陈洋问道:“王爷,要问丞相吗?”
“他那样子可以正常说话吗?”韩霄望向丞相两眼呆滞,被塞了布,又被五花大绑的样子,“等他清醒再说。”
右护法真正的身分到底是什么?
韩霄觉得这人不简单,右护法或许早在他盯上香料铺,委托案子时就察觉到危险,进而没参与这次天崇教的集会。
在这时,庄直的人快马来传话,向韩霄禀报已封锁仙洞,还呈上一个信封。
“大人要小的带这个给王爷过目,说是刚接到的,画的就是那名介绍教徒去找右护法的郎中的相貌。”
韩霄立即将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宣纸看。
陈洋也凑过去看,蹙眉道:“这人好面熟,好像在哪看过……啊,属下想起来了,这是姚大夫的表哥叶大夫!”
韩霄也认出来了,脸色很是难看。
陈洋有不祥的猜测,“王爷……他有可能就是右护法吗?”
韩霄快步走到丞相面前,把画摊开给他看,“丞相,给本王仔细看,这人就是右护法吧!”
丞相涣散的眼神在见到画像时绽放出光芒,紧接着似察觉到这张画对韩霄很重要,他狡猾的瞥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的撇开脸。
就算丞相不答,韩霄光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画里画的就是右护法无误。
姚芝恩的表哥竟然就是右护法!
韩霄想起姚芝恩身上所带的香包就是叶宗辅送的,也回想起他受到迷香催眠术所害住在姚府时,叶宗辅来找她的事。
那家伙说是跌跤手肘才受伤的,如今看来,分明就是受他一剑所伤,他居然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现那男人就是右护法!
韩霄更想起有个躲在暗处的人想杀姚芝恩,不禁担心跟叶宗辅有没有关系。
那凶手极可能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再加上天崇教被他攻下了,他怕叶宗辅会为报复他对姚芝恩下手,可偏偏他现在还得亲自将人犯押到皇上跟前,不能立刻赶去。
韩霄脸色阴沉极了,竭力冷静下来,朝陈洋下令道:“姚大夫有危险,你立即带人去她那里,务必保护她安全!”
找了几天,依然找不到林帐房的踪迹,但姚芝恩从他的家人口中得知,他们家确实出过一点事,是叶宗辅替他们家解决的,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那人的父亲竟态度大变的轻轻放下,说不必赔钱了,至于叶宗辅有没有要林帐房做假帐就不得而知了。
但林家人也说,林帐房在之后手头变宽裕了,说是他帮叶宗辅办事得来的,叶宗辅中饱私囊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而这些天以来,姚芝恩调理身体渐渐有了成效,她陆续想起一些事来了,想起原主生母还在世的事,还想起过去的云娘和翠花,脑海里有了鲜明的画面,只是,她还是没有回想起被杀的记忆,只依稀想起一幅奇怪的情景和当下的感受。
原主似乎待在一间书房里,里面很宽敝,有个好几排偌大的书柜,放了很多藏书,而她躲在一排书柜的后方,像是在偷听什么,心跳的很快、很害怕……姚芝恩百思不解,她将她所看到的书房告诉云娘和翠花,她们回说,这应该是叶宗辅的书房,每回她跟着娘亲回外祖家,就会跑到书房找他。
姚芝恩听了之后,觉得那是个关键,或许原主躲在书柜后听到的事情就是她被杀的原因,所以她决定去一趟城东叶家,好解开这个谜团。
要她什么都不做,成天怀疑叶宗辅不是她的个性,不如积极展开调查,好去厘清他是否就是杀原主的真凶。
姚芝恩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她特地选在叶宗辅不在家时去了叶家,除了带上云娘和翠花外,还多带了两名家丁。
前来开门的是德叔,姚芝恩假装不知情的询问:“德叔,表哥他在吗?”
“少爷他不在,今天一早就出远门去看诊了,明天才会回来。”
姚芝恩早从李掌柜那里听来这件事,她照着构思好的剧本道:“真不巧,我以为他今天休息会待在家的……是这样的,我想跟表哥借个医书看,可能会借上很多,还带了人来搬……他不在,我可以进他的书房吗?”
“这当然是可以的!请随我来吧!”
德叔走在前头,领着姚芝恩一行人走进叶宗辅的寝院里,停在一间房前。
“表小姐,您就慢慢挑书吧,有事再嘱咐我,我到前面院子巡视,看看下人有没有打扫干净。”
姚芝恩见他走远了,马上正色的朝家丁道:“你们在门外等我,要是有人一靠近,要立即进来告诉我。”
“是!”
