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展毅如愿看到了未婚妻从自家的马车上袅袅走了下来。
一身水绿的少女女敕如三月笋,清新温婉,一双杏眸盈盈笑着望过来,他的一颗心瞬间就化成了水。
来了就好,只要她肯来,他就会好好向她倾诉自己的相思之苦。
今天嘛,吃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他想她了。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时有幽会,虽不频繁,但品质绝佳,每次都极尽欢愉之能事。
徐宁安对目前这种生活状态很是满意,连带着对某人的喜欢也在不知不觉中又多了几分。
有机会他们自然就要抓紧,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腻在一处,却苦于缺少机会,送上门的机会当然会好好利用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个人轻车熟路地牵手进房,月兑衣,上床,一切水到渠成。
大半个时辰过去,萧展毅瘫在未婚妻身上喘气,舒服!还是这样短兵相接纡解得淋漓尽致,孤枕难眠时靠手始终是差了意思。
徐宁安媚眼如丝地看着瘫在自己身上的人,“只是一张帖子,也值得你这么大的醋意。”
萧展毅冷哼,“只是一张帖子的事吗?”他盯着她,秋后算帐,“你敢说当时要不是阴差阳错的,你会反对卫国公府的提亲?”
“不会,”徐宁安十分坦白,“嫁人嘛,反正也不认识,条件差不多就行了。”
“你看,我就知道。”萧展毅低头狠狠吮吻了几下,才缓和了心火理直气壮地道:“对一个差点儿和你成亲的男人,我难道不应该吃醋吗?”
徐宁安噗啸笑了出来,萧展毅便瞪她,她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萧展毅的目光渐渐幽深。
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她忍不住啐了一口,“你是吃药了吗?这么容易兴奋起来。”
“你就是我最好的药。”他斩钉截铁地说。
徐宁安捧着他的脸,安抚地亲吻他,“不要乱吃醋,既然不成就表示我跟他没缘分。”
“你的缘分是我。”
“是是是,当然是你,只能是你。”
“不过我还是生气,”萧展毅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但他忍不住,“咱们不去文府好不好?”
“这可是澄清我跟文景颜曾经议过亲传闻的大好机会,你甘心放过?”
萧展毅一脸的纠结,最后恨声道:“我如果不是在守孝,绝对不会让你自己去的。”
徐宁安伸出食指竖在他的唇上,轻声道:“啸,孝期偷欢,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那个恶毒的女人若不是占了名分的便宜,鬼才会替她守孝,我的母亲早就不在了。”
看着他眉眼间猛然溢出的戾气,徐宁安搂住他,拿自己的身子去蹭他,引他失控,火气随着律动一点点泄去,萧展毅又变成那个专心情事、神色诱人而又俊美无俦的世子爷。
徐宁安是真的挺喜欢他这张脸的,还有副好身材,一身用不完的精力,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她都不用跟别人比较,便知道这男人是极品,也是她运气好捡到宝,如今日子过得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萧展毅不肯在两人亲热的时候说别的男人,一直到这一次的情事完毕,才喘着气道:“去也可以,不许跟那姓文的说话。”
“我是女眷,没意外不会跟外男见到的。”
“总之不许。”
“好好好,都依你。”
两场情事下来,两个人身上汗津津的,达成协议之后,便起身去清洗。
洗漱之后,两人各自穿了贴身衣裳,没再往床上倒,而是到软榻上歪着说话。
她只着纱质的抹胸,外加一条亵裤。他仅着一条衬裤,果着上身,她枕在他的腿上,任他帮自己擦拭长发。
萧展毅喜欢帮她擦拭头发,感觉那一绺绺顺滑的长发从自己指间滑过,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当然更喜欢帮她沐浴洗澡。
他垂眸看着枕在自己腿上啃苹果的她,满目的温柔与深情,丝毫不在意她会弄脏自己的衬裤。
“吃吗?”她仰头举着苹果笑着问他。
萧展毅笑着低头在她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很甜。”像她的人一样香甜可口。
“也就是你这里冰够用,否则这种天气你别想碰我一根指头,动一动就浑身是汗。”
萧展毅笑而不语,自然不会给她借口拒绝他求欢的,侯府冰窖里的冰足够用了。
“热就到我这里来,冰保证够。”
徐宁安飞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居心不良,真有心你不会送冰到我们庄子上去吗?”
