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仪朝名家宋十开的画作,千金不卖,是老夫连赢了他十局棋,他才相赠予老夫的,三位觉得如何?可是气度恢宏,不同凡响?”欧阳泉得意的问道。
陆宛飞看到画上磅礴的瀑布,十分壮观,随口吟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这是李白的诗句,在现代她爷爷女乃女乃家的客厅有幅山水画,旁边就提了这首诗,她自小看,自然就背起来了。
她爷爷是中文系教授,爱叫他们这些子孙背诗词,背对了有零用钱,所以她会背的诗词还满多的。
此时,她吟的轻巧,欧阳泉和徐凌澜却都大大震动了,他们两人都是才子,自然知道陆宛飞吟的诗有多精妙。
欧阳泉回过神来,忙问:“这是陆姑娘适才看到画想出来的诗句吗?可否再吟一遍?”
其实他听一遍已记起来了,但他惊为天人,想再从她口中听一遍。
陆宛飞从善如流的又吟了一遍,这次欧阳泉忍不住拍案叫绝,赞道:“妙啊!真是绝妙好诗!老夫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好的诗句了!”
陆宛飞浅浅笑了笑,“先生过誉了。”谢谢李白大师了,让她受到夸赞。
“那么这一幅呢?”欧阳泉兴冲冲的指着下面一幅画。“这幅画陆姑娘是否有灵感?”
陆宛飞见画上是几枝梅花,她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有。”
必于梅花的诗词,她背的可多了,考不倒她。
欧阳泉急切的问道:“姑娘可否为这幅画作一首诗?”
陆宛飞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欧阳泉惊叹不已,“姑娘实在太有才了,老夫佩服!”
陆宛飞看到下一幅是荷花,巧笑倩兮地道:“这幅我也有灵感,要不要吟给您听?”
“老夫洗耳恭听!”欧阳泉满脸的郑重,彷佛将陆宛飞奉为了大师。
陆宛飞装模作样的看着荷花画,摇头晃脑的吟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欧阳泉迫不及待的赞道:“好啊!真是好诗!”
夏兰期神色很是纠结,她不信陆宛飞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绝妙好诗,可她又做不出来,她更不信的是他们巫族人竟然没有七步成诗的本领,这怎么可能?她身为拥有手指的穿越女,怎可能被陆宛飞抢了风头?
而徐凌澜听着,好看的唇紧抿着,心却是毫无章法的乱跳。
花萸也很擅长作诗,他常会在她随性所作的诗词之下,而花萸做诗的风格就和眼前的陆宛飞很像,不拘一格,妙在意境。
“老夫今日真是大饱耳福,不知老夫能否将姑娘做的这些诗抄录下来,也让其他人欣赏,啊……”
欧阳泉还没说完,突然脸色发白,倒了下去,小厮连忙扶住了他。“先生!先生!”
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吓到了。
“是胃疾!”陆宛飞看一眼,在金手指的指引下便知是胃痉挛,她取出银针,手自有意识的起落。
夏兰期瞪视着陆宛飞手里的银针,与上次一样,她仍然看不懂陆宛飞银针走的穴位,太古怪了,实在太古怪了。
虽然她看不懂,可是欧阳泉慢慢恢复了血色,显然已缓解了疼痛。
“姑娘居然还懂医事……”欧阳泉小口小口喘着气。“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老夫实在感激……”
“小事不足挂齿。”陆宛飞严肃道:“先生的胃疾可不轻,平时应是经常打嗝、感觉胀气,伴随着月复泻和胸闷的病症。”
欧阳泉频频点头,“确实如此。”
陆宛飞叮嘱道:“先生需得少食生冷食物,可多食葱姜,葱姜可温中散寒,亦可用刮痧疗法疏通经络、运行气血,使胃疼缓解。”
欧阳泉一脸信服。“老夫一定照做!”
夏兰期很是憋闷,她也会治胃疾,只是她做药膳需要花点时间,不像针灸可以随时出手。
“既然先生身体不适,应当好生歇息,我等就不打扰了,告辞。”
徐凌澜要走,两个姑娘自然也不想留下来了,纷纷告辞。
陆宛飞在玲珑阁前廊追上了徐凌澜,停在他的面前,素白的小手将他拦住,不畏他身上一有股凛然难犯的气势,她脸上笑意盈然,看起来心无城府。
“徐大人留步!”
徐凌澜见她竟追了上来,眼瞳几不可见的缩了缩。
为何她能三番两次的扰乱他的心?为何她一再让他想起花萸?
“徐大人。”陆宛飞看着他,很自然的做了个提微笑的动作,说道:“我准备了一些吃食,想邀请徐大人一块儿踏青。”
徐凌澜看着她,心狠狠一震,又来了,那种彷佛看到花萸的感觉又来了。
因为她做的诗词,他心里很乱,想回府里沉淀沉淀,但现在他莫名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便是花萸或许也与他一样重生了……
虽然这个时间花萸还没出世,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花萸重生在了别人身上?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假设,兹事体大,他得小心求证……
“徐大人,赏脸吗?”陆宛飞再一次巧笑倩兮地问,美目流光溢彩,心中却有点疑惑。
她看到她家大人才整个人一震,好像被什么惊吓到似的,她有对他怎么样吗?他怎么那么惊讶?
对了,她做了那个提微笑的动作,那是她在现代和前世都习惯做的动作,为自己新的一天加油打气,鼓励自己微笑面对挑战。
照理来说,站在她眼前的大人根本还不识得身为花萸的她,而且真正的花萸这时候也还没出生,他不可能对她的提微笑动作有反应的。
除非……她家大人也重生了?
这个念头才冒出,她又自己否决了,唉,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她一直渴望他也是重生而来,一直希望他能认出她,所以才会认为他的每个反应都有深意,可能他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是她的幻觉,是她眼花……
“这时节正适合踏青,陆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也一起去吧!”夏兰期冷不防出声道,脸上挂着笑容。
陆宛飞回过神来,飞快朝夏兰期一笑,“我介意!且我准备的吃食也只够两人吃,夏姑娘同去,我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这女人拒绝的理由实在不像话,说得像她要去抢食似的。
夏兰期嘴角抽抽,美丽的脸孔瞬间冰冷,她撇了撇唇,“当我没说。”
遭拒的夏兰期懒得说客套话,直接掉头走人,连跟徐凌澜道别都没有,此时的她满腔怒火,没出手伤人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礼数?
巫族之人,心高气傲,哪容得了他人的出言不逊,她很想打掉陆宛飞的笑容,因为在徐凌澜的面前,她才勉强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