姚芝恩朝云娘和翠花使了眼色,要她们跟进来。
云娘两人在踏进书房后,小声地问道:“小姐,要从何找起?”
小姐说要调查表少爷,蒐集表少爷的罪证,让她们很紧张。
“我也不确定在这书房里能不能找到罪证,你们就帮我看看各处的柜子里或书本间藏了什么,翻找过后务必要恢复原状,不能留下痕迹。”姚芝恩叮嘱道。
“是。”两人点了头。
这书房很大,有好几座书柜,姚芝恩打量着四周,翻了翻几本书,想看看书里有没有夹了什么,但似乎都没有,她转动视线,看到多宝桶,不禁试着转动一只花瓶,想说电视里的主角只要转动花瓶就会触动机关,墙面会裂开,出现密室……
岂料,她一个转动,竟真的神奇的触动了机关,她听到传来喀喀两声,接着墙裂开了,出现了一道门。
“小姐,这是……”云娘和翠花都张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
姚芝恩慎重地道:“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危险,你们在外面等我,听到我叫你们再进来。”
“小姐,这不成……”
无视两人的呼唤,姚芝恩大胆的一脚踏进去。
她左看右看,发现这是个药房,放着各式各样的药草,角落处也堆满了药罐,传出了浓重又刺鼻的香气。
“这都是什么药草……”姚芝恩仔细地看,认出其中有颜色艳丽的毒菇和毒花,食用后会产生幻觉,精神失常,她心惊胆跳,恐怕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的都是磨制成的毒粉。
身为医者,表哥怎么能够收集这些有害的药草,做出害人的毒粉?
姚芝恩又往里头走,看到墙上放了几张银色面具。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会收集这种面具?”她愈看愈诡异,感觉叶宗辅似乎有着她所不知道的可怕面貌,脑里的警铃声起,直觉地她认为此地不宜久留。
姚芝恩随意拿起一罐药瓶子收在衣襟暗袋里,便踏出密室,转动了花瓶想关上密室,但也不知怎地,门关不起来,她心一急,想唤云娘和翠花一道走,却发现两人不见踪影了。
姚芝恩的视线四处梭巡,却没看到人影,她以为她们两人是跑到最里边的书柜去了,但走到那边去,也没见到人……
“怪了,她们俩跑去哪……”姚芝恩戛然止住声,从这个角度看出去,可窥看到大门的一角,她看到大门是敞开的,地面上躺了几个人,似乎就是云娘她们和两个家丁。
有人闯进来了!姚芝恩惊慌地张大眼,同时用力的捣住了嘴,好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是谁来了?叶宗辅吗?但他不是去外地了?
“芝恩,德叔说你来了,你在哪里?”
真的是叶宗辅!姚芝恩迅速地躲在最里边的书柜后,心惊的发现,这平素听起来亲切无害的声音,在这时变得好可怕。
“芝恩,你真不乖,居然没说一声就自己跑来,还进了我的密室,你看到什么了吗?”
姚芝恩感到背脊发凉,心脏更是剧烈跳动着,那并不是单单是因为她的情绪,原主也很害怕……畏惧着他!
“芝恩,快出来吧,你又想像上次一样,躲在书柜后偷听了吗?上次没发现你被你逃走了,这次我可不会允许。”
姚芝恩听得毛骨悚然,果然,原主压根不是被什么登徒子吓坏的,那天原主有见到叶宗辅,在这书房里偷听到不该听的话,所以她才会一路惶恐的跑回家,脸色苍白的躲在房间里,究竟……原主偷听到什么?
这个同时,姚芝恩发现眼前这座书柜里的书很眼熟,就是记忆中原主躲着的书柜,刹那间,有两道声音自她脑海里迸出——
“叶大夫,这是丞相给你的酬金。”
“也太少了吧!”
“以后还会更多,天崇教吸收了那么多教徒,日后可以取得的钱财会更多……叶大夫,丞相说以后要继续拜托你了,等他谋位成功,登基为皇,一定会带给你这个右护法更多好处的……”
她想起来了!姚芝恩双眸满是惊骇,所幸她有损住嘴才没有发出声音。
天崇教……不就是韩霄在追查的那个邪教吗?叶宗辅竟与天崇教有关,他竟然就是右护法,是对韩霄下催眠术的人,更可怕的是,他还帮助丞相造反谋位……天啊!
“芝恩,我找到你了。”
姚芝恩浑身一颤,回过神来,就见叶宗辅出现在她面前,对她露出了古怪的笑,然后朝她洒下了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