“嗯,不送,送了你就更懒得动了,我这浑身的精力往哪里泄?”他说得理直气壮。
“呸。”
萧展毅低声笑了出来,他当然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这不过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徐宁安啃完了一颗苹果,萧展毅顺手接过果核放到一边,又拿了湿帕给她擦手,服侍得周到又细致。
“还吃吗?”
“不了。”徐宁安在他腿上伸了个并不优雅的懒腰,一副咸鱼的模样,“大热天待在冰凉的屋子里才叫爽。”
萧展毅轻笑,“大热天在冰凉的屋里跟你做最亲密的事我才觉得爽。”
……
徐宁安在被他洗净擦干放到床上时,终于恢复了一点儿力气,直接一口咬在他肩上,恼道:“你存心的,明知道我后天要出门。”
“嗯。”他承认得毫不心虚,让她软了腿,看她怎么赴约。
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的痕迹,有些露在衣服外的肌肤都没能幸免,这死男人说话不算话,是存了心不让她出门见人的。
“你可真行啊。”
“过奖。”
徐宁安气得掐起他腰间肉就拧,“幼稚不幼稚。”
“幼稚,就是不想你去见他。”
徐宁安都被他气到没脾气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认命地道:“行吧,你赢了。”
他还在孝期,她要真不小心在外人面前露了端倪,他头一个被人怀疑头上发绿,第二个就要被怀疑孝期不规矩。
萧展毅一下笑开来,眼睛里都是星星,抱着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压着她就是一个绵长而缠绵的热吻。
“安儿,我的心肝儿。”
“我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以为陪陪你就没事了,结果……”反倒被他将计就计如愿以偿。
萧展毅却在认真思考别的事,“你说我装病,能不能留你在这里住几天?”
“你敢?”
“我敢。”
“你吃定我了,是吧?”
“嗯,你是我的安儿。”
“萧展毅你这个……”
她的话被他全部吞进了肚子里,满室只余燃烧的在攀升。
六月天,火热非常。
在这样的天气里,徐宁慧出嫁的日子到了。
看着二妹盛妆打扮的模样,徐宁安心有戚戚然。
在这么个光站着就流汗的天气里,还得穿上庄重的嫁衣,再描上严谨的妆容,这是何等的丧尽天良!
新娘子不是人吗?
这个时候徐宁安就无比庆幸自己的婚期季节没有这么难受。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她现在基本就不挪窝,不管萧展毅使什么招儿她都不为所动。
让他使阴招,还敢拦着她外出应酬了,她是长得不能见人还怎么了?
精力旺盛想发泄是吧?憋着!
真当她没脾气的吗?
不出格,顺着他也就算了,蹬鼻子上脸了就必须压下去,否则以后家里谁说了算?
虽然不喜欢管事,但当家做主的权力得挣到手里,这是原则问题,然后就可以用家主的身分将事情推给其他人,又有地位,又有面子。
徐宁慧看着大姊,很是艰难地开口道:“大姊,你能不在我眼前继续吃东西了吗?”
明知道她今天不能乱吃东西,还一大早起来就捧着各种点心盘子在她眼前晃,大姊这是存心刺激她的吧。
徐宁安摇头,老老实实地说:“今天府里请的糕点师父手艺很好,天气太热,我也不想吃饭,就只能吃些点垫垫。”
徐宁慧顿时很绝望,以大姊的食量,这一碟碟小巧精致的点心估计能一直吃到她上轿。
“大姊明知道二姊今天不能吃东西,何苦这样刺激她。”说话的是徐宁善,今天是徐宁慧出阁的大喜日子,徐三夫人带着儿女过来他们总是不能把人拒于门外的,所以她才会也在这里。
徐宁安微笑如故,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出嫁是女子一生中的大事,我这么做二妹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保证绝对印象深刻,多年一想起来都能让她咬牙切齿。”
徐宁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了又嫌弃地瞪了大姊一眼,“大姊你就作怪吧,风水轮流转,也有你出嫁的那一天。”
徐宁安无所谓地摆摆手,笑嘻嘻地道:“走到哪儿说哪,反正我婚期如今还早。再说了,你就算想整我,实力跟得上你的想法吗?”
徐宁慧抿紧了唇,大姊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这不是直接扎心戳肺吗?论狠还是大姊狠!
