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丫收起一开始的惊讶,彷佛局外人的似的,只专心给周屹天布菜。
这般细心周到令永乐郡主看直了眼,就见周屹天一个大男人几乎动也不动的由着赵小丫伺候。
“这是没手不成?我出身比你富贵都没这么懒。”
听到永乐郡主的咕哝,卫元召连忙夹了块酱鸭子到她碗里,轻声在她的耳际说道:“人家久别重逢,亲近点是应当的。快吃,前几日你不是说金玉堂进了新货?等会咱们去逛逛。”
永乐郡主一听,眼睛一亮,不再盯着周屹天和赵小丫,乖乖吃东西。
棒日,周屹天备了厚礼亲自登门造访卫府,正好下朝返家的卫阁老还未来及换下一身朝服,便在厅堂之上接见。
周屹天的来意说来简单,不过就是易香亭的赵当家在京中无亲人,请卫阁老在他俩成亲,带着鲜少露面的夫人以赵小丫双亲的身分出席婚宴,但卫家说穿了不过是与赵小丫有合作的关系,以双亲身分出面——虽于礼不悖,却有些古怪。
卫阁老是真心佩服这位少年英雄在战场上威武神勇,但周屹天无视礼教,肆意妄为那一面却是他无法认同的。
他原想婉拒,但想起在会卿苑见过赵小丫几次,平心而论,他倒是挺喜欢这位笑起来十分甜美的小泵娘,想起她成亲时没半个亲人在旁,终究心软的点了头,愿意成全这个体面。
宋氏知情后很惊讶,更惊讶的是卫阁老竟让她开了库房,送了一对近乎人高的东海红珊瑚给赵小丫添妆。
这对红珊瑚是卫元召花了不少功夫和银两买回卫府的,价值不菲。
宋氏向来以夫为天,惊讶过后也就照做。
于是在赵小丫与周屹天成亲前一日,宋氏放在府中大小事,在永乐郡主的陪伴下到庄子里与赵小丫见面。
初见赵小丫,宋氏眼底闪过惊艳,好一个娇小可人的姑娘,唇红齿白,一双杏眸顾盼生辉,尤其那笑容,灿烂又明媚,就算在寒冷冬日看了也会心生暖意,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宋氏拉着赵小丫的手讲了许久的话,赵小丫始终态度恭敬,乖巧的轻应着。
她忍不住模了模赵小丫红扑扑的脸颊,不由得感叹,要不是生卫昭同时伤了身子,她也想要再生个像赵小丫这样温顺的闺女。
原本她还有些心疼送上那对红珊瑚,现在却不了,反而还觉得送得少,让府里的嬷嬷又去挑几颗大东珠给赵小丫压箱,以后可以做鞋面或首饰。
夕阳西下,原本该回府的宋氏因为跟赵小丫投缘,临时改了主意决定在庄子住一晚,让卫阁老隔日再带着卫元召一同前来。
碧空如洗,赵小丫与周屹天成亲当日,天空一片晴朗。
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二,宋氏忍不住落泪。
卫阁老见了轻声取笑,“真当自己的闺女了?”