外面喜乐声传来的时候,里面的人就知道迎亲的到了。
徐家大房没有男丁,二房三房的男丁大小加起来也才三个,个个都是走的科考文人的路子,如今的徐家已经彻底从武将一系退了出来。
徐明宇和徐明超各带了自己的同窗过来撑场子,徐明胜年纪小,这种场合他的朋友派不上用场。
可新郎官偏是个武将,是羽林卫里的一个郎官,跟着新郎官来迎亲的有不少都是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同僚,新郎官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个子高挑,在一堆孔武有力的同僚映衬下都显得清瘦斯文了起来。
徐宁安做为新娘的姊妹,当然也跟着凑了个热闹,对于迎亲的阵仗和拦门的哄闹,她没什么兴趣上去掺和,就喜欢静静围观。
新郎倌抛下了足够多的红包,终于用钱砸开了大小舅子们挡住的院门。
接新娘,拜别父母。
徐二夫人哭红了双眼,捏着帕子拭着眼泪目送女婿将自己的女儿接出门去。
徐宁慧是被弟弟徐明宇背着出门上花轿的,从内院到大门的这短短的一段路,姊弟两个走得万般不舍。
当迎亲的队伍渐渐远去,喧闹的庄子上似乎都一下子冷清了起来。
明明是最热闹喜悦的一天,可偏偏让人生出一股悲伤的错觉来。
徐明宇抬着袖子偷偷擦眼泪的时候,就看到了倚墙站着啃果子的大姊。
“大姊。”他规规矩矩地走过去叫人。
徐宁安歪头朝边上示意了一下,徐明宇便自动地像她一样倚墙而站,只是神情有些低落。
“没事,伤心总会过去的,好好努力,当好她的靠山,你姊夫就不敢欺负她。”
“嗯。”徐明宇低低地应声。
“二婶这会儿肯定不好受,你去陪陪她吧。”
“少年,打起精神来,别垂头丧气的,显矮。”
徐明宇下意识挺直了背脊,然后朝大姊露出一个微笑,“我去看看娘。”
“去吧去吧。”
“她嫁人还有母亲可拜别,等你嫁人的时候高堂的位置却是空的。”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徐宁安就知道是谁来了,转过头一看,果然是她的三妹。
她将果肉咽下去,漫不经心地道:“你倒是高堂双亲倶全,可你乐意拜别他们吗?”
徐宁善的脸色便是一白。
徐宁安将果核随手扔到一旁的花圃里,抽出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若无其事地道:“这么多年了,你也没个长进。没长进就算了,还越活越回去了。啧,念在姊妹一场,送你个忠告,别把自己活成个孤家寡人,没好处。”
说完,她站直了身子,便打算离开了。
但徐宁善在她身后不甘地道:“难道我现在就有好处了吗?”
徐宁安回头看她,“至少你现在跟我说话,我还愿意听一下,你再这么怨天怨地下去,我可能不等你开口就已经走开了。”
“大姊不是一直就不喜欢我吗?”
徐宁安理所当然地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处处跟我过不去丫头片子,我自虐吗?”
徐宁善无话可说,徐宁安就这么一直走出了她的视线。
二妹上了花轿,离开了徐家,目睹这一切的她心情也不怎么好,明明是件喜事的说。
徐宁安悄悄从后门出去,想一个人到处走走散散心,心口有些堵,却没想到会在庄外碰到某人,所以非常讶异地扬了扬眉。
“你一个守孝的到处瞎跑什么?”
萧展毅却没理会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不开心。”
徐宁安也没强撑,点头,“二妹出嫁了,我有点儿失落,莫名其妙的。”
“正常,你们毕竟一起长大。”
“你不用宽慰我,我不领你的情。”
萧展毅低头咳了一声,“你还生气呢?”
“不敢。”
听这语气就知道还生气呢,萧展毅有点儿头疼,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她消气,俨然还要继续下去的意思。
“我知道错了。”
“可你没打算改啊。”她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男人为心爱的女人吃醋,这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吧。”他有些底气不足。
徐宁安双手抱胸认真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摇头转身就走。
萧展毅一急,几步上去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安儿,你别这样。”
“放手。”她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箫展毅非但不放,还将她紧紧搂到了怀里,完全不顾忌这是在外面,有可能会被别人碰到。
然而徐宁安不想惯着他,直接就摔倒了他,然后拍拍手,施施然地走开了。
男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好,还不听话,就再多打一顿,要是一直不听话,就一直打下,打到他听话为止。
她徐大姑娘懒得跟这狗男人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