宋氏也知自己多愁善感,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是个好姑娘。”
“是啊!确实是好姑娘。”卫阁眉眼带笑看着多年如一日,偶尔还有孩子气一面的夫人,“可惜再好也是别人家的。不得不说,除了出身之外,这姑娘样样皆好,侯爷娶到她是福气。”
宋氏点头,若没有周屹天,自己的么子成材些,她也想要有个像赵小丫这样乖巧的姑娘当媳妇。
京城百姓全不知道赵小丫是何来历,周屹天将人护得极好,百姓顶多打听出侯爷娶妻赵氏,是易香亭当家。
一时之间,耳语满城,无法想像堂堂侯爷最终竟娶商户为妻。
赵雪跟着卫阁老前来,在人群之中看着高大威武的周屹天与盖着红盖头的新嫁娘拜别高堂,眼底不由得浮现嫉妒羡慕。
周屹天前些日子传回京城的英勇事蹟如雷贯耳,跟京城大多数未出嫁的闺女相同,她对此人不是没有动心,只是就算有心,人在边城,她苦无机会可以接近,没料到他突然返京还娶个商户为妻,她跟京城众百姓所想一般,认为易香亭当家高攀。
今日侯府张灯结彩,内外重新粉刷,窗子也擦上新漆,栏杆砖瓦修葺光亮,处处都透着用心。
围观凑热闹的百姓不少,看着焕然一新的侯府,一眼望去大红喜绸挂满整院,满目鲜亮色彩,喜气洋洋,由小处可见,侯爷对进门的夫人十分上心。
相较外头的热闹,侯府内院显得寂静。
赵小丫一身嫁衣坐在紫檀大床上。
永乐郡主的目光一一掠过大床上头挂着的百子帐、铺着的鸳鸯被和鸳鸯枕,个个绣工精细,透露富贵奢华。这可不是短短三天可成,看来为了今日周屹天早有准备,只是旁人不知罢了。
在永乐郡主眼中,周屹天是个难懂之人,镇日冷冰冰,也不知道赵小丫怎么受得了。
一听到外头有动静,永乐郡主的神情一变,叫上自己的嬷嬷和婢女飞快的溜了。
赵小丫因头上有红盖头没瞧见,杏儿倒是看得清楚,忍不住笑道:“郡主听到外头的声响,怕是以为侯爷回来,所以吓得跑了,郡主看到侯爷就像耗子遇上猫似的。”
赵小丫微低着头,轻笑出声。
现在时辰还早,前头来客未散,周屹天应该还分身乏术,无法进喜房。
杏儿也是这么想的,走向门,本想看看是谁过来,谁知道门一打开,视线对上高大的周屹天,她脸上的笑意一消,“爷。”
周屹天大步进来,扫了屋内一眼,“下去。”
“可是——”被宋氏找来的喜娘正要开口,却被杏儿一拉,闭上了嘴。
杏儿立刻低着头带着其他下人退了出去。
必上门时,她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自己与郡主是半斤八两,对着爷也是打心底发寒,也不知姑娘如何做到处变不惊。
“这不合规矩——”
杏儿冷冷的横了喜娘一眼,“侯府的规矩,爷说了算。”
喜娘的脸色微变,心想这侯府真不能小瞧,连个丫鬟都特别有气势。
屋里,赵小丫低垂着头,看到他穿的红绸鞋出现在眼前,蓦然头一轻,被凤冠压了一日的颈子终于松快,她抬起头,眉开眼笑。
周屹天微扬了下嘴角,伸手揉着她的颈子,问:“饿吗?”
赵小丫舒服的微眯起眼,“不饿,方才杏儿给我塞了几块饼子。”
周屹天眼神微变,看着她,“去把衣服换下吧。”
赵小丫也没多想,点点头,走去净室。
水是早就备好的,她好奇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前头的宴席该是未散,你还要到前头去吗?”
“不用。”
周屹天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身后,赵小丫惊讶的转身,只见他竟赤果着上身走进来。
身上只剩一件红底金线绣花肚兜和水红色亵裤,她慌忙将手压在自己的胸前,“怎么进来了?”平时她看惯他赤身,但她从未在他面前衣衫不整。
“沐浴。”
赵小丫伸长手要去拿架上刚月兑下的衣衫。
他握住她的手,顺势将人拉入怀里。
赵小丫来不及惊呼,嘴就被吻住,两人双唇相贴,她能尝到他舌上传来淡淡的酒味。
她红着脸轻轻哼了哼,推了推他。
他没有松手,一把扯掉她的肚兜,抱着她一同进了浴桶,水涌出湿了地面。
赵小丫阻止不了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移,只觉得浑身发烫,整个人一脸迷离的挂在他身上。
一阵水声响起,周屹天将她抱起,擦干两人的身子,把她抱上了床。
她还来不及喘口气,他就翻身压住了她。
等了这么久,她终于是他的。